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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八爷还是很客气,跟马大宽热情握手,然后落座。
开门见山,马大宽就向京八爷问起了侯爷那次搞窜货场的糗事,没料到,这么一问,京八爷还真是门儿清,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大约在一个多月前,侯爷在琉璃厂开始放风,说他联络到一位卖家,打算出手一批清代的官窑瓷器。
现如今官窑瓷器那是何等珍贵,此言一出,少不得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在侯爷穿针引线之下,琉璃厂的几个大铺子联合起来,搞了一个窜货场,召集一些老客户当场竞价,价高者得。
买东西,总得先过过眼,侯爷却一直推脱说卖家还没准备好,要等几天,不过,侯爷也因此收了一大笔订金。
侯爷是津海古文化街的老人了,在京津地区的古玩市场里,声誉一向不错,铺子老板们也就没想太多。
一直到窜货当天,侯爷还是没出现,几个铺子老板沉不住气了,联合起来上古文化街的店铺里去找他,结果大门紧锁,又有人找到了侯爷的家,依旧大门紧锁,邻居说,主人似乎是失踪了。
侯爷他一贯独居,这一走,真不知道能走去哪里。
琉璃厂的老板们没奈何,正要回头,迎头却撞见了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说她们家本来祖传几件瓷器,无意中被侯爷给看见了,说是值钱东西,拍着胸脯说能帮她卖个好价钱。
老太太信以为真,就把瓷器交给侯爷,代为保管,可是,等了好多天,一直到现在都没动静,老太太等得着急,所以来侯爷家里问问。
两方面一琢磨,古玩店的老板们就明白了,这老太太手里有瓷器,交给了侯爷做中间人,结果,侯爷骗了一笔订金,那头还把老太太的东西给骗走了。
敢情,侯爷这是两头吃啊!!!
侯爷一边操控窜货场,前后穿针引线,空手套了白狼,回头换个地方把瓷器一出手,又是好大一笔进账,这人品,还有什么人品可言呢?
这下子,侯爷可把圈子里的人给得罪惨了,这名声可是臭大街了。
古董行当是个极重信誉的地方,尤其是中间人,更是把信誉视若性命。
侯爷倒好,完全不考虑自己之前的名声,逮着机会狠狠黑了双方一回,固然是白白赚了一笔钱,可信誉也都完蛋了。
这件事情,京八爷也有一些参与,所以对这件事比较熟悉,圈子里已经有不少人说了,一旦看见侯延这个老头子,要狠狠地收拾他一顿。
马大宽、郑钱和朱掌柜听完了,都是一阵无语。
社会上,这类利欲熏心的故事是不少,不过,侯爷那也是古文化街的一个招牌,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岂不是给津海古玩圈儿抹黑吗?
侯爷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他这是要怎么样啊,一点儿颜面也不顾了,都这个岁数的人了,吃相像这么难看的,还真不多见啊!
马大宽问京八爷说:“也就是说,您老也不知道侯爷跑哪儿去了?”
京八爷笑道:“我要知道那老骗子藏在哪儿,早就把他揪出来游街了……”
郑钱还想再问,朱掌柜却偷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了。
马大宽又跟京八爷扯了几句闲话,然后就出了店铺。
郑钱就问朱掌柜说:“你为什么不让我仔细问问?!”
朱掌柜摇摇头说:“京城古董行当自成一圈,现在已经恨透了侯爷,侯爷代表什么地方,那是代表咱们古文化街,现在,京城里,估计都恨透了咱们津海人,还问什么,有什么好问的,还是赶紧回去吧,别把人家问急了,把我们三人打一顿出气,都没地儿说理去……”
郑钱也说:“是啊,侯爷这祸惹得比天都大,他肯定早就不知跑哪里去了,绝不会轻易露头,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朱掌柜说:“这种事,咱们是没能力管了,古玩这一行,最怕的是售假贩假,侯爷这是晚节不保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侯爷一向是聪明人,怎么临了了,却搞出这么一出晚节不保的戏码来呢?”
马大宽突然回忆起来,有一天晚上,侯爷深夜来作璞轩找他,说是最近手头有些瓷器,问马大宽要不要,当时,马大宽就拒绝了。
记得当时,侯爷就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难道说,侯爷做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想到这里,马大宽突然灵光一现,连忙转身,朱掌柜和郑钱一起问:“嘿,你去哪儿啊?!”
马大宽一直跑回了瓷器斋,京八爷一见这个年轻人又回来,就问:“怎么又回来了啊?”
马大宽直截了当地说:“侯爷的行踪您不知道,我也不问,但是,那个被侯爷欺骗的老太太的住处,您知道吗?”
马大宽说的那个老太太,就是侯爷黑了人家瓷器的那位老太太,如果那瓷器是假的,那么那位老太太,十有**跟侯爷是一伙儿的,是两个人的合谋。
倘若能够找到那个老太太合伙人,找到侯爷,也就不难了。
马大宽这么一问,幸运的是,京八爷还真知道那老太太的住处,用了一张小纸条,写了下来,递给了马大宽。
第281章:八卦心理
离开了京八爷的瓷器斋,拿着地址按图索骥,三人坐地铁来到城里,去那个老太太的住所。
找了好半天,才找对了地方,那位老太太住的是不知哪个单位的家属院,超级破旧了,几栋四四方方的楼立着,楼之间都种着一排槐树,砖头呈暗红色,各家窗台和阳台上都堆满了大葱、蜂窝煤和破纸箱子之类的杂物。
老太太住的是4号楼301单元,楼道里很狭窄,采光也不好,又被自行车占去了大部分空间。
上楼时,那要千万小心,辗转腾挪,三个人费了好大力气才上到3楼。
正对着楼梯口的那家,是一扇绿漆斑驳不堪的木头门,门上倒着贴了一个“福”字,红颜色都已经褪色了,快成白纸了,两侧的对联也被撕掉了大半。
郑钱正要敲门,马大宽把他拦住了,说:“你得掌握策略,万一人家听到陌生人的声音,就是死活不开门怎么办呢?”
