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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枝徐徐咽下豆腐丝,方道:“我见不着浪费,但若不浪费,便要撑着了,即便是我这么能吃的人也受不了。”
李玉田的笑容扩大开来,点头道:“嗯,那我便和你一起努力撑着吧。不过,梅枝,以后会渐渐习惯浪费的。或者以后我们便少而精。”
清风暗道:“梅枝这样的姑娘恐怕还真不会习惯于浪费。”
而蓝林,抬眼看了一眼梅枝,心道,主子什么时候这般迁就一位女子,这回,还真不一样了。
李玉田对梅枝道,因为她与清风都不会骑马,所以今天上路就买了一辆马车,等会儿让她上车看看还需要什么,再让下人去预备。
梅枝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这马真不是人骑的。就算李玉田搂着她,她还是觉得要从奔驰的马上掉下来。心里紧张便越靠近李玉田,然而被他搂着,又让她觉得浑身长了刺似的难受。
梅枝依言去考察马车时,发现赶马车的王成面目浮肿,竟象是被人打了一顿,看见她,低声问安后匆匆将头埋下。梅枝踱步过去,站在他面前歪头细打量着,发现他双颊肿着,嘴角也破了,原来有些冷硬之气因着这些青淤便有些滑稽。梅枝奇道:“你昨天和人打架了?还打输了?”
见梅枝打量他,王成十分尴尬,低头道:“梅小姐,对不住,我昨日里不该对你无礼。”
梅枝比较受不得礼,别人一跟她道歉,她便会马上心花怒放的忘了前程旧事的,此时哈哈一笑道:“算了,我也骂你了。不会是李玉田打你的吧?”
王成慌忙道:“不是不是,殿……主子没有打我。”
梅枝自是不相信的,蓝林恰巧抱了一些垫子过来,便接口道:“梅小姐,他这是自我反省的。”
这反省得还真够结实的。梅枝觉得是自己害他如此,有些难为情道:“哎呀,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其实我没吃亏,我也没怪你啊。”
蓝林道:“梅小姐,这也不光光是对你无礼,王成行事太过张扬,是要受点教训,让他自我反省,已是主子的仁慈了。”
梅枝的心莫名地紧了一下,想起昨日李玉田说的谁伤害她便让他万劫不复的话来,当时只以为是他说说而已,眼下看起来,他果真是有令人万劫不复的手段与决心的。于是她很怀疑李玉田的商人身份,有驭下如此之严的商人的么?昨日里似乎听蓝林提到过“殿下”两字,梅枝再是孤陋寡,不知道皇上姓啥,但总知道“殿下”两字不是随便可称的。昨日里乍遇见李玉田,没有细想,今日一计较,心中便有了些些疑虑。
李玉田陪着梅枝坐马车。匆忙间预备的马车,里面竟还设施齐备,小几靠垫,点心茶水还有薄被,李玉田还说甚是简陋,到了下个大城便换。梅枝摇头道:“我当不起精致,这般简陋的用着甚好。”李玉田便笑着叹息:“枝儿,我还真是拣了个宝。”梅枝道:“我不是你拣的。”若是以前,梅枝说不定连马车也不坐。不过现在,身子到底没有大好,走长时间便会累,又没有振远可以背她了,有东西借力总是好的。
休息过后,梅枝十分正经地问道:“李玉田,你根本不是商人,是吧?”
李玉田微笑道:“我应该也算是商人的,只是特殊一些罢了。”
梅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哪?我觉得你与我该是离得很远的。”
李玉田将上身倾过来道:“哦?怎么会呢?距离这东西又不是不能拉近的。”
他啜了一口茶水,又道:“枝儿,我不会骗你的。我的身份等到了京城,自会告诉你。不过,若我对你有所隐瞒,有所欺骗,你会很生气么?”
梅枝想了一下道:“可能会有些失落吧。若说生气,倒也不至于。如果是特别亲近的人骗我我才会生气。或者你的欺骗伤了我,我也可能会生气。至于说隐瞒,我与你也没亲近到你隐瞒会让我生气的地步吧?”
