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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惜若坐着不动,只盯着前方,身边传来轻轻的叫声,以及那飞溅上来的血花。
楼惜若没有动,纳兰谨也没有动,依旧在原地里望着她的背影,似有一种要看穿过去的样子。
惨叫连连,杀气浓重,楼惜若挑眉时,已经拍着马屁股往回冲了出去。纳兰谨见状,也咬着牙追击了上去。今夜的楼惜若不能放过,这绝佳的好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的。纳兰谨清楚的知道楼惜若现在一个人根本就无法应付自己的人,想要抓住她,唯有趁着这个绝好的机会下手。
楼惜若没有理会身后人紧追上来,伏在马背上,突然整个人都顺着马滑落了下去。身后的纳兰谨看到这危险的动作,心口猛地一跳动,整颗心几乎是差点跳出了胸怀。
未等纳兰谨脸色缓过来,前头的突然飞疾上来的雨箭直扎过来,纳兰谨刚刚只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楼惜若身上,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前方还有这么一批人。
纳兰谨随手抓了一支羽箭,聚然眯起眼来,“墨家。”
当时纳兰谨看到了墨家的箭后的确是大吃了一惊,这个墨家怎么会追杀楼惜若?她可是大倾国的恩王妃,难不成又是一场叛变?
不容纳兰谨多想,因为他的马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不得不就地滚落出去,拉开剑身挡着前方黑暗处直射上来的羽箭。
再侧头过去看时,楼惜若的身影早不知去了哪里。
周围一片黑暗,除了杀声依旧是杀声。
纳兰谨挑眉,扫视着周围,寻找着楼惜若的身影,又碍于墨家的人攻击过于猛烈了些,竟也有些分不清楚,这墨家是来杀自己的还是来杀楼惜若的,或者说他们两个都是目标。
这深雪里的冰冷远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寒,楼惜若忍住来自身体传来的寒冷,伏着身形在厚厚的雪地里打着滚躲过射来的箭。
也许是因为身上穿着的衣物太过于厚重了,行动起来也是十分的困难,可以说寸步难行。
楼惜若呼着空气,一边侧耳听着风声,辩认着方向,可不能随地的滚,这若是不小滚到了岸边去,岂不是白白死了。
也不多想,楼惜若抓起那扎进冰雪里的羽箭,向着那前方黑暗处用力投郑了上去,没有章法的手势。箭刚郑出,未曾听到闷哼声就直接滚到了另一头去,果然,刚刚她所在的位置上也已插满了寒光碜碜的羽箭。
黑暗中,楼惜若咬了咬牙,将自己身上的外一层衣物褪了去,一件大衣抓在她的手中,顶着那风雪,楼惜若大滚向前去,真接冲着那射来雨箭的方向。
对面的人看不见楼惜若,距离可能是有些偏远了,映着白岂岂的雪也看不清人影。
“在那。”
也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下,楼惜若的位置就暴光了,当然,他们的位置也同一时间被暴光了。
楼惜若冷笑一声,没有多想,就着箭口闪电般冲了上去。
看着楼惜若不要命的冲了上来,墨家黑衣人还未曾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人已经冲了进来。
刚刚排得好好的队突然被窜进来的人给打乱了,在幽暗里谁也看不清人影往哪里窜了,只有乱打着,就算是不小心打到了自己人也算是倒霉。
