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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这么早?”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和她的话几乎同时响起,也算是默契,停了一秒,都忍不住笑了。
他把餐盘放在餐桌上,率先开了口:“刚回来半小时不到,见你还在睡,就没吵醒你。”说着,示意阿笙坐下来用早餐。
早餐应该是他从外面打包带回来的,陆子初把一碗粥端给阿笙时,把汤匙放在了碗边,催她趁热吃。
阿笙早已不希冀能从他脸上看出端倪,反倒是拿着汤匙搅着碗里的粥,心想着该怎么问他。她这边正思量着,陆子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那粥他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皱了眉踱步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阿笙回头看了一眼陆子初,离得远,听不清他的声音,但神情却是十分冷峻。
移开眸子,阿笙吃了小半碗粥,眼见陆子初还没结束通话,就伸手摸了摸他的粥,已经放温了,便丢下汤匙,端起他的那份早餐进了厨房重新加热。
出来时,已有人送来了早报,其实报纸内容对于阿笙来说,不管是不是关于自己的,都跟她没多大的关系,但这次早报内容不一样,主角终于换了。
陆昌平昨天下午,临近黄昏,睡觉起床后因为脑血管闭塞,导致脑组织坏死,从而出现一系列中枢神经症状。
昨天黄昏,那通打给陆子初的电话是韩淑慧打的,陆昌平下午醒来后发现自己不能随意活动,失语,下半身麻痹……
好在之前因为陆昌平就有高血压、动脉硬化等病史,所以韩淑慧平时很注意他的健康问题,虽说送医及时,但住院是跑不掉的。
陆子初一直在医院里,本来要给阿笙打电话,又因为各种原因不得空。
刚才那通让陆子初脸色发寒的电话,阿笙想,或许她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了。
似乎什么事都能牵扯到她的身上,报纸大意,阿笙明白了,好像是在说,陆子初和韩愈同时出现在陆家,下午陆昌平就出事了,十有八~九是跟她有关,于是她再度成为了罪魁祸首。
“兄弟反目结情仇,父子结怨再升级。”
阿笙摇摇头,把报纸放在一旁,继续吃粥,随他们说吧!不在意,那么于她便不存在任何损失。
陆子初这时候终于结束了通话,阿笙见他朝这边走过来,起身去了厨房,把加热的早餐重新端出来。
彼时,陆子初已经站在了桌旁,也在看那份报纸,抬眸看了阿笙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只道:“病情控制住了,昨天没跟你说,是怕你担心。”
阿笙点点头,把饭摆好,嘱他趁热吃。
陆子初叠起报纸,随手扔在一旁,吃了几口粥,随口说道:“捕风捉影,不用理会。”
“嗯。”听出来了,他是怕她多想。
过了一会儿,阿笙说:“我想去医院看望一下你父亲,你觉得合适吗?”
陆子初正吃着粥,闻言皱了眉。
……
这天上午,似乎每个人都在忙,陆子初有一场记者会要召开,阿笙在去医院的路上接到了许晓的电话。
是关于离婚案的,许晓今天想找韩愈当面谈谈,她觉得有必要事先征询一下阿笙的意思。
许晓说:“美国离婚调解案逐年上升,截至目前为止,至少13个州同意孩子介入,24个州要求法官在任何他们觉得合适的情况下进行调解,当然家庭暴力除外。你和韩先生如果按正常程序离婚,他不放手的话,时间只会越耗越久,所以我建议合作离婚,离异双方互相尊重对方,不进入法庭解决纠纷。”
“那你应该先找韩愈,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吧!”阿笙下意识看向窗外,地铁站人群熙攘,加上隆冬大雪,有一种百无聊赖的萧索感,但这座城一如既往的充满了魅惑,似乎多看一眼,就会沦陷。
阿笙轻声叹道:“许晓,你应该明白,子初和韩愈都是公众人物,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明白。”
“代我转告韩愈,五年悉心照拂,不足以支撑我可以和他度完下半生。”最后,阿笙说了这么一句话。
上午八点半,许晓提着公文包,站在鑫耀大厦外面,旋转玻璃大门内一派华贵之象,工作人员延绵不绝。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入内,迎面暖气袭人,开门关门间,冬天已被她抛在了身后。
欧阳浨看到许晓时,已然明白她是因何而来,暂时把欧阳浨安排在会客室里,欧阳浨回到办公室里取了文件,这才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房门,
韩愈要务缠身,还没缓过神来,就被欧阳浨呈上一份文件来:“韩总,这是太太的离婚起诉书。”
正签署文件的韩愈猛然间抬眸,呼吸有了片刻凝滞。
记者会,这个男人有点嚣张
更新时间:2014814 19:30:29 本章字数:4803
阿笙来医院之前,陆子初跟韩淑慧通过电话:“阿笙要来,如果你不喜,但请不要为难她。”
韩淑慧站在窗前,儿子用了“请”这样的字眼,怎不隔隙渐生?
