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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微微扬起手来就给了盛浩东一个巴掌。
打完之后,她自己都愣了,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自己的手掌,难以置信。
盛雨落从沙发上弹起来,挡在盛微微面前,“姐,你干嘛啊?”
盛微微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死死地盯着盛浩东,“我这是替我妈打你的!你竟然在我妈怀孕的时候出轨!盛浩东,我还真的是看错你了!”
盛浩东生生挨了盛微微这么一巴掌,“微微,算我对不起你妈妈,我会把自己的心血全都补偿给你……”
“我不稀罕!”盛微微说,“盛浩东,我跟你掰了,以后你不是我爸!”
说完,盛微微就冲到酒店门口开了门冲了出去。
盛浩东坐在沙发上,抬手扶了扶额头。
盛雨落才反应过来,“爸爸?”
盛浩东摆了摆手,“没事儿,你去追着看看你姐,别让她出事儿。”
“噢。”
盛雨落闻言赶紧起身追出去跟着盛微微。
………………
“什么?!”
此时此刻杨拂晓的脸上,露出了和盛微微几乎如出一辙的惊讶表情。
她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盛浩东的女儿?”
苏静之垂着眼睑,说:“是的。”
杨拂晓现在不光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连脸上也是一片空白,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样的表情,该说什么样的话。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一个父不详,又被母亲抛弃的孩子,外婆在看护她长大的时候,看着她也总是会唉声叹气。
但是现在,她的父亲竟然就是澳门赌王的盛浩东?
她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我不信。”
“如果你不信,明天我们可以去医院做亲子鉴定,”酒店的房门从外面打开,盛浩东走进来,反手关了门,“拂晓,你是我的女儿,之前二十年是我对不起你,我会用我今后的时间来补偿你。”
杨拂晓转过头,看着从门口走来的这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笔挺的脊梁,鼻梁上架着一副代表着睿智的眼镜,透过镜片,一双眼睛慈祥的看着她。
这是她的亲生父亲?
可是,既然这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又为什么会……抛弃她呢?
对了,她想到了。
盛微微的母亲才是盛浩东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么说,她只是私生女,等到盛微微的母亲病逝,才最终将自己的母亲扶到妻子的位置上?
她现在脑子很乱。
刚刚知道了盛夫人就是自己的妈妈,而紧接着自己的身份,让她觉得脑子里顿时成了一团浆糊。
“盛董,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杨拂晓扶着沙发站起来,闷头就要向外面走。
盛浩东在她差点撞在桌角的时候拉了她一下,“孩子,慢点。”
杨拂晓转头看了一眼盛浩东,就因为这句话,眼眶里莫名的蓄满了泪水。
那种来自于父母的关心,已经多长时间都没有过了。
盛浩东叫了他的助理亲自送杨拂晓,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干练女性,穿着套装踩着高跟鞋,“杨小姐,您跟我来。”
………………
盛微微在马路上狂奔,抹了一脸的泪,一直跑到自己的小腿抽筋,才抱着膝盖蹲了下来,放声大哭。
在闹市区,周边全都是成双成对逛街的情侣,看见在路边有一个哭着的女孩子,不禁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盛微微丝毫不在意,哭的更加大声了。
怎么会这样啊!
盛浩东怎么会是这种渣男!
她刚刚说服自己接受了杨拂晓的妈妈是那个狐狸精,然后准备慢慢接受的时候,竟然告诉她,其实她父母的恩爱都是假的!在她母亲尚且在世的时候,盛浩东就已经出轨了!
越想越觉得心里面难受,盛微微的眼泪好像是打开的水闸一样,汹涌的往外涌。
面前停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盛微微抽噎了一下,以为是自己挡着路了,便向旁边移了移。
但是谁知道,刚向旁边一移,结果这双皮鞋也跟着她向旁边移了移。
呃……
现在盛微微正好是满身的火气不知道往哪里泼洒,见着一个不知死活撞到枪口上来的,当然要抓住机会狠狠骂一顿了。
“你这人是不是不……”
盛微微抬头,一双哭肿的好像是核桃一样的眼睛就瞪直了。
“沈律师?”
沈宸良的车停在一边,他和人谈事情刚刚从不远处的一个餐厅出来,看见这边奔跑的身影像是盛微微,便开车跟上来一看,果然是盛微微。
“受委屈了?”
沈宸良把盛微微拉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
盛微微就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将今天盛浩东告诉她的事情一股脑的倾吐出来,眼泪渐渐地也就止住了。
沈宸良拉着盛微微,听完了盛微微前言不搭后语又抽噎结巴的话,已经猜的三三两两了。
盛微微说出来之后就感觉心情好的多了,眼泪渐渐地就止住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丑爆了,在沈宸良面前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沈宸良揽着盛微微的腰,“其实,父母之间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评定什么,也不能依靠所谓的什么道德标准去道德绑架什么。况且,你妈妈现在已经不在世了,你现在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就是你爸爸。”
盛微微没有说话,“他不是我爸爸,我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
沈宸良听着盛微微这么孩子气的话,摇了摇头:“你这做女儿的还真的是够糟糕的。”
“我怎么糟糕了?糟糕的是他那个当爸爸的好么?上梁不正下梁歪!”
盛微微说完,再看一眼沈宸良眼中那一抹似笑非笑,恍然间就明白了。
“你真会给人挖坑。”
沈宸良又陪着盛微微在路上走了一段路,抬眼,又回到了酒店门前,“你现在想要进去么?”
盛微微扭过头来,“不进!”
