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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有着悲惨身世的少女,只要买下她,既做了一桩好事,又能得到一个知道感恩的丫头,若是有这个能力,谁又会忍心看着她落难?
但顾青未心里却半点怜悯也没有。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她的心里浮现出一个名字来。
素纨。
顾青未的不为所动显然让这少女怔愣了一下,没容她再多说什么,那人群里又出来一个人,一边冲着少女走过来,一边还极为不忿地道:“看什么看,嚷什么嚷,她不是卖身葬父吗,少爷我拿银子把她买下来,再替她葬了她那死鬼老爹不就得了?这样又哭又嚎的,倒让人以为少爷这是在强抢民女了!”
顾青未循声望过去,这又是一个熟人,却是这几年都不曾见过的魏耀祖。
与五年前那次见面有所别,这时的魏耀祖衣着没有之前那么光鲜,不过看起来还是一样的骚包。
说起来,五年前被顾青澜让人痛揍了一顿后,魏耀祖对顾家这位七姑娘的印象就尤其的深刻,更知道这是一个他绝对惹不起的人。
正因为印象如此深刻,所以哪怕顾青未这时戴了幂篱,魏耀祖仍透过那层覆面的薄纱认出了她。
有过五年前的惨痛教训,一见着顾青未,魏耀祖首先后退两步,待退到一个他认为安全了的距离,才讪讪地道:“七姑娘,这次我可是在做好事……”
人群里于是响起一阵嘘声。
魏耀祖这样的色胚就算是花了银子买下人家姑娘,那也只是为了这小姑娘的容貌,要说什么做好事,有人会信才怪哩!
魏家的事这几年闹得人尽皆知,几乎成了清河县百姓的笑柄,后来魏家人见实在不能从魏太姨娘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了,自然不愿意再养着她,还曾打过主意想把魏太姨娘送回顾家。
不过,老太太既然已经决定把人送回魏家了,又怎么会容许他们又把人送回来?
当初在魏太姨娘的心里,魏家人才是她真正被她放在心里的家人,既然如此,好不容易达成心愿了,不管是相爱还是相杀,总该让他们彼此相伴着走完余生才对。
于是魏家人的日子也就不得不这样闹腾着过下来了。
再不能从魏太姨娘那里得到额外的银子,魏家的日子显然不如从前那样好过,不过,靠着当初魏太姨娘给魏家人置下的几个铺子,倒也勉强能支持得下去。
魏耀祖的德性清河县那是无人不知,这小姑娘若跟着魏耀祖回去了,那才会被糟蹋一生呢!
再则,没看人家小姑娘根本就不愿意跟着魏耀祖走吗?
所以看到能让魏耀祖怕上几分的顾青未,那些围观的人立马就来了精神,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在旁边小声劝着顾青未把那小姑娘从魏耀祖手上救下来了。
除了魏耀祖,其他普通百姓都不知道顾青未的身份,但只看魏耀祖对顾青未的态度,也足够让他们知晓顾青未不会缺这几个银子的。
所有人都认为,小姑娘心肠都软,又不缺这点银子,对于出手救下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可怜之人应该不会有多少犹豫的。
是以没等顾青未有所表示,就已经有人在旁边叫地上那一脸凄苦的少女感谢顾青未了。
那少女一张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听见这话一张小脸瞬间就明亮了几分,当即就想要向顾青未道谢,却在触到顾青未那隔了幂篱仍能透出冷意的双眼之后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秋岚和画屏都是忠心护主的,见顾青未一直到现在都没说过一个字,哪里能不明白自家姑娘这是根本就没有助人之心。
两人并排着将顾青未挡在身后,秋岚抬眼就狠狠瞪向那些正撺掇着少女向顾青未感谢的围观之人,“合着这世上还有用人言逼着旁人非得做好事的?咱们家姑娘不缺这点银子,就该拿了银子出来了你们的善心?你们要是真像说的那般心善,就尽管慷慨解囊,这么多人一人出几个钱恐怕就足够这位姑娘把她父亲葬了,都不用让人卖身给谁,这样的大好事,怎么就不见你们这些善心之人做?”
被秋岚这样一说,那些围观之人立即没有话说了。
看着别人做善事,当然可以可着劲儿的随便说,可若轮到他们自己出银子,那又不一样了。
这个年代办丧事花费可不会小,一口好棺木就得花上不少银子,大家都是普通百姓,谁愿意拿自己的银子去葬别人的爹?
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就是这样了。
大部分人都不说话,但也有那个别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语中带酸地道:“咱们都是些只能勉强糊口的,哪像这位小姐这样富贵,明明有那个能力,却偏偏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小姑娘掉进火坑里,这不是为富不仁是什么?”
这种说法虽然有些强词夺理,却意外的得了许多人的一致拥护。
不得不说,仇富,这是一种极为普遍的心态。
秋岚闻言瞪了那说话之人一眼,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被她与画屏护在身后的顾青未分开她们往前一站。
☆、第169章 出现
待顾青未往那面上带着彷徨的少女跟前一站,也不知为何,四周蓦地安静下来,便是那等说酸话的,也都齐齐闭口不语。
“你要卖身葬父?”顾青未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少女。
那少女显然不知道为何顾青未会问这样一个明摆着的问题,但仍点了点头。
“你愿意卖身来安葬你父亲,他愿意花银子买了你,”说到这里,顾青未指了指魏耀祖,“人家也算是做好事,怎么你就哭得好像谁糟蹋了你一般?”
