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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此维持好秩序,天光大亮就会有病人前来,与他们说清楚缘由,万不可起了冲突。黄大郎,你随我来。”
黄大郎跟着师父往外走,化出了原形,大师父跨坐其上,跃入空中,四处查看那言鬼的去向。留在地上的众人都抬头看着,嘴巴张得老大,名不虚传,真是活神仙啊,连坐骑都有!别人骑个狮子骑个牛,这位骑黄鼠狼,品味很独特!
晨光熹微,天色渐渐就亮起来,大师父在天上晃荡了一圈,看到远远一处有火光,命大黄疾驰而下,便见到一个青衣男人慌慌张张往林子里面跑。落地一瞧,烧的正是那二十斤银杏叶!黄大郎原地救火,大师父紧追进来了林子。树林子里没有路,左一棵右一棵都是树,那人身形如风往前去,大师父就似雷电一般,紧随其后,一炷香的功夫,眼看越来越近,大师父伸手从背后一摸,凭空变出一口锅来——瘟神送他的那口,甩开了胳膊,抡了过去。
“噹——”一声闷响,那青衣汉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抱着头,嘴里骂骂咧咧:“你他。妈怎么打人啊?”
大师父最恨别人说脏话,抡圆了胳膊,又一击,“噹——”,拍脑门上。要一般人,那就被打死过去了,这一位不一般,摸着脑袋还骂,“你这个杀千刀的,你要死啊你打我!我不准你打人!”
大师父咬牙切齿,“你是人吗?”
“你怎么还骂人!小僧我是个出家人,你侮辱我就是侮辱佛祖,我要杀了你。”这人挣扎着站起身来,被大师父又一锅拍了下去。
“你秃了个脑袋就敢装和尚,当老道我没当过和尚还是怎么的?和尚头上的戒点香疤你有吗?脑袋光溜溜泛着光,连个青头发茬都没有,你还敢说自己是和尚?”大师父质问他。
言鬼恨恨地看了大师父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大兰:妹妹,在家吗?。
熊娃:(奶声奶气)四处张望什么?找我姨干嘛?。
大兰:(小B崽子挺可爱啊,领养的?哼;掐把)小东西;大姨抱抱。
熊娃:哇哇哇!你掐我,坏女人,(铺天盖地去给大兰扯头发抓脸蛋)你欺负我!
大兰:(一脸血痕;头发乱了)……哇呀,妹妹救命!
。
白老太:老头子,回来啦,女儿女婿呢?
白老头:被打回原形了。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白老太:(眼泪汩汩而下)死老头子,你眼睁睁就看着闺女被欺负啊!打死你个老头子,怎么能就让女儿被害了呢?就算女儿不是亲生的;你也——噶——晚饭吃了吗?都备得了,快进来。
白老头:别拉我,少说吃饭的事儿,把刚才那话讲清楚!!
(小剧场不对正文负责任;白银仙应该是老头亲生的吧。)
☆、第77章 马兰花&银杏树
“你还瞪我,你还把拳头攥起来了,你可以啊。”大师父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符贴在言鬼脑门上,言鬼僵硬在原地。定身符是好符,只是大师父忘记了,他来之前被守静泼了一身凉水,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更别说贴身放的符纸——那上头的朱砂溶了。
还欲再说两句,后头有人喊,一回头,黄大郎飞身而至,竖着眉毛瞪着眼,指着言鬼骂道:“你这厮好不知廉耻,害人不计其数,作为一个坏妖怪,我黄大郎都唾弃你!”继而又哭丧着脸对自己师父道,“师父,咱们来晚了,叶子被他烧了个精光,没抢救回来。”
大师父说,没关系的,罪魁祸首在此,想必他定有解决的办法。两人捋了捋袖子,拿着绳子上前,伸手要绑人。言鬼伸手揭开符纸,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跃而起,跳上了树枝丫,太阳穴鼓着,一身的力气,他扬天大笑:“呸,两个牛鼻子老道就想捉你爷爷,吃。屁去吧你!”
