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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连无赫……”似乎快要断气了,她脸色酱紫通红,双眼开始翻白。
连无赫阴郁地蹙了蹙眉,渐渐松开了手,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扔到了地上。云初君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脸涨得通红。
“喂……你有毛病啊!”她咳得要死要活,差点流泪,“你发酒疯关我什么事!自己疯疯癫癫地叫娘叫小艾,你发什么疯!”
愤愤起身,捂着脖子便要走。
一只手把她抓了回来。
“干嘛!”云初君恼怒地回头,“啪”的一声,毫不迟疑地朝他脸上盖去一记锅贴,“这是你发疯的证据!”
多年受人敬畏,连无赫从未被人当面甩过巴掌,昨晚他脑袋不清醒就算了,可是现在……!他一时愣住。
右脸火辣辣地疼,对称着左脸的手指印,俊俏的脸上左右两颊刚好十个手指印,连无赫惊怒交加,杀气高昂,扬手就要落下来。
“敢打我?你不是男人!”云初君扬起脸,那只手生生顿在半空,“以前我还会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对你好点,现在,就凭你这张脸,我看了就讨厌!”
……讨厌么?好像很久以前那个女人也这么对他说过,久得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连无赫愣愣地看着云初君,有些不知所措。
多年没有作痛的胸膛,因为讨厌两个字,隐隐约约有些痛。
“喂,你怎么了?”云初君奇怪,好像……不太对劲啊,打击很重?回想刚才她说的话,似乎只有那句“你不是男人”最伤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连无赫?”手被他捏得越来越痛了。
如梦初醒,连无赫惊得松了手,面色忽然一变,转过身,飞快地走了。
“喂!喂喂……”
云初君叫他,那身影离得飞快,有些慌乱……有些料峭。
男人心,海底深,翻脸比女人还快。他不仅是个面瘫,更是个怪胎!
厚厚的云完全遮住了天空,乌沉沉的,狂风疏一阵紧一阵,有些冷,吹得她身子微微一哆嗦,想到邪战还在房中等她,云初君运起轻功,朝后院掠去。
回到房中的时候,十全大补汤冒着热气,依旧没有动过。邪战正乖乖地坐在床上,他拍拍床,对她暖暖地笑:“君儿,过来坐。”
窗边的四个人聚在一头,目光猥琐而无用,隐约有一丝担忧。刚才尊主从外头回来,心情似乎变得很糟糕。
邪战春风满面地走过去,开口:“走开。”
四人立刻鸟兽散,雨来忽然又回来,偷偷塞给他一小包东西,十分邪恶地挤眉弄眼,很小声:“尊主,这个比那个什么十全大补汤有用多了,吃了它,就算贞洁烈男也变荡男,嘿嘿,这个东西很给力。”
邪战打开纸包,里头几颗黑乎乎的小药丸,形状很猥琐。
雨来笑得更加龌龊:“尊主,加油!”
几颗药丸被塞进他的嘴里,邪战一把将窗户关上。
他转身,看见云初君坐在床上,捧着下巴笑眯眯地看他:“大叔,雨来给你春。药?”
邪战脸色一下子涨红,点头,坐在她身边,忽然用力抱住她。
“不准想他。”
“谁?”云初君了然一笑,靠在他肩上,“大叔在吃醋?”
是的,他不光吃醋了,还很不开心。
“也不准喜欢他。”他抱得很用力,仿佛要把她柔软的身子嵌进自己的体内,“至少不要在这百天里喜欢他。”
方才在树后面,听到她对连面瘫说喜欢,隐隐约约的痛楚浮上来,邪战有些害怕,害怕她的身世曝光,这个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人,是不是最后还是得回到剑人山庄?
