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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半抱着重新回到了商亦衡的身边,甚至比刚才还要挨得近,刹车不及时的身子也一头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磕着鼻子的闻雯文“哎哟”了一声,懵逼得如同刚出生的婴儿,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扑了满怀的专属于男人的气息。
不过这味道对她而言也不算陌生,似乎在昨天那个下着雨的夜晚也闻到过,可当时只有短短的一瞬,随即就被泥土和青草味掩盖了。
而此刻没有了旁物的干扰,这气味也慢慢突显了出来,却一点也不浓烈,就像是白蒙蒙的冬天里干净而寒凛的空气,只需吸上一口,便能让人冷得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比如闻雯文。
还在发呆的她立马回过神来,吃痛地揉了揉鼻子,期间还无意识地抬头瞄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垂眸盯着自己看。
窗外的月光晴朗,照耀得如同万顷玻璃一般,一大把一大把地投进车内,在他黑而沉的瞳孔里镶了一抹脆弱的亮意,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不见。
见状,闻雯文手上的动作一顿,很想要重新来过,无奈腰间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拿走,害得她根本躲不开,所以只能把手撑在座椅上,尽可能地和他拉开距离。
她实在有点无力招架了,和那些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的罪犯并无二致,好像身体被掏空般,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又忽然想起这样会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在投怀送抱。
于是闻雯文只好努力地昂着头,在夜色中与商亦衡对视,算是无声的抗议。
这样的姿势让她被口罩遮住的下巴露出了一点圆润可爱的线条来,再往下延伸便是纤细嫩白的脖颈,上面还留着几道被挎包勒出的红红的印子。
不过由于她坐得稍微靠里,落在身上的影子多过月光,其实也看不太清楚,可商亦衡的目光还是落在了这几道碍眼的红印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手,用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着,仿佛是在抚平什么褶皱似的。
“……这位先生,你到底要做什么!”
摸摸摸,又摸,真以为不收钱就可以这样无法无天么!
再一次被骚扰的闻雯文坐不住了,一边生气地问道,一边捉住了正在自己颈间胡来的手。
只可惜她的手生得小,最多只能握住两三根手指,所以对商亦衡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只要稍一用力,便能轻易反客为主。
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盯着两人相交的手看了一会儿,清冷的嗓音和之前那番动作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缓缓道:“做更卑鄙无耻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观众朋友们,早上好,欢迎收看由三鹿牌冠名播出的【我又开车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一个关于汉字的故事,下面请看详细报道。
最近,闻雯文为了一个名叫《闻香识男人》的比赛忙得焦头烂额,最后终于引起了家属的注意,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爆发了。
当时闻雯文正在专心准备比赛的东西,结果一回头,发现才穿好衣服的人居然又开始在解纽扣了,吓得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衣服不是穿好了么,又脱了干什么!”
“嗯?”商亦衡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走了过来,把她圈在了书桌和自己的臂弯之间,低头道,“你不是想要闻香识男人么。”
“……”识就识啊,可脱她的衣服干什么?
闻雯文一把抓住了他胡来的手,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后来污筋一动,赶紧红着脸解释道:“是‘识’不是‘食’!”
“有区别?”
事实证明,这两个字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她累得下不了床,更别说参加什么比赛了:(
☆、Chapter 07
本就不太正经的一句话被这样不紧不慢的语速烘托得更加暧昧不清,作为凡夫俗子中的一份子,闻雯文的脑子里当然不可避免地开始自动滚动播放各种卑鄙无耻的事,结果最后倒把自己吓得不轻。
我了个大去,她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近朱者赤近污者黑!
闻雯文赶紧中断了自己的思路,想让发热的大脑冷静一下,谁知撑在座椅上的手却被突如其来的颠簸震得一个肌无力,从上面滑了下去,失去着力点的身子也跟着往下一坠。
她重重地摔在了身下的人怀中,口罩也被撞掉了,这下真成了名副其实的投怀送抱,所以就算先着陆的部位从受伤的鼻子换成了耳朵,也没能改善她糟糕的心情。
那股若有似无的气息又开始扰人心智,而闻雯文贴着他胸膛的耳朵还能隐隐感受到空气在里面四处流窜,只是震动的幅度要比说话的时候小一些,更像是在笑。
“……”笑?居然还有脸笑她?
被这一认知刺激到的人立刻回过神来,也不再和那只手较真儿了,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嗨起来。
她费力地重新支起身子,顺便深呼吸了几口气,把话题拉回到正事上,心平气和且诚心诚意地问道:“先生,你再这样搞事情,就不怕被抓起来么?”
“嗯?”
