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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离离还是一口一口地吃着,把柯以律做的菜,一点一点地吃完了。
只因为,她坐在餐桌前等着柯以律做菜时,微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朦胧幽微,让她的心里,暗暗地涌起一股酸涩的温暖来。
那个时候,她在心里想,也许,她的人生,也并不完全就只剩下孤单与绝望吧。
离离很久都没有恢复,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行尸走肉般很久。
蔚清宁消失了很久,没有出现。神族因为盘古的话,也不来管他们了。
于是,似乎顺理成章的,她在柯以律家里,一直住了下来。
直到春天过去,夏天到来,她才稍微恢复了一点,得到医生的允许,可以出门了。
夏季的天气,就是很奇怪。刚刚还只是阴沉沉的天气,在离离就要出门的时候,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离离拿了一把伞,在大雨中出门,准备搭车去看自己的父母和弟弟。
暗色的雨伞,罩在她头上,就像另一个世界瞬间笼罩在她的周身。柯以律从后面追上她:“你去哪里?”
她转头看他,神情恍惚:“让我去看看我的家……站在楼下看一眼就好,可以吗?”
“让司机送你去吧。”他说着,拉她到车库边等着。
伞太小,遮不住两个人,柯以律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淋到了一点雨。微湿的头发带着淡淡水汽,脸颊上晶莹的水珠,就像点缀在他容颜上的钻石一样,闪闪发亮。
她抬起手,帮他轻轻地拍去头发上的水珠,低声说:“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柯以律抓住离离的手,小心地帮她擦干:“你的手弄湿了。走吧,让我陪着你。”
在大雨中,他们一起坐在车内,往城西而去。
雨水打在玻璃窗上,不停地滑下,一条条晶莹的痕迹,把外面浓浓淡淡的绿色分割成支离破碎的一条一条。
离离和柯以律沉默地坐在车内,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
良久,离离找到了一个话题:“今天你去哪里了?”
“想买一条斗鱼,因为鱼缸是空的。只是店里那么多颜色的斗鱼,却没看到蓝色的。”
离离低声问:“上次那条呢?”
“上次韩溟秋去抓你的时候,它已经冻死了。”柯以律淡淡地说。
离离这才恍然想起:“我还以为,它们至少能各自在自己的鱼缸中,好好地活下去呢。”
车内又陷入沉默,片刻后柯以律转头看外面的大雨,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似乎也是在这样的下雨天。”
离离慢慢地说:“对啊……要是那天我带了一把伞出门,要是我不和你在一起避雨,不知道会不会逃开后面的这些事。”
柯以律转头凝视她。她脸色苍白,眼神茫然,和以前那个单纯无知的女孩子,几乎完全不一样了。不知为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点冰凉的颤动。
“对不起,离离……要是那一晚,我没有……”
“不关你的事。”离离打断他的话,声音喑哑,“是我的错。如果一开始,我们就没有相遇的话,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未来渺不可知,人生变幻无常,那张前任山鬼留下的画,那种她体内奇异的力量……命中注定的一起,说不定依然还是换个方式到来。
他们是被命运选中的人,无处可逃。
他们其实都知道这些,柯以律的声音,在雨声中恍惚模糊:“离离,你要尽快走出来,不要再为分离而难过,我想做那个,让你重新振作起来的人。”
倾盆的大雨,全都在车子外面,无法再侵袭他们。
他们坐在车上,安静地,走向自己的下一段旅程。
紫花社区还是和以前一样,香樟树静静地站在雨中,广场旁边被烧掉的绿化带也已经补种上了树木,小区门口的咖啡店,换了亮晶晶的新玻璃。
这个世界,这么平静,毫无异样。
她沿着楼梯,一步步向着自己家所在的楼层走上去,脚步很重,呼吸也不平稳。
她站在自己家门口,怔愣了良久良久,眼中满是泪水。
柯以律静静地站在她身边,等待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镇定,抬起颤抖的手,按在门铃上。
里面传来拖鞋的声音,然后门被拉开,穿着背心短裤和拖鞋的爸爸站在门内,一眼看见了他们,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你们……”
离离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爸……”柯以律立即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说话。
爸爸的目光落在柯以律的身上,端详这个漂亮男孩子好久,才把目光落在离离的身上,漫不经心地问:“你们找谁?”
正坐在客厅茶几上做作业的弟弟看了他们一眼,因为是陌生人,他就像看见空气一样,把眼睛转过去了。
离离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柯以律彬彬有礼地问:“我们想要找人,请问您是巴先生吗?”
爸爸摇摇头:“不是,我姓吴,你稍等一下啊。”
他转头对着里面喊:“老婆,这楼上楼下有人姓巴吗?”
“没有!”妈妈拎着饭勺出来,一口咬定,“别说姓巴,名字里有个巴的都没有。”
柯以律向他们点头致谢:“谢谢。”
他拉着离离的手离开,离离木然,一步一步地跟着他走下楼梯,脸上的眼泪滚滚落下来。她听到爸爸妈妈在她身后说:“哎呀,那个男生真漂亮,什么时候我们小合能这样就好了。”
“我看这辈子没希望了……”
门砰地关上,再也听不到声音。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也没有注意到她。对于他们来说,她现在的存在,就是空气一样透明的陌生人——是真的,完全没有影迹了。
走到楼下,柯以律帮她撑伞,有点担心地看着她:“离离……”
她抬起手,将眼泪擦干,说:“我们,回去吧……”
她的声音轻轻的,哽咽,却坚定。
柯以律点点头,和她一起撑着伞离开,没说话。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我觉得我……是时候应该抛弃自己的幻想了,接受现实,以后,自己好好地走下去。”
她没有哭,只是轻轻闭上眼,低声说:“如今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很好……就这样吧,这样就好。”
柯以律静静地揉揉她的头发,和她一起坐车回去。
她沉默地看着车窗外好久,忽然开口问:“柯以律,你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吗?”