自从来到剑人山庄,他越来越害怕,夹杂着隐约的失落和痛。
“君儿,在这百天里,我们好好相处,……好好相爱。”
他不想到最后,他和小君君的关系只有养育之恩,还有一纸休书。
“还有,不管是百天里,还是百天后,从今天起,不准想其他男人,也不准喜欢其他男人,尤其是连无赫。”
他把脸贴在她的脸颊上,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柔软丝滑的头发。
“以后也不准调戏男人,尤其是漂亮的男人。”
云初君忽然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下:“大叔,你现在真像戏折子里深情霸道的男主,我喜欢!”
“真的?”邪战笑得很开心,无邪得像个孩子,“君儿真的喜欢?”
云初君点点头。他笑得越发开心,手指点点脸颊:“那再亲一下?”
“大叔!”她立刻撑圆眼睛瞪他,“你好无耻!”
她一下跳开他的怀抱,他飞快将她拉回来,双眼对上她的。
气氛瞬间暧昧。
“大叔,想吻我?”云初君说得一点儿也不矜持,双臂搂住他的脖子。
邪战沉默,内心开始蠢蠢欲动。
他说:“君儿,我想……”
说吧说吧,趁这个时候,把昨晚没说的统统说了,再不说就不是男人!不,再不说他就是全天下最可耻的男人!
他鼓起勇气,支支吾吾:“君儿,我要——”
“砰”的一声,房间的木门回荡着一波又一波的吱呀声,一人踢开了门,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淡淡地瞥过来。
又是连面瘫!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打断,邪战很怒,又很灰败。
“大邪魔!出来!老子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为方丈报仇!!!”
怒气滔天的咆哮忽然震起在后院,杀气凛凛的怒喊声直破空气而来,紧接着是叮叮叮的剑声。
邪战看着门口那张印了十个手指头的黑脸,缓缓问:“连盟主,又死了谁?”
往事已,柳青妩
剑人山庄又死了一人,是少林寺的空明方丈。
空明方丈死得十分安详,盘腿端端正正地坐着,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只是闭目养神罢了。
据说空明方丈年轻时还未刮头发做和尚之前,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只不过他做和尚几十年,时间长了,没几个人记得他年轻的时候俊俏风流,意气风发,就如现在的邪战和连无赫。
相思门的四大弟子已和对方交战了一个轮回,邪战方上,雨来和风去立即持剑护在云初君的身前。
雨来看着眼前这堆腾着火气的人头,警惕:“小姐,别怕!属下会保护你!”
风去立刻英雄气概地对人群中的邪战说:“对!尊主,英雄救美的事就交给属下,您且放心干架吧!”
这话听着很刺耳。
人群中的邪战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微笑间八十万大军灰飞烟灭,满院的娇花顷然失色。
雨来抖了抖身子,握了握紧剑,他感觉身上很热,不由自主向云初君靠了靠:“尊主,小姐定很害怕,属下一定万死不辞!”
云初君叹息:“我不用……”
风去道:“小姐,属下知道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内心是十分脆弱的,别怕!……雨来师兄,你干嘛一直往小姐身上靠?呃,你怎么出那么多汗?不会生病了吧?”
“我……我……”雨来艰难地出声,额上猛滴冷汗,“我很热!”
云初君眉眼弯弯地笑:“热就脱衣服吧。”
风去顿时亮了眼睛:“小姐,脱了衣服是不是就有吃的?”小姐已经很久没让他们四个人做这种脱衣秀的事了。
雨来气结,他出了一身冷汗,身体燥热难耐,他扯了扯衣领,试图让自己体温降下。要死……要死!他很想把小姐压在身下,尽情地亵弄……要死了!尊主一定会杀了他的!
“师兄?你怎么了?”风去伸手戳了戳他的背。
指尖冰凉的触感令他甚为舒服地一哆嗦,他要女人……他要女人!
“我……我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先退了,风……风去,这就交给你了。”
雨来颤颤身子正要离开,风去一把拉住他,很生气:“你这个缩头乌龟!大敌当头,居然想抛弃我们!你不配当相思门的护法!”
“我、我……”
雨来咽了咽口水,突然转身,一把拉住云初君的手臂,没等她反应过来,他扑上身来,死死抱住。
“呃……这个,雨来,想不到你这么热情。”云初君被他扑得向后一个踉跄,撞上了身后的墙。咝咝,痛哇!
