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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池目光微凝,眉宇间就如剑锋般凌厉起来。
怀山身子一震,犹如不敢直视般低下了头,道了声“我这就去安排”,躬身一直退到门口,这才离开。
程池一个人坐屋里,看着屋里的光线一点点的暗下来,只到黑暗把他笼罩。
※
第二天,周少瑾没有去集萤那里吃螃蟹。
因为兰汀吵着要见她,还为此开始绝食。
周初瑾非常的烦躁,对来报信的马富山家的道:“她若是舍得死,早就死了,你不必管她,你只管照着一日三餐送就是了,她吃不吃,是她自己的事。”
周少瑾觉得这不是个事,想了想,道:“我去见见她吧!”
周初瑾不同意,道:“她就是想逼着你去见她。”
周少瑾知道,大家都觉得她是个软柿子,在姐姐那里行不通的事就来找她。前世她是一律摇头,今生却不能把这些事都推到姐姐的身上,让姐姐背上“不孝”的恶名。
何况这件事也是因她而起!
“她不是口口声声地奉了母亲之命吗?”周少瑾对姐姐道,“那我们就把话说清楚,看我母亲当初是怎么交待她的。但凡是我母亲交待的,我们都照做就是了。可不是母亲交待的,我们也不能就由着她乱来。不然那些奶了我们的妈妈们又该怎么办呢?”
周初瑾听着这话有理,不由对妹妹刮目相看,笑道:“也好。我和你一块去。由你和她说话,我就在屏风后面听着。”
姐姐还是怕她上当。
但这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周少瑾笑眯眯地点头,和关老太太说明了缘由之后,由马富山家的陪着,和周初瑾回了周家的祖宅。
马富山家的把兰汀安置在上房后面的厢房里,安排了一个丫鬟一个婆子“服侍”她。
前世,周少瑾对兰汀的印象只限于“去母留子”的事上,今生见到,不由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
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白皙光洁的皮肤,小巧的瓜子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说不出来的楚楚动人。
周少瑾很意外。
母亲已经去世十一年了,兰汀最少也有二十四、五岁了。
她没有想到兰汀看上去这么年轻。
看见周少瑾,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周少瑾的面前,眼泪如雨般的落了下来。
“二小姐,我可算是见着您了。当初我离开的时候,您才这么一点点。”她抹着眼泪,“可怜我天天挂念着二小姐,却又不敢违背太太的意思让老爷一个人去任上……”
周少瑾突然间就理解了姐姐的烦躁。
母亲已经去世了,她却还拿母亲的名义谋私利……真是太无耻了!
周少瑾打断了兰汀的哭诉,道:“起来说话吧!地上凉。”
兰汀一愣,随后眼泪落得更厉害了,道:“二小姐,您真像太太,一样的心善……”
周少瑾笑笑没有作声,径直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坐下,问兰汀:“你会写字不?”
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让兰汀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想了想,道:“会,从前太太教的。”
“那就好。”周少瑾柔声道,“我知道母亲临终前把我们姐妹托付给了你,这些年来,父亲因此也很敬重你。这次让你回来送珍珠,实际上是我们姐妹的意思。”
兰汀愕然。
周少瑾像没有看见似的,慢条斯理地继续道:“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们姐妹还小,如今想起来,若不是父亲书房里还挂着母亲的小像,只怕我们连母亲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了。我们姐妹一合计,就叫了你回来。你既然会写字,不如把母亲临终前都说了些什么写给我们,也算是给我们姐妹留了个念想。”
兰汀立刻意识到周少瑾这是烦她总拿庄氏做借口。
她在心里冷笑。
庄氏临终前说了些什么,周镇又不在,还不是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诚惶诚恐地点头。
周少瑾让马富山家的给她准备笔墨。
马富山家的朝周少瑾投来一记佩服的目光。
周少瑾汗颜。
她知道马富山家的误会了。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听兰汀聒噪而已。
很快,兰汀就把庄氏的“遗言”写好了。
周少瑾一目十行地扫了遍,问兰汀:“你是说,母亲让你照顾父亲和我们?”
“是啊!”兰汀红着脸道,眼睑微垂,看上去羞答答。
当然不止这些,但这句话最重要。
周少瑾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愿意留在周家呢?父亲现在有继母照顾,我们姐妹身边却少了个拿主意的人。莫非你不愿意照顾我们姐妹?”
兰汀愣住。
周少瑾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她望着周少瑾那精致漂亮却略带几分青涩的面孔,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找错了人!
可是,周初瑾更厉害。
她在周初瑾手里,一点胜算也没有。
兰汀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又跪在了周少瑾的面前,道:“大小姐、二小姐有程家的人照顾,可老爷却孤身一个人在外面做官,我怎么能把老爷一人丢在任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发卖(粉红票1230加更)
周少瑾笑道:“不打紧,父亲在外做官都快十年了,想必早已适应。我这就给父亲写封信,让他把你让给我们姐妹。我想父亲肯定会给我们姐妹这个面子的。”说着,就让马富山家的准备笔墨。
兰汀总算明白过来。
敢情她们姐妹早就商量好了,不管她说什么,都要把她留在金陵。
这一定是周初瑾的主意!
