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渁竞天见他夫妻两人已然商议好,便不再拒绝。
黎铁华大儿子黎小河,十五岁的小伙子,麦色脸膛,跟杜仪娘如出一辙的长眼睛,很爱笑:“寨主,我去帮你跑腿。”
渁竞天却是想起旧事:“你这次还是莫要去了,现在你还不好露面。”
黎小河有些丧气:“都四五年了,保不准那婆子早忘了,当初我脸上涂了灰呢。寨主,我娘都说我这几年大变样,变好看了呢。”
渁竞天还是摇头:“苍牙山,水匪,未免别人不会从这里头想到什么,你呀,老老实实帮你爹看好寨子才是。”
她要去报个漂亮的仇,可不想惊动她们什么坏了自己计划。
黎小河无法,只得眼睁睁看着弟弟黎小泽吐舌头扒眼的做鬼脸。他还不能打,这小子因在娘胎里遭过殃,爹娘疼得厉害。
一条黄金大蟒蛇从栅栏上翻进来,游过草地,顺着竹楼脚爬上来,将大头靠在渁朝儿肩膀上。
这便是渁朝儿嘴里的大黄了。
渁朝儿抱着凉爽的蛇身咯咯的笑,黎小泽挤个狗腿的笑去摸大蛇,被一尾巴甩开,站起来,又谄笑摸过去,再被甩开。
大黄没恶意,众人也早习惯了。
杜仪娘啧啧:“看这模样,跟某人还真真一样的。”
杜仪娘说的某人,就是定居在相邻山头的乌婆婆。
大黄和它主子乌婆婆一个德性,除了对渁朝儿,别人正眼都不稀得看一眼。尤其是对渁竞天。
渁竞天熟练的从金黄的蛇脑袋上扯下绿的发油的宽草叶子,上头鸡爪子划拉似的划出一个“来”字来。
那老婆子,比皇帝都摆谱,一经召唤,她堂堂寨主就得去。
都是为了女儿。
渁竞天带着女儿去了。
乌婆婆住在山边的竹楼里,日常在竹楼,闭关就在一旁山洞。
渁朝儿跟大黄滚在一起玩。
渁竞天进了竹楼,就见脸覆黑色薄纱的乌婆婆柔和着双眼望着下头的渁朝儿,看都不看渁竞天一眼。
傲娇的女人。
渁竞天暗道一声,想想先开口,玩笑道:“乌婆婆,下次您让大黄给我带信,换片黄叶子,红叶子都行,那个绿,还顶在头顶上,我怕大黄以后知道什么意思了闹情绪。”
乌婆婆赏脸扭回头,看她,目光变得沉寂乏味。
渁竞天无语,就这么不待见自己?
“我觉得,”乌婆婆开了口,声音有些苍老低沉:“它头上顶绿,你会比较喜欢,比较有共同语言。”
噗——,渁竞天想吐血,知道她说的是韩谦娶二妻的事。
若说,黎铁华和杜仪娘知道自己所有事,这位,也知道不少。
可是,黎铁华和杜仪娘知道,是因为自己告诉的。这位倒好,一壶花茶下去,人家问什么自己就得回什么。
不过,乌婆婆只关心渁朝儿,只问了几个问题:渁朝儿的爹是谁?你怎么和她爹分开的?她爹死了没?现在干嘛?
渁竞天惊恐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一一说了,听得渁竞天说什么情投意合少年夫妻,被水匪掳后,韩谦迅速娶了媳妇,还一娶俩,之后,乌婆婆给了一个让渁竞天一辈子也无法释怀的眼神:原来你是如此没用如此朽木!
那眼神,让渁竞天连着三天没合上眼。
乌婆婆再没多问,以前就不喜欢她,之后更瞧不上了。只让渁竞天以后没事别来烦她,省的蠢货会传染。还警告渁竞天,不准插手她教渁朝儿,不然她一把毒下去灭了她。
渁竞天…
乌婆婆是强人啊。
“您的意思,您也一起去京城?”
“我当然要去,”乌婆婆翻了个高贵的白眼:“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朝儿实岁三岁有余,还没定性。我不跟着,万一她日夜跟着你长成你这没用性子呢?”
