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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瑾松了口气,静下心来抄了几页经书,想着既然程贤过来做客,说不定那程许会提前过来,她决定提前走。
去给郭老夫人辞行,郭老夫人也没有留她,碧玉一直把她送出了寒碧山房。
周少瑾松了口气,远远地却看见两个少年缓缓地朝这边走过来。
他们一个穿着玉色,一个穿着穿着竹青色,一个神采飞扬,一个安静从容……竟然是程许与潘濯。
这两人怎么这么快就走在了一起?
前世好像没听说过程许和潘濯的关系很好啊?不过,前世她对程许根本不了解,也许两人很好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周少瑾看着再往前走大家肯定会迎面碰上,她朝着施香使了个眼色,两人躲到了颗合抱粗的榕树后面。
程许和潘濯都没有发现异样,一面说话,一面朝这边走了过来。
“……沂大叔外面的应酬多,族学里的事由章先生管着。他是至德十四年辛卯科的举人,和我四叔是同科,做秀才的时候就在族学里授课,学问扎实,你不妨多多向他请教。”
潘濯连连点头,道:“眼看着府试在即,家父本想留我在家里读书,是家母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程氏族学里不知道出了多少秀才举人,让我跟着来见识一番。只可惜明天要给二房的老祖宗拜寿,不然跟着你去听几堂课,肯定受益非浅。”
“读书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你也别急……”程许安慰着潘濯,两人从周少瑾藏身的榕树边走过。
周少瑾松了口气。
潘家祖籍扬州,潘濯若想下场,就得回扬州考试。好在南京离扬州不远,若是安排得好,并不耽搁潘濯科举。
在她的记忆里,这潘濯和程辂是同一年中的秀才,为此三房还大肆宣扬了一番。
若是没有意外情况,想必潘濯和程辂都会挤身秀才之列。
她快步地离开树林。
拜寿要穿的衣饰早就准备好了,回到嘉树堂时,关老太太不由得面露惊讶,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周少瑾不想节外生枝,笑道:“我想着明天要拜寿的事,就提早回来了。”
关老太太并没有起疑,道:“这样也好。我正好也有话要叮嘱你们。”然后吩咐似儿去叫了沔大太太和周初瑾过来,告诉大家:“女眷安排在了四宜楼,男宾在集福堂那边,寿筵前,老祖宗会过四宜楼这边,到时候二房的唐老安人领着我们给老祖宗拜寿,送贺礼。之后老祖宗就会去集福堂那边。你们等会回去就将准备的贺礼清理一遍,免得到时候出了错。牡丹台和桐花馆都安排了唱戏,我们在牡丹台,他们在桐花馆,你们到时候可别走错了,特别是要嘱咐丫鬟婆子,千万别贪玩走错了地方,冲撞了贵人是小,丢了程家的体面是大。你们可记清楚了?”话说到最后,语气已十分严厉。这对于关老太太来说,是很少见的。
周少瑾等人肃然应“是”。
关老太太神色微霁,道着:“你们下去吧!”
周少瑾等人鱼贯着出了上房,沔大太太又交待了她们姐几句“不用怕,只要跟着长辈别乱走动就不会有什么事”之类的话,众人这才出了嘉树堂,各自散了。
周初瑾不免有些担心。
周少瑾却不以为意。
前世和今生都是一样的安排。上辈子她都能乖乖地听长辈们安排,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何况是这辈子她早就下了决心要风平浪静,毫不引人注目地度过此生。
她早早就梳洗一番上了床。
夜里睡得很好,一夜无梦到了天亮,起来的时候神采奕奕,红光满面。
施香服侍她打扮的时候忍不住道:“二小姐的皮肤可真好,这胭脂水粉反而把二小姐装扮得俗了。”
别人敷粉她就敷粉,别人素面她就素面,绝不标新立异,独立特行。
周少瑾道:“这样的大日子,怎么能不用些胭脂水粉?你只管照着平常那样的帮我梳妆就行了。”
施香可惜了一阵子,见周少瑾意已决,不好再劝,给周少瑾化了个淡淡的妆容。
周少瑾瞧着却很满意,和周初瑾一起用过早膳,去了嘉树堂。
关老太太和沔大太太已经装扮好了,正坐在那里说着闲话等着她们。见她们姊妹一个穿着海棠色镶玉兰团花襽边的褙子,一个穿着雪青色方胜暗纹褙子,并肩站在一起,一个清雅如出水芙蓉,一个娇柔如静花照水,说不出来的漂亮好看,两人俱是眼晴一亮。关老太太更是扭头对沔大太太笑道:“你看我们屋里的这对姐妹,这才是真正的漂亮呢!其他的人,也不过是应着景说说罢了!”
屋里的人都掩了嘴笑。
周少瑾姐妹俩羞得面红如赤。
沔大太太由道:“您这话也就只能在屋里说说,可千万别嚷到外面去了,小心别人说您偏心!”
“我不说,我不说。”关老太太呵呵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什么话说得什么话说不得心里难道还没有数。”
大家又是一阵笑。
关老太太就扶着王嬷嬷的手站了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过去吧!”
众人笑着就“好”,簇拥着关老太太往外走。
有小丫鬟跑了过来禀道:“柏大太太过来了。”
柏大太太,程辂的母亲董氏。
周少瑾颇有些意外。
前世,她们好像是直接去了四宜楼,在那里才遇到了来给二房老祖宗拜寿的董氏和吴宝璋等人。
这次怎么会有所不同?
