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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走过去将门拉开:“什么信?”
芷薇摇头:“是门房那里送来的,只说送信的是个小乞丐,还是要亲自交到夫人手里。”
徐夫人微微一愣,接了过来,吩咐芷薇先行退了下去。
“娘,谁送的信?”徐子衿走过来看了看。好奇怪,信封上连个署名都没有。
徐夫人拆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欲知普济庵一事详情,今晚戌时,惠风茶楼一叙。”
“娘,这人是谁?”徐子衿眉头紧蹙,声音有些急切。
徐夫人则要冷静得多,微微思量了一会儿:“今晚我去见了便知道了。”
“可是……”徐子衿担心会不会是什么圈套。
徐夫人勾唇:“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对方费尽心思要约她出去,想必是为了图谋什么,而这……大约可能和荣国公府有关。她去,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徐夫人胆子也大,只是和徐茂杨商量了一番,带着两个丫鬟便去了。
在看到包间里那个闲适煮茶的侧影之后,她有些惊讶,没想到约她出来的居然会是个小姑娘。
吩咐两个丫鬟守在门口,徐夫人走了过去坐在了那人的对面,待看清她的样貌之后,脸上溢满不可思议,怎么会是她?
这姑娘她有印象,当初定王府那场赏菊宴她还是印象深刻呢!没想到居然会是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毫不起眼甚至被打了都无法还手的李玉婉!
可显然,在见到李玉婉的这一刻,徐夫人就知道她之前看到的并不是李玉婉的真正一面。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不简单!
“城阳侯夫人!”李玉婉浅笑着点了点头,将面前刚刚煮好的茶倒在杯中推到了徐夫人的面前。
徐夫人也不含糊:“李姑娘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如此沉稳、如此大气,若是她的子衿也能这般,她就用不着替她操心了!
李玉婉浑不在意这句话究竟是褒是贬:“玉婉也很佩服夫人的胆气!”
毕竟,不是哪个养在深闺的贵妇人都有这种胆魄的,敢只带着两个丫鬟就来赴约。至少,她那胆小的娘亲没这个胆子!
“李姑娘,咱们名人不说暗话!”徐夫人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起了今日的来意,“你信上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玉婉笑了笑:“既然夫人爽快,那玉婉也不绕圈子了!只不过,我希望夫人能答应玉婉一个要求。”
“你说!”目光暗含警惕。
“我希望徐姑娘顺利嫁进荣国公府之后,能做主将我纳为国公爷的贵妾!”
纳为贵妾?也是,李玉婉身份卑微,即便是此次救了霍云歌,也没能得了定王妃的眼。这可不,听说的确是在荣国公府住了几天,可现在已经搬回去了,赏赐倒是拿了不少。
这么想想,她想借着这次的事情帮她们然后在子衿这里讨个好也很合理。
只是,徐夫人并没有一口应下,让李玉婉做妾也不是不可。只是这姑娘心思看着就不简单,子衿将来未必是她的对手。
“李姑娘,你不妨先将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若是能帮到子衿我自然会答应你。”
李玉婉却十分坚持,且笑容得体:“我希望夫人能先立个字据,不然到时候若是我将知道的线索说出来之后,您翻脸不认账怎么办?”
徐夫人顿时黑了脸,果然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难怪定王妃看不上她!她堂堂城阳侯府人会说话不算话?
“好,依你所言!若是你敢骗本夫人,我们徐家可不是你们区区小官之家能惹得起的!”徐夫人虽然态度不好,但是之前对李玉婉的一些怀疑却打消了不少。
看她这副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掺合其中,大概是无意中从哪得到了什么消息这才眼巴巴地来找上她好为自己谋利!
看着眼前的白字黑字以及徐夫人的画押,李玉婉满意地勾起了嘴角。待墨迹干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折到了自己的怀中,这般宝贝至极的行为又惹来徐夫人一阵强烈的鄙视。
李玉婉正了正色,态度也严肃了不少:“于馨背后的人是白莲婳!”
徐夫人眼中锐利尽显,果然是她!不过,她还是保留了一分谨慎:“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娘信佛,每逢初一、十五我都会陪她去一趟普济庵,有时候还会留下来歇一宿。就在徐姑娘和霍姑娘去之前的一次,我曾在夜里撞见过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看起来十分熟悉,正是从于馨的禅房那边出来的。那时候没有多想,直到后来出了这么多的事,我才想起那晚的那个身影,看起来和白姑娘十分相像。”
李玉婉这番话徐夫人还是有些相信的,于家那丫头见天地就跟在白莲婳身后,几乎是惟她之命是从。可是,仅凭这一点,又能说明什么?
就算她相信了李玉婉说的话,可手里没有任何证据不是么?难不成就凭这段似是而非的话就能让人相信这次普济庵的事是白莲婳给他们家子衿设下的一个圈套?
哎,要是于家那丫头还活着就好了!
李玉婉知道这话并不能完全说服徐夫人,又下了一剂猛药:“我觉得,您不妨从徐姑娘身边的丫鬟下手试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子衿身边的几个丫鬟特别是贴身的两个芷薇、芷晴,可都是她亲自挑选的,从小就长在徐家,怎么可能有问题?
再说了,这些李玉婉又是从何而知的?
“徐夫人,你不用怀疑我,我只是根据常理分析而已。为何徐姑娘约霍姑娘出门哪里都不去,偏偏就去了普济庵?我觉得……说不准就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闻言,徐夫人恍然大悟。是呀!她这几天一直想着能不能从普济庵那里查到些什么线索,却忽略了最关键的问题。子衿从来就不是爱好礼佛之人,就算要约霍云歌出来,也该是去茶楼或者是首饰坊这些地方才是啊!