渁竞天心里那个怒,我怎么了?我堂堂苍牙山寨主一统淦州水路,我怎么了?怎么就没用了?
“省的跟你学的瞎了眼,以后碰见面皮好的小子,被人家骗了身要了命。”
渁竞天:“。。。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也差不多。谁爱的多,谁就输了。蠢货。”
渁竞天实在不想来看这老婆子,让人怀疑人生啊。
因着她的际遇,她有种在那个神秘世界过了一生的感觉。那里的她,能干,强大,睿智,自信,从容。可在毒舌这一点上,她再活三辈子也敌不过老婆子。
听着吧,别说话了。
乌婆婆哼了声,渁竞天头一疼,气的,这么看不起自己,还缠着自己女儿不放?
“若不是朝儿,我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那你别看。
乌婆婆转了头去看渁朝儿。
渁竞天…
“我是要跟去,不过不是现在。我还要再闭关一段日子,等我出来,便上京找你们。给我收拾好院子,你不知道怎么布置,便问朝儿。她动嘴,你动手,老婆子的讲究,朝儿都明白。你明白了吗?”
“明白。”
“走吧。”
这就赶人了。
渁竞天出了竹楼,渁朝儿骑在大黄身上进了去。不多久,又骑着大黄出了来。
笑得跟花儿一样:“娘亲,婆婆要休息了。咱们走吧。”
渁竞天看她袖子衣领,知道乌婆婆定是给了她不少好东西。心里温暖,不管乌婆婆怎么给自己使眼色,对朝儿却是十分好的。不过毒舌罢了,自己听来当警醒了。
“好可惜,”渁朝儿抱着大黄竖起的脑袋:“婆婆说,大黄不能去。”
渁竞天心道,它若是去了,怕不少人想烤了它吃。哪怕是自己,每次看到黄顶绿,也磨牙。
戳人心的小东西。
第十四章 故人已等候
渁竞天带着女儿,杜仪娘黎小泽,桃子杏子,二十壮汉,一行二十六人往京城赶。一开始走水路,进了桂州便换了马车马匹,走陆路,过了桂州,便是京城。
渁竞天笑着对两个孩子道:“时间正好,咱还能在京城过中秋,你们不是早想尝京城小吃吗?这次可要吃到腻。小泽生日也在京城里过。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买。”
杜仪娘便笑:“哪有小小孩子过生日的,一碗长寿面卧个蛋便顶好。”
只有富贵人家才有过生日过寿辰的说法,便是杜仪娘说的长寿面卧蛋,在一般人家便是讲究了。
黎小泽拍着小胸膛摇头:“我还小,寨主,我不娇气。”又扭头对杜仪娘道:“娘煮碗面,我和俊妞儿分着吃,娘和寨主也吃。”
渁朝儿也跟着道:“我也不过生,我还小。娘亲,你生日哪天?我都没见你过过。”
渁竞天摸着渁朝儿的头发,只笑不语。
渁朝儿早产,巧了是正月十五生,那时候自己还没把苍牙山水寨完全收服。在黎铁华一家帮助下,瞒下生产的消息,勉强坐完月子,立即提刀砍人,渁朝儿才算有个安全的成长环境。因着早产,从不给她过生日,怕折寿。
自己生辰?未落难前,年年多庆贺的,美食礼物亲人祝福,让她以为一辈子都会如此。可惜,十五岁那年,嫁给韩谦,生日那天她却在渁水上沉了船,被当时的大当家黑大头掳走。她宁愿没有那一天。
后来,她派人来京城打听。吏部侍郎金大人次女金汐,卒于光显八年六月初十,正是那一天。从此,她再也不过生日。
渁竞天笑得温柔:“娘亲的生辰啊,忘了,还没想起来呢。”
渁朝儿一脸失望:“啊,娘亲放心,等婆婆来了,让婆婆再给娘亲制药,一定让娘亲想起以前的事。”
渁竞天脸皮子抖个不停,自从女儿第一次问爹是什么,渁竞天便有了标准答案:娘忘了,以前的事都记不起了。
然后,渁朝儿去跟乌婆婆讨药,还得盯着她吃下去。不是毒药,但也差不多了,每次她都要“脱胎换骨”一回。
那老婆子明明知道怎么回事,还要整她。
“俊妞儿,娘觉得快想起来了,不用再吃乌婆婆的药了。”
渁竞天苦了脸求女儿,杜仪娘忍不住笑起来。
桃子杏子也笑,还道:“京城好大夫多,给寨主好生瞧瞧。”
渁竞天对外说法也是自己忘了前尘旧事,她俩并不知内情。
还没面圣,那传说中赏赐的宅子当然住不得,渁竞天便打算带着人住进客栈。
只是还没进城门,有人迎了上来挡了路。
此时,渁竞天并未坐在马车里,而是端坐马上。除了她,谁也不知怎么在京城走。
眯眼一瞧,认了出来,是韩谦的心腹,韩墨。自打金汐与韩谦相识,韩墨便跟在韩谦身边了。据说是孤儿,得了韩谦赏识,赐了姓。
做出意外陌生的模样,渁竞天不悦:“你是何人?”
