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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了啥?差了战场上生死一线的鲜血洗礼。
渁竞天想,若是自己的人都能从战场上厮杀着回来,那…啧啧,皇帝都能干翻。咳咳,算了,这是要人命的大事,慎重慎重。不过,一个个眼都长高了,得给他们些教训,谦虚才能进步啊。
渁竞天进了屋坐下来,杜仪娘等人还没从方才的事里晃出神来,在外头大石榴树下看黎小泽绕圈子,那眼神云里雾里的。
渁朝儿跐溜跐溜爬到渁竞天腿上,跪着小腿,绕着渁竞天脖子:“娘亲,那个被打的叔叔认识爹爹?”
渁竞天心绪复杂,从来不问一声爹的小丫头,其实也想要爹的吧?
“娘亲记不得了。”
“啊,”渁朝儿失望,扭头看乌婆婆:“婆婆,我娘脑袋还没好,您再给我娘配些药啊。”
渁竞天就那么一哆嗦,那老婆子正气不顺呢。
方才送人,乌婆婆坐屋里没出来,估计这会儿还憋屈呢。让她给渁竞天配药,不正好整残她出气?
乌婆婆已经回到了第一把交椅,端正的坐姿忽然一斜,呵呵呵笑出来:“你娘啊,嫁了人病就好了。”
渁朝儿不懂嫁人是什么,只听她娘亲的病能好,欢快拍手道:“娘亲,嫁人,嫁人,嫁人。”
渁竞天拉住她小手:“裹乱。娘累了,出去跟小泽玩会儿。”
渁朝儿还想知道自己爹是谁呢,可看渁竞天似乎很疲惫的模样,便乖乖顺着腿滑下去,跟黎小泽一起绕圈子去了。
渁竞天看了会儿,眼晕,晃晃头开始思量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对苍牙山不利呢?
乌婆婆阴阳怪气开口道:“才来几天呢,就要嫁人了。我可提醒你,若是你找的后男人对朝儿不好,别怪我一包药弄死他。”
你气不顺,当我就气顺了?
渁竞天立即回道:“你能弄死卫同?”
乌婆婆眼绿了,恨不得咬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弄不死他,弄死你不也一样。我带着朝儿走就是了。”
还跟自己闹离家出走,有本事你自己走,永远别回来。
渁竞天怒气一起,冲着门外娘几个喊:“今个儿让酒楼送饭菜来,要大骨头汤,红烧肉,蒜泥白肉,酸菜肉,扣肉,蒸肉,煮肉,炖肉,炸肉,卤肉,肉烧饼。猪肉,全都要猪肉。”
娘几个儿傻了,咋了,又闹腾上了?
“哼,幼稚。”乌婆婆拂袖而去,她不吃猪肉,这家伙是想饿死自己?当自己没银子?怎么就那么笨啊。
渁竞天也哼了声,坐着不动,想,怎么就这么乱呢?昨早上跟卫同打了一架,然后见了娘,还顺带抽了沈烟霞一鞭子。回来先见了小祥子,半夜又去寻了余招财。一大早乌婆婆和卫同又干了一架,老太君上门,然后,怎么就扯到了自己身上?怎么回事儿呢?
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自己跟卫同八字不合,从小到大,两个人每次在一起,总要闹起来打一架才算完。
唉,这臭小子怎么就回京了呢?
院里,有两门方正大门牙的王大牙凑到杜仪娘跟前:“嫂子,寨主想吃猪肉哩。不如咱买头大肥猪杀?酒楼吃银子哩,咱自己动手做杀猪菜,又好吃又省钱。”
杜仪娘心道,你们是觉得不够吃,才要吃一头整猪吧?
桃子唰的站起来,掐着小蛮腰:“有脸说,有脸说,问问你们自个儿,挣着银子了吗?还买猪?你们咋不把自己卖了换猪?不挣银子还吃老多,看咱几个天天做饭,寨主是用盘子,你们是用盆。咋就恁能吃?”
