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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既然说了客气话又做了好人。
她借故去了厨房,把袁氏一个人丢在了宴息室。
等到她在厨房里待一会儿,寻思着郭老夫人和程泾应该已经上了桌,这才去了正房。
袁氏正和坐在桌边的郭老夫人和程泾说话:“……三弟妹年纪还小,有想不到的也是自然。”
一副她帮了周少瑾大忙似的。
周少瑾也不辩解,笑着把从厨房端过来的凉拌小黄瓜放在了桌上,笑道:“娘,您尝尝,新上市的,厨房的婆子一大早就守在货栈里才抢到的。”
大冬天的,能吃上脆生生的黄瓜,谁还会去仔细地思量袁氏说的话。
程泾夹了一筷子给郭老夫人,赞着周少瑾道:“弟妹,多谢了!”
周少瑾笑笑没有说话。
程泾吩咐袁氏:“过年的时候我们家也买点,除了给娘尝个鲜,初二阿筝和阿箫也会回来,也给两个姑爷添个菜。”
袁氏应下,心里却有些不高兴。
这黄瓜只怕是比黄金还贵。
程池素来会赚钱,这周少瑾花起程池的钱来倒大方,这种东西也舍得买。
可这种既讨好了程泾又讨好了郭老夫人的事她就说也没地方说去。
讪讪然地应了“是”,袁氏低头吃饭。
程泾赞了周少瑾的多味乳鸽、龙井虾仁、松鼠鱼做得好:“地地道道地杭帮菜。”
周少瑾笑道:“大伯若是喜欢,我等会让他们用桶装几条黄鱼给大嫂带回去。”
杏林胡同又不差这几条鱼。
袁氏忙道:“不用了……”
程泾却道:“那就多谢了……”
夫妻俩异口同声,说出来的话却截然不同。
程泾就皱了皱眉。
杏林胡同虽然不差这几条鱼,可四弟妹却是好心。他们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他瞥了袁氏一眼,压着袁氏道:“我们就是怕太麻烦了。”
女人知道女人的事。
袁氏大概觉得这是“嗟来之食”吧?
周少瑾笑道:“不麻烦,不麻烦。相公不吃鱼,娘走了,这鱼放在我们这里也是浪费。不如让大哥和大嫂拿回去算个菜。”
程泾笑道:“那就多谢了!”
周少瑾笑了笑,吩咐人去装鱼。
郭老夫人和程泾移到炕上喝茶继续说着家长里短。
袁氏在一旁听着,服侍茶水。
很快。一个下午过去了。程池并没有回来。
郭老夫人道:“怕是在宋阁老那里耽搁了,我们不用等他,先用晚膳。让少瑾给他留点菜就是了,你难得请一天假,明天一大早还要上朝,早点吃了早点回去歇了。”
程泾恭声应是。
周少瑾惦记着程池。有些心不在焉。
就算是有什么事,今天家里有客人。他也应该想办法早点回来才是。
送走了程泾夫妻,周少瑾开始帮着郭老夫人收拾行李。
“那个花觚不带过去,”郭老夫人坐在临窗的大炕前看着周少瑾指使着婆子装箱笼,“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开了春。到时候用来插迎春花最好。带过去了还要带回来,就放那里好了。”
周少瑾笑盈盈地应着“是”,有小丫鬟进来禀道:“诺大奶奶过来了。说是做了些年夜菜,拿过来请老夫人尝尝。算是他们做小辈的孝顺。”
程汶得了程池的话,兴致勃勃地准备开茶叶铺子,很快就带着程诺和吴宝璋搬去西直门那边一个租来的小院。原本吴宝璋还准备帮着程汶收拾好了宅子就和程诺回去的,不曾想程汶见京城的人工高,索性留了程诺和吴宝璋帮忙,一个当伙计,帮守铺子,一个主持中馈,带了四、五个丫鬟婆子管着内宅的事务。
程池走得急,也没有过去看一眼。
程汶却一直盯着程池。
见朝阳门这边有了动静,忙派了吴宝璋过来,并吩咐她:“务必请了老夫人和子川夫妻初四的时候过来串门。我有要紧事和他商量。”
吴宝璋这才硬着头皮过来给郭老夫人请安。
郭老夫人谢了程汶的好意,道:“这件事还要等你池四叔回来了和他商量,若是那天没有其他的什么安排,我们就去打扰你们。”
“老夫人说得哪里话!您若是能去,那可是蓬荜生辉!”吴宝璋说了几句客气话,起身告辞。
周少瑾送了她出门。
吴宝璋见黄昏的余辉里她耳间坠着的南珠光华莹润,不由笑道:“少瑾,没有想到你最后会嫁了池四叔,你还记不记得潘清,我们还以为你会嫁给程许呢?”