魏耀祖也没想到顾青未会如此说,然后就像是扬眉吐气了一般,一时间连胸膛都挺直了几分。
那少女也是一愣,然后又是尴尬又是难为情,“他……”
“我知道,他好色嘛,但那又如何?人家愿意花钱帮你葬父,你总不能要求人家对你没有半点企图吧,难不成人家花了银子还得好吃好喝的把你供起来?”
“既然作了卖身葬父决定,就该预料到你会遇到什么,怎么连接受这种事的决心都没有?”
“想让人伸手,就得付出同等的代价,这世上可没有谁就天生的该在你危难之时帮你一把,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我看你还是一卷草席把你爹送去乱葬岗吧。”
“人死如灯灭,睡在用名贵木料打造的棺木里还是被草席裹了曝尸荒野,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
“就算你父亲真有在天之灵,出于一颗爱女之心,我相信,他宁愿死无葬身之地也不愿你如此糟践自己。”
“或者说,你这个走投无路卖身葬父的孝女,宁愿大夏天的把亲爹的尸首摆在外面也不愿意被魏耀祖买了去,实际上,是想借此事替自己谋个好前程?”
“真正走投无路的人,可没有选择的权利。”
顾青未这一番话说完,这附近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就连那些先前还同情着这少女的人,这时候也不免都往深处想了想。
就如同顾青未所说的那般,真正走投无路的人,就像那溺水之人,就算只是一根稻草,抓住了都绝不会松手,又哪里会挑三拣四?
这少女的父亲死在这大夏天里,尸首若不尽快安葬,只怕再过上个三两日就要腐烂生蛆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人愿意出银子,她竟然还能有功夫嫌弃人家是不是个好色的,见着有更好的去处了就一心要往人身上扑……
她表现出来的这副纯孝的样子,不会真是谋前程的手段吧?
人总是不吝于把旁人往最坏的地方想,能站在这里围观半天也不见做出什么实质行动的人自然也不会真是什么善心人,所以一时之间人们看向少女的眼里就多了几分审视与恍然。
那少女也不过十几岁,又刚刚丧了父,正是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哪里能经得起这么多人的如此恶意揣测,只片刻就捂着脸放声痛哭起来。
豆蔻年华的少女,被这么多人逼得痛哭失声,这样的场景看在那些惯会怜香惜玉之人的眼中,自然足以让他们心生怜惜。
所以,下一刻,就有人替那少女打抱不平了。
“你这姑娘年纪不大,怎么却生了一副如此恶毒的心肠?人家没了爹已经够可怜的了,偏你还往人家的伤口上洒盐,也不知道你家中父母知道养了这样一个女儿出来,会是怎样的痛心。”
围成一个圈的人群自发往外扩了一圈,露出那说话的男子。
顾青未带着冷笑循声望过去,然后不由自主地双眼微瞠。
那是两个并排而立的年轻男子,看年纪顶多也就方至弱冠,两人容貌都颇为不俗,且有几分相似,应该有着亲缘关系,说话那男子有一双狭长的凤眼,这样的一双眼睛,若是属于女子自然让人觉得妩媚,可属于男子,却也并不显得突兀,反倒让这男子透出一股带着潇洒的风流之气。
这样的男子,只怕都不用做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叫那些不知世事的怀春少女主动投怀送抱了。
而站在这风流男子身旁的男子,虽然容貌与风流男子有三分相似,却面容平和,眉眼透着柔色,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儒袍,不用说话都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那份儒雅。
这样两个气质截然不同,又都极为出色的男子陡然出现在这里,立即就得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连仍倒在地上的卖身少女,这时也忘了流泪,只怔怔地含泪望着两人。
顾青未却并不因这两人的容貌气度而慑,看着这两人以及他们身后那几名有着慑人气势的随从,她想起了从顾亦琅口中问出来的那些话。
两名气度不凡的男子,带着非同一般的护卫。
顾青未想,她知道到底是谁从顾亦琅手中买了那幅青山红日图了。
可是……
听顾亦琅的描述,买画之人应是两人中出了名的不学无术、恨不得天天趴在女人肚子上的那人,这样一个人,他花三千两买一幅无甚价值的画,又是为何?
那么,前世这幅青山红日图之所以惹出那么大的事,到底真的只是某些人出于嫉恨而编造出的谎言,还是这一切的背后都有着一只幕后推手?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
若前世六叔之事真是被有心人操纵的,六叔下狱之后,又为何没有人向顾家施压?
如果不是剑指顾家,六叔一个沉迷画道无心其他事的人,又怎么能让人费如此大的力气来设计?
顾青未想着这些,然后冲着说话那风流男子冷笑一声,“我爹娘会不会因为我而痛心,这种事就不用公子来操心了。恶不恶毒暂且不说,我手里的银子可都是我爹给的,我爹想必不会希望我拿着他的银子替别人葬爹。”
这话说得那风流男子一阵气结。
明明是一桩善事,却叫这牙尖嘴利的小姑娘说成了拿自己爹的银子葬别人的爹,偏他还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对于他这在京城也是一霸的人来说,这样的经历是前所未有的。
☆、第170章 死给我看看?(月票440+)
那风流男子正要开口,却见他口中的可怜之人冲着他就是一跪一磕,“两位不必为了小女起争执,小女本就是苦命人,若是累两位贵人为了小女结怨,倒是小女的罪过了,这位小姐许也没有恶意,只是对小女此举不能理解,可小女但凡有一点办法,又岂会……”
说到这里,这苦命的少女眼中又含了泪花,“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善心人,惹您能助一助小女,小女愿意作牛作马以报公子大恩大德!”
说完又弯身重重一磕。
不得不说,这少女是极会说话的,短短几句话既帮着顾青未开脱了,又点出了自己的无奈,还以这样柔弱无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