她现在心里还别扭着,谁劝都不会听的。
从酒店里,匆匆忙忙走出来一个身影……
沈宸良拉着盛微微到一棵大树后站着,“是杨拂晓。”
盛微微自然也看到了,杨拂晓的眼睛里还噙着眼泪,在五彩霓虹灯下,就特别明显。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杨拂晓有什么好哭的,她现在应该高兴都来不及吧。
沈宸良捏了捏盛微微的脸:“也不过去?”
盛微微摇头:“不过去,我现在谁都不想见!”
沈宸良莞尔一笑:“只想见我?”
盛微微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沈宸良摸了摸盛微微柔软的头发,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
其实,说到底,还是盛微微经历的事情太少,盛浩东把这个女孩子从小当成掌上明珠一样捧在手心里。
但是,沈宸良宁愿让这个女孩子,一直这样单纯可爱下去。
盛微微的包忘在了酒店的套房里,她便扯着沈宸良一起去楼上去拿包,手机钱包都在手包里。
盛微微拉着沈宸良的手,在经过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间的门是半开着的,里面传来盛浩东和苏静之说话的声音。
她刚想要伸手推开,沈宸良及时的拦住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
苏静之的声音有些虚,飘忽的好像是指尖抓不到的风。
“你知道么,当时我们那个村里,有那种打着资助名义,然后专门强=…奸女孩子的。当时有一个小姑娘,是十三岁,然后被强了。前两天我不是回去了么,然后她嫁了那个人,而且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我问她为什么不抵制,她说,因为她的名声已经被搞臭了,没有人愿意要她了,到了年龄又要结婚……”
苏静之冷笑了一下,“现在想想,真的是可悲。”
她顿了顿,抬头将眼眶中的泪逼退回去,“但是,我们现在这样做,对么?”
在二十三年前,她已经做错了一次,现在,她不想再错下去。
盛浩东挨着苏静之坐下来,“没什么不对的,拂晓已经受了太多的苦了,难道你想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心里难受么?再说了,这是我自愿的,我还真的想要一个像是杨拂晓这样懂事的女儿,和盛微微在一块儿,还能把微微身上的那种陋习给纠正过来。”
其实,苏静之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件事情,就是把那个快五个月的孩子给生了下来,却又丢给母亲然后离开,没有亲自照料。
对她来说,过去的二十年都是梦魇,就算是想到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奶娃,都会觉得心里好像有一根锋利的线,将一颗心脏刮动的鲜血淋漓。
盛浩东说:“改天我再去找一下拂晓,等我再和她谈谈。”
他从苏静之的脸上,都知道,他背负着一种叫做悔恨的孽债。
盛浩东握了握苏静之的手,“这件事情以后都不要提起了,那个混账已经死了,就当他没有存在过,杨拂晓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会待她像和盛微微一样。”
在套房门外,盛微微脸色有点白,转过来看了一眼沈宸良,沈宸良比了一个手指在唇上,拉着她默默地离开。
………………
在酒店外,盛浩东的女助理扶着杨拂晓上了车,从后视镜看着这个对着车窗默默流泪的女孩儿,二十三岁,应该正是介于女孩儿和女人之间的蜕变,是最吸引人的时候。
杨拂晓哭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太杂,一时间难以理清楚,全都阻塞了,心阻塞了,泪腺倒是没有阻塞。
沈家的大门在眼前晃过,杨拂晓没有叫停车,前面开车的女助理也没有停。
现在杨拂晓哭的眼睛通红,回去了也肯定要有人问。
女助理便开着车载着杨拂晓环城转悠。
一直到了东郊。
在这样的夜晚,夏日的燥热拉住了春天的尾巴,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停车。”
杨拂晓已经调整好了思绪,不再流眼泪了,透过车窗,看见这是一座墓园。
“麻烦您,我想进去看个人。”
女助理点了点头,车子靠边停下来,然后跟着杨拂晓一同进去。
夜晚的墓园,好像陷入了一种诡谲之中,空气红弥散着一股莫名的甜香,杨拂晓看了看远处,有一处树林,应该是里面不知名的花儿开了。
杨拂晓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又看了看上面刻下的字迹,不由得就笑了。
许慕珩,我又来看你了。
尽管,这座墓碑下,并不是你。
其实,杨拂晓并没有把许慕珩当成死了,他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而每每看到顾青城,就会联想到许慕珩,他们其实本质上是一个人。
如果顾青城真的对一个人好的话,也可以像许慕珩那样。
杨拂晓本来是想要在地上坐着,和许慕珩说会儿话,但是女助理说:“杨小姐,你怀着孕,坐在地上容易着凉。”
杨拂晓笑了笑,“都已经盘腿坐不下去了。”
女助理向后退了一步,距离远一点,听不到杨拂晓说话,才站住,使杨拂晓还是在她的视野之中。
其实,杨拂晓是属于那种长相清秀,但是笑起来好看的女孩儿。
杨拂晓在墓碑前站了很长时间,觉得有点腰酸,肚子里的这个东西好像是越来越重了,也没有多少动静,胎动都很少。
她在自己的肚皮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宝宝,你说我给你起个什么小名儿好呢……豆豆,壮壮,西西……”
杨拂晓列出了一连串的名字,又拿不定主意,索性就先不起了,等到这孩子出来了,说几个名儿让他自己抓阄。
她转过身,猛然愣了一下,在身后的人竟然是顾青城。
他是什么时候到的,那个女助理呢?
顾青城向她走过来,杨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