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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铁华当即给渁竞天来信,问,能不能弄死董其成?
渁竞天当即回信:只要留口活气,随便弄。
人命不能出,皇帝那里还是要给个面子。
苟志收起回信,叹了声:“这下得翻脸。”
唰一声,渁竞天打开阴阳扇,扇了两下:“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只是如此一来,董其成回来定是要向皇帝进不利苍牙山的谗言,皇帝是绝对不会护着苍牙山的。渁竞天沉思,自己要早做准备才好。
回头找到小祥子:“你也建个帮派。”
“啊?”
“丐帮。”
“啊。”小祥子有些傻,也有些愧疚:“寨主,我还没把城西这块全攥到手里呢。”
渁竞天一顿,看着他:“你不会是跟我说,你要一个一个乞丐征服过去吧?”
小祥子呆呆摇头:“我是一伙一伙收过去,人是我的了,他们的地盘自然也是咱的了。”
扇子一收,渁竞天很是无语,这家伙是在铺地毯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未雨绸缪
“这样太慢,你来看。”渁竞天蘸了蘸水,在桌子上划拉:“你现在是一块一块的扫,对不对?”
小祥子点头。
渁竞天转而在桌面上点了许多点点:“你看这样如何?你有目的有选择的找容易收服的先下手,要放眼整个京城,哪怕暂时他们的地盘没连接起来。”
又划了几条线,将水点横横竖竖连在一起,变成一张蜘蛛网。
“等你收服的多了,原本再零散也会连成线,线织成网,落在网眼里的被分割孤立,自然不成气候。等你一收网——”
渁竞天猛的一攥拳。
小祥子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闪,跟半夜的狼似的。
“还是寨主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寨主,我这就去忙。”
“去吧,小心行事。”渁竞天转而又吩咐:“以后,我们在一刀堂那里会面吧,你若缺钱或是求助,直接找苟志。我已经与他说过了。”
“放心,寨主,我定不会辜负寨主一片苦心。”
渁竞天笑笑:“我们一起努力。”
小祥子离开后,渁竞天望着深邃夜空,一轮弯月似镰刀,闪着清冷的光。
渁竞天对着月亮扬手做了个撒网的手势,仿佛一张无形大网对着月亮笼罩而上,猛的攥手往回一收。
“看谁是鱼。”
渁竞天又去了趟一刀堂。
此时,水匪们都知道因为赌坊的事,与未曾谋过面的淳王结了梁子。也知道因为董其成,将要与更未曾谋过面的皇帝对上。
一个是天子,一个是皇子,水匪们不由佩服自己,便是结仇也是与世间数一数二的男人结。
倒是没人怕,反而个个跃跃欲试。
“老大,您说,咱该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扩展自己的势力。”渁竞天沉吟:“皇帝不会信任我们,是早预料到的,但不知道他会如何对咱水兵营下手。若是在淦州还好,但皇帝扣着我不让走,心思可见一二。无非是困住我,再去击破水寨。”
众人纷纷道:“兄弟们必不会被朝廷收买,也不会被煽动。”
“是啊,几辈子祖宗血淋淋的教训,信了朝廷才凄惨。”
这是水匪们真正的心声,当初他们接受招安,一是不能让朝廷断了淦州的仕途,二是条件讲的清楚,他们只听渁竞天的且只守着淦州。不能不说,水匪们个个时刻准备着反兵为匪。
渁竞天便道:“不知道皇帝打算,那我们在京里必然要有自己势力,以防哪天突然翻脸跑都跑不了。”
“老大放心,有咱兄弟护着你。”
“人还是太少。”
“咱不是建了一刀堂吗,再收些人来——”
