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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喝了茶,又翻了首曲谱,拿起箫断断续续的吹了起来,玉蟾儿孩子心性,耐不住久坐,化成原型跳入江中游水。
“这位大老爷可要买虾?”童稚的声音响起,沈抟抬头望去,就见名长眉星目,相貌俊秀的男童驾着艘点大的小舟朝他们驶来。那男童看着不过十二三岁左右,却打浆如飞,双手推拉将小船驶得又轻又快,不会功夫就到了他们船边,等快要撞上的时候,男孩左手朝前推,右手往后划,小舟就轻巧的横了过来,挨到了大船的旁边,点都没碰到大船。这手让人叫绝的船技就是寻常船夫都比不上,男孩将只搭钩搭在船舷上,小船就固定到了大船上。
“大老爷要买虾吗?小子这里的虾全是刚从江里刚捞起来的,最新鲜的。”那男童仰头问着沈抟,显然看出了他才是船中做主的人,他举起只竹篓,里面全是活蹦乱跳的大鲜虾。
沈抟见这男孩穿了身粗葛衫,衣衫上全是层层叠叠的补丁,裤腿卷齐膝盖,露出双全是伤痕粗茧的双腿,脚下双草鞋已经被水泡烂了,不由心生恻隐,“你个孩子怎么出来打鱼了?你家大人呢?”
男童闻言神色有些黯然,“我娘病了好些天了,大老爷你买些虾吧,这虾再有会就不新鲜了。”
龟老接过竹篓,“小郎君上来说话吧。”
男童手搭在船舷,身体轻轻纵就轻巧的跳到了甲板上,灵活的样子让长宁忍不住侧目,他会功夫吧?
男童上了甲板就见大老爷身侧坐着个如琼玉雕成的垂髫女童,双杏眸黑白分明正好奇的望着自己,男童脸微微泛红,对她作揖道:“不知小娘子在此,小子冒犯了。”他话音落,“咕噜”声,他腹中非常配合的叫了声,男童顿时小脸涨得通红。
长宁没笑话他,而是起身去船舱拿了碟用松子、茯苓粉制成的甜糕给他,她这路走来,看多了男童这样的孩子,想起现代那些幸福的孩子,再看看眼前这些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儿童,她忍不住感慨,还是现代好,就算那个社会也有各种不好,至少大部分人不会饿死。
男童感激的接过,甜糕诱人的香气在他鼻尖萦绕,他硬生生按下咽口水的冲动,再次偷偷瞄了长宁眼,心中暗想这小娘子人美心也美,跟那位大老爷样都是好人。
沈抟问男童,“你母亲是什么病?我这位老家人略懂医术,说不定能治你母亲的病。”
“我娘病了好几年了,看了好多大夫都说阿娘的病还治不好了。”提起母亲的病,男童眼眶下子红了,他对沈抟道:“大老爷买我的虾,又给我点心吃,我本应在此伺候大老爷,只是我娘吃了药,刚睡会,怕醒来唤人不在,我才急着回去。
沈抟见他侍母至孝,吩咐龟老随他回去趟,“你随他去看看他母亲的病。”
男童跪下对沈抟磕了三个响头,“小子多谢大老爷恩情。”
长宁等龟老和男童离去后,她仰头好奇的问:“阿翁,刚刚那位孩子是不是会武功?”
沈抟见满脸稚气的孙女本正经的说着人家小孩子,不由好笑,“对,他应该会武,而且身真息不弱,已经打通了三条经脉,不过我看他体内运转的内息心法却很粗浅。”沈抟最初是怜惜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出来打鱼,等看到他小小年纪就打通三条经脉后,修炼的还是最粗浅的内功心法,不禁起了爱才之心。
“阿翁,你是想把他带回门派吗?”长宁问。
沈抟颔首道:“我让龟老去探探他家情况,寻常渔家应该不会教孩子修炼内息,看这孩子的言谈举止也不像般人家出生。”太上宗收弟子最重要的点就是弟子家世要清白,这种清白并非指弟子家庭的地位,而是指他们本身的来历,哪怕是孤儿都不会凭空出现。这种要求到了真传弟子就更严格了,真传弟子或许会有孤儿,但他们修炼到定程度都会找到自己血脉亲人,也亏得长宁是沈抟养大的,又备报过玄元老祖和希音道君,不然早被带回内门关起来了,哪来现在的自由。
玉蟾儿这时也从江面跳上甲板,打了个滚就变成了沈抟帮她固定的容貌,她先给沈抟和长宁倒了两杯水,又拿起竹篓放生鲜虾,她自幼得龟老和虾精抚养,爱屋及乌,对这些没灵智的乌龟和虾都很好,她是天生异种,生来能吞吐月华,从没杀过生,也没吃过荤腥。
长宁举起洞箫正想继续吹箫,沈抟却突然抬头淡声道:“朋友看了久不出来打声招呼吗?”
