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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嫁到陈家,我一辈子也记得你”
她的丈夫?
又关盛修颐何事?
想起当初回去送十一妹进宫时,十二妹薛东琳那浓妆艳抹的模样,东瑗心里冷笑,隐约猜到了几分。
怕是薛东琳又闹笑话了,祖母才再禁了她的足,急着让把嫁出去
“母亲请便”她定定看着杨氏,面上没有笑,也不见怒,只是那么静静盯着,“母亲一辈子记得女儿,是女儿的福气母亲,我还在月子里,精力不济,不能陪您了。妈妈,送夫人出去”
罗妈妈听到喊声,就连忙进来。
五夫人的脸已经成了酱紫色,嘴唇发抖看着薛东瑗,指着她骂:“好,瑗姐儿,你如此忤逆,迟早会遭天打雷劈”
东瑗摇头笑了笑,才道:“您为老不尊,反怪我不孝顺?做母亲的,会在女儿月子里进门大吼大骂,会不由分说诅咒女儿吗?倘若我这样会遭天打雷劈,那么老天爷会怎么对母亲?当年婉姐儿的事,母亲都忘了吗”
五夫人脸色唇色都白了,她不可思议看着东瑗。
脸颊丰腴了不少,依旧是那娴静模样,说话时不见脸红耳赤,似乎像平常吩咐丫鬟一样,说出了这样一席话。
薛东婉的话题,让她再也不想和东瑗吵下去。
她站不住了,口里依旧逞强骂东瑗道:“我不跟你这个小娼妇争自有人来和你说话。”
杨氏骂东瑗是小娼妇,罗妈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倘若还是在薛家,五夫人这般,罗妈妈忍气吞声也过去了。
可这是在盛家
五夫人如此不顾体面,这样说出了嫁的闺女
送五夫人出去,罗妈妈一言不发。
五夫人也不去辞辞盛夫人,气哄哄走了。
康妈妈也从未见过这等不知事又泼辣任性的夫人,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就辞了众人,回了盛夫人处,把五夫人和东瑗在内室起了争执说给盛夫人听。
“说大奶不孝顺。。。。。。”康妈妈隐约只听到这么一句,“一进门就哭丧着脸,丫鬟们刚刚退了出来,就砸了茶盏,反而骂大奶不孝顺。从前就听说建衡伯府的五小姐养的刁蛮跋扈,嫁到薛家十几年了,还是这脾气啊?”
盛夫人也是一头雾水,又问:“好好的发火,旁的没说?阿瑗屋里的也没有留她吃饭?”
“一屋子丫鬟、婆子没人开口留她。”康妈妈低声道,“您忘了吗,从前我帮您打听,说九小姐身边服侍的,都是从薛老夫人屋里拨过去的。大约是从前这五夫人就对大奶不太尽心,大奶跟她也是面上情分。院里的丫鬟婆子,估摸着不太喜欢这五夫人。”
五夫人到盛家来,不见盛夫人这个当家的,走也不来辞一声,盛夫人很无奈的摇头笑:“阿瑗的嫡母竟是这样一个人亏得薛老夫人亲自教养阿瑗,才养成大家风范。要是像五夫人,只怕婆家吃不尽的苦。”
中午盛夫人小睡了一会儿,起来洗漱了一番,正想着没事去看看诚哥儿,外院的小丫鬟来禀,说薛家五夫人遣了妈妈来给盛夫人请安。
盛夫人好笑,这样亡羊补牢,也只有五夫人做得出来。
当即请了那妈妈进来。
是个四旬的妈妈,姓杨,是薛家五夫人屋里管事的妈妈。她穿着绛紫色如意襟褙子,进门就给盛夫人跪下:“我们家夫人说,早起来的时候不曾尽礼数,让奴婢多给夫人磕几个头,夫人别怪我家夫人鲁莽。”
说着,就重重给盛夫人磕了三个响头。
“哪里的话,快起来”盛夫人等她磕完头,才说这话,让一旁的康妈妈扶着杨妈妈起来。
杨妈妈道了谢,又笑道:“我家夫人回去说,九姑奶奶生了小少爷,身子虽被夫人照拂得极好,可做母亲的不放心,让奴婢拿了些药材给九姑奶奶。”
这个妈妈很会说话,比五夫人高明很多。
盛夫人听着,自然不好将她拒之门外,笑道:“让亲家夫人挂念了,回去说我的话,多谢亲家夫人想着。”然后让康妈妈领了杨妈妈去东瑗的静摄院。
见到杨妈妈来,在外间服侍的橘红脸色不太好。
寻芳和碧秋不认识,忙笑着上前给康妈妈行礼。
康妈妈就把人交给橘红。
橘红冲着帘子喊了声:“妈妈,蔷薇,杨妈妈看大奶来了。”
好半晌,罗妈妈才从内室撩帘而出,脸上带着淡笑,跟杨妈妈见礼。
杨妈妈态度很恭敬,笑道:“夫人让我给九姑奶奶送些药材来,顺便见见九姑奶奶,说早起夫人心里存了气,倘若说了什么,让九姑奶奶别往心里去,母女哪有隔夜仇啊?”
