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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鬼谨慎地看了梅枝一眼,忽转身朝舒深扑去。片刻间,舒深变了腔调道:“我不追你,如何得知柔雪下落?咱们之前的事也该说道清楚,你还是欠了柔雪一命。”俄倾,舒深做女声道:“沈如,我与子桓间的事自已会处理,不劳你插手。”须臾,又听他用另一种腔调道:“既然我们三人都在,说开了也好。”
梅枝却见舒深身边人影婆娑,三鬼走马灯似的围着他转,恰好似将他当作一个舞台,每人都去走了一回,表演几句。
柔雪道:“子桓,我苦苦追在你后面这许多年,你竟是一个回身都舍不得给我么?”
沈如道:“柔雪本是我的未婚妻,却被你夺了身,赵子桓,亏你还是我好朋友。”
赵子桓道:“当日,当日,是喝醉了才碰了柔雪。可是柔雪,我之所以醉,难道不是你在酒中放了药了么?”
沈如又道:“亏你一个男人,即便是你醉了,若不主动,柔雪还能强了你?柔雪啊柔雪,他心中根本没你,你却负我如斯,我有哪点比不上他?”
柔雪又道:“沈如,我知你很好,可是我偏爱的是他,又能如何?”
赵子桓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俩,可是我不能娶柔雪,因为我所爱的却是思雨,我最对不起的便是她了。”
梅枝只觉得比看戏还精彩,但那三人粘粘乎乎地到现在还没弄清到底要如何,她又有些不耐烦了,而且舒深也未必能坚持到此剧落幕,便取了符在手,拿朱笔画了道:“这事哪是强求得来的,不若散了心结,入了轮回,下世再纠缠过吧。”手一扬,符却是向舒深飞去。
那女鬼尖叫:“说了井水不犯河水的。”
梅枝道:“我只说了看你们如何了结。你们既不能了结,我只好插手了,要不然舒深岂不是被你们弄得跟个土台子似的了么?”
那沈如又欲伸手撕符,符却是贴在了舒深身上,上了身的赵子桓被逼了出来。梅枝不知他是否也是厉鬼,索性手往后拍了一张符,叫了声“振远!”振远从暗处跳出,十分迅捷地向三鬼奔去,梅枝赶紧从怀中掏符,振远接过了十分利落地便贴上了三鬼之身,三鬼大瞪了眼渐渐委地。
作者有话要说:先出来一个。
明日更新时间恐怕要到中午或是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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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第七章 。。。
梅枝后来在王家别院的后山上发现了三个相距不远的坟,年代有些久远了。有些模糊的石碑刻文,依稀可以看出刘雪柔、赵子桓、沈如三个名字,为刘雪柔立碑的是沈如,赵子桓的碑却是王思雨立的。坟也有些破了,露了一个小洞。
舒深说,春天里他上山,好象是踩了一个洞,摔了一跤的。大约是正跌在赵子桓的坟头上,才引来了他的魂魄。只是这三人竟都不肯去投胎,真是执念深刻。
别院的王伯听梅枝说让他们去给后山上那三座坟烧纸上香,便作恍然大悟状。有八卦不听是呆子,梅枝自然是趁热打铁地问了。
这山上之坟已近四十年了,那王思雨果然是王家的小姐,定下的未婚夫便是岭南郡布商之子赵子桓,赵子桓有个好友是沈如,家里世代酿酒,也定了一门亲,对方是刘家酒坊的二小姐刘雪柔。结果,那刘雪柔看中了赵子桓,不知怎么的,在一次试新酒的酒会中,赵子桓用了刘家二小姐的身子,然后落荒而逃。
依王伯的解释,他应该不是逃跑,只是做了错事想要仔细想想罢了,但刘家和沈家却是紧追不放。那刘二小姐更是亲自上阵,一追便追到了王家的别庄。这头这赵公子正跟王小姐认错,那厢刘小姐便杀到了,一听赵公子无比坚定地说不娶她,只肯娶王小姐,一时激愤,便从后山跳了下去。那赵公子便道:“罢了罢了,赔你一命,反正已是对不起思雨了”也跳了下去。等沈家的公子赶到,看到的是两具尸身。与王小姐分别葬了他们之后,十分痴情的沈公子便欲效仿梁山伯与祝英台,做了那男祝英台,一头撞死在刘二小姐的墓碑上。
梅枝暗道,这生前不是一条心,死后要化最多也只能化作一蜜蜂一蝴蝶。结果还不是入了坟也不安生,依旧追追逃逃了这许多年。
舒深和梅枝一起听这故事的时候,已经精神大健了。据他自己说,其实鬼上身的时候虽然身不由已,神智却是清楚的,自然也是看戏看了个全本。听完王伯的补充,安静地道:“这事也不能全怪赵子桓坏人清白,是那刘家二小姐将清白送上去的。女子过于主动,未免也有些放浪了。”梅枝道:“舒深,你以后有十分喜欢的女子,也不喜欢她先喜欢你么?”舒生看着她道:“我若喜欢她,她应该看得出来,又何必她主动呢?”