李玉田大为受伤,一张俊脸便有些沉了下来,俄尔,又苦笑道:“枝儿,你还真让人头痛。如此说来,我倒宁愿你生我气了。”
梅枝转头道:“你不会真的做了什么伤害我的事了吧?”
李玉田扯了一下嘴角,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害?”
这话说的,又让梅枝皮肤直起栗,再看看靠窗而坐的清风,亦是一付浑身不自在的样子,梅枝于是绞尽脑汁想转移话题,最后觉得还是看窗外的风景比较好,顺带也可以看看,明月那死狐狸追来没有。
然而这一路,竟然真的没有明月一点点的影子,梅枝的情绪便一点点地低落下去。她所在乎的,都离她而去了呢。就是清风,也在他们到达云河城时告别而去,说是云河城中有他的师兄,他要汇同师兄一起去京城,晚点与梅枝在京城碰面。梅枝本来想与清风一起的,正想提出也在云河呆着,李玉田便似笑非笑道:“枝儿,你不会也有师兄在此吧?况且,梅公子还在京城等你呢。”梅枝只好作罢。
清风告别的时候,梅枝以目光凌迟他,控诉他的不讲义气。清风在转身前低声对梅枝道:“梅枝,对不起啦,你这眼神没有李公子厉害。你的我还承受得住。再说,与李公子一起,他也会照顾好你的。”说罢,在梅枝恶狠狠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梅枝于是不存他想,乖乖地随着李玉田回了京城。这一路,李玉田待她甚是体贴,事无巨细,一一为她安排妥当。他也知道梅枝因过度使法而伤,路上还带她去看了江北名医,开了方子细细地调养。梅枝的脸色终是一天天的红润起来了。
只是,梅枝总感觉到明月是跟着她的。有时半夜醒来,她会感觉到明月的气息,但却始终没瞧见过。她虽有怨气,但也有些安心。
在路上走了十来天,他们终于看见了长安城宏伟的轮廓。李玉田这一路上也给梅枝讲了许多关于长安的风土人情,梅枝便有了一些强烈的期待。
李玉田将梅枝带入了诚王府。
进门的时候,王府正门洞开,一列侍女一列家丁在总管的带领下恭敬地迎接着李玉田的归来。李玉田牵了梅枝的手往前走,梅枝略挣了几下,没挣开,便也随他去了。梅枝已感觉那些恭敬的外表下投来的眼光各式各样,总带着探究与怀疑,心气一起,便端了架子昂首走在李玉田身侧。她的这份淡定从容,让李玉田唇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身后跟着的蓝林脸上也有几分赞许。
李玉田当晚便与梅枝说开了,他是当今皇上第三子,成年皇子分府另住,诚王是新封的。他一向在户部挂着,自己也有些经营,因此说是商人也没有错。说罢,便细看梅枝,梅枝脸上却既无惊讶也无兴奋,点头认真的“哦”了声,道:“那我,便算是你王府的第一个客人了?”
李玉田叹了口气道:“枝儿,其实当初许东凝并未看错,你确实有仙子的本质,看着象是游离于尘世,其实是淡淡的事不关已的态度吧?”
梅枝摇头道:“没有啊,我哪里象仙子?我是很烟火气、很世俗的。要挣钱养爷爷、养自己。”
李玉田道:“枝儿,以后不用这么辛苦了。我帮你养,可以吗?”