“就是这。”渁竞天屈指敲了敲桌面:“一百人,你们一百人。是我能从寨里抽出的最多人了,苍牙山是咱大本营,时刻都要守好了,京城这块肥肉,也要咬到口。”
“老大,你说。”
“拉人。拉来的人,也要分几等。一等是能信任与我们一起做事的。二等,是忠于一刀堂的。三等,平日里得用的。”
一等,要生死之交,如水匪们一般。二等,不能告之水匪们真实身份。三等,便是一刀堂也不能依靠他们的那种,平日跑腿喊架罢了。
“另外,我们还需要一条暗线,专门处理不好出手的东西,比如那些抢来的字画古玩,再要暗中置业做生意的。”
她不能全靠了余招财捞财。
“你们谁来负责销赃?日后要各地跑。”
众人面面相觑,这人要选善于跟人打交道的才行,还要心细谨慎,能说会道。糙汉子们略无能。
“老大,我来吧。”
一汉子站了起来,是许茂。
渁竞天眼睛一亮。
许茂,二十余岁,早年还读过书,学过做生意的。且他长相斯文,脑袋精明,匪气一收看着就像商人,果然合适的很。
许茂笑道:“我幼时也是打算走行商之路的,现在倒是个机会。况且,来京这些日子,我也没怎么露面,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就不会将我与一刀堂牵扯到一起。”
渁竞天一拍手,兴奋道:“就你了。我怎么觉得我手下人才辈出呢,想要啥人才就有啥人才。太好了,兄弟们不懂经商,但钱是绝对不缺的。先要多少银子,我给你支。”
“不用,”许茂能再续商路,也开心的很:“我带了那些不好处理的玩意先往北走走。”
那是南边劫来的,往南卖容易被人发现。
“行,你要带几个兄弟。”
“我自己就可以,去买几个小厮下人生意就开起来。”
渁竞天点头,对钱串子道:“许茂这一块,你负责支援。”
“没问题。”钱串子豪气冲天,与许茂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水匪皆是大笑,不管是帮会还是赌坊还是许茂的生意,都是做的无本买卖,哦,是他们用本事搏来的,必要赚个盆钵满盈的。
笑罢,苟志道:“那一刀堂的院墙要多砌几道,对不同的人要不同训练。”
“很是。找些好苗子来。”
金府,郭氏让丫鬟挑了好几套衣裳出来举着,她左看右看,觉得都不是很好,新做的衣裳也该送来了。
忽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郭氏回头一笑:“爷回来了。”
金诚点点头,诧异道:“这是要去哪家做客,挑衣服呢?”
郭氏笑道:“是卫世子生辰。我总捉摸不定穿哪身好呢,爷来帮我瞧瞧。”
金诚一拍额头:“可不是,腊八是卫同生辰,这几天忙年终考核,我都记不清了。国公府要大办?”
“没,母亲说,只是咱家去聚一聚。”
金诚点头:“那小子也不是个会应承的,没道理人家上门道贺还被他打了的。”
郭氏遮着嘴笑:“卫世子早不是孩子了。”
“他?呵,当初小妹出嫁前,还不是又被他惹的生闷气…”金诚说了句,脸上笑意便浅淡下来。
郭氏心里一堵,挥手示意丫鬟都出去,走到金诚身边坐下,柔声道:“母亲过些日子便要进宫见娘娘呢,爷可有话要捎带。”
金诚便叹了口气:“我是外臣,不拘话还是东西都不要递的好。”
说着想起自从大妹金颖儿进宫,自己和爹爹竟再未见一回,掰指竟是近十年,情绪更是不高。
郭氏暗恼,两个小姑子,她一个都不该提起的。
“爷那日下了差便也去吧。”
金诚一怔。
郭氏忙问:“可是差事太多?”
“是啊。”金诚回的有些有气无力。
郭氏也知道吏部官员年底最忙,忙走到门边叫人端汤来。
金诚低头,右手捏着鼻根,很是疲倦的模样。
“爷,我扶你躺会儿。”
金诚抬起头:“那日,你别去国公府了,就留在家中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上门贺寿
郭氏手一顿:“这是为何?”
