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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这几年身子骨虽然尚算好,但较前几年病痛却也多了些,也难为闵哥儿这么小小的孩子都一直念着了。
她点了点头,然后三人一起来到了许愿树下。
往那匣子里丢了些铜钱,顾青未取了一条锦帛,正准备递给闵哥儿,原本晴朗的夜里突然就下起了雨来,这雨还下得非常急。
周围挤着的人群立即往街道两边的屋檐下躲去。
顾青未三人慢了一步,屋檐下这时已经挤满了人,宁致远见状于是将顾青未和闵哥儿推到了许愿树下的一处墙角,交代他们在这里等他,然后转身就跑了,顾青未叫都没叫住。
有许愿树的枝叶挡着,这墙角又不易被雨淋到,顾青未两人倒也没淋了多少雨。
顾青未才疑惑着宁致远往哪去了,就见因突然的大雨而显得十分空旷的街道上,宁致远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向他们跑来。
当把手中的伞递到顾青未头上,在宁致远的心里,这小小的伞面就像是撑出了一方独属于他们的世界,两行诗蓦地就浮上他的心头。
金风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第249章 珍视
宁致远手中的伞并不大,遮两个人稍显勉强,于是宁致远只能尽量的往顾青未那边靠近,闵哥儿又站在两人前面,好歹是勉强让三人免于淋雨。
虽然稍有些狼狈,但宁致远心里这时却是极为雀跃的,他甚至在心里感谢起这场突来的大雨了。
若不是这场雨,众目睽睽之下,他要如何才能与欢颜如此亲密?
他们几乎是隔了两层单薄的衣物紧紧贴在一起的,伞下空间狭小,宁致远能听到顾青未的每一次呼吸,更能看清楚她双眼的每一次颤动,这一切都让他心跳缓缓加速,然后更是莫名的面红耳赤来。
空无一人的街道,两边屋檐下挤满的人群,这处隐蔽的墙角,一把油纸伞,两个有情人……
他还沉浸在自己对这副画面的描绘中,就被蓦地冒出来的童音打断了。
“宁哥哥,不要再往这边靠了,你挤着闵哥儿了!”
闵哥儿推了推宁致远的腿,有些不满地道。
宁致远一窒。
然后所有的意境,还有那淡淡的暧昧气息都顿时荡然无存。
不着痕迹地瞪了闵哥儿一眼,他心里颇为遗憾。
金风玉露倒是相逢了,就是不该中间多了个小胖子!
夏夜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不过这么一会儿功夫,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大雨就已经渐渐止住了,雨这一停,在屋檐下躲雨的人群立即就将街道充盈满,倒也没被这阵雨打扰了兴致。
那许愿树下更是又围了一圈想要许愿的人。
宁致远看了仍被闵哥儿握在手中的锦帛一眼,“闵哥儿还要许愿吗?”
闵哥儿使劲点头。
宁致远于是带着顾青未和闵哥儿在那小木桌边站定,拿了笔蘸好墨再递给闵哥儿。
闵哥儿顺手接过笔,在锦帛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锦帛递给宁致远,眼中带着期待,明显是希望宁致远将他手中的锦帛挂得高高的。
宁致远含笑接过锦帛,也不见如何动作,只手上随意一扬,那轻飘飘的锦帛就挂到了许愿树的高处,还与一些树桠纠缠在一起,不虞会被风吹下来。
闵哥儿于是欢呼一声,对这个未来的姐夫更是再认同不过了。
已经逛过一圈了,三人接下来就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四处走,然后宁致远就在一个巷子口站定,仿佛还在回想着什么。
顾青未初时还有些疑惑,但打量了四周一圈,便也想起了这个地方。
也就是她遇到白莲卖身葬父,又碰到楚承启的那日,就是在这个巷子里,宁致远脱了自己的外衣给她,替她遮住了被癸水弄脏的衣裳。
她还记得,她初时只当宁致远是想占她便宜,还起了意要打宁致远一巴掌呢。
想到那时宁致远握了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告诉她“要这样打”,顾青未只觉掌心都有些微微发热。
微握了手,她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宁致远再次拉进了巷子里。
这时已经入了夜,这巷子里又不被灯光照到,所以显得格外的黑暗,与灯火通明的大街上似乎是两个世界,闵哥儿都害怕得紧紧抓住了顾青未的手。
这是要做什么?
顾青未略带疑惑地看向宁致远。
总不能是想报复她上次那半巴掌吧?
她才这样想着,就听黑暗中响起了宁致远的声音,“欢颜,再过上几日,我就要先回京一趟。”
顾青未微微一怔。
她没想到宁致远会突然说起要回京,心里立即涌出一股夹杂了淡淡的不舍的复杂情绪。
“哦。”她道。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哦”字,听到宁致远耳中,却让他心跳都几乎停了一拍。
从顾青未的声音里,他听不出任何与不舍、留恋有关的情绪,这让他心中不由自主的一紧。
虽然磨着让安平长公主同意了他独自一人呆在清河,可宁致远也知道,他不可能一个人在清河逗留太久,他与顾青未的婚事尘埃落定之后,安平长公主已经写了几封信催他回京,后来又发生了吴达让人掳走顾青未的事,他特意留给二伯的那份大礼若是再不及早处理恐怕也不能看了。
当然,除了回京处理二伯屡次对他下手一事,宁致远还牵挂着另一件在他看来更重要的事。
总之宁致远近期势必是要回京的。
他原本没想今晚说这件事的,只是与顾青未一起置身于这个熟悉的巷子里,他却不知不觉的就说了出来。
留在清河这段时间,他使尽了浑身解数,还与欢颜一起差不多算是经历了生死,才终于让欢颜愿意接纳他一些,若是他这一走,不能再像如今这般时常见面,欢颜会不会把他忘了,或者再像以前那样对他关闭心门?