看着卧病在床的丈夫,韩淑慧只觉得生命无常,到了她这般岁数,难免有着太多执拗和不可动摇,但一梦醒来,就连自己也茫然了。
待人去楼空,曲终尽散,那些所谓的执拗是否还有意义瑚。
七年不足以让陆子初忘记顾笙,而她和陆昌平还会有另一个七年等待奇迹吗?
挂断电话,陆昌平吃力问她:“子初打来的?”
“嗯。”
韩淑慧没有告诉他,顾笙要来,陆昌平已能简单说话,但听来多是含糊不清,自己也觉得累,索性就不说了。易累嗜睡,韩淑慧早晨喂他吃了流食,就又睡着了铄。
阿笙去的时候,陆昌平已经睡了,韩淑慧昨晚一夜未眠,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打盹。
阿笙步伐放的轻,把花束插在花瓶里,还是惊动了韩淑慧。
转眸,四目相撞,韩淑慧无意识抿了唇,眼底那份不喜输在了挣扎上。
韩淑慧不说话,阿笙也选择了沉默,最重要的是怕惊醒了陆昌平,终是收敛了眼神,朝韩淑慧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韩淑慧起身时,整理了一下衣服,朝一旁书房走去,阿笙咬了一下唇,跟了上去。
与其说这里是病房,还不如说这里是一处家庭套间,还有独立的厨房,复建室,隔音很好。
韩淑慧斟了一杯茶递给阿笙,阿笙连忙站起接了,韩淑慧看了她一眼,这才走到她对面坐下。
此女处事妥帖有礼,韩淑慧很早之前就知道,但每次接触还是免不了会心存触动。
“来得不巧,昌平这一睡,怕是要等到中午才醒。”
韩淑慧说这话还有另外一重意思,顾笙最好能够在陆昌平醒来之前离开医院。阿笙不傻,怎会听不出来?
放下杯子,阿笙思量片刻,方才抬眸看着韩淑慧:“阿姨,我知道此刻跟您说这些,时间段很不恰当,但有些话,我还是想讲给您听。”
韩淑慧单臂搁置在沙发上,支撑着额头,表情淡漠,但没人会怀疑她是否正在倾听。
阿笙淡淡道:“您说的对,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和我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七年后的我有多糟糕,我懂。换身处地,如果我是您,想来我会跟您做出一样的决定。我已不能给子初带来温暖,那么我似乎只能放弃他。”
韩淑慧愣了一下,挑眉看她:“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放弃子初?”
阿笙转动着水杯,热气流转在她的眼眸里。
许久,她才开口,似乎讲给韩淑慧听,又似在讲给她自己听:“我试着放弃他,爱情对于我来说早已是奢侈品,我已没有能力再去支撑它的重量。我在杭州生活的大半年里,每当午夜梦回,总会告诉自己,幸好离开了,如果我和他继续纠缠下去的话,可能连以往的情分也会消耗殆尽,但我再次遇到了他,我才忽然间发现,原来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我疯癫数年,还能记起有关于他的所有,他让我在最绝望的时候依然坚信我是被爱的。”
韩淑慧揉着额角,拿话反问阿笙:“有些人,走着走着就陌路了,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时间,你又怎能保证,时间不会模糊子初的脸,到那时你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还怎么爱他?”