这话太难听了,哪怕是与屁常打交道的黄大郎心里都不痛快,他也仰头大骂:“孙子!你等着,一会儿看你怎么被我师父打得哭爹叫娘!我让你我师父打死你丫的,小龟孙子,一会儿摔死你!”
他抑扬顿挫,指天划地,骂得痛快,言鬼怒而伸手,法杖出现在掌中,一挥手,一道闪电从天而降。黄大郎眼珠子都瞪了出来,闪身一跳,原地一个大坑。黄大郎拍着心口喘气,要慢了一丝,这会儿就焦了。
黄大郎抬头再往天上看,那言鬼却没看他,两只牛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大师父。言鬼知道,这位才是幕后推手,把这位干掉了,那就群龙无首了,言鬼一把将手杖擎在头顶。黄大郎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这坏人忽然功力大增,犹如天神一般,师父一个半仙凡人,恐怕不是对手啊。阿黄我得守着,不能跑,一会儿要给师父收尸,张嘴要说话,大师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言鬼已蓄足了力,俯冲而下。
大师父松开黄大郎,冲着言鬼敞开了胸怀,“来来,让你爹抱抱。”
言鬼没刹住车,一脸扭曲扑进了大师父怀里,被一把抱住了,僵硬成一团。
“哎呦呦,莫生气,人生就是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大师父抱一抱亲一亲,小宝宝笑一笑眨眼睛。”大师父抱紧了言鬼,摸摸他的赖皮头,拍拍后背,真当他是个小孩子似的哄着。
言鬼的手杖消失了,整个人也跟泄了气一样,绵软无力推着大师父,嘴里道:“你别,你放开我,你讨厌。”
大师父是什么人,那是死了都能被佛祖接见的得道高僧!除了男女之事,胸怀那个宽广啊,就是眼前这个讨人厌的,他稍微调整调整心态,也能慈悲为怀,“世界多么美妙,你是多么美好。”“我看见了你,就好像看见了绚丽的流星。”“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宝宝,是我的牵挂。”
“你别说了——”言鬼又羞又臊,一脸纠结在大师父怀里挣扎,可手就跟面条似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他脸色蜡黄,眼睛皮子耷拉着,仿佛大病之人。
大师父冲黄大郎使眼色。黄大郎何等机敏的心性,一下子想了起来,什么是言鬼?师父说了,那就是恶言恶语滋生的鬼怪,阿黄刚刚就是上了他的恶当,口出恶语,才让他法力大增,差点烧光了我美丽的皮毛!想到这里,黄大郎细长的眼睛笑弯了,走上前来,柔声道:“今生相见是缘分,何必打打又杀杀?牵起你的小手来,摸摸哥哥我的心。”
这大流氓拉起言鬼的手,缓缓贴在自己毛茸茸的脸颊上,言鬼抽搐了一个激灵,猛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就像是精气神被抽空了一样,变成了一张人皮,落到了地上。
行了,解决了!师徒俩长舒了一口气,相视一眼,一下就默契地约定刚才的事谁都别出去说。
蹲地上把人皮捡起来,拿火烧,却烧不着,只能叠了放进了黄大郎随身带着的褡裢里,两人转身回了王家饭馆。回去了一看,不得了,门口围满了人,吵吵嚷嚷,比十个菜市场还热闹,两人悄悄从后门回了大堂。
大堂里也全都是人,挤都挤不进。宏远长得白净,大师父隔老远就在人群中看到他,也是被围着挨骂,不时还抬袖子擦一擦脸——被喷了一脸的口水,守静那张嘴不像宏远那么拙,点着手指头也回骂,整个大堂里面吵得山响,一百只鸭子都没这么吵。
大师父飞身落到了桌子上,居高临下,沉声道:“诸位都静一静。”他声音威严,大堂里一下子没了声音,大家都仰头看着,大师父又道:“药材被人烧毁,没能夺得回来,诸位稍安勿躁。”
一个小个子蹿了起来,面红耳赤道:“你少骗人,前些日子天天都有,我排了三天队了,昨晚上说今早来,人人都有,现在又说被什么妖怪偷了,你们这不是骗人吗?道士骗人!”
