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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蓉却一时呆滞在那里,好像一时说不上话来。
身后琴瑟之声在御,有人缓步行来,衣袂当风。
清宁几乎是受了感应一般,回眸看去。
那人一身潋滟喜服,面上的寒凉之气都散干净,足不沾尘。
转眼之间,便到了眼前。
“唯有皇后知晓朕心。”他含笑执了她的手,那双墨眸便再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清宁原本对着秦可蓉还是一片大气。
此刻看见这祸害,不禁生了几分闲气。
偏生他又半点不看地点,轻轻附在她耳边道:“我等不了,便来接你了。”
清宁原本是有几分怒色的,此刻闻言,不禁七分温软。
之前的那些事,便抛了九霄云外。
身后一众人都惊住了。
皇后没有皇后的架子,出阁之前,还同人在花下闲谈。
皇帝没有皇帝的沉着,人未入宫,亲自来了这里接人。
这一众流程都还没有走下来呢,这两位就执手而立了!
这都什么什么事啊!
面色最为难以平静的,还是站在两人身前,却完全被忽视的秦可蓉。
此刻不禁开了唤了一声,“阿惑!”
自别后,这一声真是包含千般话语。
秦惑像是这会儿才看见她了一般,缓缓道:“三姐。”
此外在无别的话了。
其实也再没有什么比这样的疏离的模样,更加简单明了了。
年少时,那些错过的人和事,大抵都不必再多说。
更何况他从来都不曾知道,原来欢喜一个人,是一时一刻都离不得的。
而那些离去的人,也只能说不曾深爱,无需他念。
他牵着他的白首同心人,在众人分立两旁目送下。
缓缓走向銮驾,阳光下两人眉目倾城,却同样都是难得的微微含笑。
看的一同臣子们,忍不住老泪纵横。
皇上不是不柔情,只是对象比较单一啊。
此刻去不知道那执手,并肩而行的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是隐约看着,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只是这两人做事,也从来都没有走过寻常路。
当下也就没什么特别需要分析的了。
“阿宁,你笑的好牵强。”秦惑半牵半扶着她,薄唇轻勾道。
“阿惑,你姐姐真好看。”清宁看着他,面上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这被这个忽然亲密起来的称呼,隐约觉着有些不好。
此刻声乐悠悠,人声鼎沸。
几乎只有彼此才听得见这对话声。
“何以见得?”
他挑眉笑看,“夫人今日难道不曾揽镜自照?”
清宁闻言,脚步微微一顿。
两人便在行走间,忽然停了这么一下。
一众侍女宫人便只能跟着全部停了下来,还不等牵引嬷嬷上前来问。
秦惑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凤尾飘扬,落英如雨间。
清宁整个都落在他怀里,“祸害,你还有没有样子了?”
麻烦看一下那些人眼睛放开的样子好么?
“除了你谁敢说?”
他含笑反问道。
这话简直真相的没道理。
却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终于娶到你。”
终于。。。。
清宁含笑看着他,荒唐便荒唐了。
只要心中欢喜,何妨纵情纵性!
身后一众人也是活久见了,帝后恩爱如斯。
这对他们,应该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
更何况。。。看起来,还这么的赏心悦目。
小翁主咬唇看着,扒着一旁的十一袖子,“好累啊。。。走不动了。。。”
明媚的眸子又看看前边,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十一挥手,那一处有许多给贵人准备的软轿。
小翁主一时也是怒了,直接一跃挂在他背上。
“我不管。。。你要么背我。。。要么抱我,反正我不下来了。”
此刻已经是在人潮汹涌的街上,若非是那銮驾上的两人,太过招眼。
这里一双,也引来不少目光。
小翁主不依不饶,十一也从来拿她没有法子。
只得托着背上的小姑娘,换了个背的舒服些的姿态。
脚下如飞的跟着入宫,好像这副模样多被别人看到,都要飞起的模样。
背上的小翁主却同不远处的秦小侯爷打了眼色,一副小心思得逞之后的明媚笑容。
“十一。。。我也好想成亲啊!”
健步如飞的那人顿了顿。
少女语调柔软,在他背后轻轻画了个圈圈。
“你想不想。。。想不想。。。”
“不曾想过。”
十一答话的速度,有些过快了。
背上的小翁主也是恼了,不由得伸手拍了他一掌,“那你现在想!立马想!”
十一,“。。。。。。”
无言以对之后,一时有些答不上话。
今日这氛围,着实很容易让人产生这样的想法。
“我的命都是主子的,此生。。。不做他想。”
小翁主登的心浮气躁,好半响,才听到他这样说道。
“皇叔都当皇帝了,你要一辈子留在他身边,是准备进宫当太监总管吗?”
小翁主忍了许久,才克制住了没有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真是。。。恨不得掐死他算了!
这音量颇高,即便是在一片钟鼓声乐之中,还是无可避免的引来了一众公公回顾。
眼看这一个个的面白无须,阴柔之色浓重的。
十一狠狠的皱了皱眉。
宫中不比容王府,这个可能还真有些可能的。
小翁主见状,不由得笑的开怀。
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呐!你要是从了我,我就去皇婶面前说说好话,不让你进宫了,你看如何?”
少女含笑温柔,谆谆善诱。
十一的脸被她揉成各种模样,笑意却无可避免的荡漾出来。
不远处的小侯爷见状,笑着摇了摇头。
坐在马背上慢慢走着,今日这阵仗原本也是快不起来的。
手中的折扇翩翩而摇,各家美人朝着他频频的暗送秋波。
却见身旁的软轿,帘风一落。
桃花眼中笑意流转,飞身一转,便入了那软轿之中。
就势往前一倾,便将佳人抱了个满怀。
“你是在寻我么?”
