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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恬静温柔的声音。
颜述闭上眼,脑中浮起那个黑发的女生苍白的嘴唇,以及那两片嘴唇里吐出来的,冷硬的话语。
“好啊,扔就扔,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还是有不同的地方吧。”
“但是不可否认,你一开始被她吸引,只是因为她像极了曈,已经……死去四年的曈。”
颜述微闭的眼眸突然张开,凌厉的目光射向周田,“这件事你不必一再提及。”
“你看,说到她你还是回这么激动,还是无法忘记吧。”周田的语气里仿佛带着一丝怜悯,“你是一个生活在过去的人呢,述。”
“所以呢?”
“所以,你其实根本不在乎那个叫谢流蓝的女生,你只是假设她对你说的令你伤心的话,是从曈的口中说出来的,所以你才会那么悲伤,你只是在思念着曈而已。”
仿佛被说中了心事一般,颜述一把扯下脖子上的毛巾,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淋浴室。
周田狭长的有咩盯着浴室中朦胧的人影,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无声地叹息,“亲爱的述,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这几天述一直都没有再找我说话,每天都来上课,可是坐在我时候就像一个透明人一般,以前那种强烈的存在感消失了,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是那天的举动伤了他的心吗?
好几次想转过头去主动和他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觉得那样子会很突兀。
“同学们,本堂课我们进行一个小测试,请把书本收起来。”老师的声音从讲台上传过来。
嗯?要考试吗?
我抬起头,正好看到瘦瘦弱弱的组长将试卷递到我面前,然后听见他的脚步移到我身后,停留,抽试卷,放下。然后没了声音。
连试卷都不用翻一下的吗?
我忍不住了,动作很小地回头瞄了一眼,却看到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俊美的脸贴着课桌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如同小扇子一样在眼帘下形成一圈浓密的阴影,薄薄的唇微张着,睡得正香。
这样安静的午后,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光影……真的是美好得像油画一般的画面。
那边的同学,考试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讲台上的老师发话了。
我连忙回过头,心里却惦记着正在睡觉的述,他睡着了,考试怎么办呢?
想了想,还是决定叫醒他。
“述,快醒来,考试啦!”我稍稍侧过身,压低了声音说道。
趴在桌子上的人和周公聊得正开心,纹丝不动。
讲台上带着黑框眼镜的女教师仿佛有顺风耳一般,突然向我投来一束严厉的目光。
被发现了,我吐了吐舌头,坐直了身子。
过了片刻,发觉老师没有在看我。我拿起桌上的胸针,将手悄悄地伸往身后。
看来要出狠招了……
我把胸针慢慢地往后移,感觉到细细的针尖触到了他的皮肤,正准备轻轻扎一下的时候,沉睡着的人突然无意识地挥动了一下手臂。
“扑哧”,我听到了极小的,针尖深深扎进皮肤的声音。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扎……扎进去了?
整洁的校医室,穿着白大褂的校医小心翼翼地替述清洗着伤口。
“居然扎进去这么深,述,是仇家吗?”年轻的校医皱着眉问道。
“不知道。”述的目光轻轻从我身上掠过,“不过想要谋杀我的人,应该不会笨到同胸针做凶器吧?”
“原来是胸针扎的,”校医忍俊不禁,“很另类的手法啊。”
“校医,很严重吗?”我有些尴尬地问道。
“已经消了毒,不过随口的确有点儿深,还是回去再好好治疗一下的好,以免发生感染……述,你家里不是有本市最好的家庭医生吗,今天怎么会跑到校医室来?”校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问道。
我的脸突然一下子变得滚烫。
察觉到胸针刺进了述的皮肤,我立刻向老师请了假,然后在全班同学复杂的目光中,拉着述一路狂奔到了校医室。
校医有条不紊地替他消毒、包扎,我在一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述却始终是静静地看着我,仿佛没有痛觉一般。
“我不是故意的,”我小声说,“只是想叫你起来考试……”
“我还有事,你们慢聊。”校医微笑着走了出去。
“我考不考试,跟流蓝又有什么关系?”
淡如清风的语气,却仿佛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和淡漠,让我有些窒息般的难受。
还是惹他生气了吧,那样过分的举动。
道歉吧,为了那天的莽撞和软弱。
然而话一出口,却是一如既往的冷硬——
“我预备竞选下一任学习部长,你的考试成绩当然和我有关。”
“知道这样而已,”述的嘴角勾出一抹优美的弧度,“叫醒我这个让你很讨厌的人,一定很困扰吧,所以才用了这么独特的方式。”
“那个,不是,我只是想轻轻扎一下的……”
说是他自己把手臂迎向针尖的?
可是,他好不好以为这是我的狡辩呢?比起被当做一个做错了事还推卸责任的人来,我倒是宁愿背了这个黑锅算了。
“总之,老巫婆的考试要是不参加,即使是你也会很麻烦,”不知道要说什么,几乎凝滞的空气中,那句哽在喉咙里的道歉终于还是说出了口,“上次扔了你送的巧克力,并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没关系,你有拒绝的权利,不必因为内疚而改变你自己,我欣赏的恰恰是坚定而勇敢的流蓝。”他轻轻执起我的手,在上面印上轻轻一吻。
正是午后,窗外细碎的阳光透进来,落在述俊美的面孔上,让他的笑容如同盛开在大雾中的樱花,美得那么不真实。
“你不生气了?”
