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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唐婉,她很随和,从刚刚也能看出,那些闺秀们虽然明里让着张芊芊,可实际上都是以唐婉为首的。”
叶卿清点了点头:“你分析得倒是挺透彻,只不过张芊芊这种亮出虎牙的纸老虎事实上才是最好对付的一种。以后做了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考验也会接踵而至,姐姐也不能时刻在身边帮着你了。”
这两年到是让叶卿渝长大了不少,懂得收敛自己的脾气,也学会了看人看事。
可大抵是一直一来操心惯了,叶卿清总是难免放不下心来。
就如同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再大再成熟,那也是孩子。
叶卿渝握住了她的手:“姐姐放心吧,这条路我一定会走好走远,不辜负父亲和叶家的威名。”
虽说不能堂堂正正地以叶家女的身份嫁给齐浩南,可现在这样也未免不好,叶家满门尊贵,难免就会树大招风,惹来小人算计。
更何况,叶卿岚现在在边疆那边表现出众,前些日子来信说,连升三级,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已经坐上了存威将军的位子,是镇西军右翼军的统领。
如此,叶家的富贵到这里已经够多了,功高盖主、一家独大从来都是让人忌讳的事情。
盛极必衰,这个道理不管是叶卿清、叶卿渝,亦或是叶老太君,都是十分清楚,所以,以“秦渝”这个身份来登顶后位,她们都没有任何疑议。
。
时光一转,便到了十月初六、帝后大婚之日。
与以往迎皇后入宫不同,叶卿渝的凤撵是堂堂正正的从太极门的正门抬入的。
按东齐祖制,太极门正门只有当今天子的龙驾才能进入,即便是皇后,也该从微低一等的雍和门抬入。
如当今圣上的亲母,如今的叶太后当年立后典礼时便是从雍和门进来的。
但是,齐浩南提出这一规格时,也没有人敢不长眼地站出来反对,因为这在东齐历史上,并不是无据可考的。
当初开国皇帝圣武大帝迎娶明宸皇后时,便是和如今一样,将明宸皇后的凤驾从太极门抬了进来,且当众宣旨说帝后同尊。
而且,当年明宸皇后独冠后宫、六宫无妃,也是一段佳话。
难不成,当今天子是要效仿当年的圣武大帝?不纳后宫、独宠一人?
这让众臣心里一阵不妙。
明宸皇后当年手腕狠厉不输男人,更是和圣武大帝一起连同四方诸杰推翻了前朝的暴政,创立了大齐,所以当年对于这种事没有人敢提出质疑。
可如今这个无权无势的秦皇后又是何德何能,独占天子一人?
就在帝后大婚这日,大多数臣子心里都已经有了个谱,一定要劝谏皇上尽快广选秀女、充裕后宫,毕竟当今圣上如今已经二十有三,膝下却无子嗣,这雨露均沾才能让大齐更加地枝繁叶盛。
当然,此时洞房花烛、共度良宵的帝后二人自是不知众臣心里百转千回的复杂心思。
齐浩南在揭开那块鸾凤和鸣的凤帕时,手上还有些微颤抖。
原以为这一生纠纠缠缠,终要擦肩垂首就此错过;
原以为即便最后能在一起,也要相爱相恨或想杀。
可现在眼前的这番美景,却美好得那般真实。
殿内红烛噼啪,灯影斜照,满室的光辉比不过这相视一眼间的顾盼旖旎。
齐浩南情不自禁地抚上叶卿渝娇嫩精致的脸颊,一声赞叹自口中喟出:“肤若凝脂,眉如远黛,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真真正正是“垂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齐浩南端起交杯酒,在叶卿渝略带惊讶的目光下,全都饮入自己口中,随后握住佳人的纤腰,双唇想贴,缓缓向她的口中渡去。
叶卿渝双颊娇红,唇上一片水色,这般美景惹得齐浩南心头旌荡,手下动作难免有些急切。
“等一下!”叶卿渝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将身上的衣裳覆好。
看着她清明的双眼,齐浩南的声音嘶哑,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蠢蠢欲动:“咱们已经成亲了,为什么不能亲热?难道你还不准我动你?”