☆、第 26 章 置酒持剑锄凶恶(二)
玉蟾儿立刻将竹篓抛入江中,自己则戒备的站在了长宁面前,沈抟很满意玉蟾儿的举动,他要的就是这般把孙女当成切的灵宠。
“哈哈,图南老友还是这般警觉。”朗朗的笑声响起,长宁寻声望去,就见名手执根青碧的竹杖老者大步朝他们走来,这名老者身着葛布的单衫,貌相清癯高古,满头白发,颔下三络银髯,腰间悬了三个红皮小葫芦,看年纪应在八十以上,神情动作却甚轻健,望就知不是庸流。老者身后还跟着名跟长宁年纪差不多的男童,相貌灵秀,双眸神光湛湛,英气勃勃。
“原来是人虎兄。”沈抟看到这位老者,脸上浮起微笑,“当年别,已有五十年,惜羽兄今日可好?”
“天为罗帐地为毡,有什么不好的。”老者洒脱的大笑。
沈抟对长宁道:“这位是你贺师叔祖,他剑法极高超,你要能受他几句指点,这辈子都受用不尽。”
长宁上前行礼,“长宁见过贺师叔祖。”
老者朗朗而笑,从怀中取出只竹匣,“师叔祖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两颗果子是山上采来的,你就当零嘴吃吧。”
“多谢师叔祖。”长宁双手接过。
老者问沈抟,“这孩子是你徒孙?”
“我没收徒,哪里来的徒孙?她是我后辈。”沈抟说。
老者贺人虎指着自己身后的男童道:“这孩子也是我血脉后裔,名应麟,今年十岁,你们就以师兄妹相称吧。”
贺应麟上前先给沈抟磕头见礼,收下沈抟给的见面礼后,才转身跟长宁见礼,长宁还了半礼。
沈抟和贺人虎在处入道时就是好友,老友许久未见,自然要痛饮番,但沈抟船上仅有几罐他这几年酿造的果酒,连下酒菜也是豆干、果脯之类的素食,他不禁大摇其头,“这么不过二十年不见,你不光相貌变了个样,连口味都越发跟那些秃驴样了。”
贺人虎的话让长宁心中微动,看到祖师伯那么年轻,她就开始怀疑阿翁现在的样子不是他的真实相貌,但这怀疑她目前是证实不了了。
沈抟说:“我又不爱饮酒,带那么多酒做什么?你想喝什么酒,派人去买不就得了。”
贺人虎接下腰间悬着的大葫芦递给贺应麟,“你去镇上酒肆打葫芦酒,再让他们做只烧腊熏鸡,记得要选最肥的母鸡,用松木慢慢烤,鸡皮要烤脆、鸡油不能透出鸡皮……”贺人虎仔细嘱咐了徒孙番,“那鸡做起来比较麻烦,你不用太急,在那里等会。”
贺应麟应声接过葫芦,那只葫芦原本只三寸大小,落到贺应麟手中足有尺长,贺应麟只手就稳稳的拉住了。贺人虎笑眯眯的问长宁:“要不要跟师兄起去集市玩?那里有好玩的杂耍。”
长宁见贺人虎似乎有话跟阿翁说,也识趣的拉着玉蟾儿离开。这时天色已晚,月儿尚未至中天,水色天光,似晦还明,江边渔火明灭,夹杂着畦垄间虫鸣蛙叫声,显得暮色十分幽静。
玉蟾儿等离岸边远了,才拉了拉长宁的手,小声的轻喊,“姑娘。”
“怎么?”长宁偏头看着她。
“不是说我们吃素才能清修吗?”玉蟾儿小声问,“为何那位真人会吃鸡?”她从小就被祖父教导不能杀生,不能吃荤腥。
“你听过句话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长宁想了想说。
玉蟾儿点头,“听过,但是阿翁说这句话是道济圣僧说的,也只能圣僧才能做这件事,我们不能做。”
“对。”长宁说,“道济圣僧会说这句话是因为他能把吃进肚子的死肉,变成活物吐出来,我们般人没这个本事,所以不能学。不过贺真人已是金丹大修士,跟我们不同,他即便吃了这些荤腥,也不会影响他的修行。”
玉蟾儿恍然大悟,“原来贺真人吃了烤鸡,还能吐出只活鸡出来,他真厉害!”
