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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认识几天的男人的车,而且她们还是内向的女孩。但女人的话,则容易得多。
A和B的关系必然十分亲密,他们是夫妻、情侣或者亲人。A拥有独立住所,便于处理受害人。受害者的失踪时间,就在船票或者车票日期之前的一两天。因为时间间隔越长,就越容易被警方发现漏洞。而且以受害者的经济条件,住的都是非常便宜的客栈,管理松散,即使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也不会引起注意。
鉴于受害者的尸体至今尚未被发现,要么被A储存于家中,要么丢弃于一个固定场所。那个地方人迹罕至,或者同样为他的私人场所。”
薄靳言说完,大家都安静着。
过了一会儿,一个刑警吐了口气说:“天哪,姚远戈条条都中了。”他翻了翻手里的资料:“他今年48岁,家里5个老婆完全可以有帮凶。大老婆明兰名下有一家酒吧,还在繁华地段。明兰开的就是辆黑色奥迪。”
“是的。”薄靳言微微一笑,“虽然不能排除他人作案可能,但是可以将姚远戈、明兰视为头号嫌疑人了。”
“那我们现在从哪里下手?”一名刑警问,“现在证据不足,还不能申请对姚家的搜查令。”
“查明兰!”方青冷声说,“查她的车。”
“是的。”薄靳言说,“一般游客在古城的逗留时间不会超过4、5天。从最后两名受害者朱芳霖和宁倩睿的案件下手,因为时间越近,监控摄像头数量更多、记录越全。按照船票和车票日期,往前推3…6天,查明兰的车的行踪,尤其是相对偏僻、但并未离开市区的街道上的监控。没有真正完美的犯罪,一定会在某处留有痕迹。去找到她与我们的受害者,发生交集的画面吧。”
“这工作量不小。”一名刑警嘀咕道,“我们马上行动。”方青点点头。
薄靳言却在这时说:“你们费那些事做什么?这种事,交给我的人去做。简瑶,给安岩打电话。最近组里没案子,他放着也是浪费,该干干活儿了。”
——
简瑶和安岩的通话内容非常简短。因为电话那头的安岩,声音瓮瓮的,好像还没睡醒。
但是简瑶已经习惯了。IT宅男,理应如此。
“安岩,案子资料已经传给你了。”
“好。”
“靳言希望你查出……”简瑶说了要求。
“嗯,好。”
“有没有难度?”简瑶体贴了一下。
“没有。”淡淡的回答。
“哦……那什么时候能给我们结果?”她又问。
“不知道。”他答,“干完就给你们。”
“好的,辛苦了。那没其他事了,我挂了?”
“嫂子,给我带点古城的桃花饼,甜一点的。”他说。
“哦,好的啊。”
挂了电话,简瑶看着坐在对面的薄靳言。现在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个人,他拿着卷宗,还在翻看。
简瑶趴在桌子上,看着他。
就这样,他又一次抽丝剥茧,三言两语间,就找到迷雾背后,通往真相的捷径。
“我查案习惯走捷径,你要习惯,并且跟上。”
曾经初识时,他带着几分沾沾自得,对她说的话。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当传统刑侦无能为力,犯罪心理挺身而出。”
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偏偏能令她热血沸腾,令她热泪盈眶。
灯光下,他乌黑的发如流云,衬衫洁白。俊朗而白皙的脸如昔。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安静的,只有跟她两个人在一起时,话才特别多。但若查案或者看资料时,跟她的话都是少的。
可她却觉得,这样的他,就是世上最好的靳言了。
“为什么一直看我?”他头也不抬,嗓音低沉。
“没什么。”她答。
他却放下卷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探头过来,就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在我审视案件时,别用那样动情的眼神看着我。我能感觉到,我会身心不宁,判断力也受影响。”
过了一会儿,简瑶才反应过来“身心不宁”的含义,脸都有点烫了。而他干脆喝了一大口凉茶,淡淡地若有所思地笑着,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继续看卷宗。
傍晚的时候,安岩把结果传过来了。
方青和刑警们一看完,就被一种狂喜的、爽快的、冷冽的情绪填满了胸膛。只想痛快地大笑,又想大骂。
“马上申请搜查令!”方青吼道,“去姚家。”
安岩传来的几组画面里,清晰拍到明兰的车牌。行人稀落的街道,她从车窗里露出侧脸,笑着和路边的第四名受害者朱芳霖说话。
还有她驾车行驶在街上,路口摄像头拍下的,正是第五名受害者宁倩睿坐在副驾的画面。
第18章
门被推开时,三太太张菊芳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们。
方青看她一眼,带队进屋。刑警们黑色的制服、沉重的脚步声,令院子里每一个人都瞪大眼睛。
“干什么?”
“怎么回事?”
薄靳言抬起头,就看到明兰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脸色复杂难辨。然后她的身影消失了。
刑警们迅速控制了院内的每一个人,赶到姚远戈的房间,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把每个角落都翻找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方青低声问。
一名侦查员答:“不对啊,我们的人一直在外围盯着,姚远戈没有外出过。怎么会不在呢?”
就剩下明兰的房间了,方青和薄靳言对视一眼,方青说:“去找她谈谈。”薄靳言神色平淡。
“你们为什么闯进我家?”明兰坐在窗边的榻榻米上,静静地问。
像是有所预期,又像是沉静如水。
方青答:“这是搜查令。明兰,我们有证据怀疑,你与发生在2014、2015年的朱芳霖、宁倩睿失踪案有关。”
明兰动了一下嘴唇,脸色还是冷得像冰:“你们说什么,我不清楚。你们说的人,我也不认识。”
“姚远戈呢?”方青问。
明兰不说话。保养得极好的十指,紧紧交握着。
然而,她还有别的退路吗?
