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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犹豫了一下,扯起自己的裙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手一抬失去平衡,柯以律眼疾手快地侧身,右手托在她的膝下,将差点掉落的她抱了起来。
离离吓得死死抓着柯以律的手臂,直到后背靠上树干,她才觉得有点放下心来,讷讷地缩回自己的手:“谢谢哦。”
“没什么,你也救过我。”他淡淡说,“昨天,你为什么要放过我?”
离离抬头看着体育馆内:“我不想杀人。”
他微微皱眉,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遗憾,她并没有将他视作不一样的存在,让他觉得有些微微的失落。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放过你一次吧,就当是扯平了。”柯以律缓慢吐字,“下一次,我们相见的时候,说不定你就死定了。”
离离笑出来:“那我以后看见你就跑好了。再看见你受伤的话,我就再救你一遍,这样的话,说不定又能换一次你不杀我的机会哦。”
他看了看她还是忍不住说:“我猜你的神经是不是有这棵树这么粗?”
“这几天发生太多的事情了,我都不在乎再发生什么了。”她托着下巴喃喃地说,“三天前,我的人生,还简单明朗得一眼可以望到尽头。”然而,三天之后,她成为了魔族的一员,她正在被人追杀,她和来杀她的神族居然坐在花树上聊天。
至于,她的人生到底为什么会偏差到这样的程度,全都是因为……
“全都是因为,遇见了你。”
她真的能彻底融入这个奇怪的世界,成为像蔚清宁那样的人,或者,像柯以律这样的人吗?虽然,他们都是令人羡慕的、很多人仰望崇拜的人,可是,他们却不是她的理想。
她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离离有点紧张,试着转换话题:“喂……你很喜欢养鱼?”
“没有。”
“那你那天为什么会买了那一条鱼呢?”
他说:“反正鱼缸空着。”
离离扑哧一声笑出来:“可是,我觉得它好像你啊。”
柯以律诧异地看着她:“哪里像?眼睛?嘴巴?还是鼻子……它有鼻子吗?”
她想了想,慢慢地说:“我只是觉得,你们都是孤零零的,没有同类。”
柯以律凝视着她,许久许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离离托着下巴看着远处的高天流云:“对了,趁你今天不会追杀我我先问问哦,为什么神族一定要杀魔族呢?”
他冷淡地说:“这不是天经地义吗?魔族的存在让整个世界不平衡,阴阳混乱,灾祸频仍,即使你们不做坏事,本身的存在,就是错误。”
离离小心地再问:“那,就是说只要我是魔族,你们就一定会杀了我,是吗?”
“是。”他低声,却毫不犹豫地说,“不然,你们会妨碍到这个世界的正常轨迹。”
“别胡说八道了!”身后忽然有人大吼出来。
话音未落,一股气流向着他们飞速袭来,空气变成了有形的物质,就像丝绸被抖动一般,她的身后,有明亮的一个身影,向着柯以律如流星般掠去。
柯以律抬手将那人挡在自己身前三米的地方,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哪吒?”
离离抬头一看,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这不就是,昨天的那个孩子吗?
他,他,他,他是传说中超级无敌可爱的哪吒?
那个小孩悬浮在空中,指着柯以律,一脸正气浩然:“柯以律,你这个大坏蛋!你可以杀我们,但是不要侮辱我们魔族!我们入魔又不是自己愿意的,是天轨变幻,导致我们魔性侵灭了神性,我们自己都没办法啊!”
说着,他低头一看离离,目瞪口呆:“咦,是你啊?你昨天是不是没有及时制住他,才让他又出来为祸人间了?”
柯以律根本不理他,从树上落下,转身离开。
“喂喂喂,你别跑啊……”哪吒冲着他的背影大叫。
柯以律头也不回,声音冷淡:“在学校杀人会被开除的,即使小学生也一样,再见。”
哪吒顿时跳脚:“混蛋!”