她暗暗留心。见关老太太和沔大太太都很是意外,并且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沔大太太才道:“请她过来吧——我们这就要去四宜楼了,再迟就有些晚了。”
小丫鬟会意,跑了出去。
不一会,董氏由两个丫鬟服侍着走了过来。
“老安人!”她有些尴尬地给关老太太和沔大太太行礼,道,“我们汶大太太这一时半会走不了,我走得慢,怕耽搁了时辰,就特意过来您这边看看。没想到您已经出了门。正好,我就随您一起过去吧!”
“你们汶大太太一时半会走不了……”关老太太沉吟道。
董氏神色更显窘迫,半晌才低声道:“说是汶大老爷把大太太给老祖宗拜寿准备的一尊蓝田玉弥勒佛给弄不见了……”
☆、第三十一章董氏
说什么弄不见了,多半是偷出去卖了!
大家心知肚明。
关老太太不由摇头叹气,道:“那你随我们一道过去吧!”
董氏窘然地笑着应“是”,随着她们一起往外走。
周少瑾却心生警惕。
前世五房的汶大老爷和汶大太太的确是最后一个到场的,却没有听说丢了什么东西。而且董氏和五房的另户旁支裕大太太杨氏是跟着汶大太太一起到的四宜楼。
今生却有了变化!
前世周少瑾出事的时候,向来对她热情殷勤如亲厚长辈般的董氏却一直没有露面。那个时候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母子就是母子,不管平时看上去怎样仁慈,宽厚,一旦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都会没有原则的偏向儿子的,站在儿子的那边。
这一世自她重生之后,就一直没有理睬程辂。
董氏会不会是为儿子而来的呢?
前世董氏可没少在话里话外地暗示她程家有为程辂求娶她的意思,特别是在父亲升了保定知府之后,想和周家联姻的意图就更明显了。不然外祖母和大舅母怎么会误会?
周少瑾暗暗留心。
那董氏和大舅母寒暄了几句之后,果然亲切地对她道:“少瑾,前些日子听说你病了,舅母就想来看看你,结果又听说你好了,在帮着郭老夫人抄经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去了寒碧山房帮郭老夫人抄经书?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董氏对周少瑾特别热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关老太太原想着孩子们都还小,一家有女百家求,周少瑾若是能得了长辈的喜欢也未必不是件不好的事。可如今周少瑾不同往日的木讷怯弱,不仅常在她面前走动,还知道陪她说话,逗她开心,甚至得了郭老夫人的青睐,她以后说亲肯定会比从前容易的多。
程柏家从前就有些勉强,以后……恐怕就更不够看了。
但程辂这孩子不错,董氏的性情也好,两个孩子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虽说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做父母的谁不盼着子女们婚姻美满,平安顺遂?
青梅竹马总比那盲嫁哑嫁要好。
至于最后会怎样,也还要看看少瑾这孩子的意思才是。
关老太太思忖着,朝周少瑾望去。
沔大太太和婆婆想到一块去了,不约而同地也朝着周少瑾望去。
周初瑾却时时关注着妹妹,也扭头看着妹妹。
一时间周少瑾成了众人瞩目的中心。
虽然两世为人,周少瑾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众目睽睽。
她一开始略有些不安,但她很快就克服了这种不自在,落落大方地微笑道:“之前只是寒风感冒,吃了周娘子开的两副药就好了。正巧郭老夫人来拜访外祖母,见我在帮外祖母抄经书,随带着让我也帮她老人家抄部经书,倒也没觉得累!”
“那就好,那就好。”董氏听着露出一副欢天喜地模样儿,道,“身体还吃得消就好——我昨天还对董妈妈说给你炖点血燕补补身子呢!”
“不用了。”周少瑾用词委婉却语气坚定地拒绝道,“我小小年纪的,还用不上血燕。”她说着,朝关老太太望去,“还是像外祖母平时教导的,没事的时候多走走路,一样能强身健体!”
这话关老太太爱听,闻言连连点头,道:“是药三分毒。小孩家家的,少用些补品,多动动才是正经。”
董氏闹了个没趣,笑容有些尴尬地道:“老安人说得对!是我这个做舅母太心痛孩子了——您看少瑾这样,风大点就要吹走了似的,我每次看到都忍不住给这孩子补补。”
这话不仔细想也就罢了,是仔细一想,岂不是说关老太太和沔大太太都没有好好照顾她。
周初瑾和周少瑾都不禁暗暗皱了皱眉,周少瑾更是一改从前的沉默,抢在周初瑾前面笑道:“各人的秉性不同而已。您看我,虽然长得瘦,长这么大却少有生病的时候。到是汶大舅母,每天补品不断,却不是今个病了就是昨个病了。可见这身体好坏与吃什么喝什么没太大的关系,还是要看每个人!”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就颇有些讽刺汶大太太的意思。可她年纪还小,关老太太和沔大太太都不是那种当着晚辈说长辈是非的人,她又一派胸无城府的样子,只当她不知道五房的事,却没有谁会觉得她这是讽刺汶大太太。
周少瑾没等董氏说话,又道:“我前些日子听说你在周氏医馆做了二百颗十全大补丸,你近来身体可好些了?”
言下之意,你董氏看着红光满面的,也得吃补品。
众人的目光不由落在董氏略有些丰满的身上。
董氏脸涨得通红,想说周初瑾几句,可抬头看见她满面的真诚,只好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干笑了两声,道:“那大补丸是我给你辂表哥定的,你也知道,你辂表哥六月就要下场,我这是担心他啊!”说着,长长地叹着气。
关老太太、安慰她:“辂哥儿学问好,族学里那是公认的。他要是都过不了,别人就更没戏了,你不必太过担心。”
两人说起六月的府试来,倒把这一茬给揭过了。
沔大太太却没忘记,她冲着周少瑾笑了笑。
周初瑾则悄悄地表扬妹妹:“做得好!你不要忘记了,四房才是我们的至亲,就算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却还轮不到外面的人来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