芳华宫内此时一片寂静,除了红烛的噼啪滴啦声,便只有男人覆在她颈间微微的喘息声。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女人细细的略带着纠结的声音响了起来:“当初你和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
叶卿渝咬着唇,微微带着些气急败坏:“就是你登基那年的除夕夜在芷兰宫里,你说的那些话,难道你都忘了?”
齐浩南略思,回想了一下,而后轻笑出声:“你介意?”
当年他醉酒一时冲动,将她引入了芷兰宫,后来叶卿清和齐子皓赶了过来,他来不及和她多说,但也告诉了她自己从未碰过别的女人,他的身体一直在等着她,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时候提起起这件事情来了。
叶卿渝紧紧地咬着唇瓣,低头不语。
“从小到大,我可有一件事情骗过你?”
当初他没碰过锦儿,也没碰过其她两个女人,甚至连交杯酒都没有喝。所以,叶卿渝是他第一个女人,也会是唯一一个女人。
“一会儿你便知道我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了。”齐浩南声音轻柔,宛如涓涓细流,清越优雅,在她耳边喷出一股酥酥麻麻的热气,诱人至极。
红帐落下,一室风光。
。
大婚第二日,虽是一国之后,但如寻常人家那样敬茶拜祖宗的规矩自是不可缺少。
如今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当属叶太后,叶卿渝的事请前因后果她都知道,更何况见这两个有情人历经磨难终是走到了一起,她心中也是宽慰。
至于淑太妃这边,自从那日锦央宫中出了贤太妃当场被诛杀的事情之后,她吓得大病了一场,如今还是卧床不起,所以自然无法面见新后。但她在宫中一如以前那般存在感不强,叶卿渝自是也没有必要亲自上门,无非也就是派了身边的杨嬷嬷带着些补品前去探视了一番,毕竟淑太妃长辈的身份摆在那儿,不能落人话柄。
成婚之后,她脸上便不再覆上面纱。
如之前预料的一般,贵妇参拜的时候,她的容貌引起了众人心中的一番猜疑。
有资格前来参拜的贵妇之中曾经见过叶卿渝的不在少数。
如今看着这位秦皇后与当初的康王妃简直如同一人的相貌,这心中的疑虑是怎么也抹灭不掉。
倒是一旁的静王妃笑着开口道:“皇后娘娘与当初的康王妃相貌还是有几分相似呢,看来还是和定王妃有缘。”
叶卿清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说来我见着皇后娘娘也觉着亲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或者也是缘分吧!若不是皇上早年间去定远城看望秦老太师的时候结识了娘娘,我还没机会与娘娘相识呢,说来或许是我那福薄的妹子冥冥之中牵引着我和娘娘的缘分也说不定。”
话里含着幽幽的缅怀之情,谁都知道定王妃与康王妃姐妹情深,难怪皇后娘娘还未进宫时定王妃与之就相交甚笃。
要知道,能入这位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定王妃法眼的人儿,可是少之又少。
众位听客叹,原先大家都还在奇怪这位与当今圣上毫无交集的秦皇后为何会突然空降。叶卿清这番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帝后早年间便曾相识了。
这个时候,有点心思的贵夫人们大约都知道了秦皇后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恐怕圣上早年间便看中了皇后娘娘,否则也不会力压众议,在登基一年多之后,才名正言顺地立她为后,想必是为了不让皇后娘娘受委屈。
与此同时,她们中有些人心里也在思虑着之前想将自家女儿送进宫的想法是否合适,若是皇上对皇后一往情深,甚至做到了这般地步,那她们的女儿进来了之后岂不是等于进了冷宫?