可是梅枝看不出来舒深是不是喜欢她。她对着振远道:“我发现我有点喜欢舒深了,可怎么办?主动么他不喜欢,不主动么他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舒深得知梅枝爷爷不在家,允许她在外游荡后说:“梅枝,你一个女子在外面游荡也不太好,不如就在这庄上住上一段吧。”梅枝正动着脑筋想与他多处几天呢,一听此言真是苍蝇掉进粪坑里——甚合心意。她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道:“也好,这园子年头长了,保不齐还有点啥别的东西。”然后便心安理得地在舒深隔壁住下了。
梅枝很佩服舒深,尤其是得知他离开横村的那年便考了秀才以后。要知道以前的王夫子和舒夫子,年纪一大把了也才不过是个秀才,而舒深,十七岁那年便是秀才了。舒深说秋天的时候三年的乡闱又要到了,他要去考举人。梅枝对他能考上深信不疑,只有些向往地说:“到时你便要去延宁府么?听说很繁华呢。”看着她双眼热切,十分神往的样子,舒深忽然鬼使神差地说道:“梅枝,你若想去,到时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啊。我们八月初动身便可以了。”梅枝的脸上泛出了兴奋的胭脂色:“真的?太好了,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游荡到那边呢。”
她的脸此时白里透红恰似上好的蜜桃般,引得舒深很有咬一口的冲动,好不容易按下了,便觉得口干舌燥的,不由端起茶杯来狠灌了一气,倒忘了要优雅。梅枝见他如此之渴,急急地站起身来,执壶又给他倒了一杯,她的体香在舒深鼻端浮动,他更干渴了。
梅枝开始安安静静的陪读生活,虽然要做到这一点真不容易,可她还是咬着她的小银牙坚持下来了。舒深其实也知道她的性子,翻检了一下别院内的书房,找了几本野史稗记给她,见她睁着眼睛盯着他,便道:“我知道你不爱读书,但看书还是爱看的,对不?”却原来,舒深这般了解她。她越发觉得他可爱了。
有时舒深会考她书,有时会指点她写字。这些以往舒夫子做来让梅枝深恶痛绝的事,跟舒深一起做却别有情趣。她的记性其实不差,当舒深说上句她答下句时,她很有成就感。舒深觉得她的字不够秀气,不象是女子所书,又提要求让她练字。对她说:“梅枝,你这字还得练练,你平日里画符不也得写么,若太难看也不行吧。”梅枝十分纯真地说:“没关系呀,这符上的字只要鬼认得便行了啊。”
话虽如此,舒深让练,那自然是要练的。让她自己练自然很痛苦,但如果是舒深站在她身后握了她的手写字,痛苦便没了,只是有些绵软,笔便握得不稳。舒深也感觉到了,问道:“梅枝,你不舒服么?”她搪塞道:“啊,没有没有,就是早饭没吃,没力气罢了。”阿松正端了一壶茶进来,听闻此言,差点将茶水抖出来,这一早上吃了四个包子一碗粥的难道不是眼前这姑娘么?舒深却是满含担心地道:“是今儿又起晚了吧?早饭怎可不吃?阿松,给姑娘端点点心来吧。梅枝,明儿早饭我来叫你,一起吃吧。”
第二日,天蒙蒙亮,舒深果然将她从被窝里挖起来了,当然,是用声音的。其实梅枝以前因总在夜间活动,日间是睡到很晚的,这回却是不行了。所以吃早饭时,梅枝精神还有些恍惚,眼神便直愣愣的。舒生夹了一个包子放到她碗里,却见她半天不动,不由伸手在她面前晃手道:“梅枝,梅枝,你怎么不吃?”她看着眼前那晶亮的黑眸,看那红唇一张一合,忽然蹦出四个字道:“秀色可餐。”舒深微笑了起来:“梅枝,你才真正是秀色可餐呢。你不知道你很美么?”