杏子也不满:“进京来还没干过一票呢。”
王大牙噌的亮了眼。
杜仪娘忙道:“咱现在可是暗转明了,不准胡闹。”
王大牙眼又暗了。
渁竞天听见却从屋里出了来:“干就干,过来,过来。”
王大牙星星眼飘了过去。
渁竞天低声嘱咐:“桐华胡同,有个姓金的,六品官。堵他,或是他儿子,抢了。千万别露了身形。还有,临走前变个声,骂一句,‘再惦记老子的人打死了事’。”
“哎,放心吧,寨主,咱打闷棍有经验。”
渁竞天目送几个汉子出了门,心里冷笑,我不舒服,你们也别想好过。
杜仪娘问了句:“不会惹麻烦吧。”
“不会,才个六品官,算不得什么。”
有那句话在,各自都不干净的金家男人,便是被打了也心虚要面子不敢找事。
卫家祖孙回到家,才进了大门,鹿头拐雨点般往卫同头上身上落去。
卫同手忙脚乱连忙去档,不小心鹿角划过右手,带起更难熬的麻痒。
“祖母,你打死我了。”
“打死你我才省心。”
“好端端的,干嘛啊你。”
“好端端?”卫老太君那个气,鹿角抵在卫同喉咙前:“出门前,哪个跟我保证,改了他的破嘴?”
卫同一愣:“我说什么了?”
“上去就给人当后爹?这不是调戏人是什么?”
卫同好委屈:“我就是嘴快…也没说假啊。”
卫老太君收回拐杖揉揉额头:“昨个儿才认识的人,还打了一架,今个儿就要给人家闺女当爹。这事儿要是别人办的,你听了是个什么意思?”
卫同耷拉了脑袋。
“你这张破嘴哟,真是气死我了。”
不止这一个气人,尤其想想那一个,都跟她明晃晃挑明了,她还能想到别处去的。怎么老婆子娶个看中的孙媳妇就那么难呢?
两个葫芦瓜!
第四十三章 怎么就不是自己
边上大管家带着几个下人屏气看着斗气祖孙俩,劝都不敢劝。心里却琢磨开了,方才他没跟着去,但知道是去的哪儿,这说什么“当后爹”——
大管家眼睛圆溜溜,憋不住问:“老太君,咱世子终于要娶媳妇儿了?”
盼星星盼月亮呀。
“呵,被他这张破嘴说没了。”
什么?五雷轰顶啊。
大管家痛心疾首:“世子爷啊,你这样下去,咱还有个盼头吗?”
卫同怒了:“什么意思?”
“你收敛着些,等人进了家门圆了房,你再原形毕露行不行?”
“看看,看看,大管家都知道凭你破嘴讨不着媳妇的。”
“我怎么了就?我这是犀利,一针见血——”
“把媳妇都扎跑了!”
卫老太君气呼呼进到正院,红妈妈迎过来一愣,忙带着丫鬟都退了出去,自己站远了守着门。
卫同后头跟着,垂着头却一脸不服气。
见老太君不说话,卫同不安分滚滚眼珠子,嬉皮笑脸道:“祖母,您不是说回来定日子吗?”
卫老太君一噎,还定日子呢,那头想的压根就不是那回事儿。
“渁竞天没同意,你看不出来啊?”
“啊?啊。”卫同急了:“那我就没戏了?”
“嗯。”
“不是,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没戏了?”
还好好的?哪回好好的了?
心累啊,卫老太君纳闷道:“你不是自己也带兵打了不少胜仗吗?怎么渁竞天说的话你就听不出意思的?我让你娶她,她就以为是咱家要帮她帮苍牙山帮淦州水兵营,她一点儿没往你喜欢她上头想,你自己就看不出听不出的?”
卫同挤巴眼:“不是说女人都害羞吗?”
“。。。”卫老太君决定给他一棒:“你压根就没入渁竞天的眼,或者说,”卫老太君压低了声音:“你在她心里,还是那个没长大整日里恶作剧的小男孩。”
卫同傻了。
“所以,她会想到你会喜欢她?”
卫同傻傻问:“所以,她只想着是咱家对她好,从未想过是我对她好…”
心底泛上苦涩。
卫老太君翻白眼:“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怎么对她好了?”
“我,她哪次来不是我陪她玩?”