长宁:“……”她觉得贺真人应该没那么大的神通,他估计是不禁荤腥,可那是人家修炼法门,她们学不了。
玉蟾儿的话让贺应麟脚下略停顿,忍不住回头侧目瞄了长宁眼,她正眉眼弯弯的看着身侧的小蛤妖,对它不像是灵宠,倒像是姐妹般,居然还有耐心教只小妖怪。
贺应麟轻车熟路的走入集市上间热闹的小酒肆,里面的店家都认得贺应麟,远远瞧见他来了,就上来行礼,“小公子,你今天还是来打酒吗?”
贺应麟将葫芦给他,“全部打满,再来两只烧鸡,几碟精致些的素点。”
“贺公子,现在烤鸡时间会不会太晚了,起码要大半个时辰。”店家作揖道,他们是小村镇,没有宵禁时间,可他不愿意大半夜的还替人烤鸡。
贺应麟从怀中取出锭细丝大纹银,“我们可以等。”
店家看到银锭眉开眼笑,“小公子稍候,我这就让闺女去烤鸡。”他又瞄了眼贺应麟身侧的长宁,见这垂髫女童衣饰华美,生的融粉凝脂,端的精致已极,同贺应麟站在起如金童玉女般,笑着对长宁道:“这位小娘子可爱喝酸梅汤?我前几天熬了罐酸梅汤,已经镇在井里大半天了。”
贺应麟对长宁道:“师妹,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的雅间等会?雅间里可以看到外面卖艺的耍把戏。”
“姑娘,阿翁就在附近,我们去找阿翁吧。”玉蟾儿对长宁咬耳朵,玉蟾儿跟龟老之间有特殊的感应。
长宁也想先找到龟老,贺真人想跟祖父单独谈话,龟老回去的话也只能在外面候着,还不如跟他们起在酒肆等,她对贺应麟说:“贺师兄,我跟蟾儿想去附近走走。”
贺应麟道:“我随师妹起去。”人是他带出来的,他可不放心让她人在街上乱走,不顶事的小蛤妖被贺应麟直接忽视了。
天色昏暗,路上小摊贩上都点上了油灯,将整个集市照的透亮,长宁这路走来,见过的村镇都早早的熄灯休息了,想不到这个小镇晚上也如此热闹。
贺应麟看出了她的疑惑,“离这里不远就是个港口,每年都会往来很多海商的商船,商船会引来很多行商在此暂住,城内有宵禁,村镇没那么严格,这边村镇晚上都很热闹。”
“这里的海商都是去其他大陆的吗?”长宁问,祖父要去其他大陆,就是乘坐这些商船吗?
“去其他大陆的不多,我们中洲附近也有很多小岛屿,岛上有很多别与中土的特产。”贺应麟微微笑道,“我们贺家就在附近的座小岛上,师妹有空可以来我家做客。”
“好,我家也在岛上,师兄下次也能来做客。”长宁笑,笑容漫烂。
三人边走边出来城镇,往江边走去,玉蟾儿面感受着祖父的方位,面则嘀嘀咕咕的跟她说:“姑娘,这里点都没有笠泽湖好玩,笠泽湖晚上还有好多小伙伴陪我起玩……”
贺应麟沉默的跟着两人身侧言不发,长宁看出他不怎么太爱聊天,也没跟他多说话。月下江面犹如条闪着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