这些话,只怕是杨妈妈自己揣度说出来的。
这根本不像是五夫人的作风。
东瑗在内室听得一清二楚,也想听听到底出了何事,再说这杨妈妈会说话,不会让东瑗气得想吐血,就喊了她进来。
第146节不慈不孝(2)
第146节不慈不孝(2)
杨妈妈在东次间和罗妈妈説着话儿,她的来意内室的东瑗都听到了。片刻,便有个穿着葱绿色短褥夹衫、浅红色挑线裙子的女子走了出来,笑着对杨妈妈道:“妈妈,奶奶请您里面説话。”
是东瑗身边的蔷薇。
才一年不见她,出落得越发标准。
杨妈妈差点没有认出来,只觉得人物清雅似淡花瘦玉,粉融脂香,依稀是个小户碧玉模样。看清是蔷薇,笑着和她见礼:“姑娘比往日更齐整了。。。。。。”
蔷薇笑了笑,素手替杨妈妈撩起了毡帘,罗妈妈陪着她进来。
杨妈妈进了内室,闻到青铜香炉里点了迷迭香,幽香扑鼻,令人昏昏思睡。进门便是一座十二扇绣着淡花弱柳、烟雨画舫的江南水乡的黄梨木屏风;绕过屏风,后面垂了茜色绣富贵牡丹的幔帐,金灿灿的帘钩勾了幔帐,触目是一人高的什锦槅子,摆了各色古董和几个新巧小玩意。
绕过这什锦槅子,方是东瑗内室的主间。整套金丝楠木家具,开了半扇窗户,能闻到窗外桃蕊幽香和阳光晒在青草地的气息。临窗大炕上的板墙边立了四个银红色绣折枝海棠弹墨大引枕,沿炕一排太师椅上铺着同样花色的弹墨椅袱。
西南墙角立了几个过了银角的柜子,半人高,柜子顶上摆着水晶高脚果盘,装了时新的果子和点心。
一座自鸣钟滴滴答答。
几个小丫鬟敛声屏息站在一旁服侍。
墙角的金钱橘树盆栽的虬枝被花匠弯成了不老松的形状,抽了新芽,嫩绿叶子令人心悦神怡。
拔步床上垂了月白色虫草云烟轻薄纱幔,东瑗穿着半新的银红色薄绫袄,戴了顶雪狐裘帽,斜倚着玄色绣福寿安康纹大引枕。
面庞白净,笑容恬柔,比从前做姑娘的时候丰腴了些,肌肤丰盈,眼波越发明艳清湛,流眄生巧。
杨妈妈跪下给东瑗磕头:“恭喜大奶喜得贵子,奴婢给大奶请安。”
东瑗轻声笑:“妈妈不必如此,快快扶起来。”
几个小丫鬟要来扶,杨妈妈还是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才随着小丫鬟的手起身。
蔷薇亲手端了茶进来,叫小丫鬟搬了锦杌给杨妈妈坐,把茶奉到她手里。
杨妈妈接了茶,连説了几声劳累姑娘,才半坐在锦杌上。
蔷薇看了眼东瑗,见东瑗微微颔首示意,她就领了屋里服侍的下去,只留下杨妈妈在跟前説话,罗妈妈在一旁服侍。
“妈妈来,可是母亲有话要妈妈转告我?”东瑗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问杨妈妈道。
杨妈妈一愣,她大约是没有想到东瑗会如此直接。五夫人杨氏今早来见东瑗,被东瑗一席话气得半死,回到府里跟五爷哭诉了半晌。
五爷薛子明也气得不行,在家里大骂东瑗不孝顺,甚至想要来问东瑗忤逆之罪。
是杨妈妈和院子里的碧桃、碧柳苦苦劝住。
最后才派了杨妈妈来。
五夫人那些盛气凌人的话,杨妈妈可不敢学出来。她一路上已经想好了説辞,既把五夫人的意思传达清晰,又不至于气着九姑奶奶。
