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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但凡阮家对原主,稍微有那么一点顾念亲情。
就不会对她那样艰难的处境,视而不见。
但凡有一点点,对她这个侄女有一点怜惜,就让她顶着一个纯阳之女的名头,陷入那些阴谋阳谋之中。
清宁不是看不透那些,不是愿也不想懂罢了。
凤眸微微一抬,不自觉便落在了秦惑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所谓的“纯阳之女”,她大约一辈子也不会同这祸害有什么干系。
这大约便是天意,逃不脱躲不过。
不论世情如何,一切都是随心而已。
“那些东西,我原本都是不信的。”
秦惑站在璀璨阳光之下,眉目被渲染的光华万千。
握着清宁的手,却缓缓的摩挲了几分。
“只不过是因为,那人是你罢了。”
正望着他的清宁,长睫轻轻一颤,凤眸里有流光浮动。
还清楚的记得,他下聘的那一日。
两人定下的交易,最重要的一项,便是因为她是传说中的纯阳之女。
是他的解法,是一个极好的兆头。
这对当时什么都没有的清宁来说,大抵也是唯一一个可取之处了。
可他如今却说,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所谓。
清宁虽然从来不说这些,心中存了这样的心思,总也有几分纠结。
只是她性子使然,绝不会当面问出这样的话。
“谢博文,你让本王太失望。”
秦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太过平静。
以至于面上的表情半点变化也没有。
被点名的那一个,面色瞬间涨红,随即又苍白下去。
变化的过程十分的精彩。
“祖母很想你了。”
秦惑转而对她说道。
清宁对着他回之缓缓一笑,“嗯。”
两人执手往外走,在不看瘫倒在椅子上的谢博文一眼。
经过知暖的时候,清宁微微停了停。
语调淡然道:“你本不欠我什么,以后也不必。”
说罢,翩然而去。
那一日碧水河,知暖抱着她的温暖,似乎还不曾冷却。
那些朝夕相对,说要陪伴身边的话,好像也从未远离。
只是这些,再有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从此之后,对清宁来说,只有谢家的小姐谢阑珊,偶有照面,不曾相识。
在没有那个,在她身边欢喜雀跃、抽泣忧愁都能无所顾忌的小丫头。
那躬身跪在地上的知暖猛地一怔,却只能保持着原有的动作没动。
咬唇合上的眼眸,黑暗一片。
没有人看见,滴落在地上的泪珠,侵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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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不比城门口,乍一看原本应该走在最前面的秦逸轩没了踪迹。
范兴看了一眼,便知情形不好。
“关门!快关宫门!”
眼下别无他法,只得拦住了人,再去请示。
宫门前的守卫似乎是早就停了吩咐,这会儿动作起来,十分之迅速。
可便是这样的机警,也挡不住影卫飞驰而来的身影。
眼看着宫门只剩下最后一丝细缝便要完全合上,只是里头的人,还不及松上一口气。
只听得一声巨响,偌大的宫门被四名影卫硬生生撞开。
深深宫禁展露人前,第一次失去了那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强闯宫门当诛九。。。满门!容王这是何意?”
范兴大惊,站在几步开外,保持仅剩的镇定大声问道。
清宁倒是很想问一句,“你瞎吗?”
这不是都明摆着了吗?
“不是说本王已死,范统领这么紧张作甚!”
容王爷难得薄唇微勾,一步步朝里走。
宫门内那些近卫兵拿着武器,不见范兴下令如何做,一时也拿不准是什么情形。
“那是皇上的意思。。。末将也是。。。”
范兴刚要开口解释,却发现眼前的人眉目一冷。
额头顿时冒了几分虚汗,这话要是真的说出了口,那还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只好硬生生卡住,换了个话头。
“容王大胜返朝,本是我北溱之福。。。”
到底是个武人,说起场面话来,就是不如文臣嘴皮子溜。
“轩世子呢?”
范兴似乎是刚意识到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忽然脸色又白了几分。
“绑了。”
清宁语气淡淡。
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如果祸害对秦逸轩这个侄子,多少还留了点情面的话。
对着这个负责把他们活埋的近卫军统领,还真是半点也不需要客气的。
“你若敢拦本王,可得好死。”
秦惑说出口的,也只是这么一句。
往前的步子却走得越发从容,这道宫门里曾经死过许许多多的人。
尸体横陈白玉阶,血色灌溉娇艳的蔷薇。
从来是歌舞升平美人娇,掩饰的那些黑暗,却也从来没有真正消失过。
范兴握着大刀的手掌一时间青筋爆出,皱到一处的浓眉,却也看得出来颇是难以抉择。
片刻之后,范兴上前了一步,大声道:“你们退后。”
如今这样的场景,便是强撑,又如何撑的过一时三刻。
秦惑看了清宁一眼,柔情几许,锋芒已现。
她会意的随着众人退后数步,却是不知道谢家拿出来的拿东西有什么用了。
但是秦惑做事,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她便也没有多问。
只看见范兴手中大刀挥舞而来的一瞬间,已然是你死我活的煞然之色。
他已经别无选择,墨羽骑飞至,血染深宫是必然。
可若是这样,还不能拦住容王,一切都便都成了徒劳。
外患刚退,内乱又生。
这样的北溱又能安定多久,还不如让他试试,即便并无多少可能,总也不能做千古罪人。
清宁站在几步开外,看着秦惑手中剑光飞舞,到也不急。
更像是在化解范兴的煞气,一刀一剑打的火光四溅,逼的众人齐齐后退。
几招下来,一开始还气势如虹的范兴败势初显,很快便被剑招逼着往后退去。
范兴退一步,秦惑手上的剑不急不缓的补上一剑。
如此反复着,鲜血的血液飞溅出来的时候,耳边还可以听见长剑划破皮肉的声音。
一众近卫军们见状,忍不住要围上去帮忙。
却被范兴厉喝一声,“退回去!”
