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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大女儿被掳走之后,发妻终日思念,没有熬多久也就去了。
他也一直寡居至今,说是被周浩搞得家破人亡,一点也不为过。
副将想要阻拦他,奈何两人相隔甚远。
长时间的钳制之下,白衣女子们基本都已经撑不住车轮战的进宫,基本都已经被拿捏住了。
“你女儿眉尾有一颗痣,好像是叫萱儿吧!”
刀锋马上到了腹前,周浩却忽然不躲也不避了。
就这么慢慢开口道。
范兴的动作却不禁在此刻停了下来,“快说,我女儿在那里!不然我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他红了眼,连说话都是从齿缝里硬挤出来的。
周围一片打斗之声,忽然被他一声大吼。
吼得暂时停顿了下来!
“琳琅!”
周浩忽然开口唤道。
范兴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不远处一个满身血渍的白衣女子,应声走了过来。
“你女儿生的同妻子很像。。。”
周浩正说着,那女子已经走到了身前。
他有些轻颤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那女子微微抬了头,刚看清那眉尾处的一点黑痣。。。
后门忽然被人用力撞开,范兴猛地醒过神来,便看见了那女子袖间藏着的一点银光。
他一脚就将人踹了出去,右手一刀劈下了周浩的左肩。
变化,之灾顷刻之间。
“清宁在那里?”
那在关键时刻撞开的后门的人,狼狈不堪的奔了进来。
似乎是完全没有看见这满场横尸,血液如流一般。
徐然抓着面无人色的周浩的衣襟,“清宁在那里!”
温和文雅的侍郎大人,此刻全然失去了平日的气度。
四面八方全是扑之不灭的火光,他远远的在侍郎府里就看见了。
一路飞驰而来,城中百姓议论成一片。
“火里!全在火里!”
周浩拖着仅剩的一条胳膊哈哈大笑,“你看到了吗?如果不是你,我不至于沦落至此,阮清宁,她也不会被活活烧死!”
他近乎快意的看着,年轻的侍郎大人,一瞬间灰暗无比的眼眸。
春风得意,少年俊才。
不知有多少美好的词汇,加注在这个年轻男子身上。
周浩不是没有想过拉拢他,另立新主,以此来钳制北溱的朝政。
原本,这一切都是不无可能的。
可就是因为徐然,让他这么多年的谋划,全部功亏一篑。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
死路难逃,周浩也决然不会让他好过。
“徐然,你够狠!”
谁想到这笑若春风的翩翩公子,竟然可以深入敌营,甚至不惜以他人之命,来获取信任。
却又在关键时候,临阵倒戈。
“可你也害死了她,哈哈哈!你都不知道,阮清宁她到底抖还在往外爬!那火啊,活生生燃尽了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周浩大笑着,不断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徐然的眼眸,整个清心阁都已经被火焰吞噬。
三层高的绣楼,冒起的火光也要比别处更高一些,叫人眼睛被刺的生疼。
这世界多公平,有失必有得。
一朝得志,却也因此几近疯魔。
烧废的屋梁倾塌了下来,一众近卫军们大骇,连连往后退了数步。
徐然眼睛通红,一把推开他,便朝着火海冲了进去。。。。
“驸马爷!”
范兴大惊,连忙一把扯住了他。
“都烧成这样了。。。”
下面的话,范兴却没有办法和周浩一样说下去。
这满天火光,风声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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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五章 送死,拦住他
火势已经将所有的一切的包裹其中。
而从燃起来到现在,几乎只是转眼之间,再加上众人相互制衡的时间。
即便是院外的空地上,一众人的面容也都已经被火光照通红偿。
肌肤上温热的东西,已然分不清是血还是汗撄。
范兴是奉命来拿阮梁桦的,谁知道共事多年的吏部尚书,忽然变成了敌国消失多年的重臣。
这两厢恩怨都还没来得及清算,哪里想得到,那火光四起的清心阁里头,还困着一个容王的未婚妻。
只是此刻最佳救援时间已经过了,范兴的目光在近卫军面上扫过。
无一不是闪躲,避过……
贵人的命是命他们自己的命也是命……
更何况把周浩罪魁祸首拿到了,就算是容王,也不能把账全全在他们头上。
可徐然就不一样了,就算婚期拖到了三年后。
他也还是北和帝认准了的成龙快婿,即便日后会有什么变化。
此刻,他们是万万不敢轻怠的。
“清宁。。。清宁!”
徐然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这里肢体横陈,那厢飞火满天。
即便并没有隔多少距离,此刻也已经是生死两重天。
高处不断地有烧焦的物体坠落,里面那人却半响声响也无。
唯有满府的下人小厮惊呼着,四处逃窜的声音。
“救命!快救救我们!”
乌烟瘴气笼罩了一整片,四面八方似乎成都了一抹一样的火海。
“清宁不会死的!”
“她怎么可能会呢!”
徐然的眼眸被这无尽的火倒映的赤红。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力气,竟然一把将范兴推开了,大步就往里头冲。
“拦住他!”
范兴大骇,这一位可是真真正正的儒生,此时此刻竟然有这样大力道。
推得他都几乎要站不住。
被人压制下的周浩,无人管他断臂上的鲜血横流。
见到这样的场景,仍旧是顶着一张毫无人色的脸。
开口道:“你当初那么做的时候,可曾有半分考虑过她的安危?到了现在。。。徐然!你又来装什么!”