周少瑾笑道:“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嫁给程诺,我还以为你会嫁给程辂呢!”
吴宝璋脸色微变。
周少瑾笑道:“说起来程辂也挺可怜的!功名丢了,家也没了,如今不知道流落在了那里,哪天回来了,恐怕还得靠我们这些亲戚救济!”
吴宝璋想到程辂的性子,生死关头,连自己的母亲都能丢下不管,向她借的几两银子只怕在他心里也不是个什么事。
她的笑容都变得勉强起来,笑着:“看你说的,程辂也算是有心气的人,怎么要我们这些亲戚救济呢!”
“什么事都不要把话说满了。”周少瑾继续恶心她,道,“我们走着瞧好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知道
周少瑾和吴宝璋自然是不欢而散。
只是周少瑾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吴宝璋却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她决定就在京城过年,等过完了年再想个办法让公公程汶同意她回金陵去,她再也没有办法忍受每天呆在那个租来的小宅子里干些柴米油盐糖醋茶的事了,怎么说她父亲也是个正四品的知府,她嫁到程家来可不是行那商贾之事的。
周少瑾则一边帮郭老夫人收拾东西,一面担心着程池怎么还没有回来。
好不容易等到了二更时分,程池披着一身的雪回来。
周少瑾急急地迎了上去,一面帮他解着斗篷,一面打量着他的脸色道:“你用过晚膳了没有?去宋阁老那里还顺利吗?”
程池的神色显得有些冷峻,闻言面色微霁,但也称不上和颜悦色,而是长透了口气,没有更衣就抱了抱周少瑾,道:“我没事!娘歇下了吗?”
如果没有歇下,按礼他是要过去问安的。
周少瑾道:“我来的时候娘歪在临窗的大炕上下棋,怕是在等你。”
程池点了点头,道:“我过去看看!”
周少瑾应了一声,服侍着程池更衣,又陪着她去给郭老夫人问安。
郭老夫人看见程池就笑了起来,眼底有着不容错识的慈爱,笑着问他:“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大哥他们等你好久了。少瑾也一直盼着你,隔一会就派人去门房看……”
周少瑾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被郭老夫人看了个一清二楚,红着脸不敢抬头。
程池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是柔柔的。
“有些事耽搁了。”他笑道,“这几天可能有点忙,以后我要是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先吃,别等我。”
周少瑾不知道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郭老夫人说的,也不敢吭声。倒是郭老夫人,呵呵地笑了起来,道着:“你们快去歇了吧!我明天搬去杏林胡同。”
“那我们明天送您过去!”程池笑着陪母亲说了几句话,带着周少瑾出了汀香院。
周少瑾看他长身玉立地走在前面,心里就莫名地觉得骄傲。自豪。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脚步不由地慢了下来。
谁知道程池却越走越快,很快就和她拉开了一个距离。
周少瑾愕然。
从前她跟在程池的身后从来都不曾出现过这种情况。
出了什么事?