此刻因为血液的流逝,还能吼的大声,也是十分不易了。
秦惑手中的动作还在继续着,连眸色都没有变化半分。
只有对方伸手的血痕在不断的增加,逐渐衣衫褴褛。
十一有意无意的挡在了她身前。
“少夫人还是不要看了。”
☆、第两百九十七章 多谢,皇姐
祸害杀人,从来都是一招毙命。
虽说这范兴有几分真才实学,另当别论也是应该。
但是这一剑一剑的削下去,显然是不想对方那么轻易就死了。
清宁淡淡的推开十一,凤眸落在秦惑的脸庞上。
只因太过平静,所以习惯性的将所有怒色都掩藏其中。
“说忠勇,偏生又不够忠勇,说丧尽天良,偏生又剩了几分纠结之心,这样举棋不定,又不知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的,趁早与你妻女一家团聚吧。偿”
清宁站在众人之前,语气轻缓。
影卫早就知晓容王手段,此刻镇定还算正常。
那些个所谓见惯了刀剑的近卫军们,看见范兴身上一剑剑翻卷着的血口子,都不由得胆颤心惊。
那些血口子血肉翻飞,又偏偏没有伤及要害。
那凌迟之刑的精要大约也是这样。
可偏偏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女子的清宁,表现的这样淡然。
如此夫妇令人心惊。
秦惑在听到她这话的时候,淡淡回眸一瞥。
隐约里有些眉目含情的意味。
清宁站的笔直,恶又不算至恶,好又没有多好。
这样的人,最是可悲。
可就算这么一个转眼之间,一直往后退的范兴忽然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了。
嘴角的血迹不断的渗出,眼珠子也瞪着的几乎要掉出来。
剑尖从他的心口冒出,银晃晃的,带着不断滴下的鲜血。
秦惑收了手中长剑,眉目温凉道:“皇姐!”
于此同时,那把剑尖也被抽了回去。
范兴瞪大眼珠,倒下去的一瞬间,十分艰难的转身。
“长。。。长公主。。。”
看见身后一道袍染血的景新长公主,弃了手中长剑。
脸上平静的不似俗世之人。
清宁一时有些惊诧,这出手的是谁,都可以接受。
却万万想不到是她。
大步上前,探了探范兴的鼻息。
清宁开口道:“死了。”
这一位也在北和帝跟前也算得势了许多年,却应该不曾想过会有这样的下场吧。
秦惑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诧异之意,伸手勾勒着她的眉眼。
轻轻柔柔的,墨眸之中却又自有一番幽深如许。
失了指挥的近卫军很快便乱了阵脚,不多时便被墨羽骑压制了出去。
皇宫里很乱,这时候却也很近。
日头渐落已近黄昏,一切都好似到了落幕的时候。
然而落幕之前,却还有一番压轴。
“清宁,我有话同你说。”
长公主站了许久,有些喑哑的开口道。
秦惑进了宫,第一个要见的自然是北和帝。
如来一来,两人必然不能同行。
他没有说话,只是面色淡淡的看着她。
清宁缓缓道:“你去吧。”
有些事到了今日,总要了解的。
而她似乎也应该了解一番,那些个从前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看长公主这副模样,必然有许多话要同她讲。
秦惑拂了拂她的发丝,转身朝着北和帝的寝宫而去。
身后一众人尽然有序的散开,偌大的宫廷,人人都如惊弓之鸟。
宫女太监躬身跪了一地,慑慑发抖极其相似。
清宁忽然觉得这样的场面,似乎有些熟悉。
四周的人很快就散尽了,她站在原地,看着景新伸手。
极有耐心的接了一捧范兴不断往外流的鲜血,长公主的双手很快被血色染红。
便连空气之中,也遍布了血腥之气。
景新没有说话,只是十分有耐心一般接了满满一捧,洒在了一旁的蔷薇花上。
血色沾染了绿叶,点亮了花朵,凄美中偏生又生出了几分艳丽。
长公主满是血迹的手,轻柔的拂过那些蔷薇花。
眉目间似乎浮现了几许类似于温柔的神色。
“那一年,我的驸马便死在这里,血色将这一片蔷薇染的极美。。。极美。。。”
清宁知道,这一刻站在眼前的,不是那个平静超脱的静心道长。
而是痛失爱侣,埋藏恨意多年的景新长公主。
“范兴将他的头领一刀斩下,便落下这蔷薇之下,到死也没能闭眼。。。。他同我说,等到潇潇睡醒,他便会回来了。。。”
景新说起这些的时候,眉目很温柔温柔。
指尖轻点在那些轻颤的花苞上,便又沾染了几分血迹。
清宁没有插话,那是关于景新一个人的美好的期盼。
那一天的驸马只是进了一趟宫,年幼的女儿睡的香甜,她在家中静候着深爱的丈夫归来。
一切都和温馨而美好的日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是那天晚上。。。父皇驾崩了,皇后也死了,小四不知所踪,皇兄登基。。。我的驸马。。。再没有回来。。。”
清宁不知道她每次想起那一夜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只是此刻听来,都有不禁寒意加身。
景新没有歇斯里底,眼中甚至没有寻常人该有的滔天恨意。
“那一年春闱结束,父皇让我在御花园里相驸马,你不知道那是个多无趣的东西,我便偷偷溜了,就便这一处遇见同样借了由头要遁走的他,那时节花开锦绣,正值年少,总被春情误。”
她的眼眸似乎看见那些消失已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