没有了。
“那些女孩现在在哪里?”方青低喝道。
明兰一直看着窗外,嘴角忽然浮现恍惚的笑意。
“都说了,我不知道,跟我们,跟远戈,跟我们姚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呀?”
“先把她铐起来。”方青说。
他和薄靳言走到屋外,有几名刑警跑过来,朝他们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有找到。而不远处,姚家的女人们、佣人们,都被带到了一起。阴沉的天光下,她们脸色各异。
明玥一直紧紧抱着孩子,脸色很差很差,不发一言。当薄靳言和方青的视线望过去,她便像触电似的,立刻转头避开。
张菊芳和陈梅的脸色也有点发白,张菊芳抄手站着,嘴里低声骂着,但也不敢公然违抗。陈梅则一直观察着刑警们的举动,像是在思考什么。
“看来。”薄靳言说,“明兰、明玥,还有死去的赵霞知道。张菊芳、陈梅不知道。”
方青冷哼一声,说:“他倒很会驾驭这些女人。你认为他们会把女孩藏在哪里?”
“他最信任的,就是明兰。”薄靳言答。方青循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明兰屋后的一片小草坪,停着她的那辆奥迪,旁边矗立着个小屋子。刑警们正撬开门锁,远远望去,里头堆满杂物,看起来并无异样。
“要不要打个赌?”方青忽然说,“还有没有女孩活着?”
薄靳言静了一下,答:“你很善良。但是,没有了。”
方青没说话。
两人走到小屋里。刑警们四处敲敲打打,搬走所有杂物,但还没发现异样。方青眼神很尖,看到屋内最深处的一个大柜子被移开,地面铺着块毛毯,他趴到地上,扯开那毛毯,赫然出现一块活动的板子,还上了锁。
“这里!”他低喝一声,所有的刑警都围了过来。没过多久,木板被砸开。刑警们一个个往里跳,薄靳言在这时回过头去,只见被押在众人身后的明兰,脚下一个踉跄,那脸色比死人还难看。薄靳言冷冷地望她一眼,也钻了下去。
墙上有非常暗的灯,从石壁的情况判断,这地下室挖了有许多年头了。
“姚家的房子本来就是明清老宅。”方青说,“这个地下室和通道,很可能是那时候就留下来的。”
绕过楼梯,穿过一小段幽暗的路,豁然开朗,是一个方正的、水泥墙壁和地面的房间。很简陋,也很干净。足足有30多平米,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板凳,还有个简易衣柜,和一台冰箱。
冰箱里放着几瓶啤酒,其它什么也没有。
靠近最内侧的墙上,还有一扇小铁门。刑警们把门砸开,里面是个相对小一点的屋子,有一张漂亮的床,然后是几根锁链,都嵌进墙壁里,拔不下来。空空荡荡,并无人影。
方青走到窗边,看了几眼,就捻起一根黑色长发。却不知是谁留下。
薄靳言站在屋里,环顾四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把她带进来。”方青厉声说。
明兰被刑警推进来。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方青冷声说,“这间地下室是干什么的?”
谁知明兰此时还在负隅抵抗,笑了一下说:“我有什么好说的?这间屋子,是我平时休息用的。那些女孩,我是邀请她们来家里玩过,但是她们后来走了啊,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
旁边有刑警大声呵斥道:“你还狡辩!”
方青的脸色也是一变。
就在这时,薄靳言却拿过旁边一位鉴证人员手里的那瓶发光氨,抬手就朝锁链一角和床沿喷去。
刑警们都没说话,明兰的脸忽然变得惨白一片。
关了灯,那里出现蓝色的、斑斑点点的、无法掩饰的荧光。
“人走了?”薄靳言说,“为什么她们的鲜血却留下了?”
——
方青和薄靳言站在地下通道的尽头。万没想到,那小牢房的背后,还有路,一直往前通了二十多米,估摸着也出了姚家的范围。大概是明清时的古宅主人,避难逃生用的。
而此刻,他们头顶的那扇窗,隐隐有人声和汽车声传来。窗上挤满的灰尘里,有新鲜的指纹。看来有人刚从这里离开不久。
“我们来抓捕的消息,姚远戈不可能知道。”方青说,“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谢敏。”薄靳言答。
方青点点头。
“赵霞死那天,必然发生了一些事,姚远戈才会杀她灭口。说不定,一直在姚家暗查的谢敏,也知道了真相。姚远戈的当务之急,是去杀她灭口。”
“所以……”方青说,“姚远戈现在也上山了。”
就在这时,一名刑警突然急急忙忙跑来:“方队,明兰她、她……”
“怎么了?”
“她刚才自杀了!”
“怎么回事?”方青脸色一变,“不是让你们看好人吗?”
“我们是一直看着。但她大概在我们进门的时候,就藏好了毒药在内衣里。刚才把她和几个女人押上车时,她就趁机服毒自尽了!直接就断气了!”
——
简瑶留在警局里,并没有跟随薄靳言前往姚家。一是现场勘探并不需要那么多人,二是她留在后方,方便协调处理其它事。
不过她也叮嘱过薄靳言,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可以再冲在前头。对此,薄靳言倒答得坦然:“有冲锋小能手方青在,还需要我浪费体力吗?”惹得旁边的方青,看了他一眼。
不过简瑶想,应该也不会有事。
前方的资料不断传回警局,简瑶看着那些囚室、血液荧光的照片,不由得心生唏嘘。这时,有个警察来叫她:“简老师,有个电话打来警局,要找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