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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多年,定时未曾亲自教导宸王妃,这秦氏实在是担不起皇后之位啊,还请皇上三思。”
“哦?你们也是这么想的?”齐浩南并未加以训斥,反而如事不关己般随意问了一句。
那跟着张御史一起站出来的几人一时不明所以,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什么心思,但有两个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齐浩南嘴角笑意渐深:“那你们认为朕的皇后当时什么人才能当得起呢?”
张御史继续发挥一个“众臣”的本色,巴拉巴拉地说了起来,诸如什么应该广开选秀、充裕后宫,又比如说应当选取才貌品德家世俱佳的人参选,等等等等,那两个刚刚跟在后面点头的官员也跟着一起附和。
叶卿清在一旁轻笑,插了一句嘴道:“刚刚张御史那话,怎么本妃觉得三位大人家里适龄的女儿都挺符合的呢!”
言下之意,便是这几人打着按祖宗规矩行事的幌子,实则是为了满足一己私利。
张御史眼神微闪,似是被拆穿了心事一般。
平日里本就对叶卿清这种善妒专房的行为极其看不惯,这会儿更加觉得这个恃宠而骄的定王妃面目可憎,但到底在齐子皓手里吃了不少亏,不敢再随便犯在他手里。
只是那不屑的目光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齐浩南双眸微眯,淡淡地道:“朕倒是觉得宸王妃性子爽落直接、丝毫不矫揉造作,且刚刚的一番话说得都挺有道理。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朕要娶谁还能由得你们来决定不成!”
最后那句话,明明白白地就是对着刚刚那三个反对声最高的老臣,那低沉威压的语气显然表示齐浩南对他们的行为极其不满。
那些同样站了出来却及时收手的人禁不住齐齐鞠了一把冷汗,幸亏刚刚悬崖勒马,没有继续跟着后面不识相。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上对这桩婚事是势在必行,岂是他们三言两语就能反驳得了的!
皇上一贯强势,政事上的确会听谏纳言,可个人私事上从不会让任何人来主导,否则后宫现在也不会空置一片了。
张御史三人傻了眼,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岂能乱认,命令皇上行事,那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只不过他们的求情喊冤声才刚刚开始,齐浩南继续不疾不徐地道:“张御史,齐家治国平天下,朕记得你的嫡长孙乃是京城青楼酒肆的常客吧,这子孙后代都教育好,朕看你还是先回去齐齐家吧!”
“皇上,老臣,老臣...”张御史纵然一贯巧舌如簧,可他的嫡长孙不成器那是事实,自幼被自己夫人溺爱惯了,大了大了更是管不了,他也就随他去了,没想到今日会成为他被罢官的借口。
然而,在官场混迹多年他又岂会不知道自己这次是触了皇上的逆鳞,皇上只是罢了他的官没取他的性命便是格外开恩了!
没想到那未来的皇后竟是让皇上如此在意,看看刚刚开口的定王妃,张御史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一年多未曾充裕后宫、立后选妃,如今为了一个家族没落的女子竟是不顾群臣的反对执意立她为后,张御史恐怕这秦姓女子或许又要是东齐的第二个定王妃了。
只不过这时他也不敢再多言,不然到时候不仅自己性命不保,怕是连家人都要受到牵连。
另外两个刚刚跟在后面叫嚣的臣子自然也没逃过这一劫,虽是没有丢了命,但官位却也都保不住了。
不仅如此,他们当众劝谏忤逆,触犯君怒,恐怕连带着家族其他人都会受到牵连,若是族中没有特别出彩的子弟,怕是要就此没落下去了。
齐浩南这一番杀鸡儆猴下来,自然没有人敢再站出来反对。
圣旨上的立后典礼定在了八月初六,是今年最吉利的一个日子。
因着北燕使臣明日便要离开,是以齐浩南便安排这位未来的皇后、秦渝小姐暂时先住在定王府。
这让众人对叶卿清又是一阵羡慕,多好的机会,可以和未来皇后提前培养感情、打好关系,她们可是连这位未来皇后长什么样子都还不知呢!
当然一些比较有头脑的当家夫人们就在想着这位秦小姐怕是一直要住到立后典礼之前,那会定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应当也是出生了。
这定王妃有孕,定王府不招待外客,可到时候上门看孩子总是个可以提前给未来皇后留个好印象的机会吧!
一场风波下来,众人心思不一。
然而最为愤怒的怕是就要数燕少桓了。
燕随这临走的一出算是什么?
什么宸王妃的妹妹、秦家后人,之前根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他这是私下和齐浩南通过气了?
竟是将自己瞒得死死的,愣是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如今,他这算是将东齐拉做了自己的后盾?
还有那个凭空而降的秦家姐妹,要说是秦老太师的后人,他可是不信!
就凭刚刚那个宸王妃粗鲁无度的举止,就不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还有那个坐在一旁今晚一句话都没说的女主角,他总觉得有一股熟悉感。
燕少桓觉得他这是被燕随和齐浩南联手算计了!
是了,自己本就是东齐皇室中人,如今却顶着北燕亲王的名头来了东齐,而且还从齐子皓手中拿走了玄铁令,他们明面上不能动手,私下怕是早就计划着要将自己除之而后快了。
这与燕随还真是臭味相投啊!
燕少桓握着酒杯的手指渐渐收紧,似是要将他捏碎一般,然而若是他认为事情到此便结束了,那就将齐子皓等人想得太简单了!
齐浩南像燕少桓举杯:“璟王殿下,说来你与我东齐皇室也算是关系匪浅。如今,有一个人等着想要见你!”