一看见哪吒抱着书包,无精打采地跟在离离身后走过来,明月瞳就不由得笑了出来:“这孩子,真是从古至今都这么不幸啊!”
哪吒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蔚清宁,“哇”的一声,扑进他怀中:“我离家出走了!你收留我吧!”
蔚清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他拎起来,做到旁边的椅子上:“嘉南你这次又是为什么离家出走?”
嘉南崩溃地大吼:“还不是因为你!蔚清宁我最恨你了!都是你害得我现在这么惨!都是因为你,所以我爸爸妈妈现在逼我天天补习!”
“可是,”蔚清宁一脸疑惑,“我和你的父母,好像只在很久以前……哦,是三年前在威尼斯,两条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上前打了个招呼而已……”
“没错,可是这一面,改变了我的一生!”嘉南抬手一指蔚清宁开始血泪控诉,“那一次我父母看见你之后,我就开始倒霉了。听说你会七国语言,他们让我学会八门外语!听说你会十几种乐器,他们让我学二十几种!我每天都在上补习!周一英语周二法语周三德语周四日语周五俄语,周六早中晚是阿拉伯语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周日是音乐绘画国际象棋!我现在都快精神分裂了,我碰到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开口是先说‘哈喽’、‘邦球’、‘古特恩’、‘偶嗨哟’、‘姿的拉’还是‘赛俩目’、‘摸一下’、‘吃奥’!”
“呃……”看着面前这个惨兮兮的可怜小孩,离离真的难以想象,他就是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著名问题儿童哪吒。
明月瞳充满了对他的同情:“这么多,你准备学多少年?”
“我爸爸妈妈觉得我可以活到老,学到老。”
“那么你现在学会几种了?”
“目前我能用八种乐器演奏《两只老虎》的前两句,不过也只会前两句。”
明月瞳摸摸他的头,动情地说:“嘉南,你太苦了!”
“我现在每天都处在暗无天日的补习生活中,越补我越差,越差我越补,我除了体育外门门功课都不及格全都是被你害的!”他指着蔚清宁,“你说,你要不要收留我?”
离离满脸黑线地看看蔚清宁,这孩子实在太不幸了,不收留真的说不过去啊!
这时明月瞳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听了一下:“哦,找你家少爷嘉南啊……”
嘉南顿时转身,做出要逃跑的姿势。
明月瞳很冷静地说,“我没看见嘉南……要不你们去他的学校找找,嘉南这么爱学习的孩子,应该在那里吧。”
蔚清宁看看嘉南,叹了一口气,沉默了。
放学后,嘉南在蔚清宁的车内欢欣鼓舞:“快走吧快走吧,我想吃刘妈的饭都想死了!”
车子发动后,他抓着离离的手,指手画脚滔滔不绝,中途车子拐上一片小别墅区的时候,他忽然指着窗外,说:“咦,那里不是山鬼姐姐住的地方吗?”
离离诧异地问:“山鬼?”
“对啊,山鬼姐姐超级漂亮的,你见过她没有?”
离离艰难地说:“我……见过她的背影。”
“哎呀,那我们先下车,去看看她吧?”嘉南拉着她问。
“那个。”离离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蔚清宁在旁边淡淡地说:“山鬼已经死了,她的力量在临死前转移到了离离的身上。现在的山鬼,是离离。”
“我不相信!”嘉南嘉南愕然睁大眼看着他,眼中有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离离有点无措,蔚清宁叹了一口气:“嘉南,这不是离离的错,她自己也不愿意遇上这样的事情,她也是受害者。”
“可是山鬼姐姐就这样,再也没有了?”嘉南声音颤抖,蔚清宁示意司机调转车头:“去刚刚那里吧。”
前任山鬼住的地方,是一座被常青藤覆盖的小楼。
屋子里的一切都十分柔和,主基调是米色和珍珠色,有种要把人淹没的温馨。
嘉南带着他们,顺着旋转的楼梯上到二楼,找到书房,这里一整面墙都是玻璃,窗外垂着常青藤,遮得房间里有点阴暗。
嘉南抽噎着说:“山鬼姐姐又漂亮又温柔,而且还经常帮我写作业的……她对我最好了……”
离离环顾着四周,看到书柜中的一个镜框,镜框里是一个美丽异常的女孩子,她唇如花瓣,一双大眼睛的眼角微微上扬,仿佛含着盈盈水波,能够让天底下所有人心动。
“这就是山鬼。”蔚清宁在她身后说。
嘉南指着蔚清宁大吼:“山鬼姐姐这么美,可是蔚清宁你这个坏蛋还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天底下只有她喜欢的蔚清宁不知道她的心意!她忽然去世了,可你却一点也没有在意的样子!”
