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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伯庸说完，意味深长得看了陆羽和李景略一眼。
城府到了他这种层次，有些话不会说的太明显。
但无论李景略还是陆羽，都知道江伯庸的言外之意。
没了赵家，以后这江海，可就是你们父子说了算。
这是代表军方敲警钟么？
陆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太上层的博弈，他不想参合进去。
骨子里讲，他是属于江湖的，而不是朝堂。
他只是突然想明白了，未来的路，自己应该怎么走。
…………
…………
第433章 ：棋子的悲哀
赵磊和白玉兰等人跟着江伯庸回警备区述职。
赵长生这次出逃，是以叛国罪名定性的。
陆羽能把整个七组拉去追杀赵长生，也是军方的意思。
要不七组不是他陆羽养的私兵，他还没那个权利拉出来报私仇。
“头儿，江老头说了，派我熊子全程保护你。”
江伯庸等人押着御堂纱织走了，熊子留了下来。
“擦，老子还需要你保护？”陆羽白了他一眼。
熊子嘿嘿一笑，“头儿，讲道理嘛。你不是受伤了么。”
“留下来陪陪我也好，晚上我请你喝酒。现在我先跟我义父说点话。”陆羽笑道。
熊子点点头，上了后面一辆车，没有不识趣真跟陆羽和李景略挤一辆车。
江伯庸派他保护陆羽，天知道有没有监视的成分在里面。
他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但军人脱下军装也就不是军人了，兄弟嘛，那是一辈子的。
他熊子这人脑瓜子不太好使，但不蠢，骨子里也没有愚忠。
李景略那辆红旗轿车上，李景略跟陆羽坐在后座。
李景略直接问道：“长青，有心事？”
人情练达如李景略，陆羽心里那点小情绪，瞬间就察觉了。
陆羽没有虚以委蛇，直接说道：“义父，我不想再在军队呆下去了。我想出去走走。刚才在飞机上，我想明白了，一个人的强大，归根究底还是要建立在自己的实力上面，本质上我是属于江湖的，而不是朝堂。跟国家牵扯太深，对我以后的路，会是阻碍。”
他跟江伯庸留一手很正常，但对李景略，当然是坦陈相待。
“也对，你的秉性，不适合官场上这一套，早点脱身也好。不过长青，现在的局面，军方是拿你当宝了，可不是你想脱身就想脱身的。”李景略叹声道。
“怎么说？赵家都没了，我对军方还有什么用？”陆羽疑惑道。
“你考虑问题还是太简单了。刚开始你在江海捅那么大篓子，军方愿意接纳你，帮你敛局子，你以为真是单纯的想让你对付赵家？”李景略反问道。
陆羽想了想，说自己不知道，又问道：“难道不是？”
李景略压低声音，语重心长的说道：“军方这盘棋下的很大。赵家跟新阴流勾结，你以为军方真不知道？就算不知道细节，苗头还是能察觉的吧。你自己想想，若是在你上游轮前，军方稍微提醒你一下，东南武林一带，还会死那么多人么？”
“不会。”陆羽恍然大悟，突然捏紧了拳头，咔咔作响。
被当枪使了。
军方这盘棋，针对的不仅是赵家，还有整个东南武林。
新阴流的诡计能够得逞，一举灭掉了华夏东南武林绝大部分有生力量，绝对有华夏军方的影子在里面。
华夏军方当然不可能跟日本势力有勾结。
但做成这件事情，压根就不需要勾结。
只需要借力打力，在某些关键节点上，对他陆羽留一手就行了。
很毒的算计。
“觉得憋屈？”李景略问。
陆羽点点头。
“忍着。”李景略吐出两个字。
陆羽恩了一声。只是拳头握得更紧了。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现在国家处在太平盛世。江湖上那些个武者，对于国家来说，全都是不安定因素。北方武林势力太强，军方没有实力动。但东南武林，积弱已久。有不少势力，其实都是涉黑的。在其位谋其政。江伯庸坐到现在的位置，他的任务就是维持东南一带、尤其是江海这种经济发达地区的社会安定。对于他来说，这些个不受国家管辖的武者，当然是死的越多越好。”
李景略从上往下跟陆羽剖析，“你现在想脱离军方，江伯庸哪里肯？现在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立马就得把你推出来，让你做东南一带的武林盟主，将东南一带还剩下的武者，全数吸纳进军方里面，为他所用。”
“要不然，在对付赵家这件事情上，他江伯庸会出这么大的力？长青，赵家覆灭，看起来是我们父子得利最大。但深究起来，最大的胜利者，其实是军方。”
“义父，多谢提醒，是长青太蠢了，到现在才反应过来。那我接下来怎么办，就只能做他江老头的一枚棋子了么？什么东南一带的武林盟主，我要真做了，不就是成了傀儡？”
陆羽眯着眼睛，“武者都是心高气傲，要他们投靠国家，为军方做事，国难当头还好说，太平盛世，几乎不可能。那他江老头岂不是要命令我提起屠刀，对这些人下手？”
“长青，现在的你，远远没有下棋的资格。只能做一名棋子。你现在要是跟军方闹翻了，他们翻起旧帐来，我也护不住你。你懂我的意思么？”李景略沉声道。
陆羽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孩儿明白了，是我还不够强。我要是强到了大师兄那种层次，江伯庸只会畏惧我，哪里敢拿我当棋子用。”陆羽说道。