金诚笑了笑:“你和母亲都去,家里的事——”
“我当什么。就几步路的功夫,家里事情早安排好不就行了?好不容易卫世子在京过生辰,不去,不是面上不好看嘛。”
金诚仍是坚持:“还是不去了。”
“爷——”郭氏有些不开心。
金诚一笑,抓了她的手:“让母亲带着孩子们去。那天我早些下差,带你去吃酒酿团子。好久没吃…好不容易孩子不在跟前…”
郭氏脸便是一红,嗔道:“没个正经。”却是没拂开金诚的手,低声道:“那我去同母亲说一声。”
“快去,我再陪你挑几件首饰去。”
郭氏脸上更红,含糊了声便往外去。
金诚揉着太阳穴,方才,他忽然想,渁竞天会不会去。凭直觉,他觉得渁竞天会到场,可想起上次在燕平侯府,渁竞天好似不待见郭氏,便下意识想让两人错开。
金夫人听得郭氏推辞,也从她面上看出什么,笑眯眯应了,只让她准备好两个孩子带的东西。又嘱咐她几句注意身体的话,目光从郭氏小腹滑过。
郭氏出来觉得脸皮发烫,不觉抚了抚肚皮,斓姐儿五岁了,也该再来一个孩子,不拘男女,当然,男孩更好。不过,她已经儿女双全,没有刚进门那时的压力了。
大幸,婆婆不是爱往儿子屋里塞人的人。
渁竞天可不知道金诚为了照顾她心情假公济私陪媳妇。
大锁头一挂,二十来人浩浩荡荡去了国公府。也不知乌婆婆怎么想的,竟也一起来了。
一见在大门口等他们的卫同,渁竞天惊悚了。再是寿星公呢,也不带一身大红袍子的啊。
这是过寿还是成亲呢?
卫同笑不露齿,渁竞天就觉得胳膊起了一层皮,这家伙太反常。
众人各个都带了礼,杜仪娘桃子杏子带的是几样针线。乌婆婆给了一只小瓷瓶,装着她自己配的金疮药,呃,你真的是来道贺,不是来下咒的?
不过,开伯笑眯眯接了,将门没那么多忌讳。这金疮药正是他们日常所需的。
身为卫国公府的童妈妈,也带了自己做的一份吃食。
二十汉子,拎着的酒肉小菜之类,开伯接都没接,直接让他们自己去校场,有人陪着。
渁朝儿和黎小泽送的就比较有特色了。
渁朝儿的是一个小小陶罐,里头是她亲自做的糖丸,在乌婆婆的指导下。据说很好吃,渁竞天是打死也不肯尝的。
黎小泽送的竟是自己编的一条红绳手链。
卫同接过时,那个纠结,偷偷看了杜仪娘几眼,他真想把这小子褪了裤子看看两腿间缺啥没。手链!还亲手编的!
卫同捧着糖罐子,将几人带到卫老太君前。
金家人已经来了。
金夫人和金徽金斓正陪着坐。
一见到渁竞天,金夫人眼睛就酸酸,再看到渁朝儿,眼泪再也忍不住,心里哭喊,我的儿,我的儿。
渁竞天请过安,冲着金夫人点了点头,很是诠释了她身为水匪头子的嚣张无礼。
卫老太君抱着渁朝儿稀罕个不停,金徽金斓又是好奇又是羡慕。他们算是与卫老太君最亲近的孩子了,但也从没被卫老太君如此抱着。
渁朝儿一手环着老太君,一手软软指着金夫人:“婆婆不哭。”
金夫人掉泪更猛了,这孩子该喊自己一声外祖母的。
渁竞天心里也难受,却要凉凉道句:“这可是人家喜日子。”
金夫人忙拿帕子按眼睛,硬是停了泪,又庆幸老太君没让下人进屋。
许是天生血脉亲近,渁朝儿从老太君怀里爬出来,攀到金夫人那边,从怀里掏了两颗蜜纸裹着的糖来。
“婆婆吃,婆婆做的呢。”
乌婆婆做的?
渁竞天一哆嗦,去瞧乌婆婆,能吃吗?
乌婆婆轻轻哼了声,不搭理她。
渁竞天反应过来,知道这老婆子在骂自己蠢呢。那糖是给渁朝儿吃的,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