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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过去了。
时间可以风化许许多多的东西。
无论是人的情感还是记忆。
许多往事都已经消弭在魏文长的记忆里面。
但那个大雪天,爹爹告诉他的话,却一直未曾忘却。
因为这么多年来,他都做到了爹爹告诉他的话。
每一拳,都问心无愧。
所以,他的拳头,变得越来越厉害。
每一拳,都比先前的一拳厉害。
四十年前,他在风雪中第一次出拳,六岁的小男孩,紧紧握着拳头,鼓着腮帮子,嗨地一声,打出了他人生中第一拳。
风依然再吹,雪依然在下。
整个世界,都无人知晓,在某个角落,有个六岁的小男孩打出了他人生中第一拳。
四十年后,在富士山漫天遍野纷扬的樱花瓣中,这个叫魏文长的小男孩,站在了光阴流转的尽头,打出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拳。
风不敢吹,雪不敢下。
这天,这地,这人间,都在为这一拳而动容、而颤抖。
明心见性,可见如来。
这是超越这个世界极限的一拳。
这是这个世界,这个人间不能再有的大风大景。
以须佐之男为首,建御雷和月读命这日本的三大武圣,日本最后的底蕴,都在为这一拳而恐惧。
这一拳,如长虹贯日,如彗星袭月,如苍鹰击殿,狠狠砸向了这个世界。
砸向了这个能有多好、就能有多坏的世界。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去…你…妈的天道。
去…你…妈的圣人。
这一刻的魏文长,终于知道,原来人强到了一种境界,真的可以凌驾于圣人道至上,甚至于凌驾于天道之上。
这就是大道。
只属于他魏文长的大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魏文长早就油尽灯枯。
这将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拳。
只要挡住这一拳,他们便赢了。
问题在于——挡得住么?
答案是否定了。
古往今来,第一个人仙用自己最后的光明,砸出来的这一拳,哪里还是人间景色?又那里还是人间的力量,可以抗衡?
夕阳还剩下最后一抹余晖。
山风越发缱绻温柔。
吹乱了每一个人的鬓发。
拂动着每一个人的心扉。
“林花谢了春红——”
魏文长行吟着,是南唐后主李煜的一首词,词牌名为——相见欢。
红字落下。
他倏忽一闪,已经到了须佐之男面前。
“来得好!”
须佐之男大喝一声,全力调动着体内每一分先天内劲,破坏神之剑突然绽放出万道金光。
日本两千年的底蕴,天神宗七十二名武圣的英魂,都在这一刻被献祭。
这绝对是须佐之男这辈子劈出来最强的一剑。
这一剑过后,破坏神之剑便算是毁了一大半。
而他,一身修为,也将十不存八,从圣人境跌落至亚圣。
代价不可谓不大。
但他不得不如此。
因为不如此,他没有一分把握,能够挡住魏文长这一拳。
甚至说,即便如此了,他也没有丁点把握,可以挡住这一拳。
虚空中,一座巨大的轮盘显现。
诸天生死轮——只属于魏文长的无上拳意,直接镇压了下来。
须佐之男只觉一阵冰寒。
身体和意识,都将要被这座虚空之轮给碾压碾碎。
但是晚了。
这座诸天生死轮,直接就将他的意识彻底碾碎,连带着,破坏神之剑上面,天神宗七十二名武圣留在上面的印记,也被彻底抹去。
须佐之男狂吐一口鲜血,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身体骨骼劈啪作响,节节断裂,也就是他修为强悍,才没有直接被这一拳砸爆。
但离死也不远。
仅仅就是捡回一条命,苟延残喘。
以后,他就是能活下来,别说动武、恢复修为,能不能如正常人般,站起来行走,都是个问题。
他浑身骨骼,十之七八,都被这道诸天生死轮给碾碎了。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魏文长继续行吟,念出了这首相见欢的上阕。
不再管已经是废人的须佐之男,倏忽一闪,又到了执掌天神镜的建御雷面前。
又是一道诸天生死轮浮现出来。
从九天而下。
自九幽而上。
天上地下,诸天生死,十二万六千神祇都在咆哮,在怒吼。
诸天生死轮疯狂运转着,朝着建御雷碾压而去。
建御雷噗的一声,吐出一口心间心血,喷在天神镜上面。
天神镜顿时光芒大盛,撑起了一道结界,挡在了这道诸天生死轮面前。
“区区天神镜,也敢拦我?”
魏文长冷笑。
现在的他,就是如来佛祖的境界,是太上老君的境界。
别说是一面天神的镜子,就是真的天神在他面前,也不过土鸡瓦狗。
诸天生死轮疯狂运转着——
…………
…………
674。第674章 林花谢了春红(五)
咔咔咔——
天神镜顿时显现裂痕,然后碎成了千万块,化作齑粉。
建御雷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接着,诸天生死轮碾压而下。
直接将他碾压成一团碎肉,直接爆裂!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魏文长继续吟诵,再一闪,就到了月读命面前。
月读命骇然。
甚至于没有抵抗,掉转头就跑。
开什么玩笑,虽然都是武圣,但他月读命可从来不以实战见长,须佐之男和建御雷的战斗力可是远在他之上。
这两人,都已经被魏文长的诸天生死轮碾压了,一伤一死。
他月读命,靠什么挡住这个男人?
