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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泰京眼中燃烧着愤怒的明亮的火花,他打着方向盘再次将已经被子弹击碎玻璃窗的车门打开:“你这幅蠢样子还想让我回去!?给我上来!”
“低头!”范浩然忽然猛然从窗户处飞扑进来,男人的骨骼,但是他动作格外的迅捷轻盈,一下子将黄泰京扑倒按在座位上,而随之而来的就是猎杀的子弹。
“妈的,你真是碍事!”一把将人推到副驾驶,嘴里丝毫不客气的喷冷气,然后掌管了方向盘与油门,刺啦一声,车尾喷出油烟,立刻飞窜了出去,“我的娱乐游戏都被你毁了!”他不快的打着方向盘,油门踩到底。
姜新禹僵硬的站在阳台上,看着那辆属于黄泰京的车瞬间消失在拐角处。
第50章 《萤火之森》【1】
慕华兰在绝望着渴求梦境,范浩然最终还是没有收下她那灰暗的灵魂。太过无趣了。
而高美男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一直在娱乐圈的最底层挣扎。但是舍弃了善良的高美女却已经在演艺圈绽放光彩。没有了善良,她在那里更加如鱼得水,没有负累。
姜新禹在年底已经与uhey那个大咧咧又堪称霸王花的女性确定了关系,uhey是个很神奇的女人,在别人面前各种霸王无理取闹,但是只要姜新禹看过来就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变化简直不要太大。
Jeremy那个可爱的小猴子也不得不回英国结婚,英国王子的身份险些闪瞎粉丝们的眼睛。
而所有都已经尘埃落定,范浩然也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眼睛里。没有法国,没有alain和lon。
他也没有与任何人告别,这个世界的一番胡闹,他的心也逐渐沉寂下来。
在夜色中,他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你!”黄泰京站在不远处直喘气,凶狠依旧的目光,“终于找到你了!”
“有什么事吗。”男人回过头,宽阔的肩膀看上去让人非常想要依偎。
“来交易吧。”黄泰京一步步走过来,仿佛正在踏上王座的魔王,他灼灼的看着范浩然,重复,“和我交易吧!”
“用我拥有的一切,换你。”黄泰京笃定的伸手抓住范浩然的手腕,将他转过身,“交易吧。”
“交易不成立。”他心中无奈叹息一声,眼神冷硬,拒绝“我不属于交易范畴。交易不成立。”
不论是谁,想要留下的,希冀能拥有的,怀抱着想要永恒着梦幻的……最终都会失去。死亡也好,离别也好,被时光的洪流冲刷,消逝。磨砺曾经柔软的裸露的内心,变得僵直且坚硬,从敏感的柔弱蜕变成坚硬的牢不可破的容器,无数的情感在容器之中冲撞挣扎,最终依旧被理智束缚,一个人往前走。
不停的往前走。
而还在埃里克那个陷阱中不断想要挣脱的范浩然并没有要展开下一段撕心裂肺的疼痛的准备。
离开已经是可见的后景。
而在确定了世界空间的稳定后范浩然立刻脱离了这个世界。
……
蔚蓝的高远的天空,这样透彻的清新的天空令范浩然有些失神,他躺在草地上没有动,鼻端是青草与泥土混合的特有芬芳。
浅粉色碎短发的男子四肢微微扭曲的躺在森林外围的草地上,歪着脖子几乎将整个侧脸都放在了肩膀上,他用这种姿态平静的看着天空,那是一种诡异的扭曲的姿态。
人类男性的面容,俊秀非常,却有着一双绾色的双眼。那显然并不是人类的眼眸,即便这个男性的相貌如何出众,这样的一样发色与眼眸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是妖怪。