“李玉婉,你很聪明!”徐夫人话里有话,“这些事情旁人只要用心推敲能想到也不难,但你却很好地利用这些给自己谋取了好处。”
凭着李玉婉的身份,她没有立场亦没有资格去指认白莲婳,而他们徐家,却恰好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将一切真相公之于众。算起来,李玉婉倒还是占了他们的便宜!
也罢,既然答应了她,就不会反悔。到时候等子衿进了荣国公府之后会让她进门的,只不过,此女若是留下必成后患,定要今早解决。
这样想着,徐夫人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意。
二人各怀鬼胎,都认为对方必在自己掌握之中。只是,到底谁才是最后那只黄雀,一切还尚未可知。
徐夫人离开之后,李玉婉从胸前将刚刚那张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约契慢慢抽了出来,缓步走到了烛台前。看着手里逐渐燃烧起来的火焰,她嘴角的笑容阴寒无比。总有一天,她这个小官之女会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名门夫人匍匐于她的脚下!
……*……*……
翌日上午,国色坊。
叶卿清与白家母女坐在雅间内,命人将刚刚出来的胭脂新品全都拿了一份送进来。
白夫人一脸殷勤地对着叶卿清笑道:“还是王妃娘娘眼光好,当初国色坊刚刚开业时便选中了这里,如今京城里几乎所有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都认准了这国色坊呢!”
叶卿清浅浅地笑了笑,不达眼底,看着安静地坐在一边的白莲婳:“如白姑娘这般天生颜色就好的,倒是给国色坊增色了不少。”
白夫人连连谦虚,可那稍显圆润的脸庞上怎么也掩饰不住得意之色。
而白莲婳则依旧得体地坐在一旁,娇羞地低下了头去。
这些日子,京城里的流言她不是不知道。
都说定王妃看上了他们白家,而徐家之前那门婚事毕竟没定下来,或许已经做不得数了。
虽然叶卿清并没有对她们许下什么承诺,可白莲花却是相信了这个传言的。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徐子衿犯了多大的过错,可原本她还在气恼着自己被李玉婉算计了,但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不过也是,凭着李玉婉那卑贱的身份,就算是救了霍云歌又如何,山鸡永远都成不了凤凰。该是她白莲婳的,就怎么都跑不掉!
“王妃,城阳侯府的徐夫人和徐姑娘在外求见!”如兰掀帘走了进来。
白夫人脸色一变,这两人来做什么,难不成是上赶着来讨好的?
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叶卿清,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一时间也摸不透她的心思。
“让她们进来吧!”叶卿清淡淡地吩咐道。
徐夫人进来的时候脸上并无什么起伏,只是微微瞥了那坐在叶卿清身边的母女二人一眼。桌上摆着不少清香雅致的胭脂水粉,看来外头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而徐子衿就没那么好的耐力了,一进门就狠狠地朝着白莲婳剜了一眼。昨晚知道真相之后,她恨不能立马就带着人去到白府跟白莲婳当面对质。
以为害了她就可以自己上位了,简直是痴心妄想!
“徐夫人有事?”叶卿清将手中的一盒玫瑰香膏放了下来。
徐夫人点头,别有深意地朝着白莲婳看了一眼,而后跪了下来:“王妃娘娘,臣妇知道子衿之前一时意气出手伤了霍姑娘犯下了大错,臣妇不敢奢求您原谅她。只不过……臣妇也绝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蒙冤受屈。”
徐子衿跟在跪在了身后,垂眸不语。
“先起来吧!想说什么?”叶卿清往白莲婳那边扫了一眼,果然见到她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那份紧张,只怕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徐夫人由徐子衿扶着站起身,狠狠地指着白莲婳道:“那日在普济庵,子衿之所以一时糊涂对霍姑娘下手,完全是有人刻意的安排。那颗棋子,就是于馨。而于馨背后的人,便是白姑娘!”
“胡说八道!”白莲婳还没说话,白夫人已经一怒之下站起了身拍着桌子反驳道。
“把人带上来!”徐夫人也不欲与她多辩,直接便奉上强有力的证据。
那被五花大绑押进来的是徐子衿身边的芷晴。
白莲婳脸上闪过不解,同时心中也舒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李玉婉被抓了个现行呢!于馨死了,她和李玉婉又是相互牵制,谁还能证明当初的事情和她有关!
白夫人不认得来人是谁,可不管是谁,想要污蔑她女儿那就是不行!
叶卿清一丝笑意一闪而逝,不疾不徐地问道:“徐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徐夫人厉色斥责芷晴。声音不大,威势却不小。
只见芷晴瞥了白莲婳一眼,不顾双手还被绑在身后,直接跑了过去跪在了白莲婳脚下:“白小姐,您要救救奴婢啊!奴婢都是帮您做事的,您说过不会让奴婢有事的!”
白莲婳猝不及防之下被吓得惊呼一声,直接从凳子上退起了身来。
白夫人为了护住自己的女儿,一脚将人踢开:“哪里来的贱蹄子,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定王妃,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丫鬟。”白莲婳泫然欲泣地对着叶卿清说道。
或许是由于心虚,即便她的确没有和芷晴有过交集,也还是第一时间向叶卿清澄清。
叶卿清笑道:“若是你真的没做,自然不会波及于你。”
白莲婳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她怎么觉着叶卿清这话别有深意呢!
“徐夫人,仅仅是这个丫鬟的话做不得数!”叶卿清将白莲婳的表情一直收在眼底,芷晴进来时她的放松她感觉得很明显。这一切,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人,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这般的脑子与手段,若是给她身份、给她一个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