一阵鼓擂般的心跳过后,梅枝终于确定,舒深,他是喜欢自己的。
舒深知道梅枝的性情跳脱,要她安安静静地呆在一个地方实在是难为她了。因此一天的书温完,必定也会带了她去河边散步,捉鱼。说到捉那些青蛙鱼虾啥的,梅枝可真是个中高手,每当她捉到了,手舞足蹈地朝自己回眸一笑,他的心都要狠狠地跳上一跳。她的笑甚能感染人,每当此时他便感到一天温书的疲倦都消了去了。但他更喜欢的是梅枝收拾鱼时的那份安静,你根本想象不到安静时的她前一刻还在那里掀裙捞衣地跳上跳下。所以舒深罔顾她平时的上窜下跳,固执地认为梅枝本质上是娴静的,恰似一株临水白梅。
梅枝是喜欢舒深带她来河边,有时望着东去的河水,心思会沉静下来。但是她更喜欢上山,不过舒深似乎对后山心有余悸,轻易是不肯上山的。梅枝体谅他的心情,便也不去鼓动他了。不过她有时也会偷偷溜上山。其实这山比起横村后面的那山来实在是干净多了,偶尔的她也会遇着一两只小妖,但看看它们怯怯的模样,似乎也没有做歹的心。再者又没人出赏金请她捉,她便放了那些小妖一码,只当看不见了。
舒深唯一对梅枝有些微词的便是梅枝让振远上床睡觉。
说起来,梅枝以前并不知道振远那般好使,也是这回救舒深,她只贴了那么一张符,唤了一声,他的动作却是比自己麻利多了,那鬼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早知是这样,在兴业村捉妖时便应该让振远上的。鉴于振远这回帮了这么大的忙,梅枝决定要对振远再好一些,除了替他擦洗换了衣衫外,又觉得让他日日立在门背后实在是太累着他了,于是对他说:“振远,不如你也上床睡吧。”她让振远躺在床里侧,为了让他躺平,还想了许多办法,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让僵尸躺下来该用哪张符用什么咒,忙出一身汗后才忽然想到,让尸体躺下的咒应该可以吧。
舒深是在一个早晨叫梅枝起床时才发现这种人尸共眠的诡异状况的。原本象他这样一个君子是不该在梅枝未起时进入姑娘的闺房的,可是那日他在房门外叫了几声梅枝,里面没反应,他忽然便很想看看梅枝睡着安静时是不是象仙女一样,于是便推了门进去了。他果然看到了仙女般安详的梅枝,长睫如羽,鼻腻鹅脂,唇色樱粉,沉睡中还露着小小的笑容。不过这仙女却是靠着一个僵尸睡得如此甜谧。于是他英俊的面容黑白变幻了几番,终于咬牙推醒了梅枝。
梅枝从好梦中被推醒,本有些不爽,但一看到是舒深,火气便不知踪影了,虽然这张俊脸上挂着她所不能理解的深沉,她还是挂了一个笑容道:“舒深,今天怎么这么早?”
舒深皱了眉头道:“梅枝,你怎么能跟一个男子同卧?”
梅枝眨了一下眼:“他不是男子,他是振远啊。”
舒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他是振远,他是僵尸,不说你一个人与僵尸同卧是否会有损,单说他是一个男僵尸,你便不该与他同床。”
梅枝怔了一下,心里在考虑舒深是否属于在吃醋。
而舒深见她半晌无语,以为自己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