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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的嘛!”
惠施惊道:“也是捡的?”
“那还有假?”
惠施顿生怜悯,仔细看时,只见她驼背,浓眉,突额,不由心里一酸,想,哪个父母如此狠心?她是丑,但这是他自己的过错吗?正因为丑,更需要呵护,怎么忍心将她抛弃呢?因此更加敬佩地打量着老汉,见他额上沁着汗水,粗糙的手上开着裂痕,心里不禁一颤:多么艰辛,然而多么善良的老人啊!他的耳际仿佛有一种声音在强烈的召唤着他:做官!要做官!要做一个真正为老百姓造福的好官!
好一会,那少年总算醒了过来,嗫嚅着嘴;微微睁开眼;却愣着。
惠施和庄发富惊喜地叫道:“醒了,总算醒了!”
老汉的脸上立即漾起了笑意,说道:“醒了就好;你们扶着;我去盛碗稀饭来。”
不一会,老汉从偏房里端来稀饭,热腾腾的。舀起,轻轻地吹着,然后一勺一勺慢慢地喂。喂完一碗稀饭,老汉拉开被子,替下曹商,将那少年平躺下来,然后盖上被子。
躺了一下,少年竟能自己强撑着坐起。老汉问他家住哪里,他摇摇头;问他家里有些什么人,他摇摇头;问他姓甚名谁,为什么流落到这里,他还是摇摇头;老是翻着白眼,流着泪,就是说不出话。
惠施倒觉得这人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出头绪来。还想看看,无奈他爹已挤了进来,将小蒜塞给老汉,说炒鸡蛋好吃,顺手拉着他就走。
走出湾子,踏上小路,才责备惠施道:“太阳都快落山了;就不怕你娘担心?”
惠施朝西望去,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太阳似乎被谁削去一半,鲜血在漫天漫地地流淌着。一群蝙蝠如饥渴的幽灵,贪婪地肆无忌惮地在天空冲来撞去,狂食暴饮。
他任由惠夷齐拉着,也不反抗,只是不停地叹息道:“太可怜了,如今社会,怎么就人不如狗?”
惠夷齐冷冷道:“不如狗,你又能怎样?”
“我要是当官,让百姓活得像狗,干脆就钻进狗子衩里撞死拉倒。我要是出将入相,非把那些贪官脏官庸官全都赶回家当看门狗不可!”
“好,讲得好!为民父母,不能为民造福,连猪狗都不如!”惠夷齐正在对惠施大加赞赏,却不料被白玉兰劈头打断:“好了,快进屋吧!什么出将入相?我看你们最好变头大象,连门也进不来最好!”
说着转身进屋,忙将桌上的菜又热了一遍。父子俩乖乖地帮着端上来,吃着饭,禁不住又发泄起来,白玉兰则不免在旁边责备一通。
从此,惠施常到老汉家。渐渐知道老汉姓庄,因为家里穷,讨不起老婆,一直单身。那个慧儿确实是庄老汉后来收养的,就跟着庄老汉姓,起名叫慧。
那少年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却总不能开口说话。庄老汉想,也许一生下就是这样,所以才被父母抛弃,因此对他更加关爱一些。
惠施似乎并不觉得他是哑巴,照样跟他说笑。少年也似乎心领神会。两人常常在一些事情上不谋而合,因此,反比其他人更亲密一些。
一日,天阴沉沉的,惠施、庄慧正和那少年趴在屋里玩弹珠。突然,那少年抬起头,侧耳细听,既而眼睛闪出一道奇异的光彩,丢下弹珠,一边往外跑,一边仰头大声喊道:“老师,老师——”
惠施与庄慧先是一愣,随即也赶出屋。庄老汉也惊奇的赶出来。大家一起站在椿树下,沿着少年奔跑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团紫气中,一个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老头,手持白拂尘,骑着一头青牛,头上仿佛闪射着一圈强烈的紫光,从村庄的一条小路上蹒跚而来,口中还念念有词:“圣人不积,既已为人己愈有,既已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不争。”
刚念完;就已来到少年身边,看了头上看脚下,看了胸前看背后,然后将后脑勺轻轻敲了三下,朗声笑道:“是你,是你!徒儿,你怎么将这镜子给丢了,叫为师担心?”
那少年忙跪下揖手道:“学生知罪,以后不敢了!”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将那镜子挂到少年颈上,朝庄慧、庄老汉瞟了瞟,点点头。当看到惠施时,特意靠近庄周耳语了一会,才念念有词,骑上青牛,一扬拂尘,乘一团紫气飘然而去。
小屋旁已聚集了一堆人,面朝天空,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久,几个小伙子才收回视线,吵开了:“嗨!真有神仙能飞来飞去;今天总算大开眼界了!”
“到底是神仙,你看那眼神,初看时,就像我们刚睡醒时睁开眼一样迷迷糊糊的;仔细一看,就大不一样,像三伏天正中午的日头一样,明晃晃的,叫你睁不开眼!”
一个中年模样的人见曹商说话有趣,就开起玩笑来,学着曹商的样子道:“还有那声音,就是不一样,初听时,就像曹商的媳妇,那樱桃嘴微微轻启,娇滴滴软绵绵,让人晕乎乎的。仔细一听------”
曹商见那人取笑自己,脸羞得通红;嘟着嘴道:“去!去!就数你不正经。”
可其他的人却来劲了,笑道:“仔细一听,怎么样?”
那人故意顿了一下,才道:“仔细一听,就大不一样,像曹商三更天半夜里的鼾声一样,如雷鸣,像拉风箱,叫他媳妇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那不正好呀!”
“是呀!嘻嘻------”
“嘿嘿------”
硬是把曹商笑得掩着脸逃走才了事。
年纪大的则聚在另一边议论着:“这孩子大难不死,又得神仙相助,必有厚福!”