逃得了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由十二万六千个神祇撑起来的诸天生死轮,只轻轻往月读命身上一压,他顿时被就被禁锢住了。
天神玺直接破碎成齑粉。
然后就是他本人,也步了建御雷的后尘,直接爆裂,变成了一团血肉,纷扬在空中,就如一朵烟花绽放,只是血色的烟花,无论怎么看起来,都是诡异。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魏文长终于吟诵完这首相见欢的下阕。
最后一道诸天生死轮,从他身上浮现出来。
砸向还剩下的二十五名武道亚圣。
这一刻,他身化长虹。
这一刻,他以身合道。
天不生魏文长,武道万古如长夜。
二十五名武道亚圣,也接连爆裂,变成了一朵又一朵的血色烟花。
砰砰砰砰砰——
这大概是人间再难有的大风大景。
魏文长收拳。
他站得笔直,看着眼前景象,低声道:“真好看啊。素素,你看到了么。这是我为你放的烟花。”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这首《相见欢》,正是他的妻子,他的爱人,最爱的一首词。
须佐之男,如一条死狗般,趴在地上,他看着一朵一朵的血色烟花绽放,嘴唇阖张着,嗫嚅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樱花依旧在飞。
夕阳渐渐收敛了最后一抹余晖。
山林中的暮色,显得格外沉静和唯美。
“都死了啊。”
须佐之男说,“日本修行界两千年的底蕴,这一战,可都折在了这里,大日本,要完了啊。”
他自顾自说着。
“我有个小友,他叫陆羽,他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我把他转送给你吧。”
魏文长看着他,淡声说道,“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就该付出代价。无论你是王子还是庶民,代价总是要有的,这样,这个世界才有所谓公道。刚才死去的这些人,他们这辈子,或许做了许多错事,但因为他们足够强,所以没有人能够让他们付出代价。但这个道理,在我魏文长这里,是讲不通的。因为我比他们更强。”
“他们惹了我,我就把他们都杀了。”魏文长看着须佐之男,“你服不服?”
“服。”须佐之男点点头。
“知道为什么不杀你么?”魏文长又问。
“不知道。”须佐之男摇摇头。
魏文长说道:“你身上的伤,很重很重。但你是日本现在剩下最后一个武圣了,全日本修行界,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治好的。要不然,日本修行界的所有战力,被我魏文长一个人灭了三分之二,在没有一个武圣镇场子,那才是真的完了,连苟延残喘都做不到。”
须佐之男疑惑不解。
“我也要死了。”
魏文长说道,“我曾经跟陆羽说过,给他时间成长,让他来跟我一战,现在看来,我魏文长,是要失信于人一次了。所以,这一战,就由你帮我打吧。”
魏文长笑了笑,“你帮我把这句话带给陆羽,他欠我的,会帮我完成这件事的。”
“魏先生——这,那姓陆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活的下来?”须佐之男说。
不过是个先天中阶的武者,五十名先天高手围剿他,再加上北辰逸这个“准圣”级别的疯子,陆羽怎可能不死在这里?
“因为——”魏文长笑了笑,“老子不会让他死在这里。”
他看着须佐之男,“老子叫魏文长,老子说的话,那就是道理。”
魏文长说完,闭上了眼睛,虚空中,一道诸天生死轮,从他的身上浮现了出来,直奔陆羽而去——
而这个叫魏文长的男人,永久陷入了沉睡。
但他的身体,却依旧屹立在漫天纷扬的樱花瓣中,如天神在世,屹立不倒。
这年春。
樱花烂漫。
尘埃及野。
一代宗师,魏文长。
卒。
……
陆羽跌倒了。
他又爬了起来。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但他还是爬了起来。
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看着在他面前站着的北辰逸,不屑道:“儿子,大力点嘛,你老子我,真的一点都不爽呢。”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死。”北辰逸说道。
“怕,怎么不怕,死就是什么都没有了。老子现在这么有钱,还有这么多漂亮娘们儿围着我转,酒色财气,老子那样都不缺了,怎么舍得死?不过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跟你摇尾乞怜吧,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宁愿死,也不会失去他的骄傲和尊严,不好意思哦儿子,你老子我就这样的人,你想在我身上找到什么成就感,那是你找错对象了。”
陆羽深吸一口气,咳出一口鲜血。
“很好。”
北辰逸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北辰君,以防夜长梦多,还是直接杀了这小子吧!”
“是啊,北辰君,这小子是真不怕死,不要给他任何翻盘的机会啊。”
北辰逸身后,约莫有二十多个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