“小姐,小姐……”双臂紧紧抱着她,口中喃喃,“快把我打昏……快把我打昏,呜呜呜……尊主会杀了我的……”
风去看得一愣一愣的,“……师兄,你怎么了?啊!你不会被谁下了春。药了吧?谁?谁那么眼瞎!居然会看上你!”
口中嘀嘀咕咕:“快把我打昏了……快快啊!求你快把我打昏……”
“风去。”人群中的邪战冷眼看过来,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浅浅笑意,“把那个骚包拖下去,要不然……”他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松手,一个落地,啪咋一声粉身碎骨,“这块玉佩就是你的榜样,明白了?”、
啊!
风去抖得像筛糠,立刻把那个骚包捞过来,正准备一掌昏了他,雨来却反身扑上,吻住他的唇。
“唔……”熬唔,这是他的初吻……初吻!他被这只骚包生生侮辱了,畜生!
抽空喘了一口气,风去用力推搡,愤怒:“娘的!我是男的!我是男的!!”恶心死了!
雨来神志不清,咕咕哝哝:“……男的、男的也可以……”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凑上唇狠狠堵住!
“唔……小姐,救……唔……救我……”
云初君在一旁看得兴致勃勃,想上去解救,想了想,道:“风去,这是英雄救美的最好机会,反正你们两个男人横竖办不了事,皱皱眉咬咬牙就过去了。小姐待会儿去醉花楼给你带最好吃的叫花鸡,乖~~”一旋身,坐在了树枝上。
“唔……”他不要叫花鸡,他什么都不要,只求谁把这只骚包畜生给剁了!嗷唔,他的初吻……是要献给他最喜欢的姑娘的!
“大家不要被邪教迷惑了!这只是他们拖延时间的障眼法!”人群里有一人大声喝道。
各门各派无数双眼睛朝这里望过来,神情戒备,狐疑不定。他们站在这里和邪战大魔头已经对峙很长时间了,久久没有开战的动静。
“对,他们故意在拖延时间!邪战,今天一定要杀个你死我活,为死去的人报仇!”
“我们要为空明方丈报仇!”
“我们要为师父报仇!杀了邪魔!”
“不杀邪魔誓不为人!师弟们,给我上!”
几个秦山派弟子抽出宝刀,朝邪战砍过去。
邪战笑了一下,只稍稍侧了身子,蜂拥而上的秦山派弟子却莫名其妙地一个接一个扑倒于地,压在最底下的人是秦山派的大师兄,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咋呼声。
“……一群饭桶!给我起来!”
“喂!”云初君从树叶缝里探出头来,笑得十分洋溢,“大叔只要动动手指,你们这些人都得去天上,不信你们试试!”
所有人的表情僵了僵,噌地一下,火气上来了,有人用剑指着她,怒喝:“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信不信我们把你大叔打成一块大饼!”
“好啊!”云初君晃晃小腿,把手拢在嘴边大喊,“大叔加油!大叔最棒!大叔最英俊!”
“一对贱人!”
“一对狗男女!”
“如果云初君不是邪教的人,我一定把她抢来做老婆!”
“本姑娘最讨厌云初君这种女人,如果邪战不是凶手,我一定要把他抢过来!贱人!”
众人愤愤不平,气得头顶冒烟。
邪战朝树上的人笑开了花,要使小君君在百日之内爱上他,强扭瓜战略小窍门——适当的时候,要充分发挥自身的英雄气概!
所以,为了小君君,他现在不得不战!
“大家给我上!杀了邪魔!”已有许多人冲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你们杀不了邪战的!哈哈哈哈哈!你们都去地狱吧!”忽然,天空一声巨响,伴随着大笑声,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落在一棵树梢上。
于是,很多人仰起头,看上去。
树梢上,一人穿着黄金甲,戴着黄金做的头盔,持着长长的矛枪,威风凛凛地站着,有一种独孤求败的味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