梅枝托腮道:“哎,我是想有人养啊。可是,我不想欠你啊。”
李玉田终于被梅枝的回答击得颓然而退。
36
36、第三十六章(补完) 。。。
等梅枝在李玉田的陪同下找到梅府的别院时,梅清已不在京城了。总管将两人迎进大厅,奉上茶,说公子有急事去北方边城了,留下话来,如果梅小姐来了,请她留在别院多住一阵子,待他回来,一起回巴山。李玉田道:“住在梅家别庄倒不必了,梅公子若是回来,就请他去诚王府找梅小姐吧。”管家闻此,多看了梅枝两眼,惶恐称是。
访人不得,李玉田便建议道,不如去街市逛逛。
中午,李玉田请梅枝在江涨楼吃饭,说是京城名楼,既可观景,又可品茗,菜色也不错。前两样,梅枝无甚兴趣,若说到美食,那还是向往的。想起美食,原先那个号称是黄裳或者沉香的美艳公子倒是个美食家,菜色啥的能说个头头是道,颇能引人食欲。
李玉田定的是四楼的雅阁,十分清净,倚着窗口,正好可以看到江涨楼门前的景象。饭吃了一半,楼下有些喧闹,李玉田便差蓝林下去探问,蓝林上来回道,是今年的士子在此以文会友,定了三楼的雅间,正在那门口寒暄,故而有些吵。略停了一会儿,他又道:“那个,舒公子也在其中,似乎是其中佼佼者,众人适才都在奉承。”
李玉田看了一眼梅枝道:“枝儿想去见他么?”隔了快二个月,舒深这个名字,竟然还有一些微澜,梅枝心中有些不舒服。梅枝摇了摇头,李玉田便道:“那就算了,不过舒公子也算是西南才子,这样吧,过几日蓝林也替我投个拜贴,请他一请。”蓝林称是,退在一边。
三楼的士子聚会,因为人多,差不多占了半个楼层,小二将用来作间断的屏风折了起来,便成了一个大室,屏风撤去,倒是直对楼梯口了。
梅枝下楼时,那士子们的聚会并未结束。
舒深多喝了几杯,恍惚间竟看到了梅枝的背影,只是梅枝,从来没有穿过如此华贵轻盈的纱裙,那水蓝的颜色晃他的眼,朦胧中,仿佛是湖中升起的水仙子。他不由喃喃出声:“梅枝!”尽管声音不大,但梅枝还是听到了,她的背僵了一下,又一步一步地轻移了下去。到得门口,李玉田问:“方才舒公子是不是叫你了?”梅枝道:“我没听到有人叫我。”李玉田的眸色中便显示出别样的光彩。
李玉田还是有些忙的,梅枝便自己出去闲逛。李玉田本给她配了侍女,而梅枝用不习惯,只有去陌生的地方,她才让那女侍陪着。凡是去过的地方,她一向不迷路,依旧独来独往的。
她现在最爱去的还是江涨楼。
寂寞会改变一个人的习惯。比如梅枝,她现在喜欢在江涨楼的四楼眺望远处的风景。
李玉田打过招呼,四楼的雅间常为她留着。
那日,她入了楼正往上走,迎面碰上往下而走的舒深。舒深怔怔地看向她,旋即激动得难以自持,道:“梅枝!那日我果然没看错。我也只是上这儿来碰碰的,竟然真的能碰到你。我们到底是有缘的。”梅枝也叹,长安这么大,偏偏还真会一次二次地遇见他,她淡淡道:“缘倒是缘,只怕是恶缘。你那赵才女见了我恐怕又要昏倒。”
舒深蹙了眉道:“梅枝,你那日为何就这样走了?我,从来没想过要放弃你啊。”
梅枝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不肯负心么,就算是我水性杨花好了,我放弃了你!”说出这句话,她忽然觉得有种彻底解脱的快感,原来,梅枝这样的姑娘必得以这个的方法才能解决问题,留书什么的究竟是隔靴搔痒,总要留下那么点痒的,现在却是移了病根了。
舒深还欲再说什么,梅枝绕过他往上走,舒深转身追在她身后,上到四楼口时却被小二拦住道:“上面是贵宾阁,寻常人不得往上。”
舒深指指梅枝的背影道:“可她上去了。”
小二点头:“梅小姐正是贵宾啊。你若不是得到她邀请,自是不能上。”
舒深望着那背影,顿脚而下。
而楼上,坐在窗前的梅枝远没有想象中的平静。也许该为了这个了结喝一杯。嗯,第一次喝酒也是为他,这次了结也算是为他。
梅枝让小二送酒来,等了一会儿,一只白晳修长的手拎着一壶酒出现在她眼前。那,明显不是小二的。梅枝以为是舒深想着法儿上来了,低头道:“舒深,我们就好聚好散吧。舒夫子也不必跟我爷爷提亲了,省得他为难。”
却听一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