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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春-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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炤宁嗯了一声,面颊因着他手掌的温热,似是烧得更厉害了。

“岳父的每字每句,我都记得。”师庭逸凝视着她,眼神坚定。

“我刚才是在想,如果太子一击不成再来一次,那样的话,总归是免不了劳民伤财,还不如这一次就跟他清算。”炤宁如实说完想法,不服气的鼓了鼓腮帮,“你没让我说。”

师庭逸牵了牵唇,“那你跟我说说,我该怎么回答你?不论我怎么回答,都不妥吧?”

满口答应,她兴许会以为他根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不答应的话,她兴许就会以为他全忘了岳父的教诲,不在乎事态恶化。

师庭逸仍是摩挲着她的唇角,“真是奇了。你跟别人说话,总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明白,跟我就不行。”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炤宁比他还犯愁,“从小就这样,生气或是怕你生气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没事,慢慢来。”师庭逸将她拥到怀里,亲吻细碎地落到她脸上,“我们不是说好了么,凡事商量着来。往后就这样,你或我说完原委,另一个要做的是耐心聆听。”

“好啊。”炤宁环住他身形,“我刚刚不是不信你,真的,只是钻进牛角尖去了。”

“看出来了。”他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的红唇,“江宝儿傻起来的时候,要人命。”可爱的要人命。

他还是第一次用温温柔柔、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她傻,这会儿她不愿意戴那顶帽子,“你才……”言语刚开了个头,便被他用亲吻湮没在唇齿间。

亲吻,越来越炙热;气息,越来越灼热。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低喘着问他:“你……想开了?”早间还一副死活不肯碰她的样子,这会儿就不忍了,唱哪出呢?她腹诽着。

“早间是谁说的要帮我?”他笑着打横抱起她,走向书房里间。

“啊?”炤宁垮了脸,“你……是说着玩儿的吧?'

师庭逸轻笑出声,“你这个煞风景的。”

“我讨厌这个别院……”她讨厌这儿的书房都有里间,里间都有床榻,讨厌今日稀里糊涂地就又把自己埋坑里去了。

她那么懒的人,好听的话张口就来,但是真让她卖力气的话……那不是要她的命么?

“真不想出力的话,就给我闭嘴。”他咬了咬她的耳垂。

“……”炤宁立刻老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福利明天中午发(づ ̄ 3 ̄)づ

第107章 99·099·0099·%

第107章

师庭逸抱着她穿过里间的珍珠帘。

炤宁却在这时候想到了一件事,虽然知道自己一说出口肯定得不着好,但真觉得那件事很重要,小心翼翼地道:“你真的不能再忍会儿么?”说到这儿就见他一边浓眉轻挑,索性豁出去了,无赖地笑着,探身把住屏风的紫檀木边框,“这儿叫水不方便……”

火都烧到眉毛了,怎么忍?都懒得数落她煞风景了。师庭逸不理她,伸手掰开她的手,又随手将她的绣鞋脱下扔到一旁,末了把她抱到床上。

炤宁却笑起来,往床里侧挪去,语气颇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是生气了,还是着急了?”她这会儿也想开了,反正他是指望不上她的,他亲力亲为的话……她怎么都是一个累散架的后果,横竖都是同个结果,何必先气短心虚?

里间只燃着一盏烛光,光线朦胧,更显得她唇红齿白,眸子熠熠生辉。

师庭逸不自觉地被她的笑容感染,唇角上扬,利落的宽衣,三下两下,便脱得只余宽松的中裤。

炤宁瞧着他一览无余的好身形,“穿着衣服要显得瘦一些,脱掉之后就……”她一时间找不到妥帖的言辞。

“就怎么样?”他到了她近前,对上她小se猫一样的眼神、依然微微泛红宛若桃花一般的面颊,笑意更浓。

灼热的气息到了近前,使得炤宁呼吸微微一滞,“……就更好看了。”

“怎么不闹了?”师庭逸抬手拨了拨她领口,“嫌我心急了?”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好说,慢点儿来。”

炤宁听了,预感不大好。

他的吻落到她的眉心、面颊,煞是轻柔,如微风拂过春柳,“江宝儿,你脸红的样子,怎么这么好看?”好看得一颦一笑都有着动人心魂的风情,好看得让他怎么也克制不住地想抱她、吻她……

“……是真的好看么?”她不由抬手摸了摸脸颊,心无城府地道,“我脸红好像是起码一两个月一遇的事儿,那可真是……对不住你了。”

“我是怎么也拦不住吉祥败家,更拦不住江宝儿煞风景。”师庭逸笑开来。

炤宁亦随之笑了起来。

他低头,亲吻再度落下去。

**

这晚,景林收到了炤宁写给他的那张字条,看了一遍,挑了挑眉,又仔细看了一遍。

“这都能知道?”当然不是燕王或韩越霖告诉她的,是她自己的门路查到的。景林扯了扯嘴角,“这是要成精不成?”