周少瑾小跑着跟上了程池。
程池回头。好像才发现自己刚才把周少瑾甩在了身后。
他叹了一口气,牵了周少瑾的手。
周少瑾还是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
她忍不住道:“四郎,你别生气了!要不要我陪着你去花园里走走。”
虽然天空中偶尔还会飘下几片雪,花园里也很冷清。可对于一个生气的人来说,也许寒冷的空气会让他的心情静下来。
前世她遇到没有办法排解的事就在寒冷的夜晚由丫鬟婆子陪着在田边走走。有时候心情就好了。
程池突然停下了脚步,笑道:“你看出来我心情不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挑了挑眉,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周少瑾奇道:“这不是很明显吗?你要是生气的时候,动作就会比平时大。你若是高兴的时候,动作就会比其他的时候轻柔。你要是非常生气的时候,就会笑很温煦的样子。可眼睛却冷冰冰的……”
她还没有说完,程池已哈哈大笑。
他抱了周少瑾。亲了亲她的鬓角,道:“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程池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七情六欲不上脸,原来全心全意把你放在心上的人眼里,他的一举一动都如明昼般的清晰明了。
周少瑾茫然,不知道程池这话从何而来。
程池笑得更欢畅了,连跟在他们身后的仆妇都忍不住抬头悄悄地打量他们夫妻。
※
回到内室,周少瑾打了水给程池洗脚。
程池指了旁边的锦杌让她坐下,一面泡着脚一面和她道:“我今天去过杨大人家……在城北的祟义坊,半间院子,什么也没有,家徒四壁,午膳是粥,就着两碟自己腌的咸菜……”
周少瑾睁大了眼睛。
城北的祟义坊,是出了名的穷。
杨寿山,他是两榜进士,是河道总督啊!
程池点了点头:“他出身贫寒,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娶的是同村的青梅竹马。禄俸原本就不够,还要拿一半回去救济村里的贫困。两个女儿已经出嫁了,还有一儿一女在家……杨夫人出来见客的时候,穿件半新不旧的宝蓝色杭绸褙子,只绾了只桃木簪。”
周少瑾往脚盆里添了点热水,道:“要不,你接济他们一点吧!”
程池苦笑,道:“我好说歹说,杨夫人才收了五十两银子,这还是看杨大人关在了诏狱,需要银子打点的份上。”
可这也不至于让程池生气啊!
周少瑾想了想,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程池看了周少瑾一眼,沉默了片刻,道:“实际上我一直觉得杨大人这个人古板刻薄又刚愎自用,很不讨喜。疏浚黄河之事,我和宋老爷子都觉得不是最好的时机,偏偏他一意孤行,当时宋老爷子就气得和我说,他这是只要政绩不管民间疾苦。我也很赞同。所以才会借故在京城滞留不去的。他出事后,我就派人查了河道那边的帐目……”他话气微顿,“发现河道的账目漏洞百出……有好多地方都经不起查证……我当时就怀疑他贪墨。我去杨家,也是想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然后和宋阁老把话挑明了,试试这件事和宋阁老有没有关系,他知道不知道河道这边的账有问题……”
可到杨家一看,却是那样一幅景象。
周少瑾当然是相信程池的。
程池看账是很厉害的。
要不然为何别人说他要是入阁。是做计相的料子。
她道:“会不会是他把那些银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不是说他的账目有问题吗?就算一时看不出来,等到新任河道总督接手的时候不也要露馅吗?到时候别人肯定会怀疑他。我要是他,说不定就把银子藏了起来,然后作出一副很贫困的样子……”
“不是!少瑾!”程池吁了口气,“我当时也是像你这么想的,就更不想和杨家的人打交道了,准备把帐目的事交给宋阁老。让宋阁老处置。谁知道宋阁老看了账目。比我还惊讶。问了我很多的事,到了掌灯时分,没有留我用晚膳就送了我出来。
“我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就派了人盯着宋家。准备自己先回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