离离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漂亮至极的女孩子,暗恋蔚清宁。
蔚清宁无奈地拍拍他的头:“好了,是我对不起她,可是这件事……我真不知道,我很抱歉。”
“你抱歉什么啊?你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嘉南大吼。
离离回头看看照片中那个极其美丽的女孩子,又看看眼前温柔和煦的蔚清宁,心想,如果他们在一起,一定是画一样的场景吧。
“山鬼姐姐画画很好,以前她曾经说要送我一张画的,不知道画好了没有。”
嘉南打开旁边那几个大大的书柜,在大堆的书中寻找起来。最后,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柜子中,找到了一叠草图。
离离凑过去一看,画上寥寥地画着几条线条,似乎是街道,没什么标志,只有一棵大树横斜地长在路中间,线条杂乱无力。
她举起来看了看,诧异地说:“咦?这棵大树横在街上的样子,好像是,我以前学校外面那条街嘛。这张,这是紫花公园!”
嘉南把那叠画再翻了翻,然后诧异地举起一张画:“蔚清宁,你看。”
蔚清宁也微微一怔,把目光移到离离的脸上,把那张画递给她看。
画面上的女孩子正站在街角的梧桐树下,抱着书包望着公交车站牌,她穿着普通的校服,头发松松地扎着,脸在画中清晰无比,甚至,连耳畔的一颗痣,也画得清清楚楚,毫厘不差。
是离离。
离离愕然。前任山鬼,她和离离还没见过面时,就死在柯以律的手下了,为什么,却会画出一张离离的画?
离离仔细端详着这张画,一点凉凉的恐慌涌上来。好像,这个世界危机四伏,她不是偶然被拖入这个地方的,这是一个有预谋的陷阱。
蔚清宁放下画,眉头微皱。他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种眼神,她永远忘不了——
疑惑,迟疑,冰冷而让她觉得有点可怕。
离离拿着那张画,在卷起来带走,她看到画的背后,写着小小的一句话,字迹娟秀柔美——至少,你的所爱,有我一部分。
她怔了一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离开的时候,离离下意识地又转头看了那栋小楼一眼。
被绿树和藤蔓包围的小楼,隐藏在树林中,像一个静静潜伏的秘密。
以前的山鬼是怎么样一个人?和魔族扯上关系,真的只是因为那个雨夜,她凑巧遇见了柯以律在扑杀山鬼吗?
如果没有那场雨,她的命运,到底是能继续像以前一样,还是命中注定,无论如何都会改变?
第二天放学,离离刚踏进自己的房门就看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嘉南正坐在窗台上,伸手捏着那条斗鱼的尾巴,倒拎起来。
离离顿时大叫一声,扑过去捧住那条正在死命挣扎的鱼:“会死的。尾巴断了就糟了。”
“怎么会断掉?你看,它不是很活泼吗?”
“这个叫活泼吗?”离离赶紧把鱼放回鱼缸里去。可怜的鱼已经开始翻白肚皮了,尾巴也有点不听使唤。
嘉南伸手戳戳鱼的肚皮:“它好像跟你一样,一肚子气啊。你这么宝贝它,不会是你喜欢的人送给你的吧?”他忽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