宁致远不得不如此想。
他其实从来不是个会患得患失的人,但重生之后,在欢颜面前,他却总是觉得没有信心与底气。
如果可以,他多想一直伴在她左右,直到风光娶了她回京,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微皱了眉头,按捺下心里那仿佛无处可依的恐慌,宁致远在黑暗中极为精准的寻到了顾青未的手,他紧紧握着,说话的声音中带着些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安。
“欢颜,回京之后,我会时常来清河看你的……”
“欢颜,等着我来娶你好吗?”
“欢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这几句话一句比一句轻,到了最后那几个字,已经轻得几不可闻。
宁致远不敢说得太大声,因为他不肯定自己会听到怎样的答案。
欢颜如今待他是亲密了许多,可他没忘记最初她是如何排斥他的,更无法接受那样的排斥再次出现在他们之间。
正因为心里没有底气,宁致远的声音都带了几分飘忽。
黑暗里,顾青未看不清宁致远的表情,但不妨碍她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不安来。
蓦地心中一软,顾青未的眉眼也跟着柔和起来。
她印象中的宁致远,何曾有过如此不自信的时候,而当他的所有不自信都来自于她时,她自然便能感觉到他对她的珍视。
所以,第一次,她轻轻回握了宁致远的手。
“好,我等你。”顾青未道。
☆、第250章 讨要
第一次从顾青未口中得到回应,宁致远先是一呆,然后便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顾青未,眼中是不可错认的惊喜,原本心里的不安与担忧,也因为顾青未这句“我等你”而散尽,整个人都跟着安定下来。
若不是顾青未看着,宁致远简直恨不得拥抱苍天亲吻大地了。
不如此都不足以表达他心里的兴奋与激动。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靠近顾青未,只求她能稍稍忘掉一些前世两人之间的苦痛,他以为他要用很久的时间才能求得顾青未的谅解,却不想上苍如此厚爱于他,顾青未竟然如今就已经卸下了以防。
宁致远不如原因,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激动。
他看着顾青未,想要拥抱她,想要紧紧握住她的手,想要将他这一刻的心情尽数告之于她。
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定定地望了她一眼。
这是在外面,所以他不能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顾青未如今也不知道他也是重生归来的,所以他更不可能将自己的心情告诉她。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宁致远心中激动之余,却始终觉得有些阴霾。
如今欢颜是不知道他也是重生的,可他并不确定自己能瞒她一辈子,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这件事,她又会如何看他?
想到这些,宁致远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低下头,思索着将来之事。
顾青未倒没注意到宁致远的异常,而是与他说起了后日让他去顾家过生辰的事。
“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母亲的意思是你父母都不在身边,到时候到顾家来过……”说到这里,顾青未发现了宁致远的心不在焉,“你在想什么?”
“在想将来……”猝不及防之下,宁致远差点将心里所想的事给说出来,好在及时醒悟过来止住了话头,“呃,没什么。”
被顾青未那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宁致远只觉小心肝儿扑通扑通跳着,就连额头上都隐隐冒出汗来,连忙换了一张笑脸转移话题,“对了,伯母的意思是让我去顾家过生辰?”
顾青未虽觉宁致远的表现有些奇怪,但也没往深处想,点点头道:“母亲的意思是,你如今也算得上是自家人,倒也不必见外。”
方才都说出了“我等你”这种话,顾青未如今说起“自家人”时自然也不扭捏。
宁致远这时已经将方才的隐忧压到了心底,闻言自然是满心的欢喜,喜滋滋地道:“对对,我与你本就是自家人。”
然后一口应下了后日去顾家过生辰的事。
他也没忘替自己要些福利,仍一左一右的与顾青未一起牵了闵哥儿往前走,嘴里问道:“欢颜,既是我过生辰,那我能不能向你讨件礼物?不拘什么东西,只要是你送的就行。”
顾青未闻言顿住脚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闵哥儿扬头冲宁致远做了个鬼脸,“宁哥哥羞羞脸,主动问七姐姐要礼物!”
宁致远耳根一红,和闵哥儿大眼瞪小眼,然后在闵哥儿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这小没良心的……”
然后,宁致远就听到对他来说无异于天籁的声音。
“好啊。”顾青未道。
看着宁致远那感恩戴德一般的神情,顾青未又在心头暗笑。
原本她就已经绣了一个荷包要给他的,如今他自己提出来,倒不是她主动要给他,而是换他求来的了。
因为这件事,宁致远又傻笑了一路。
直到他们与顾青蕖几人迎面碰上。
“七妹妹,宁世子。”顾青蕖面上带着促狭的笑容看向顾青未和宁致远。
不仅顾青蕖,其余几人也多是这样的表情。
一行人互相问候之后,再一起走了走,时间就已经不早了,于是宁致远只能依依不舍的与顾青未告别,各自归家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顾青未又是被顾青绘摇醒的,与她有同样经历的还有顾家其他几位姑娘。
顾青绘的理由是现成的,就是想与众姐妹一起比一比各自的喜蛛谁结的网最密。
顾青未摇头抚额,最后也只得起身,然后与姐妹们聚在一起,打开各自装了喜蛛的盒子。
结果对顾青绘来说是极为残酷的,虽然她抓的那只喜蛛很大,但结的网却是姐妹几个之中最少的,倒叫抱了极大期望的顾青绘抱着几个姐姐就痛哭了一场,还是顾青未几人哄了好一阵才让她破涕为笑。
这天一过,转天就是七月初九,宁致远十六岁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