周浩落入范兴手中,不管是当初的旧怨。
还是这些年在北溱的谋算,必然已经是没有生机可言了。
此刻见到这徐侍郎,更是恨不得拉他一起死。
更是使紧解数,刺激他。
若换了平日,徐然不过温和一笑,让在再有手段的人,也拿他没了法子。
只是现在这样,他分寸大乱。
在被周浩一刺激,三四名禁卫军都几乎拉不住他。
于是,众人看到的,便是年轻温雅的侍郎大人,被死命拦住的近卫军扯乱了衣襟。
可他却恍然未觉,朝着那被火光燃的焦色重重的绣楼。
一声声,凄厉无比的呼喊着。
“清宁!”
“清宁!”
“清宁。。。”
他眼睁睁看着那火焰越窜越高,就连声音都变得无比的喑哑。
他从不曾这样亲密的唤过她的名字,即便落笔了无数遍。
即便清宁对于这方面,比之寻常女子更加大方洒脱。
他心下欢喜,却总也不敢真正离她那样近。。。
旁人的哭声求救声,他此刻都已经听不见了一般。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都逃离了火海,可她。。。
却再也不能从满枝醉花的院落,淡淡的走出来了。。。
“统领。。。”
在前面负责拦住徐然的几个近卫军都不忍再看下来,有些为难的回头看范兴。
粗鲁的动作撕破了他的衣衫,几名壮汉几乎只能是用体型上的优势,强行将他压住。
徐然咬着牙,奋力挣脱着。
“范兴,我要去救她啊!她不会死的。。。”
他一遍遍同自己这样说着。
她是阮清宁啊!
那么多次都可以逃出生天,安然无恙的阮清宁!
“她一定还活着的!”
他近乎执拗的确定着。
范兴却再也看不下去,一把将他从几名近卫军的钳制中拽了出来。
“你看看!徐然你自己看看!”
范兴的情绪显然也有些失控。
“这么大的火,什么都烧没了!谁进去不是送死!”
阮府这些人,救了又有什么用?
连阮梁桦都是假的,难道这些人还能真的哪里去。
一事牵连满门,救了之后,也不过是从阮府的大火换成了断头台。
他又何必费自己弟兄的姓名,去救这些无用之人。
只有。。。
只有清心阁的这一位,可真是麻烦了。
“徐大人,你就是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徐老夫人,想想公主吧!”
如果,到了这会儿。
他们这些人,还看不出这徐侍郎的心思。
那也真的是眼瞎了。
可就算殉情也得有个名分不是?
徐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进去了,留下的一大推乱摊子,要谁来收拾?
徐然望着那早已分辨不清的阁楼,目光几近呆滞。
他总有这样那样的包袱,从不能真正放下一切为她做些什么。
范兴见他不再死命挣扎,渐渐放开了紧拽着他的衣襟。
好半响才道:“过去了。。。就好了。”
人总有一死,或早或晚。
可人总也是在对着别人的时候,才能这样淡然。
一众近卫军压着没剩几口气的白衣女子,和显然撑不了多久的周浩。
随着他的目光,一同望向那不断倾塌的清心阁。
火光像无尽的恶魔一般,吞噬了那里的一切。
今夜的风,也这样助纣为虐,燃尽了所有。
夜空里,呼啸而来雷电,似乎要劈开这束缚一般。
水珠落在徐然面上,他有些木讷的伸手擦了擦。
“下雨了?”
众人还没有办法开口,说这年轻的侍郎大人,悲痛的出现了幻觉。
雷声震耳,造势许久的大雨,终于在一刻,倾盆而至。
“是下雨了!”
徐然大声确定道。
“下雨了,她就没事了。。。对,没事了。。。”
他喃喃自语着,又好像是在范兴说着。
后者只是皱着浓眉道:“徐大人,火很快就要烧到这里了,随我等速速离开吧!”
这雨虽大,却半点也没有浇灭火势,反而越发有了冲天而起的气焰。
这火没救了。。。
里面那人定然也没有了生还之机。
只是此刻,谁也不忍同他这样说。
“下雨了!下雨了!”
他重复着这句话,望着那处的眼眸,赤红而凌乱。
“统领,打晕带走吧!”
副将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
再这样闹下去,连他们都要走不了。
“哈哈哈,哈。。。”
周浩在一旁虚弱的笑,声音忽然定格在了哪里。
火光弥漫的夜色里,那人一身寒霜,冒雨而来。
一袭墨影穿过飞灰落木,一眨间,便没入那火海里,半点也没有迟疑!
只是身影一掠而已,却叫在场之人都定格在原地。
稍慢一步的影卫被火焰逼退数步,惊声疾呼:“主子!”
“就是死也要主子和少夫人安然无恙!”
十来人相视一眼,皆是存了必死之心一般冲入其中。
留下范兴等人惊骇莫名的看着,一时走也不是,帮忙也不是。。。
谁知道那一位,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还就这么冲进去大火里,远远的看着衣衫染了火焰,墨发沾了飞灰。。。。
☆、第两百六十六章 是啊,疯了才会这样欢喜你
火光撩着了她的青丝,即便她身边烈焰之气流转,也显然已经隔绝不了明火的逼近。
四周不断倾塌的下来的东西,已经不能再引起多少她的注意力。
清宁倒在地上,几乎已经是奄奄一息撄。
入目,是满眼的火光偿。
浓烟逐渐将这方寸之地全部围绕,她近乎绝望在瘫倒在地上。
逐渐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周遭一切的声音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好像是听见有人在叫她,一声声的。。。却也不怎么清晰。。。
拼命想要睁开的凤眸,也已然支撑不住。
这种感觉,她曾经感受到过。
所以,并不算是很陌生。
她。。。大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