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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瀚臣却在这时走出厨房,让她乖乖坐下,他去拿药箱。
无奈之下,她才刚站起来,就又坐下去,看着江瀚臣忙前忙后,在半分钟之内,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跟一个大药箱都搬到她面前。
“你喝咖啡吧,尽量转移注意力,因为等会儿消毒伤口可能有点疼。”江瀚臣面带愧色,一边将冒着热气的咖啡往她面前推。
他坐在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唐洛然把手伸出来,掌心向下搭在沙发把手上,看着他用剪刀把手巾小心翼翼地剪开。
白色手巾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伤口并不大,却还在淌血,本来应该有血小板来糊住伤口的才是,可是现在,血液还在慢慢地流出,整个手背都沾上了血迹。
“疼吗?”他轻问,同时抬眸问她,唐洛然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她的嘴唇干燥,微微发白。
比起手上的疼痛,她的心疼得更厉害。
即便现在能强装镇定,但是一看到这伤口,她就会想起尹姿跟傅子琛——想到尹姿白皙的手慢慢地攀上傅子琛结实的肩膀,如同藤蔓一般纠缠不清。
她已经受够了再被那种画面刺激,她累了。
没有动咖啡,而是定定地看着江瀚臣用棉棒沾碘酒为她清洗伤口以及周围的血迹,直至一条裂口清晰地露出来,她已经皱了眉头。
让她皱眉的不是疼痛,而是伤口的丑陋,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说,会不会留疤?”
她也是医生,但是她自己无法回答。
因为她问的是心口上的伤口,如果傅子琛给她造成的伤害会留下疤痕,是否就意味着她这辈子都要活在他的阴影下,永远也忘不了他?
“虽然伤口有点深并且还是二次受伤,但只要你处理得好,就不会留下疤痕,大不了我再让皮肤科的医生给你一些除疤的药,好不好?”他轻笑着,眉目间都带着缱绻柔情。
他这是在安慰她,唐洛然比谁都清楚。
不过她并没有拆穿,而是难得地附和着微笑,积极回应他,“好啊,届时你可要让医生多担待。”
此刻她能够像个没事人似的跟任何人聊天说笑,却不能在心里扬起一点波澜。
江瀚臣说笑着,替她上药,药物刺激令唐洛然皱了眉头,俏脸皱成一团,与此同时,耳边忽然响起他温柔的声响,他好奇地问道,“话说你家里人不会担心你吗?比如你爱人。”
他不过是开玩笑,却叫她僵了脸。
吞咽唾沫,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咕噜,类似于回答,但又无法听清,唐洛然就这么糊弄过去,她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因为谈一次,她的心口就要疼一次。
傅子琛怎么可能会担心她?
现在她就想着要趁早离婚,才能从中解脱,否则再这么度日如年地过下去,只会落得个身心俱疲的下场。
因为她的默不作声,闹得气氛有些发僵,江瀚臣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不禁暗自懊恼,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说话如此笨拙。
沉默着,伤口已经被层层绷带包裹住,算是大功告成。
江瀚臣松了一口气,抬眸刚要对她露出笑容,却发现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在想别的事情。
“怎么了?”轻声问道,将唐洛然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中来,她从容回应,“没事,不过你能不能借我,我想打个电话给一个人。”
刚刚走得太匆忙,她竟然连包包都忘了从医院带过来。
“当然。”江瀚臣大方答应,并迅速从裤口袋中拿出递给她,唐洛然拿着起身,绕过沙发前的大理石桌,走到阳台门前,看着玻璃门外的浓重夜色,她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曾经一遍遍地按下他的号码,却少有一次是真的有勇气拨通。
现在她已经不害怕了,按下通话键,她旋即将贴在耳边,修长的手指拨开贴在耳边的发丝,挽到耳后,此时电话正好接通。
“是我,唐洛然。”她主动开口,不确定他是否能认出她的声音,所以她又主动补充。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他的气息有些沉重,让她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片刻,傅子琛回应道,“你终于打电话来了,想好了要跟我解释了吗?”
解释?
唐洛然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傅子琛一直在等她为尹姿的事情再跟他解释,感情他到现在还是不愿意相信她说的话。
一瞬间,她差点疼得窒息,伤口被涂上带有刺激性的药水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疼痛,而他三言两语就能叫她皱了眉头。
到底还是她太纵容他。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唐洛然说着,突然顿住,她意识到江瀚臣还在身后,就算不刻意听也难免会听到,她还不想这么快就把事情都摊开来。
无奈之下,她索性把玻璃门拉开,走到阳台上,并将身后的门拉上,隔绝了她跟江瀚臣,他只能看清她的背影,却听不见她的声音。
此时,唐洛然才敢把话接下去,她的语气认真,态度决绝,“我打电话给你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要跟你离婚,请你立即答应,趁早把离婚协议书给签了,别再拖下去了。”
既然他不爱她,为何还要让她待在他身边?
五年了,若他能在扇她一巴掌之后给颗糖果,说不定她到现在还无法离开他,可他什么都不愿意施舍,他的折磨就是冷落了她整整五年!
她颤抖着,不知是因为身体冷还是心冷。
电话那头迎来长久的沉默,如同一个黑色漩涡,将她一点点地吞噬,在她以为自己就要陷进这深渊中时,他却突然开了口,一字一顿地追问,“你真的要跟我离婚?”