郑钱反问:“那你想怎么样啊?”
短暂地商量了一下,朱掌柜和马大宽分别站在门两侧,还是让郑钱去敲门,因为郑钱的京片子最纯正。
郑钱轻轻敲了几下,屋里过了好久,才传来脚步声,一个苍老的老太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问道:“谁呀?”
“您好,我是街道的,检查煤气,过段时间,老楼里面统一换煤气表,让我进去检查一下。”
这套话是郑钱现编的,很符合实际,而且是京城的口音,让屋里的人不能不开门,检查煤气,那可是重要的安全事情啊!
没想到,郑钱居然还有这等演技,真是小看他了。
门只是开了一半,一个老太太警惕地探出头来,居然很是谨慎,不开门,却把头往两边看,这么一看,可就看见了门口两边还藏着两个男的。
看到门口居然站着三个人,老太太紧张了,立刻就吓了一跳,随手要把门收回去。
郑钱满面笑容,一把攥住老太太的手,说:“别着急关门啊!”
朱掌柜一看机不可失,一脚伸进门内,把腿一别,门当即被拉开了。
“你们干什么?!”
老太太惊惶地嚷道,想挡住门口,可她哪拦得住三个人。
房门被大大的推开了,马大宽看到,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
客厅里,有一张折叠的木桌和几把椅子,那木桌上搁着几碟凉菜,还有一瓶白酒与一个酒盅。
酒盅里只有半杯白酒,然而,老太太的嘴里,却没有酒味儿,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这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正在喝酒,而现在,听到门口的响动,却偏偏藏了起来。
为什么要藏起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藏起来的人,十有**不是好人?
难道说,这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偷汉子么?!
面前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马大宽目光闪动,把老太太轻轻扯开,他快步走进那卧室。
进去之后,扫视了一眼,就看见了屋里摆着一个木头大衣柜,大衣柜的门缝里,夹着白色的衣服的一角,就在眼前,那衣角突然就被抽了进去,显然,这大衣柜里要不是闹鬼就是藏着人了。
“赶快出来吧,看见你了?!”
马大宽这是故意这么说,为的是诈一下,没想到这么一说,那大衣柜的门就被从里面推开了,走出了一个老头,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像是玩儿捉迷藏被抓到的小朋友。
那老头慢慢地抬起头,他想不到,对面站在的人,居然还是熟人,四目相对,马大宽也立刻认出来,这人就是那个臭遍了大街的侯延侯爷啊!
“侯爷,真是你……”马大宽忍不住说。
“唉……”侯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着外面喊,“老婆子,是津海的朋友,别拦着了,让他们进屋吧,你接着去下面条吧!”
很快,朱掌柜和郑钱也走进了卧室,外面的老太太把门关上了,很听话,真就去了厨房开火下面条了。
朱掌柜在来人中年纪最长,认识侯爷的时间最长,他先开口问了:“我说,侯爷,您老人家……这是……这是怎么了,在津海住的好好的,干嘛来京城受罪……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啊!!!”
“唉……”侯爷又是一声长叹,“这里面没你们什么事儿,你们不要管了,也管不了,都怪我自己,晚节不保,也都怪我自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这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侯爷不知道挂在嘴边说了多少次了,到底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会令侯爷售卖假瓷器呢?
马大宽知道,侯爷这么做,肯定不是为了钱,侯爷在古文化街的小店,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东西也不少,就算缺钱,他即便打折出售店里的藏品,几百万还是能赚回来的。
侯爷都一把年纪了,有几百万的存款养老,打着滚儿花也花不完,为什么不好好的活着,非要卖假瓷器骗人呢?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马大宽问:“侯爷啊,我们既然来了,您能不能把实情告诉给我们呢?”
郑钱也说:“是啊,侯爷,万一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呢?”
侯爷走到小桌前,拿起酒瓶子给酒盅斟满了酒,一仰脖,干了杯中酒,而后,重重地叹口气,才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虽然我在古玩圈儿做的这见事情,有些昧良心,让大家都打心里恨透了我,可是,你们想不到,就是因为我在古玩圈的名声砸了,所以,才能退出这个江湖……”
哎呦,侯爷说话时候的那种表情,就像是老港片里,那种****大哥说话的那种表情,语气抑扬顿挫,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听了之后,让人有种不问不快的这么一种痛苦,马大宽是这样一种感觉,郑钱和朱掌柜也一样。
于是,在三人的不住的循循善诱下,侯爷终于道出了实情,原来,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要简单。
侯爷的确是在窜货场上,黑了不少掌柜和店主的钱,让大伙儿都恨侯爷,都想找到侯爷,侯爷的名声算是臭大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