“哪次不是你欺负她?”
“我欺负成了吗?好吃的好喝的,我都让着她。”
“明明是老婆子我让厨里准备的。”
“我端给她的。”
“汤里沉了虫子,点心掺了沙。”
“她干什么我都帮她瞒着。”
“然后威胁她给你糖吃。”
“我,我,”卫同一屁股墩地上,盘着腿托着脑袋生闷气。
看他这幅样子,卫老太君就无奈,对着别人明明是一副能干小将模样,偏偏对着金汐儿如今的渁竞天,又是没长大的小孩样儿。
捋捋他额前那绺倔毛,卫老太君苦口婆心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女人嫁夫君,图的就是有男人给她撑起一片天。你每次都是跟她分高下的斗气模样,搁哪个女孩子也不愿意嫁你。”
卫同换了只手撑脑袋,恨恨道:“左右话说明白了,我明天就请人去提亲。”
“混小子。”
卫同摸着被打的脑袋不服气:“还是祖母挑明的,我去提亲怎么了?”
卫老太君恨恨:“我挑明?我还不是怕你又把事情搞砸了,再眼看着她再嫁一次人。我这是先排个队,关键还是你使力。没她同意你去提亲?你是想把她气得一辈子不见你呢。”
卫同苦恼得不行:“该怎么办才对?”
要他说,就该带人直接抢去。
“她打不过我,手下才二十来人,我带着咱家护卫眨眨眼收拾了。”
卫老太君冷哼:“抢亲啊,去吧,不怕她翻脸你就去。”
“。。。”
卫同吐了口气,嚷嚷道:“我明白祖母意思,不就是说好话吗?我去,我天天去,我把她夸得像花一样,跟当年韩谦——”
“闭嘴吧你,没脑子。她可把韩谦恨透了,你去学韩谦说话,嫌她不够烦你的。”
“那祖母还让我学韩谦?”
“我是让你杀杀急躁气,别一张口就坏事。”
卫同一咬牙:“行,以后我见了她只笑不说话行了吧?”
卫老太君绝倒,这是神经病了吧?
“笨呐,来,我教你法子。”实在看不下去了,等他自己想出辙儿来,黄花菜都凉了。
“你看她如今性情大变,跟以前不一样吧,但这女人啊,有个共同的短处,就是孩子。”卫老太君弯弯身子,靠近孙子:“俊妞儿,你瞧见了,她可多稀罕。你去讨好俊妞儿,只要俊妞儿接受了你,不怕她不嫁你。”
卫同心里泛了难,怎么讨好?买糖果,送礼物?
卫老太君又提点:“小孩子心明着呢,谁对她真好,谁对她假好,看得清。俊妞儿要是点头了,她就可能嫁给你。俊妞儿要是摇头,呵呵,小子,赶紧找下家吧。”
卫同摇头:“不要,我只要她。”
卫老太君叹息:“你要是早明白自己的心,还用得着…唉,幸好她还活着回来了。”
不然自家这个倔起来没人拉得回的犟驴,还不得打一辈子光棍呢?
卫同沉默,早明白?是呀,他明白的太晚。
幼时只当她是姐姐,是玩伴,是对头,便是渐渐长大,多想的也只是怎么调皮怎么胜过她,直到——那顶红色大花轿要载着她去到别人家,他再也不能随意见她。
那个时候,笑嘻嘻看着韩谦从花桥里牵出她的手,大红的盖头让他看不见她精怪的模样,心猛然就是一痛,突然好想她身边那个男人是自己,恨不得抢了新郎用来射轿的弓箭来捅那个男人几窟窿。
怎么就长大了?怎么就嫁人了?怎么就…不是自己?
小小少年终于看清自己的青涩心思,却晚了那么一步,哪怕提早一天,他也会挥舞着刀剑来抢她,那一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跨入韩家的门。
幸好,卫同按了按眼角,幸好,你回来了,再也不准你走。
卫同正文艺小清新,卫老太君凉凉道了句:“再娶不着,你该知道怎么办吧?”
卫同一个哆嗦,眼底升腾起斗志:“放心,祖母,来一个杀一个,谁敢离她少了三步远,我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