商亦衡不太认真地应了一声,似乎心思还放在别处,没有怎么听她说话,连带着上扬的尾音也掺了一些心不在焉。
他的视线从闻雯文柔软的额发一路蔓延到紧抿着的嘴唇上,在听见她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后,望着她的眼睛,沉吟了片刻后,薄唇间只溢出了一个字:“怕。”
“……”呵呵,什么时候才能做一点言行一致的事。
尽管这个回答确实是闻雯文想听的,可说话人的脸上根本没有一丝丝应该有的害怕心虚,从容不迫的模样和说出口的话大相径庭,还不如直接说一个“不怕”呢。
不过听他这无动于衷的语气,好像真的没有在怕“被抓”这件事,一看就知道要么是局子里的常客,要么就是局子里的贵客。
至于到底是哪一种,闻雯文也懒得去深究了,反正对她都没什么好处,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没人说话的车厢里空气开始一点一点沉淀,落了一室的安静,四下只听得见车载空调正在呼哧呼哧地往外送着冷气。
见刚才还张牙舞爪的人已经没了最开始的那股劲儿,反而眉头深锁,又是一副想大事的表情,商亦衡的眼底被勾出了一点零星笑意,恍若潭水里的一尾小鱼,在他的眼睛里面一纵而逝。
他也不说话了,奖励似的轻抚了下闻雯文的脑袋,而后终于重新阖上了眼睛,就这样抱着她闭目养神,像是把她当成了抱枕。
虽然小姑娘生得纤细娇小,但胜在瘦得恰到好处,所以抱起来一点儿也不硌人,反而绵绵软软的,比这世界上做工最为精良的抱枕还要舒服千百倍。
这率先点起战火的人倒是全身而退了,就是可怜了没什么实战经验的闻雯文,毕竟她连门道都还没摸清呢,哪儿能这么快就恢复平静,仍在傻不愣登地准备迎接随时有可能到来的大战。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凡夫俗子都想得到的那些卑鄙无耻的事居然连半件……哦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连一丁点前奏都没有发生,好像对方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妈个叽,听他说句话还真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猜不猜得中全看剩下的九十分人品。
闻雯文怀疑自己又被骗了,好在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因为她的心理压力也减少了一些,顺便左右活动了下仰得有些酸痛的脖子,决定稍作休息后再来一个绝地反击。
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一路上都开得平平稳稳的车辆居然在这时毫无预警地停了下来,害得想要搞偷袭的人反倒先被自己的牙齿狠狠磕了一下,疼得她泪水立马从眼眶里浸了出来。
“……”这就是来自老天爷の报复么。
虽然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然而为了避免烧尸庙的悲剧重演,闻雯文也顾不上肉体上的疼痛了,等车锁一解开,就立马含着眼泪花,眼疾手快地打开车门,连滚带爬地跳下了车。
她溜这么快当然不是为了能够逃跑,因为凭她一己之力也逃不到哪里去,她只是不想再给商亦衡任何胡乱抱抱的机会了。
谁知道这回闻雯文又高兴得太早,因为当她看清眼前的建筑物后,忽然后悔了,发现自己还不如在车上死乞白赖着不下来,心想这人不搞点什么大事出来是不会轻易收手的是吧,竟然都把她带到酒店来了。
小时偷针,长大偷人,老祖宗诚不欺我也!
闻雯文越想越觉得可怕,说时迟那时快,一见后座上的人迈下车,她就立马绕了一个大圈,拔腿就往站在驾驶座边上的人跑,把这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人当成了挡箭牌。
她纤弱的身子完完全全躲在了大高个儿的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和隔着一个车身的人谈判道:“我都已经这么配合你了,有什么话你就在这儿说吧,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进去的。”
虽然商亦衡喜欢看她胆小害怕的模样,但是并不意味着能够容忍她躲得远远的,所以比起她说的话,这番逃走的动作带来的影响更为深远。
他抬眸掠了闻雯文一眼,没有温度的笑意重新在眼底慢慢浮现,把之前的情绪一点一点结成冰。
被当作挡箭牌的门神一眼就看懂了这副神情是什么意思,心里咯噔了一下。
自觉无辜的他实在不想被两人之间的战火波及,于是立刻把步子往旁边一跨,让闻雯文重新暴露在空气里,说道:“小姑娘,我的胳膊肘在往外拐之前可能就会被掰折,所以你也别指望我能帮你什么了啊。”
末了还顺便劝道:“再说了,你朋友的命还掌握在你的手上呢,还是听话一些吧,千万别把我老板惹生气了,到时候后悔可就迟了。”
“……”淦,她怎么忘记夏雨荷这货了!
本就没什么胜算的闻雯文面前突然又多了一堵高高的墙,让她智商有限的大脑开始超负荷运作。
这下她别无他法,只能先挑一些最关键的问题,旁敲侧击道:“他是你老板,你当然得替他说话了,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现在真他跟着进去,万一他把我怎么怎么了,那我朋友就算得救了也得内疚死。”
“……你这个顾虑倒是挺清新别致的啊。”门神见惯了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倒还是头一次碰见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知是夸是贬地感叹一句,随后保证道,“不过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第一,我老板对女人不感兴趣。第二,就算他感兴趣,也不至于饿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嗯?对女人不感兴趣?
士气低落的闻雯文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这个重要信息,如果有一双垂耳兔的长耳朵的话,此刻一定会因为吃惊和好奇而竖得高高的,也懒得再去听剩下的话了,直接把这句话和“对男人感兴趣”划上了等号,兴奋得原地复活了。
word妈呀,这简直比“我老板硬不起来”还要鼓舞人心啊!
和爆料者再一次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后,闻雯文稍微放宽了心,打算直面挑战,却发现车旁的人居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见状,她又赶紧凑到车窗边看了看,可还是没能见着他的身影,于是扭头问道:“你老板人呢,怎么走了?”
车那头的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同样是一脸的茫然,一边朝她走去,一边摇了摇头,就像是那些做完手术走出手术室的医生,宣布着病人家属不愿听的噩耗:“唉,你朋友可能危险了。”
闻雯文一开始没怎么听明白,顶着满头的问号望着他,等反应过来后,气得一巴掌拍在了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