她立刻跪下来抱住了周少瑾的腿,哭道:“二小姐,求您把我送回保定吧?你都不知道那李家有多可恶。他们把李氏嫁进来,根本不是看中了老爷的人品才学,而是看中了老爷位高权重,可以帮他们打通官场上的关节,好让他们的生意做得更大,也不管老爷是不是为难,也不管这样做会不会连累老爷的声誉。他们根本就是要吸老爷的血……”
可周少瑾却被她那一扑吓得脸色大变,“啦哗”就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避开,就被兰汀抱了个正着。
看着脚下嘤嘤直哭得兰汀,周少瑾很是尴尬。
两世为人,还没有人这样在自己面前哭过。
她忙道:“你有什么话站起来说,站起来说。”
兰汀却把她抱得越发的紧了。
马富山家的看着脸都气红了,上前去拉她:“二小姐面前你这样哭哭啼啼的算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力气比较大,兰汀被她拽得东倒西歪的就是不放手:“二小姐,我可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您和大小姐。您是不知道啊,那李氏一嫁进来,就把太太的小像给收了起来,要不是老爷斥责。她就丢了。老爷说要接了您和大小姐去任上,让她收拾宅子,她不情不愿的。后来关老安人来信,要留了您们姐妹。又是李氏怂恿着老爷让您和大小姐继续留在程家的。她这是想割断您们父女的情份啊……”
周少瑾听着很腻味。
李氏有私心,难道她自己就没有?既然颇此半斤八两,又何必去指责别人。
眼看着兰汀怎么也不放手,她只好唬了脸道:“你若是这样,我就喊人进来了。”
周少瑾骨子里透着股娇柔,就是发脾气,举手投足间也透着几分温婉,根本不可能威慑兰汀。反而让她三下两下挣脱了马富山家的。
周初瑾就铁青着脸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你这是要做什么?威逼着二小姐要听你的话行事才行?既是忠仆,又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兰汀看着周初瑾就两眼冒烟。
要不是她被李氏买通了,自己又怎么可能落得这样的地步?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李氏先后送了她们姐妹快五百两银子的私房钱,普通人家有了这笔嫁妆哪怕是个瘸子都能找个四肢齐全的嫁了。
“大小姐,您到底也只是太太的继女,”兰汀看周初瑾的目光像淬了毒药的刀子似的,“再怎么说,这也是二小姐的事,二小姐的事。您还是别抽手的好。”
她知道金陵的周家是这位大小姐当家,她也知道自己斗不过周初瑾。可她的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她就是想退也退不了了。还不如趁机在周初瑾和周少瑾之间撒点盐,她就不相信,同父异母的两姐妹,就一点罅隙也没有。就算没有,周初瑾这么强的个性,周少瑾怎么也有受委屈的时候。只要周少瑾受委屈的时候想起她的话就行了。
周初瑾气得脸色发白,吩咐马富山家的:“叫两个婆子进来,把人绑了。”
马富山家的忙出去喊人。
兰汀跳起来就朝周少瑾扑过去。
她是想抱住周少瑾的胳膊躲一躲。
可看在周初瑾的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她以为兰汀是拿了周少瑾威胁自己。
周初瑾大惊失色,厉声喊了声“少瑾。快躲开”。
周少瑾早有警觉,还没有等兰汀近身。就转身跑到了太师椅旁的落地柱旁。
兰汀落空。
周初瑾三步并作两步拦在了周少瑾的面前。
周少瑾忙去拉周初瑾:“姐姐,姐姐。我没事。”想把周初瑾拦在身后。
周初瑾不为所动,对着兰汀冷笑,道:“怎么?你还想伤人不成?”
兰汀眼底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有所行动,马富山家的已带了两个粗壮的婆子飞奔而至。
周初瑾看着兰汀眼底的光芒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不应该让周少瑾过来的。
兰汀现在就像走投无路的困兽,会孤注一掷的反扑的。
她想也没想,拉着周少瑾就躲到柱子后面。
兰汀追了过来。
周初瑾带着周少瑾躲在了花几后面,并随手搬起了花盆,准备兰汀再追过来就砸过去。
而马富山家的看到这情景早已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就朝兰汀扑过去。
兰汀一个趔趄,被扑倒在地。
两人粗使的婆子立刻跑了过去,把兰汀给绑了起来,还顺手把她的嘴给堵上了。
周初瑾气得直哆嗦,好一会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给我叫了牙行的人来,把这不知道好歹的东西给我发卖了。”
周少瑾吓了一大跳,忙抱了姐姐的胳膊,安慰姐姐:“别气,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心里却幽幽地叹了口气。
事情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可见有些事能改变,有些事却不能改变。
那她的命运,程家的未来是能改变还是不能改变呢?
周少瑾在这一刻有些迷茫。
周初瑾却拉开了周少瑾,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关心地道:“她有没有伤着你?”
周少瑾摇头。
周初瑾停顿了片刻,低声道:“我知道兰汀是母亲留下来的人,可你刚才没有看见她的眼神……我看着心底都发凉,还是打发了她的好。”又道。“到底是服侍过母亲的,又在父亲身边待了那么久,我也不会亏待她。”
姐姐是怕她心里不舒服吧!
“我知道。我知道。”周少瑾依偎在姐姐身边,低声道。“姐姐不必顾忌我,该怎样处置她就怎样处置她,我虽心中不忍,中山狼的故事却是知道的。”
周初瑾摸了摸她的头,欣慰地笑了笑。
那边马富山家的几个已经把兰汀绑好了,听到周初瑾的吩咐,她犹豫道:“大小姐,真的叫牙行里的人来啊?”
周家还从来没有发卖过人。
周初瑾点了点头。低声道:“这人留不得。”
“那两位小姐先去上房喝口茶,歇一会。”马富山家的人道,“这事就交给我了。”
周初瑾颔首,嘱咐她:“找个死了老婆一心要续弦的,不拘卖了多少银子,拿二十两出来给买她的人,说是我打发的嫁妆,以后若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