阿笙说:“这世上最无情的是时间,但很多时候让人割舍不下的同样是时间。我以前不喜欢吃胡萝卜,他总说我这么挑食不好,但每次外出吃饭,他都会把胡萝卜从我碗里挑出来。后来我在西雅图,春节家人带我下楼吃饭,我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中夹起了胡萝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哭的很伤心。阿姨,时间或许会模糊他的脸,但我绝对不会像爱他一样再爱上别人。”
阿笙不想让韩淑慧看见自己眼角的泪,垂了头,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沙哑,她说:“您看,他爱我,我爱他,但想要在一起,却是那么的难。”
这话出口,竟是很长时间的沉寂,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韩淑慧只觉得心下茫然,酸楚、无奈、到最后也只剩下五味杂陈了,留下的竟是复杂。
后来还是韩淑慧打开了电视,似是为了缓解这份沉窒,其实她只是忽然想起今天儿子似乎要召开记者会。
阿笙没想到,电视主角会是陆子初。
陆氏总部会议大厅里,至少几百台摄像机摆的密密麻麻,韩淑慧打开电视的时候,就被一阵炫光刺痛了眼睛,那是闪光灯,“噼里啪啦”拍着照,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镜头停止在发言台位置,早晨还跟阿笙一起吃早餐的男人,此刻正静如止水的站在那里,阿笙透过电视看着陆子初。
这样一个陆子初之于她是陌生的,锐利的双眸犹如山泉寒涧,在灯光下显得尤为沉静幽冷,记忆中容貌惊艳的男人,隔着电视,透着神秘和疏远。
纵使不说话,只消那么抬眸扫视一眼,足以让现场安静下来。
记者先象征性的问了陆子初一些陆氏金融问题和有关管理的深层次经营理念,再然后提到了陆昌平,如此一来就不能不提及顾笙了。
“陆先生,听说您父亲昨夜脑血栓住院,起源于您和韩太太先前绯闻,不知这事是否还有其他隐情。”
陆子初淡淡道:“我父亲原本就有高血压,动脉硬化,这一切都是诱发脑血栓的潜在病因,把这一切归咎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公平的。”
记者问:“陆先生是在为韩太太开脱吗?”
陆子初扯唇笑了,“顾笙有做错什么事,需要我专门帮她开脱吗?”
那记者当场噎住了。
又有记者问道:“前不久AM爆出您和韩太太私交过甚,在韩太太尚未离婚的前提下,处于同居状态,不知陆先生对此事有什么解释吗?”
“解释?”陆子初点点头,似是沉吟,过了几秒,抬眸看那记者:“我爱顾笙,你觉得这个解释还可以吗?”
此话一出,满厅哗然。
记者趁势追击:“陆先生,您和顾小姐以前就是恋人,听说感情很好,后来顾小姐却在回到美国之后嫁给了韩总,其中不知道有什么隐情吗?”
陆子初不紧不慢道:“稍后如果韩总也愿意召开记者会的话,这个问题可以留给他。”
问题就这么被陆子初四两拨千斤,记者遗憾之余,又开口问道:“为了顾小姐,您和韩总兄弟反目,陆先生觉得值得吗?”
陆子初并未直接回答记者,而是半含微笑:“我认识顾笙那年,她18岁,我对她一见钟情,再然后主动追求她。所以网上谩骂她是心机女的人可以暂时停止了。不是她纠缠我,是我舍不得她。她和韩总分居两年,婚姻早已名存实亡,诸如此类的理由我可以找出一个又一个来为自己辩解,但这些都是毫无必要的。没错,她是别人的妻子,这么看来我似乎只能放手,但我很快就想到了人生路上极有可能遭遇的各大痛苦,却发现没有任何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