毕竟,这位秦皇后的恩宠怕是一时半会不会消褪,从太极门正门进宫的皇后,东齐有史以来也就只有开国皇后和眼前这位了。
秦皇后能不能像当年的明宸皇后那样椒房独宠她们不知道,但眼前必是圣眷正浓。
之前猜测叶卿渝与当初的康王妃是否有关系的人也抛开了之前那种荒诞的想法。还是定王妃说得对,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再正常不过了。
既然圣上早年间便结识了皇后娘娘,那一切便应该都是巧合。
叶卿渝眯眼看着众人脸上的心思,微微扬了扬唇,不管这些人有没有相信姐姐的说法,可到底也算满足了她们的好奇心,让她们知道了“秦渝”与齐浩南之间的渊源。这些人都知道利害,那些不该说的话自是不会再有人轻易说出口,毕竟,以卵击石的事儿谁会傻傻地前去冒头呢!
只不过,齐浩南这般盛大的婚事却没有熄了那些有心人的心思。
因大婚三日休朝一过,广选秀女、充裕后宫的折子便铺天盖地地袭了过来。
御书房中,看着齐浩南身上明显不虞,齐子皓却很不厚道地笑了。
他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悠悠地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品着:“这才刚立后,就要让你纳妃了,你这艳福可真是不浅那!”
优哉游哉、幸灾乐祸,说的便是齐子皓现在的这个样子。
齐浩南微觑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既然你这般羡慕,莫不如朕也赐一些美人到你府上,如何?”
以叶卿清那种泡在醋缸里长大的性子,闹将起来,看齐子皓看有没有现在这般悠闲的心思!
“你要是不怕叶卿渝生你的气的话,尽管这么做便是了!”齐子皓岂会这般容易便被他吓唬到。
齐浩南这么做,第一个生气的恐怕就是叶卿渝,他再不承认也没法子,叶卿清这个姐姐的地位在叶卿渝心里比他这个夫君要高。
齐浩南自是也明白这一点,面色更加冷凝,将折子甩到了齐子皓手里:“这张老儿说得好听,可还不是想着盼着要将他那孙女儿送进宫来!”
齐子皓不看也知道这上面定是张太傅写的那些洋洋洒洒、正义凛然的话。
提到张太傅,齐子皓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儿:“今年文举里面有个名叫沈榭的举子,我观他才气尚可,只是却无故名落孙山了。”
今年秋闱是在九月初结束的,九月下旬,中榜名单便已经张榜了。
宴请今科高中举子的琼林宴也安排在了三日之后。
齐子皓是武试的考官之一,至于文试,他倒是没有多加关注。之所以会知道沈榭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叶卿清。
事情还要倒回到九月底张榜之后那会,陈云瑕上定王府找上了叶卿清。
当初陈家和柳家的事情闹上了顺天府。本来柳源见陈庆和态度强硬,自己本身又心虚,便打算息事宁人,可无奈柳夫人不依不饶,连带着将柳源打死小厮嫁祸陈云亮的事情牵扯了出来,柳源被判了秋后处斩,后来,帝后大婚,得了赦令,可到底也流放到了岭南极苦之地。
柳家和陈家因此交恶,柳大人也没少给陈庆和下畔子。而陈庆和将这些记到了陈苏氏的头上,将她彻底软禁了起来。
仕途不顺,他对陈云瑕难免也有了些怨怼。
虽说陈庆和当初听了叶卿清的劝告,也打算依照早年的承诺将沈榭和陈云瑕的婚事继续下去,可这些都是看在他认为沈榭能今科高中的基础上。
岂料,沈榭却出人意外地名落孙山,不仅前三甲没有他的份,便是连进士都没有考上。
再加上这时候,柳家的一个对头朝陈庆和抛出了橄榄枝,言语中有意为他家儿子求娶陈云瑕。
对方人品还不错,又能将陈庆和拉出泥藻,他自是动了心思。
陈云瑕见到叶卿清便哭了:“表嫂,你知道吗?那会在府里我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