瞬间里,这片雪地被扰乱了,而身后,纳兰谨的人也被牵扯了进来,双方在想要楼惜若命的同时,却同做了敌人,见人就杀。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刀砍,枪刺,斧劈,肉搏。
纳兰谨看着这情形,不禁挑了挑眉,终于明白了楼惜若的意图,竟然利用了墨家的人来抵挡。这已经由不得他们了,既然已经开始了,就没有回头的路,只能咬牙拼搏。
幽暗中纳兰谨急寻着楼惜若的身影,也不知身染了谁的血,楼惜若鼻息间闻到的只是血的味道。
人影在自己的眼前乱晃着,分不清谁是谁的人,而这一些于楼惜若来说无疑就是一件好事!唇,在黑暗里扬起。
这两方人想要自己的命,那么只能让他们自相残杀,而她,坐收渔翁之利。
“该死的……”看着楼惜若在两股势力之间来回窜行着,却始终找不着那一抹身影,纳兰谨愤怒了。
这还是自己头一次有被人耍着玩的感觉,他这一生之中败给的人,怕也就这个小女子了。因为这个小女子,纳兰谨的人生也会出现了转折点。若不是因为楼惜若,东属国的谨王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在人生里出现这等错误。
纳兰谨没有算到墨家会有人以楼惜若为敌,所以,才会陷入了这样的境界里。
但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唯有忍下。
“宫主。”张子然一眼就看到了楼惜若的位置,慌忙就前,用剑挡开了那压制下来的乱刀。
楼惜若对着他使了一个眼神,自己就就地窜了出去,如同一条泥鳅般滑着雪而去,在楼惜若的脚下正是一柄寒铁刀,就着这宽大的刀,如同滑雪般带起楼惜若的身影飞了出去,来回间十分的轻松快意。
楼惜若淡若的望着这些人乱了阵脚,皱着眉头在寒夜里忍着冻,与这两拔人马周旋着。
冷是冷了些,随着身体的僵硬,楼惜若就更加的要加速自己的动作,如若不然不等她找到李逸,人已经挂在这里了。
纳兰谨的剑直挑下了雪下,雪飞从地面上冒出来,那份凌厉直窜着楼惜若的方向就去,眯着眼,眼看着纳兰谨的剑就要刺向了自己的脚下。
“叮!”张子然适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截下了纳兰谨这一剑。
楼惜若也不与纳兰谨对峙,转而又将此人交由张子然去处理,而她自己又调转了过头去,扎进了撕杀人群里。
看来,楼惜若是纯心不想让纳兰谨就这么得程了,纳兰谨想要制住楼惜若来要挟墨家停手,这点小心思楼惜若早就看得出来了。
“嘶!”楼惜若那一层衣物被剑挑破,身形一偏矮身躲过了那一剑,反手就给那人一脚。看着身上的衣物,楼惜若索性都将那外层给脱掉了,只余一件还算是厚一点的衣物,这一身厚重的衣物一褪去,楼惜若就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多了。
衣物一去,楼惜若的身影就越发的纤细起来,这黑暗里一看就看到了楼惜若,所有人的攻击瞬间就来。
楼惜若还真的有些后悔将那些衣服除下了,回香虽然也同身为女子,但那武功套路根本就不同一路的,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三人死护着楼惜若,瞬间被两拔人马团团包围住。
刚刚刚还在血拼的两拔人马上就分离开来,各归各队,不约而同的将剑口对准了楼惜若,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都明白了对方此刻是来要楼惜若命的,无论哪一方杀了楼惜若他们都是得利的人,所以,他们暂时性的合作又有什么呢。
楼惜若见此招不行,只能,拼!