“嗯,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他淡淡地说着,“那时以纾还很小,我也很小……”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说:“以纾给你造成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没事。”她低声说。
“她从小被我宠坏了,所以毫无顾忌,连君上也拿她没办法,现在……我也拿她没办法。”
她慢慢地说:“你们兄妹,好像感情很好。”
“嗯,父母去世后,虽然家里有很忠心的老管家在,但是两个小孩子一起被抛在空荡荡的庄园里,感觉真的天都塌下来了。那个时候,我想幸好我还有个妹妹,不然的话,我一个人一定熬不下去的……所以我一直纵容她,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她说,我都替她办到。可这一次,不行了。”
“好像以纾……不是你亲妹妹吧?”
柯以律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五岁的时候,在家门外玩,看见了被父母抛弃的她,那个时候,她身上就已经有西王母的力量,能召唤凶猛的兽类,可能因为这样,所以不被自己的父母接纳。当时,我还被她弄受伤了。”
他卷起袖子,一条淡淡的痕迹,在他的手臂上。
“不过,我跑回家去包扎好之后,第二天出去时发现,她居然还坐在那里……因为担心我会死掉,她在我家门外坐了一天一夜,不肯离开。”他说着,露出感慨的微笑,“所以我就拉着她的手,带她回家,说,爸爸妈妈,我要一个妹妹。”
“遇见了你,她运气真好……”离离深吸了一口气。
“不,应该是我运气好才对。”柯以律低声说,“不然,爸妈,全都去世之后,我一个人在世界上,真的会不知道怎么办。以纾她……并不是坏女孩,她只是,不喜欢我身为神族,却和魔族在一起吧,请你原谅她。”
“到底……魔族与神族之间的恩怨,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离离喃喃说着,“跟我的父母和弟弟,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失控地把脸埋在自己膝盖上,泪水打湿了裙子。
车子驶进了柯以律的庄园,柯以律扶着离离的肩,带她走下车。
雨伞挡不住斜飞的雨点,侵袭了他们的全身,两个人都是湿漉漉的。
柯以律握着离离的手,往前一步一步地走去,那个时候,他忽然在心里想,要是时光,不要再往前流逝,要是世界一直停留在此时,那么,是不是也算完美呢?
只是命运波谲云诡,实在不知道,下一次的变幻,又是在什么时候。
等离离的病差不多好了,新学期也开始了。
因为离离正在最后复查,所以开学典礼没有去。柯以律在学校遇见了自己的妹妹。他无奈地发现,上学的第一天,柯以纾就非常不开心,非常。
“以纾,你最近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了?”他询问她,“打电话也不接,你暑假作业做好了吗?”
“我回家干吗?家里有个差点杀了我的魔族山鬼呢!”柯以纾愤恨地盯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柯以律无奈地说:“以纾,离离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相反,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你在针对她,不是吗?”
“我能不针对她吗?她是魔族,我是神族,神族扑杀妖魔,难道不是天经地义?”柯以纾咬牙切齿,“哥,你被鬼迷心窍了。”
柯以律皱眉问:“你何必对她成见这么大?”
“她抢了我的家,还抢了我喜欢……”她说到这里,又突然像是喉咙哽住了,低下头,“哥,你不要逼我。”
听到她喑哑的声音,柯以律觉得的胸口也有点轻微的疼痛:“对不起,以纾……”
她猛然打断他的话:“随便你,反正,那是你的家,随便你找什么人住在里面!”有她在,我就永远不回去!”
柯以纾在自己班级中的位子坐下,全身散发着杀气,她身边的人战战兢兢,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幸好这个时候,救星来了。
韩溟秋走进教室,轻轻敲了敲桌子,含笑问:“以纾,怎么不开心了?”
韩溟秋是非常温柔的人,无论遇见什么事情,他那双宁静的眼睛,永远含着笑意。
柯以纾横了韩溟秋一眼,呼地站起来,将他拖到教室外的小树林旁。
“韩溟秋,跟我一起去对付那个吴离离!”
韩溟秋无奈地说:“可是你哥哥就在她身边。”
柯以纾大怒:“我哥在她身边,所以我不能下手,难道你们也要顾及他的面子?”
“以纾,吴离离是多厉害的人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我们真的能杀得了她吗?再说,如果柯以律和吴离离真的感情很好的话,就算你杀了吴离离,也只能让柯以律和你走得更远,你……不觉得吗?”
柯以纾愤愤地问:“难道我们就这么容忍那个吴离离?”
韩溟秋微笑着,低声说:“但是,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
柯以纾抬眼看她,急切地问:“什么?”
“首领所掌控的力量定可以帮到你的。”
柯以纾安然:“可是,就连七宝妙树都没办法对付吴离离,难道他真的有办法帮我?”
“可是,你难道忘了,勾陈是干什么用的吗?”
听到“勾陈”两个字,柯以纾猛然抬头,露出微笑:“没错,他一定能帮我!多谢你,韩溟秋!”
看着柯以纾消失在空中,韩溟秋若无其事地往回走,笑容恬淡:“柯以纾,这可不能怪我……你们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可全跟我一点关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