“有一点儿难过,但并没有生气。”
这样亲昵的语气……述的身上,有一种温柔得让人无法抗拒的气质。
“其实那盒巧克力,我很喜欢。”
“你喜欢的话,明天我都可以送一盒给你。”
深呼吸,我竭力地告诉自己,保持清醒,不要沦陷。
像述这样的男生,他的温柔有礼的与生俱来的,我对他来说,并非独一无二的,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他知道在礼貌而绅士地对待你而已!
“我们感觉回教室继续考试吧!”说完,我扭头跑出了校医室。
门铃突然星期,身着黑色制服的管家匆匆跑进来,对着坐在巨大屏幕前打游戏的少年说道:“述,有位美丽的小姐在门外,她说有东西要交给你。”
“要她稍等。”
华丽的大门外,黑色的豪华轿车静静地停在林荫道旁,后排的车窗半开着,隐隐露出一张精致的侧脸。
少年披了件衣服大步走出来。
“述,手上的伤好些了吗?担心你会感染,我回家找到一些很好的药,专程给你送过来。”车窗缓缓降下,许悠漂亮的脸出现在车窗内。
“不用担心,只是一些小伤而已,已经上过药了。”述有礼地答道。
“给,无论如何都不能大意。”洁白纤细的手臂伸出车窗,手腕上带着的华丽碎钻手链轻轻晃着,发出耀目的光芒,“今天有同学跟我说,流蓝只是喜欢抓一些小昆虫,然后用她的胸针扎进它们的尸体,解剖它们。”两道细长的眉微蹙了蹙,她语气悲悯地说道,“但愿这不是真的。”
颜述的眉也微皱了皱,接过了药,然后礼貌地向许悠道了谢。
黑色的轿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颜述看着手中的药,眼中浮起玩味的神色。
用胸针解剖小昆虫的尸体?
流蓝……冷漠的外表下,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呢?
一周过去了,厨子依旧没有回来,我依旧是饿得晕晕乎乎地来学校上课。
“啪!”刚一进教室,我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得七荤八素!
“故意让述受伤,然后送他去校医室,找机会和他独处,冰释前嫌,看不出来你的城府竟然这么深!”
我用力地抓住一张椅子,才稳住了身子,眼前一片金星乱冒,过了好一阵儿,才看清前面那张美丽的容颜,看到那两片如同樱花一般色泽迷人的嘴唇一张一合,缓缓吐出两个字——
“下贱。”
“我没有……”软弱无力的解释,我只觉得说出的话如同被风吹散的浮云,还没有凝成形便被吹散。
“装什么柔软?你就是用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吸引述的注意!”藤藻上前,用力地推了我一把,我连退好几步,最终还是无力地摔倒了地上!
我这才看清,面前居然站着一大帮女孩子。
“看起来像是病了,”一个笑容甜美的女生凑近看了我一眼,“不过我倒是希望你马上病死才好呢。”
“不必病死,病得走不动路,说不了话,没有力气勾引男生就好!”
早就知道述是美丽却有毒的曼珠沙华,稍微接近,便会受到来自他的守护者们的攻击,避无可避。
“说话!”另一个同样衣着光鲜的女生上前,一把揪住我的衣襟,鼻尖几乎抵着我的脸说道,“维川中学除了悠,还有谁配得上述?所有人都知道述是悠一个人的!你以为你能够轻易得到述吗?简直是做梦!”
得到述?那是想都没有想过的问题。
深埋地底的卑微尘埃,会幻想着去接近光芒万丈的朝阳么……
“说话!”又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到了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痛。
“不要以为你保持沉默,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我们完全可以把你从这里赶出去!甚至有办法将你赶出潼水市!”
“那个,给我一份早餐,我回答你们所有的问题。”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是不想说话和回击,只是因为没有力气而已。
微弱的声音,却像一个炸弹扔进了这群女生中间,她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反应不是愤怒,不是伤心,也没有辩解,她只是……要一份早餐?
是听错了吗?
“你是要饭的吗!你给我起来!”藤藻最先反应过来,冲过来一把拉起我,又是一记耳光,“丢脸!维川中学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如果要说败类的话,我看你们才是吧。”
修长的手臂从我身后伸过来,轻轻拨开藤藻的手,然后将我揽了过去,我感觉到自己靠在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上。
桔梗和烟草混合的香味,阳刚中带着难以言喻的不羁,不是述,但是似曾相识。
“田,她昨天伤了述。”许悠从那群女生中走出来,淡定的目光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的人,“我们不过是替述教训她而已。”
藤藻苍白着脸站了出来:“田,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不是我们欺负她,是她自己耍心机在先!”
“就算要教训她,也是述自己的事,你们这么多人合力欺负一个饥肠辘辘的女孩子,会不会太过分?”周田的声音不疾不徐,却有着让人不敢反驳的力量,“如果不是饿极了,流蓝也不会在面对你们的拳打脚踢时,开口只是祈求一份早餐吧。”
“田,你不要和述一样,被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蒙骗了!”藤藻跺了跺脚,有些气急败坏,“她根本就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坏女生!”
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样慌乱,难道……她喜欢的人就是周田?
还在乱七八糟地想着,我的身子突然被人扳了过去,周田温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眼眸里却是一片冰冷。
“你看,脸都肿了,如果被述看到,不知道会有多心疼呢,就像……”
就像看到曈被人打成这样子一样。
“述会为她心疼?田,你在开玩笑吗?”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