九姑奶奶还在月子里,应该是不能见客的。无奈五夫人根本不顾及,急冲冲跑了亲自见九姑奶奶。九姑奶奶是做女儿的,坐着月子也不敢把嫡母拦在门外,就见了她。
哪里知道最好还被五夫人骂了一场,惹了一肚子气。
没有气出什么好歹另説。倘若气出好歹来,老夫人和盛家都定不会轻饶了五夫人和杨妈。
可杨妈妈又不敢不来。让屋子里服侍的丫鬟們来,一则轻待了薛东瑗,二来杨妈妈也不放心她們能説得清楚。
所以今日登门开始,她就一直惴惴不安的,想着怎么开口把话题引到五夫人早上拜访的事情上。
不成想,九姑奶奶痛快的开口了。
东瑗径直问了,杨妈妈也省了些磨蹭的口水,就笑道:“夫人让奴婢给姑奶奶送些补药。什么话转告?姑奶奶言重了。”
东瑗听着,微微笑了笑,心里想着这个老妈子很会説话,比她的继母杨氏强些。她问道:“妈妈,母亲上午过来,您现在过来,祖母都是不知晓的吧?”
杨妈妈又是一愣,也不敢撒谎,道:“老夫人不知情的,姑奶奶。老夫人近来免了夫人的晨昏定省。夫人和奴婢出门,也不敢去打搅老夫人知道。”
老夫人免了五夫人的晨昏定省?
东瑗听得出,杨妈意思应该是説五夫人把老夫人气得不轻,老夫人不准五夫人再去荣德阁。五夫人不能在老夫人跟前説情,只好来找东瑗。
这样一个有妯娌、有儿女、有姨娘的五夫人,老夫人还真的不好禁她的足。倘若她被禁足,以后威信扫地,不能降服众人,难道老夫人亲自去管理五爷房里的事?
不能禁五夫人的足,却不准她再去荣德阁,免得老夫人瞧着生厌。倒像是老夫人的脾气。
东瑗微微颔首。
她道:“既母亲没有话让妈妈转告我。我倒是想跟妈妈打听打听,十二小姐怎么説给了陈家少爷?”
“是老夫人的意思。”杨妈妈笑容变得勉强,“説陈家少爷少年英才,即将春闱过后,倘若中了进士,就今年年内成亲;倘若没有,在等三年,等陈少爷高中。先定下婚约。”
东瑗颔首,示意她説下去。
“。。。。。。十二小姐説陈家少爷曾经和五姑奶奶要説亲的,而后五姑奶奶不愿意,才作罢。现在又説给十二小姐。十二小姐觉得是拾了五姑奶奶的遗落,心里就不痛快。”杨妈妈轻声道,手里捧着茶盏,不敢喝,“老夫人説陈家少爷和五姑奶奶是八字不合,才作罢的,并不是什么遗落十二小姐不信,当面顶撞了老夫人几句。。。。。。”
説罢,她不安看了眼东瑗。
东瑗的脸色微沉。
杨妈妈见她不説话,只得继续道:“正好老侯爷回来了。。。。。。老侯爷气着了,要送十二小姐去家庙。五爷和五夫人求情,不中用。老夫人最后劝了老侯爷,只让十二小姐禁足三个月。”
东瑗好半晌都无语。
内室里安静极了,甚至能听到檐下笼子里的雀儿叽叽喳喳吵闹声。
杨妈妈只是老夫人要把薛东琳説给陈家,却没有説为何突然要给薛东琳説亲。依着老夫人的脾气,明知五夫人是那拎不清的性子,岂会去管她女儿的婚事?
只要不算离谱,老夫人就会睁只眼闭只眼。
而五夫人替薛东琳説亲,自然是捡了高枝攀的。单单这一点,就不会丢了镇显侯府的脸。
如果没有盛修颐的事搅合在里头,老夫人大约是不会管薛东琳的,免得到了这把年纪了,受儿子媳妇的气,还要受那个不懂事的孙女的气。
东瑗猜想,应该是跟早上五夫人説的什么跟盛修颐有关事情的牵连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