即便大多数人都知道燕少桓便是当初的昭王世子齐子明,昭王谋反,他便是罪臣之子的身份,可如今顶着北燕的名头也不会有人主动前去提起这一段。
可齐浩南主动开口便不一样了,虽未明说,但众人都已心照不宣
燕少桓眯了眯眼:“不知是何人?”
“将人带上来吧!”齐浩南淡淡地吩咐道。
怎么会是他?
惊讶的不仅仅是燕少桓,更有东齐在座的绝大多数人。
------题外话------
猜猜被带出来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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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早产(二更)
燕少桓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聚起,他不是应该在驿馆里吗?怎么会落到了齐浩南的手上?
因为被齐浩南下令带出来的正是他的“父王”,昔日的昭王齐承佑。
比起一年前被带离东齐那会,昭王显然是消瘦了不少,可以想见,这一年,虽然他手中握有玄铁令,打算利用燕少桓东山再起,可怕是也没少担惊受怕。因为玄铁令是他唯一的保障,而燕少桓却并非轻易便能糊弄的人。
“皇上,这是何意?”燕少桓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笑意却不达眼底。
就连叶卿清也不明白突然带昭王出来是为了什么,齐子皓则将她的小手放在掌中细细摩挲,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齐浩南嘴角微动:“刚刚朕说了璟王殿下与我东齐皇室颇有些渊源,只不过这有件事情似乎还是应该说明白一些。昭王叔,今日你有想说的话尽可以在此畅所欲言。”
昭王抬眸看了看坐在龙椅上的齐浩南,又转而将视线落在了一脸不明的燕少桓身上,袖间双手渐渐聚起。
毕竟这种事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天大的耻辱,让他亲自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更无疑是在他伤口上又狠狠地撒了一把盐。
可如今,他手上唯一的底牌玄铁令已经落到了燕少桓这个好“儿子”手上,依他对燕少桓的了解,他即便不取他的性命,以后也未必会给他什么好日子过,曾经幻想着再回东齐夺回皇位恐怕更是天方夜谭了。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他不好过,那些对不起他的人更别想好过,燕容那个贱人已经死了,那么他留下的孽种就该承受这一切!
燕少桓看着昭王脸上扬起的一抹诡异色彩,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昭王眸色微沉,扬了扬声,拱手道:“臣的确是有事情想说,在座诸位大约都是以为北燕的璟王殿下是背弃了东齐、弃了自己父族的姓氏转而投入北燕。实则不然,璟王殿下并非我的亲生儿子,更不是我皇族中人,至于他的父亲……恐怕现在也无人知晓了。”
“你胡说!”燕少桓怒起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斥吼出声。
他不是他的儿子?这怎么可能!
昭王鼻间一声冷哼:“你是谁的儿子我不知道,大约也只有你那不守妇道的娘亲才知道了。但是的确不是本王的,当年你是早产出生的,可事实上,生下来的时候已经足月了。”
众人哗然,昭王的意思这是当初的昭王妃给他戴了一顶绿帽?
再细细打量起昭王与燕少桓的容貌,似乎好像的确是找不到一点相似之处。
昭王现在的语调已经很是平和,不像一年前那会在大理寺监狱刚刚知道这个消息时那般恨不能将燕蓉挖坟鞭尸。大抵是因为他对燕容本就无甚感情,加之这些年与燕少桓也算不得亲厚。
因着燕少桓自小腿疾的缘故,他原本打心底就没拿他当儿子一样看待,想着以后总还会有别的子嗣。现在看来,或许这就是血缘亲近在作祟。
其实,燕少桓打心底恐怕也未曾拿他当过父亲,否则他也不会不知道他的“儿子”居然一早便是天水宫少主,且转个身就能成为北燕的璟王殿下。
这种隐瞒在他看来就和燕容的行为一样,是一种不可原谅的背叛!
所以,今天这一出即便动不了燕少桓的根本,可至少能让天下人皆知北燕皇帝看中的接班人不过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子罢了!
燕少桓眸光通红,眼睛死死地盯着桌面,恨不能在上面烧出个洞来。
不是身份尊贵,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在抬眸看到齐子皓眼角的那一抹挑衅时,他目光如淬了剧毒一般紧紧地扫射了过去。
他终于明白了齐子皓为何那么大方竟然用玄铁令和他交换红颜尽的解药,原来打的竟是这种一箭双雕的心思。
看他的样子,他身世这件事想必也是这个男人挖出来告知昭王的吧!
昭王睚眦必报、心胸狭隘,知道玄铁令落在了他手里,清楚他自己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所以干脆鱼死网破,连自己的颜面也不顾了,也要让他不好过。
这时候,如果他知道手中的玄铁令其实只是一块废物,而齐子皓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空手套白狼,想必会忍不住立时就要与他厮杀起来吧!
燕少桓缓缓地站起身,一贯温润的笑容此刻再也装不出来,他眸中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戾气,只是此刻不得不强行按压下去:“自从本王改名‘燕少桓’开始,唯一的身份便是北燕公主的儿子,现在的北燕璟王殿下。”
言下之意,不管昭王的话是真是假,他的父亲究竟是谁,他身上依旧流淌着高贵的血液,他尊贵的身份依旧不会改变。
然而燕少桓的心境究竟如何,是否像他表面那般平静淡然,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齐浩南嘴角微微扬起弧度:“璟王殿下怕是误会了,朕只是让昭王叔替你洗刷背弃东齐皇室的罪名罢了!”
燕少桓额角青筋鼓动,语色无波地道:“感谢齐皇今晚一番招待,本王尚且有事,便不在此久留了。”
离开之时,深深地扫了齐子皓与叶卿清一眼,里面燃烧的是你死我活、仇恨刻骨的怒火。
而燕随看着齐子皓的目光也多上了一层兴味,还有棋逢对手的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