这个有着浅粉色短发的男人穿着件与他那糜艳清俊的相貌全然不同的和服,茶白色的没有丝毫花纹的朴素和服。
虽然青草浓密,但是范浩然依旧能感觉到衣服逐渐被饱含水分的泥土侵蚀,污秽的泥水染在茶白色的和服上。
范浩然掰着自己错位的骨骼,从脖子开始,脊椎,腿骨……已经死去的妖怪慢慢的爬起来,骨节发出让人腰背发冷的声音。
他站在森林外围的草地上,这是在山间,四周静谧得令人觉得不安,妖气纷杂又浓重的地方。不远处的山脚下是颇为恢弘的神门。
在这近乎可以称之为‘乡下’的地方,原始的味道四处都是,生灵们除了妖怪外还有诸多神灵。
被供奉在山间的神灵有很多,但是能作为山间之神管辖此处的神灵却并没有一个。
不知道这具身体的身份,也没有他为什么死去的前因后果。但是范浩然并不在意。他从包裹中随手取出一把太刀。
是菊文一字则宗。
但是范浩然却并不记得这刀的名字,只对其上的暗蓝幽光有些许模糊的印象,锋刃极长,刀身细且薄。因为其薄透的刀身,这样的利刃气势并不适用于作战,但是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将太刀悬在腰侧,范浩然正准备查看自己所在的世界的时候。
“还没有死吗。”嘶哑的雌雄莫辩的声音,然后森林中传出簌簌声,似乎是什么从层层的树枝中走了出来。
“你是谁。”范浩然回过头,将放纵在远处的目光收回。
那是一只独眼的长发妖怪,庞大的身躯,他用那只可怖的又大又圆的眼睛看过来:“既然没死,那么你真的要执意离开这里吗。”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并不是那么善于言辞的性格,“他们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而在那一瞬间立刻查看了世界的范浩然终于明白了这是哪里。
《萤火之森》
那个因为不能碰触人类,却与人类少女相恋的妖怪少年,温柔的少年,最终却化作虚无的少年。
寂寞的、希望能够被碰触的阿银。
人物很简单。
让他幸福。
但是就是这样简单的任务,范浩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在《歌剧魅影》时接受的任务,同样是让埃里克幸福。
他神色有些沉暗下来,山间因为夜晚的到来而开始弥漫出氤氲的雾气。
“森白,你在想什么。”那只妖怪站在森林的边缘里,黑色的头发诡异的盖住一半面孔,形体并不是人类,而更加接近西方幽灵的模样,只不过他更为凝实与庞大,“你要去杀了他们吗。”
“不了。”他转身也朝森林中走,脚下踩着一年又一年累积下来的树叶与枯枝,发出轻微的声响,“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不想让我离开?”
前面的妖怪与其说是在行走,不如是在飘移着,占据了大半个面孔的独眼明明看上去阴森可怖,可是却透出一种呆愣的不通人情的单纯感。
“森白,你忘了吗,你是唯一一个能够进出神山的妖怪啊,拥有一半人类的血统,山中的禁令是绝不会束缚你的。”
“仅仅因为这个?”范浩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但瞬间便恢复了步伐,“妖怪的嫉妒之心真是比人类还要可怕。”
“他们想要杀你是因为嫉妒你吗?”目阿罗不懂这些复杂的东西。
“谁知道呢。”他毫不在意的拨开枝叶,终于在行走了一段时间后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块不大也不小的开阔之地,中间是一株上百年的老树,“你知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做‘银’的妖怪?”