他挥手一喊,众人也跟着喊,“道士骗人!”“道士骗人!”
“你们是不是要抬价?来的大多是穷苦的百姓,你们有良心没有?”
“我们走这么远路来容易吗?你们实在欺人太甚!”
“老道你是瞧不起我们贫苦人家,今儿我们就冲进去,把药给搜出来!”人群都沸腾了。
“无量天尊——诸位难道不想知道这场大灾哪里来的吗?”大师父此话一出,往里冲的人都愣住了,大师父把这事情来龙去脉一说,众人将信将疑,也有不信鬼神的,还骂骂咧咧。大师父取出了言鬼的皮,重画了一张符纸压在其头上,扔到那人面前。此人每骂出一句,这言鬼的身体就鼓上一分,再骂两句眼看言鬼就要复活,众人一拥而上,把那没眼色的压在地上,脱褂子塞住了他的臭嘴。
大师父收回了言鬼,让黄大郎去给个爱的抱抱,重新弄回去,他自己面向着广大的人民群众,道:“诸位心忧家中病人的心情,老道十分理解,可是愤怒辱骂难道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只有人人都献出一点爱,这世界才会变成美好的明天。”
下面有人说,道长,您说的道理我们都懂了,可家里的病人是真的要死,晚了一时半刻,多少家人就得阴阳相隔,有的娃娃才三两岁,有的是家里的顶梁柱,有的是新婚的小媳妇,谁都不能死。我们都跪下求您了,我们错了,您给想想办法。
大师父说,你们求我没用,求她!说着一指门外那棵合抱之木。
众人挤到外面,噗通通一个挨着一个跪下,给白银仙磕头,银杏娘娘,求您救救我们吧,求您救救我们吧!王瑞艰难地挤上前来,抱着树又哭,道:“媳妇,相公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不受教化、没有亲人,受人白眼长大,可不能让这世上再多几个我这样的啊!你显显神通吧。”
磕头声不断,忽然有人大喊,树上结果子了!
果然,光秃秃的枝丫上忽然就缀满了果子,由小变大,由青变黄,一阵风过,哗啦啦全落了下来。银杏果又叫白果,药效比叶子更强上几分,大师父剥去外面的果肉,把果实一尝,道,这不用炮制了,直接就能用。众人手忙脚乱捡了,一个个又磕头拜谢,称颂之声绵延半里路。王瑞又骄傲又心疼,大家都走了,他还抱着树守在一旁,一个人说着悄悄话,也不知道白银仙能不能听见。
得了白果的百姓们都回家煎药去了,大夫们并这几个道士也终于松了口气。白老头说,这一波祸事过去,老头留在此地无用,又何况家中有老妻倚门相望,我得回去把情况说一说,明日带老妻来看闺女。跟众人说了一声,又走门口知会了闺女,驾着黑云走了。
黄大郎也说,我得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我马兄弟去,省得他提心吊胆。他吃了顿饭,也腾云驾雾走了,往东山而去。
因着这白果药效特别好,都不用炮制,做药的买药的都走了,王家饭馆就冷清了下来。王瑞跟媳妇说完了话,回来收拾屋子。屋子里又是药渣子又是乱堆放的桌椅板凳,乱得不像样,他弯着腰干活,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一抬头正看见大师父背着手下楼,顺嘴问了句,“师父,遛弯去啊?”
大师父摆摆手,道:“不是,为师要走了。”
“什么时候回来啊?给您留饭。”王瑞头也没抬,师父来去无踪他懂的。
“这一走就不回来了,佛祖要见我。”
“师父,您又开玩笑了,咱家拜的可是三清,哪儿就佛祖了。”王瑞以为师父又考他。
“你不懂。”大师父看看他,又道:“媳妇儿没了,真可怜。”
王瑞扫地的手停下了,怎么听师父这话音,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正要问,门外爆竹似的冲进来一个黄色的身影,接着就听见黄大郎哽咽的声音:“师父,我马兄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