“不然呢?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唐洛然的情绪也激动起来。
还以为她打电话来是为了解释她跟江瀚臣的关系,却不想竟然是这种结果,一时间,一股酸涩感涌上他的心头,他却浑然不知。
一回想起今天唐洛然跟那个男人十指相扣的画面,他就头疼不已。
明知道她不值得让他这么生气,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咬紧牙关,傅子琛按住眉心,此时他虽仍在办公室里,但已经起身拿起挂在三脚架上的毛呢大衣,一边将大衣套上,一边对电话那头说道,“你先回家一趟,我有话要跟你说。”
家?他们之间还有家吗?
如果傅子琛指的是那栋冷冰冰的别墅,那唐洛然宁愿待在自己简陋的公寓里,她也不愿意回去那幢空荡荡的屋子,那里只有冷漠,没有温馨。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提出条件,“你先回答我离婚的事情,我在决定要不要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开门声。
“我拒绝,总之你在医院门口等我,我这就去接你。”傅子琛冷冷地回答她,他的态度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甚至带着胁迫。
早该料到会是这种回答,她也见怪不怪了。
可眼前紧要的是,傅子琛说要到医院接她?
扭头看向玻璃门后,仍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江瀚臣,唐洛然注视着他,一字一顿地告诉傅子琛,“我现在不在医院,我在江瀚臣家,我手受伤了,他替我包扎。”
她说话的时候,电话那头不断传来脚步声,接着就是打开车门的声音,又是钥匙悬在空中时发出的摩擦声响。
“你——”钥匙刚插进孔里,傅子琛已经发动引擎,却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本来还打算亲自驱车接她回来,却不想她居然说她在别的男人家里。
别开脸,傅子琛勾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他冷冷地回应道,“你给我马上到医院,要么就给我直接回家。”
“抱歉,目前我做不到。”狠心拒绝,唐洛然将电话挂断,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反抗傅子琛,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成就感,反而有些脱力。
而这边被挂了电话的傅子琛早已踩了油门,却又突然踩下急刹车。
“刺啦——”他将车停在街道边上,攥紧的拳头重重捶在方向盘上。
第三十六章 激烈对峙
挂断电话之后,唐洛然仍然觉得心慌。
下意识地开始懊恼她不该把话说得那么绝对,现在傅子琛肯定生气了。
但在随后,她又强迫自己把这种想法从脑海中移除。
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冷风,确定自己已经冷静下来,唐洛然才转身将玻璃门拉开,室内要比外面暖和得多,她进了客厅,一边将玻璃门拉上。
“对不起,耽误你那么长时间。”她看着江瀚臣,面露愧色。
绕过大理石桌走到沙发前坐下,唐洛然将递给他——因为紧张的缘故,她给傅子琛打电话时,攥得很紧,以致现在的背面还在发热,给她捂热了。
轻笑着摇头,江瀚臣接过,屏幕还亮着,他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通话记录上——第一条是他拨出的号码,并没有看到唐洛然拨出去的记录,也就是说,她把记录给删除了。
为什么要那么做?不信任他?
一丝失望从深邃的瞳孔中闪过,江瀚臣很快就恢复过来,他抬眸,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要不我送你回去?”
在她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把属于自己的那杯咖啡喝光,而她虽一口未动,但也已经凉透。
还能怎么办呢?
“现在也只能回去了吧,不然太晚了就搭不到公车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唐洛然轻笑,她勾起的嘴角有些僵硬,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她需要一个人走走,冷静下来,不然定要让江瀚臣看了笑话。
唐洛然尽可能地不依赖别人,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到最后那个人还是会离开,与其让她离不开他,还不如从一开始,她就保持着独立的自我。
既然她拒绝,江瀚臣也不再坚持。
他将药箱放回去,又给了她更换的药,临走时还是放心不下,穿上鞋子,跟着她出门,“没关系我就送你到门口,我怕你迷路。”
他所在的小区“碧清苑”是江城除了“锦绣园”以外地价最高的地区,“锦绣园”主打别墅豪宅,而“碧清苑”则主打高级公寓。小区面积大,一不小心就容易迷路。
唐洛然无奈,却也奈何不了他,索性就由他牵引着走出单元楼。他一路送她到小区门口,她扭头同他招手道别,然后才裹紧风衣,抱紧双臂,转身拐进右边的街道。
她没想到一抬头就撞见了傅子琛。
若不是不经意地抬眸,唐洛然可能还不知道傅子琛的存在,她没想过他会到这里来,至少她以为他跟江瀚臣素不相识,应该找不到这里。
结果她还是低估了傅子琛的实力。
“你怎么会在这里……”唐洛然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修长身影,即便路灯散发出来的灯光有些昏暗,也没办法将他的光芒掩盖,他的出现如同带着凛冽强风,将她心里所有思绪都扫荡一空。
大脑一片空白,她定定地看着傅子琛朝着她走过来。
“哒哒——”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声响,这一带很冷清,因此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不像平时那样被人时刻关注着。
停在唐洛然跟前,傅子琛猛地抓起她的手腕,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缠着绷带的伤口,她立即疼得皱了柳眉,苦着脸注视着他,瘦削的肩膀微微发颤。
“我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再次追问,她不想示弱,却被他以冷漠的语气反唇相讥,“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有夫之妇怎么会从别的男人家里出来?”
他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因为他觉得没人值得他这么做。
但是唐洛然却一次次地挑战他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