“银?”目阿罗站在原地用力的回想。
“说是妖怪也并不正确,应该是被下了妖术的人类,银发的少年模样。”他纠正了一下之前的说法。
“没有,我不知道。”目阿罗钻进树洞中,摇着头一脸茫然。
然而剧情的开始还有两百多年的时光呢。
山中虽然也有山神大人,其实也只不过是个被村民供奉的妖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村民们造了庙宇与供奉的石座,随着时光的逝去,每日上山跪拜的人类逐渐增多。
原本只是住在庙宇旁边大树上的妖怪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神山漫出了属于神的微光,受了村民们的供奉。他便在庙宇中住下了,专心的聆听人类们的担忧与期望,若是力所能及便会努力解决,若是力不能及……
“森白,你来了啊。”神情柔软的黑发男人坐在庙宇旁的树上,他脸上带着些幸福的微笑,双眼温和的看着下面正虔诚闭眼祈祷的女性。
“她又来了啊。”男人浅粉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栖伏着丝丝缕缕的光,依旧是茶白色的朴素和服,将修长的身材衬得万分文雅,“明明只是偶然见过一眼,竟然坚持了二十六年呢。”
“啊,是呢。”身为山神的男人柔情万般的从树上轻轻跃下,他知道,她的祈祷快要结束了,他蹲下,忍不住伸手抚摸女人已经生出皱纹的脸,“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啊。”
因为山神力量巅峰的那一刻化成了实体能被人类所见,事情就是这般的巧合,当时的天光明媚而耀眼,少女只是轻轻的偶然的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黑色头发的半透明的男人。温暖的神光与嘴角的笑容,然后,她听到这个不像是人类的男性的柔和声音。
“不要担心,你的弟弟会没事的。”
然后便是二十六年,每日不间断的上山,不论是春夏秋冬,亦或是刮风降雪,这个女人都会带着贡品上山,从不间断。
然后,那一天。
“我要结婚了,对方是个可靠的男人。”少女面带微笑,蹲在供奉着山神的石座前,桃花的和服包裹着曼妙的姿态,声音就像是不远处森林下的微风。
柔美的女性,一直保持着微笑的神情。
“啊,是吗。”山神依旧温柔的看着她,同样蹲在石座旁,注视着对面只有两尺距离的少女,祝福的神情隐隐带着寞落,却更多的是温柔。
即便知道少女听不到他的声音,山神依旧温柔的回应着。
那姿态,莫名的悲伤。
“愚蠢。”浅粉色碎发的男人哼笑一声,绾色的眼眸在树下的阴影中显得暗沉而郁结。
这便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
“或许吧……”神色一直温柔得宛如云朵般的山神依旧微笑着,隐隐带着些说不出的温柔,只是那温柔却令人心口微滞。
无望的爱情,连相见也做不到的爱情。
直到又过了一个二十六年,山中从未有妖怪出去过,外面的战争与解放,他们一无所知。
然而,那个少女从最美好的年华已经是如今的垂垂老矣,身体的衰老让她再也负担不起长时间的路途攀爬。
而被困在山间的山神因为山中禁令而不能去看那个女人最后一眼。
“森白,请……”山神悲切的站在树下,“请帮帮我,森白。请你帮帮我。”他这样乞求着,静静的站在树下,只是那样悲伤的看着作为妖怪而一直年轻着模样的森白。
范浩然看着同样没有丝毫改变的山神,依旧是三十来岁的温润。他注视山神片刻。
“好。”
即便是没有这一半的人类血统,山中的禁令对于他来说也同样犹如无物。他没有遮掩容貌,茶白色的和服与一齿木屐,轻灵若风的行走在山间,从压制着众妖怪与神灵的神门走出。
妖怪有着极为敏锐的嗅觉,要找到那个女人并不困难。
“他不能离开山脉,托我前来送你一程。”浅粉色碎发的男性有着不属于人类的容貌,惊艳得让在座的儿女们瞪大了眼睛。
“是吗。”床榻上的老妇人露出不属于这个暮年的幸福笑容,“我一直知道,他的温柔,我一直知道。”
“他也同你一样。”最终,范浩然轻轻的开口,“他一直看着你,回应你。因为不被允许亲口让你听到而托我前来。”他郑重的转交那些话。
在幸福的实感中,那个曾经的少女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满是皱纹的嘴唇依稀还能看见当年的笑容。
而了却了此事,范浩然提着酒走了过去。山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