“宫主。”张子然担扰的唤了声楼惜若,借着微弱的光线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想要查看楼惜若身上有没有伤。
“我没事。”楼惜若读懂了张子然眼神中的意思,喘着气回了声,那苍白的唇在黑夜里看不见。但从声音中听来,楼惜若又陷入了那种状态中去了。
这么冷的天,他们就不应该让楼惜若就这么冲出来了。三人回头看了楼惜若一眼,都不禁在心中奥恼着。
纳兰谨抿着唇,站在首前,盯着楼惜若的一举一动,想起那一日楼惜若不顾一切的将李颜抱滚下去的情形,也不禁皱起了眉宇。
楼惜若做事向来都不顾忌一切后果,有些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她也可以不顾及自己那样做后能否活得下来。
而他们怕的,也正是这样一个人,不顾及任何东西的冲撞上来。正如此时,为了那个李逸,这个女子可以把自己的性命放在血口的边缘上。
李逸,对于楼惜若来说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纳兰谨面无表情的打着一个手势,片刻的沉默过后,又是一片撕杀声大起。
三个护卫人也不知受了怎样的重伤,而楼惜若只能在那儿急喘着气,动一下都会觉得是扯动着自己的血肉,麻木的冰冷与痛。
楼惜若的手上已经又异常的出现了薄冰,很微弱的,在幽暗下微闪着寒光。
唇瓣发颤,楼惜若只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冷。似被层层寒冰紧紧的包裹着,动也不能动一下。
“咳……”终于是忍不住,楼惜若一手砸到了冰雪里去。
“咯!”手上发出一声轻响,成功的打碎了那一层瞬间结上来的薄冰,意识也恢复了不少,但手上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疼痛。
因为,她已经完全麻木了,连同痛一起。
而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咬着唇,呼着白气,脚下一踢,将染了血的剑握在手里,眼神里也带着冰寒,在模糊的视线里,楼惜若依旧能看得到纳兰谨的身影正冲着自己来,而身边的三人早已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也差不多到了极限了。
“跟我走。”
纳兰谨低沉的声音在楼惜若的耳边响起,两人的剑已经划开了一道闪烁的火星,两人的眼神相撞上来时,有的只是冰冷。
“吱……”两剑相擦开的吱吱声放开去。
“你在说梦话?”
她楼惜若是什么人,又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让人带走,况且对方还是东属国的谨王。在谨王府时或许他们相处的还算是不错,但楼惜若没有任何理由喜欢这个人。
纳兰谨也不是省油的灯,更不是可信的人,在楼惜若的心里边,她宁愿信纳兰萧也不会去相信这个一心想要将自己囚禁东属国的人。
纳兰谨早料到楼惜若会这么说,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但是这两人的距离拉近了,纳兰谨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苍白的脸色。似乎,病得不轻的样子,这招式也比那时少了几分凌厉。
不疑有他,纳兰谨剑已横到了楼惜若的面前,楼惜若就着纳兰谨的身前向后弯了身子,擦着雪滑了过去,手中的剑悄微一扬起,挑开那随身踢上来的脚。
纳兰谨收的速度也是非常的快,楼惜若的人也窜得快,一下子就飞出去许远的地方,纳兰谨回头时,撞上一双幽深的黑瞳里,眼里跳跃起来的杀气,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在身后,是身染血色的死士。
月沉夜深。
雪下得格外肆放,将人的视线隔开了一层白雾色。
昏天暗地,前方在厮杀中,而这一头,刚不知何时何地已然凭空冒出了一拔死士。而为首的那人,已然紧紧的扣住了那个全身冰寒的人儿,紧紧的……
“李逸?”腥味中参杂着些墨香味,楼惜若不用抬头也知晓来人是何人,感受到他身上那一股浓厚的杀气,楼惜若转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身子也不由得往那个怀里靠了靠。
李逸面无表情的将身上染血的外衣解下,为她披上,再度将她纳入怀里,将她的头脸按在自己的怀中。
在看到前方的纳兰谨时,眼底一片阴霾一闪而过。
话不多说,无论现在对方是墨家的人也好,纳兰谨的人也好,拥着怀中人儿的他只有一个念头,杀!
手势一打,身后嗜血如命的死士,手中刀剑一垂划在身侧,眼神如恶魔般冲击上来,顿时血花喷涌,全线刀光闪灼,犹如天降闪雷。
这局势大转,谁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人头已然落了地。
三人看着这情形,连忙退了出来,回到李逸的身后,冷眼旁观着。
纳兰谨目光在楼惜若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毫不犹豫的调转过头去,示意自己的人撤退回去。
听着后边一阵阵的残杀声,他们谁都不为所动,似乎看到的不过是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
纳兰谨不会想到李逸都到那种地步了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