李景略笑了笑，接着说道：“明白了这点就好。叫你做东南武林盟主你就做，俗话说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江老头叫你杀人你就杀？能拖就拖嘛，我不懂武学，但知道有种拳法叫太极，左推手，右云手，那说的其实都是做人的道理嘛。”
“今天我不留你，明天到家里来一趟，你干妈很想你。倾城那丫头一直没回来，要是可以的话，你把那姓唐的小姑娘带着吧。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哟，你死讯传来的那天，我跟你干妈都有些乱了方寸，还是这个小丫头把我们点醒了。后来你传过来了消息，也是她负责联络我的。”李景略浅笑道。
“萌萌？”陆羽疑惑道。
李景略点了点头。
“这个小丫头，真是长大了。”陆羽也笑了起来。
有的女人，平日里看不出来有多优秀，但真碰到了大事，那是真能独当一面的。
唐萌萌作为唐正德的闺女儿，老爹那么虎，她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
…………
第434章 ：酒吧出事了！
晚上八点，晚秋酒吧。
熊子开着车，送陆羽到了这里。
两人偷偷进去，里面客人已经很多了，上座率起码得有七成，这要是到了十点以后，不得坐满？
两人随便找了个卡座，叫了一打酒。
熊子喝了一口，嘿嘿笑道：“头儿，你这酒吧还真是个聚宝盆，这一个月能赚八位数吧？”
“应该有，我不管账，不知道具体数目。”陆羽笑了笑，“赚得是挺多，麻烦事也不少。”
“装…逼。”熊子白了他一眼，“头儿，你这种幸福的烦恼啊，给我来一打我都不嫌多。”
“熊子，不跟你装…逼。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你就懂了，钱是王八蛋，人人都稀罕。可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了，要是真有机会，让我做个普通人，我绝对不犹豫，什么聚宝盆哟，老子不稀罕。”
“头儿，你他妈这还不装逼，下一句是不是还得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跟我念一句高处不胜寒哇。”
“滚——”
陆羽白了他一眼。
“头儿，看，你的妞上台唱歌去了。”熊子指了指台上。
事实上不仅是郑英雄，基本上酒吧所有客人，目光都定格在打了暗灯的舞台。
哥特式暗黑风格装束的唐萌萌没有穿鞋，光着脚丫坐着升降机到了舞台上，拿过了麦克风，闭着双眸，灯光打在她脸上，精致的五官，细长的睫毛，渲染出强大气场。
晚秋酒吧开了这么久，还能有现在的热度，唐萌萌功不可没。甚至是居功至伟。
她上台之后，原本嘈杂的酒吧瞬间安静，响起了整齐划一，很有节奏感的呼喊。
“queen！queen！queen！”
皇后的英文单词。
陆羽看着，饶是认识这丫头这么久了，还是被惊艳住。
本以为顶天是个通房丫头，谁又能想到，这妮子是个皇后胚子呢？
“下面这首歌，我要送给我的男人。”
音乐声没有立刻响起，唐萌萌拿过话筒，缓缓开口。
“我的王。”
音乐响起，气势恢宏磅礴。
金戈铁马杀伐意。
然后节奏倏地一缓，柔情万种。
轻柔空灵的女声哼唱响起。
……
如是我闻
仰慕比暗恋还苦
我走你的路
男儿泪女儿哭
我是你执迷的信徒
你是我的坟墓
入死出生由你做主
你给我保护
我还你祝福
你英雄好汉需要抱负
可你欠我幸福
拿什么来弥补
难道爱比恨更难宽恕
……
零三版天龙八部的主题曲，林夕的词，王菲的原唱，说的是阿朱和乔峰的故事。
唐萌萌唱来，比起原唱，少了几分婉约，但多了几分空灵和大气。
一曲毕。
全场寂静。
然后就是惊雷般的掌声。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男人的世界，金戈铁马，家国天下。
而女儿的呢，可能只是需要一句承诺，一个眼神。
长久的陪伴，胜却这世上最唯美的告白。
阿朱对乔峰的仰望，唐萌萌对陆羽倾慕，都是从崇拜开始的。
如出一辙。
这首歌由她唱来，格外动人心。
夜场本来是喧嚣浮躁的地方，却因为一首歌，沉寂了下来。
所有人都能体会到唐萌萌歌声中，那种骄傲与无助。
骄傲是因为她倾慕的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无助，则是因为即为英雄，又哪有那么多时间儿女情长呢？
天龙八部是一部悲剧史诗，讲的是有情皆孽无人不苦。
阿朱最后的宿命是悲剧，青石桥消香玉陨，如一瓣凄美的桃花凋零在小镜湖。
那她唐萌萌呢，是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是如阿朱一般，终是塞上牛羊空许约？
这世间，太少的相濡以沫，太多的相忘江湖。
这首歌，感动了在场大多数人。
但没有感动所有人。
一道杂音响起：“妈的，唱的什么玩意儿，台上那小姑娘，老子不爱听这个，给老子来一首爱情买卖！”
格外突兀。
“先生，我们这里不能点歌。而且萌萌小姐每天只唱一首歌。”
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上前说道。
“狗屁，老子不管这些，不就是钱么。老子有的是钱。”
说话的是个中年胖子，镶着大金牙，从皮包里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