他敛目斟酌了片刻,这才提笔给她回了张字条,自然是报喜不报忧的,称自己一切都好,末了再思忖片刻,加了一句:既然你已知情,我便将此事告知太子妃。

说起来,太子妃的位置是意味着来日母仪天下,但是,她自己的身子骨已经垮了,太子又被人动了手脚,不大可能绵延子嗣,最重要的是,如今引起了皇帝的忌惮——女人如太子妃,处境也实在是可怜、不易。

让太子妃早一些知道,她便能早做打算,不论是何心迹,总比往后方寸大乱要好。

对别人,他不会设身处地的着想,也没闲心同情,可是太子妃不同,那是炤宁很在意安危的朋友。

景林命人把字条从速送到燕王府,又交待道:“等会儿我要见一见太子妃,有要事跟她说,看她是否得空,去通禀一声。”

太子妃这会儿自然是比较难熬的,伤口的疼痛无法忽略。好在秦太医说了,伤口只是比较长,但不深,好生将养些时日就行,来日若是不喜留下的疤痕,他手里也有祛除伤疤的药膏。

太子妃当时听了就笑,心说谁还会在意皮相上的瑕疵?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她想到了炤宁,想到了炤宁左手上的疤痕。

过了那么久了,那道疤还是那么深,那么狰狞,可见当时伤势的严重。

她之前总是为美人身上的这点儿瑕疵可惜,问炤宁有没有试过找方子去掉疤痕。

炤宁当时笑说去不掉了,但是留着也没什么不好,能时时提醒着自己,惜命一些。

是啊,留下点儿印迹没什么不好,不管是心头、发肤留下的,都能时刻提醒自己不可重蹈覆辙,不再犯错。

一转念,太子妃又开始琢磨今日之事的始末,对自己的情绪淡了,倒是为景林、江予莫的大胆、冒险后怕起来。

万一江予莫此举败露,事态可就无法收拾了。

艺高人胆大,以前她只听说过,今日才亲眼目睹。

一分一毫的差错都不能出的事儿,那少年很明显是做到了,并且是算得轻松地做到了。

他们让她用最真实的情绪,在皇帝面前演了一出苦肉计,往后她只要出一点儿差池,皇帝就会迁怒到太子头上。

真的是一劳永逸——太子被废掉之前,还有能力伤害她的期间,她都是相对来讲最安全的。换句话来说,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能把太子拉下水,值了。

听得双玉进门来通禀,说景林等会儿要来,有要事相告,她便知道因何而起,连忙起身略作收拾,转到外面等待。

过了一阵子,景林来了,将太子一事言简意赅地告诉她。

太子妃听了,起先只有惊讶。她睁大眼睛,静静地看了景林好一会儿,随后唇角缓缓上扬,笑了,“原来如此,好事啊。”

她这反应,实在是叫人心安,景林不由微微一笑。

沉了片刻,太子妃道:“怪不得他那么不对劲,全明白了。”转而问道,“你们应该反过头来利用此事,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知会一声就好。”

“是。多谢殿下。”景林起身道辞。

太子妃独自坐了片刻,举步走到门外。行宫的夜风,温柔地回旋在天地间,带来丝丝凉爽,营造出很是惬意的氛围。

她抬头望着星空。到这会儿,才想到了佟念柔。

原来,所谓的惊喜是这件事。

也算得上是个惊喜吧。她之前都不能真正为两个胎儿报仇,荣国公还在没皮没脸地苟延残喘,佟三夫人、佟念柔都是自尽而亡,太子没真正在乎过她曾经受到的打击有多重,直到此刻,事态才算是给了她一个说法。

以眼前的处境,是否能够有喜已成为她最不需在意的事情,但就是这样,于她而言,不去生与不能生是两回事。

炤宁很诚实地告诉过她,并不能真正地理解她的痛苦。

是的,真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

两个不能出世的孩子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她生命里,不知带给她多少喜悦、憧憬。后来,又相继离开了她。

她部分生命也随之消亡。

她为此偷偷哭过多少次,没有人知道。

那些在悲伤悔恨中入眠的夜,她有时候会梦到孩子,看到他们孤孤单单地停留在黑暗中,有时甚至会梦到他们委屈的无助的哭泣着。

即便是到了现在,看到新出生的小孩子,她都会不自主地想到自己本该拥有的两个小生命,会想若是他们还在,会是如何可爱的样子。之后,心头便会被黑沉沉的寂寞、孤独吞噬。

真切的来过,又真切地离开了,她只能孤孤单单地活下去。

她因为不能成为母亲,是那样的痛苦,可是太子呢?

他没因为这个真正的伤心过,他在乎的总是不关乎人情。

她是他的发妻,一年年一日日的在他面前枯萎,他又转头去染指别的女子,甚至亲自吩咐人给林千惠服用不能有喜的汤药。

他对孩子没有祈盼,只在乎有了孩子便意味着他的地位更稳固。他之前的打算,是想寻找一个有资格为他开枝散叶的女子吧?

这下好了,大家都省心了,这件事再不需挂怀。

他终究是为那份叫人心寒的凉薄、冷血付出了代价,通过佟念柔之手。

有些恩怨,是不需经历轮回便可看到结果的。是非纠葛之中便是一个因果循环,人终究会为往日的错遭到报应,并且不见得就需要亏欠之人出手惩戒。

佟念柔……

太子妃轻轻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去念及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人已不在了,什么都与她无关了,多思无益。

佟念柔要永久的安宁,便给她一份安宁。

**

行宫的东宫正殿。

太子神色阴郁地坐在灯光影里,手里握着金樽,青白的面色看起来有些可怖。

一名死士跪在他面前——他是冯长青为太子培养的死士之一。这几日,他与几名同伴不着痕迹地到了东宫,替下了几名侍卫。

“景林那边的事,失手也算了,可是太子妃那边是怎么回事?”太子沉声询问。他原本准备今夜命人前去动手的,谁承想,黄昏时出了这样大的岔子。

死士恭声道:“太子妃那边,并非属下自作主张,委实不知原委。”

太子喝了一杯酒,笑容透着阴寒、讽刺,“苦肉计。”

死士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件,双手呈上,“适才收到的,请殿下过目。”

太子取出信纸,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将信纸用烛火点燃,笑容里有了一点儿真实的愉悦。他摆了摆手,命死士退下。

皇帝还没命人叫他过去说话,是还没想好如何处置他吧?

是啊,连他都为皇帝犯愁:要怎么处置一个派人意图杀害自己亲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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