韩墨心里惊涛骇浪,怪不得世子认定了渁竞天便是先夫人,这,这分明是同一人。
定了定神,韩墨恭敬道:“回渁大人,小的是燕平侯世子韩谦韩世子的下人,世子吩咐,若见渁大人来,请到——”
“韩谦,是谁?与我有过交情?”
韩墨惊诧抬头,见渁竞天一脸的茫然不解,不知该怎么说。
“上次,渁大人进京,在天直门前,重遇故人…”
“故人?”渁竞天恍然大悟:“你是说认差人的那两位好似父子的大人?这,也算不得故人吧?毕竟是认差了人。”
韩墨更加尴尬,一是渁竞天没想起自家世子,二却是对着金家。因当年先夫人出事,金家几乎与韩家断了来往。要他说,世子再娶的事,是有些对不住先夫人。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啊呸呸,人这不是活着呢吗?
“不是…那两位是吏部金大人和小金大人,我们世子是——”
“啊,你们世子就是那个疯汉子啊。”桃子从马车里钻出来:“天啊,怎么过了这么久,他还纠缠我们寨主?真不要脸。”
韩墨沉了脸,却不好生气。若渁竞天不是金汐,那世子行为的确不妥。只是,这分明一模一样啊。
“原来,是他啊。你回去跟他讲,我渁竞天不识得他。让他不要再做莫名其妙的事情。”
韩墨见她要走,忙道:“渁大人一路进京,辛苦了,在下已经订好客栈,不如跟在下去歇息吧。”
渁竞天突然冷了脸:“你是当我渁竞天好欺负吗?话已经说明白,再做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桃子配合的一鞭子甩过去,韩墨忙低下头躲避。
桃子咯咯的笑:“怕什么,我这鞭子还离你脑袋半尺远哩。”
她面若桃花,身姿妖娆,这么一笑,便引得路人纷纷看来。
韩墨羞恼红了脸。
渁竞天带着众人从他身边走过。
韩墨待要再上前,却被两个大汉纵马过来狠狠一瞪,吓得住了脚。这可是苍牙山水匪,手上沾过人命的,可不是侯府里的护院。
忽然听到车厢里一声软软童音传来:“娘亲,我们去哪儿呀?”
便见渁竞天对着车窗笑道:“先去客栈,再带你们玩。”
透过薄薄窗纱,隐隐约约见到一个小童靠在后面,韩墨一个激灵,孩子?撒脚便往城里跑。
渁竞天望眼他的背影,去说吧,她倒要看看韩谦会如何行为。
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渁朝儿又说累了,两小人儿有些东倒西歪黏在床上不下来,便取消了出去吃饭的计划。
女人和孩子住了上房,二十汉子住了上房周围的房间,将渁竞天等人护得周全。
叫来饭菜,杜仪娘带着桃子杏子伺候眼睛快睁不开的渁朝儿和黎小泽吃饭睡觉。
渁竞天带着二十汉子坐在大堂一角,一块吃,一边低低嘱咐事情。
二十人眼神实在凶煞,没人敢坐近了,连小二上饭菜都战战兢兢。幸好登记住房,用的是杜仪娘的名字。不然知道她是渁竞天,还不知住客吃饭的人会怎样。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