少年风流浪荡,人在身侧,软玉温香。
“谁寻你了!不知羞!”
知暖哪里会承认,连忙伸手去退他。
这软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偏生秦暮栩又挤着她,一不会儿便小脸涨红了。
“那你方才挑帘是在看谁?”
秦小侯爷笑着追问道。
“难不成你方才是看哪个公公?啧啧。。。真是没看出来,你如今的口味。。。”
他还没说完,就被知暖赏了一拳。
“你才公公呢!”
如今两人私下说话,越发的口无遮拦。
方才那一处行走间,不是年纪一大把的老臣,就是管事太监。
“对!”
秦暮栩却笑着应了。
“你方才就是在寻我!”
知暖一脸发懵的看着他,这脑回路,也不是一般人能跟上的了。
只是轿夫们,忽然觉着这轿子里的小姑娘在,怎么就忽然重了起来。
知暖不应声了,这人一向得了便宜就卖乖。
反正人推不开,索性就别开头,看向了别处。
小侯爷却拥着她,含笑叹道:“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寻你啊!”
年少相遇,落魄之时,那些情意绝非后来富贵两全之时。
得到的那些可以比拟的。
“你当初。。。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知暖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离开谢家那么多年,几乎那个父亲都已经快要将她的长相忘却。
而这人。。。几乎是在重新遇见她的第一面,就已经。。。
小侯爷笑而不答,手中的百折扇转的飞快。
她不由得有些狐疑的看着他道:“该不会是你瞎猫碰见死耗子吧?”
以这位小侯爷,当初见谁都撩的死性子。
这个可能,还真是极有可能。
“哎。。。好好的,你干嘛说自己是死耗子?”
少年含笑拥着她,狭小的空间,倒是给了两人极其亲密的理由。
知暖忍不住瞪他,这特么是重点吗?
“好好好,那我是总行了吧。”
知暖手脚并用的,把他往下踹。
她也不是瞎猫啊!
“其实。。。你长得就同我想的一样啊!”
小侯爷如是说道。
知暖顿住了,大眼睛里写满了“这也算理由?”
殊不知,若是心中欢喜一人。
即便分开多年,那些年年岁岁里,总也会描绘出那人的模样。
不管是眉目间的些许变化,还是其他的什么。
知暖发着愣,看着他的眼眸,多了几分愕然。
小侯爷却忽然低头,在她唇上偷了个香。
“就是。。。抱着比想象中还要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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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过天地之礼,一应规程走下来,清宁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长欢殿内红烛通明,红帐轻纱随风飘扬至一处。
一时增添了无限旖旎。
清宁终于能摘下了那生沉的凤冠,到了现在才明白。
从来身居高处,都不是像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这千岁万岁,至尊至贵之后,从来都是别人无法想象的心酸。
一众宫人静候着,唯有知影还在跟前同她说说话。
“娘娘。。。你紧张吗?”
清宁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洞房花烛夜啊!”
小姑娘的激动,显而易见。
“还好吧。”
她同他秦惑也不是同一次睡一张榻了。
今日里,这龙凤烛燃着,一切一切都华美精致的不像话。
心下却也难免,还有几分紧张。。。
面上自然是不能表现出来的,特别是在这种小丫头面前。
“知影姑娘,张公子找!”
宫人近前,轻声道。
这般小心翼翼的,清宁不由得看了知影一眼。
“找你,便去吧。”
“他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知影状似不以为然道。
“娘娘让我去看看,我便去一趟了。”
这般说着,一转身便没了人影。
清宁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眸中带笑。
宫中设宴众臣,张贺算是娘家人便也在其中。
若是没有多饮几杯,也不会寻人到此了。
殿外灯火辉煌处,知影不一会儿便走近了。
语气如常道:“找我何事?”
张贺转过身来,俊容微红,伸手便来拉她的手,人却有些站立不稳了。
知影吓了一跳,刚要往后退,
却是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扶了他一把。
没好气道:“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弄成这样给谁看!”
张贺破天荒的没恼,从袖中取出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塞到她手里。
“阁主大婚,我的贺礼还没给她呢!”
他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说还倒还算是清晰。
知影一手扶着他,一手掂量着打开道:“这是什么又滑又香?”
“好。。。好东西。。。用了。。。不。。。不会疼。。。。”
张贺半个身子都倾了下来,温热的呼吸喷在知影面上。
“什么?”
她越发听不懂了。
他却好像还剩余一些清醒,搭在她肩头笑道:“你成亲的时候,我送你两盒试试。。。你就知道了。”
“这样醉醺醺的模样,倒还会买关子起来。”
知影破有些好笑的戳了戳他的头。
也只有这时候,相处起来才不会那么天崩地裂。
当下招招手,叫小宫女把东西送进去了。
自己扶着这醉公子出宫,刚走了几步,猛然想起来,不由得问道:“这到底是什么?”
已经半醉状态的张贺在她耳边大大方方道:“润。。润滑。。。”
知影哑然失笑,恨不得一掌拍死这厮。
而长欢殿里,刚拿到这东西的清宁,也很是纠结了一会儿。
特么的。。。装的太紧打不开。
忽听得一众宫人们行礼,一抬眸那祸害身子如玉的行来。
清宁已经去了凤冠,三千青丝披散,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