“那神仙见到庄老汉和惠施点头,神秘兮兮的,不知什么意思?”
“难道和他们相识?”
“一个人,一个神,不可能吧!”
“那也难说!你看惠施那聪明劲,一般的人能吗?”
一位老太婆也瘪着嘴,口不关风地对这孩子说道:“神也好;人也好;孩子,你要不是庄老头,只怕早就见阎罗王了。你以后可要讲良心啊!”
惠施爱表现自己,转了转眼珠,凑上前大声问道:“各位,你们可知那白胡子神仙是谁?”
人们摇摇头。有人反问道:“你知道吗?”
惠施扫了大家一眼;神密而得意地答道:“当然。他就是太上老君。传说是三皇时候的人;至今已有两三千年了。”
“真的?”人们齐声问道。
“当然。春秋时期;他曾和鬼谷先生一起;骑青牛,过函谷,酒后一口气就写成了五千字的《道德经》,被后人称作奇书,真言。‘酒后吐真言’就是因此而来。”
“有道理,刚才那仙人骑的就是青牛!”
有人质疑了:“不对呀!听说老聃是双鼻梁;厚嘴唇;缺巴齿;大耳朵;怎么会如此仪表堂堂呢?”
“是啊?”大家齐声质问。
惠施不屑地答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大凡凡人都有缺陷,缺陷越大就越有才气,所谓歪瓜正果就是这个意思。一旦成了正果,上帝在名人册上一记,仙气四溢,这人的缺陷马上尽然消失,立即成为一个完人了!太上老君就是如此。”
人们听罢;张着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望望这少年和惠施,一个个唏嘘道:“世上竟有这等奇事!”
惠施正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却不防庄老汉跨步上前,拉着少年的手道;“这就好,这就好!你总算明白了;只怕你父母的眼睛都望穿了!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老汉就送你回家。”
这少年一直仰着头痴痴地目送着老师,经庄老汉一拉,才回过神来。听完这一番话,不禁哇哇大哭起来。
大家见此情景,一个个莫名其妙。
庄老汉忙替他抹干泪,劝道:“孩子,别哭别哭!有什么苦衷只管讲,老汉一定帮你!”说着自己也流下泪来。
这少年挣脱老汉,正对着老汉,倒地便拜,哭诉道:“庄老伯,以前的事情;我已不大记得。只是觉得父母已亡,又无兄妹;既得您相救,您就是我的再生父亲。我以后也要学您周济别人,您就叫我庄周吧!”
庄老汉听罢,泪如雨下,连忙扶起少年,又用衣袖抹去少年的泪水,说道:“那好!只要老汉有一口饭吃,就饿不倒你!”
大家听了,无不落泪,都感叹这少年命苦。接着又赞叹庄老汉真是大好人,以后必有好报。
只有惠施渐渐靠近这少年道:“依我看,你这名虽好,只是差一字?”
庄周愕然,心想,我还没到二十岁哩!
众人见惠施神秘兮兮的,又看不惯他那老是卖弄的样子,不免一起讽刺起他来:“字?酸不酸啊!”
“就是嘛!我们泥腿子有个名就够了,还要什么字?”
“这不是戴斗笠打伞,多此一举吗?”
“狗子进茅厮,闻(文)进闻(文)出!”
这少年心想,都说惠施有学问,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懂?不过,我倒想看看他取个什么妙字来,于是问道:“依你看来,应取何字?”
惠施笑道:“我看庄大伯得你一子足矣!故取字为‘子休’,如何?”
这少年却另有考虑,道:“子休,妙!与名可谓珠联璧合!我成年后就以此为字!”
“妙个屁?猫肉酸!”
“麻雀跳到鼓上,不懂!”
说罢,大家渐渐地就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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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0…8…1 13:51:16 字数:5276
四
庄周既认庄老汉为爹,又比庄慧大两岁,当然叫她妹妹。
从此,一家三口,相依为命,那一张旧床就是他们共同的归宿。
庄周能说话后,惠施来得更勤了,俩人好像亲兄弟,总有说不完的话。连庄慧也觉得疑惑不解,常常暗自忌妒他们。惠施开始感到很惊异,这庄周看起来其貌不扬,也不像出自名门世家,或书香门第,可为什么天文地理,古往今来,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后来一想,既然他是太上老君的学生,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因此常常把庄周带到自己家里。庄周也乖巧,来后也不毛手毛脚,喊过伯伯、阿姨后,就跟惠施一起谈天说地和玩耍去了。
有一天,惠施跟着惠夷齐到菜地摘菜去了。庄周来后,白玉兰叫他自己玩一会,随便一些,就去做她的家务。庄周闲着没事,在房里转悠时,偶尔发现桌旁木架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些竹简,翻开一看,尽是些好书,就情不自禁地盘坐在地上阅读起来。白玉兰耳尖,听到房里悉悉嗦嗦的声音,觉得奇怪,进房看时,只见几卷书都翻了出来。这可是夷齐的宝贝,因此大不高兴,心想,这小孩好不懂规矩?正待发作,见庄周如痴如迷,凝神专注地翻看着一卷简册,连自己气冲冲地到了他身边也没有发觉,顿时心里一热,哪里还忍心打搅他?那一股怒气更不用说,早已烟消云散了。转身悄悄地向堂屋走去,心里却在嘀咕着,没听说这孩子读过书啊?那庄老汉她是知道的,连大字也识不了几个啊,这孩子怎么读得懂这些书籍?看他小小年纪,读起书来如饥似渴,怎不逗人疼爱?哎,施儿要有他一半用功,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待惠夷齐父子提着菜谈笑着回来,白玉兰神秘兮兮地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