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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被你们这俩老虔婆给祸害成了这样,我跟你们拼了我!快来人,快来人,把这两个害人的婆子拿下,乱棍打死!”
旁人听了倒没怎样,赵清容一听段氏这样说话,脸都吓绿了。
“姨娘闭嘴!”她叫了一声,然后对着两位嬷嬷蹲身行礼道,“我家姨娘一时失心疯了,胡言乱语顶撞嬷嬷们,请嬷嬷们海量,饶了她吧。”
段氏正是又气又心疼的时候,一时间这脑子居然没转过弯,还想向前冲,脖子上寒气一掠,一把秋水寒光的利剑已经架在了她脖子上。
“大胆,居然敢对宫中女官无礼!”出剑的这位是跟在赵清容身旁的内卫之一。
段氏长这么大也没被刀剑指过,这寒气一逼,她吓了个激灵,人也清醒了过来。
赵老太太由人扶着,看着自己心爱的外甥女儿兼儿媳妇被人拿剑指着,“嗷”一嗓子就要冲上来拼命,公孙大娘冷眼看着一旁脸色青白的赵逢春冷笑了一声:“赵大人好大的威风,府上一个姨娘就敢对宫中女官动手。老身记得这赵家主母应该是姓裴的,赵氏子孙的母亲何时成了姓段的?赵大人的家教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全京城的官宅里只怕您这儿也是头一份。咱们回去就对皇上说说,赵家一个姨娘小妾,可张扬拔扈到都骑到二品诰命夫人的头上了。”
“不敢不敢,嬷嬷,这女人只是得了失心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妇人,您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赵逢春面色僵硬,连声高呼,“人呢?快来人!都死了吗,还不快把姨太太扶到后头去!”
段氏此时已经明白过味儿来。她对女儿太过牵肠挂肚,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对方的身份。
正五品的宫内女官啊,虽然品级并不算多高,但对方代表的是皇后娘娘,是皇家体面。她辱骂殴打宫里的嬷嬷可不是在打皇后的脸,打宫里的脸?在府里她可以叫赵清容为女儿,但在外头,当着外人面是断断不行的。
她不过是个妾室,即便是良妾,也是主家半个奴仆,哪有奴婢叫主子女儿的道理?
她这样,就是没将主母放在眼中。虽然她也的确没放到眼里,但偏偏叫宫里的嬷嬷捏了短处。
段氏只觉得目晕头重,多日悬着的心被人用重锤又敲又砸,几乎遥遥欲坠。
“姨娘,到后头去歇着。”两个侍女见机得快,抢上前将段氏扶住,要把她搀到后头去,公孙大娘哪里肯罢休,对着身后的宫女和内卫说:“这女人辱骂宫廷内官,意欲行凶伤人,把她拿下,带回宫里询问。”
段氏闻言,身子一软差点晕过去。赵清容也急了。
她好不容易从地狱里爬出来,眼瞅着离登天只差一步,怎么能让这个无知蠢陋的女人坏了自己的前程?
若是段氏被拿到宫里,就照她的罪,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更重要的是,她或许就会因为段氏将身上的庶女烙印打得更深,宫里的人对她生不起尊敬之心来,她日后还怎么向上攀爬?
她忙对父亲使眼色,又厉声道:“段姨娘,你冲撞了宫里的嬷嬷,还不快些认罪?”
赵逢春也回过味儿来,连忙到段氏近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将段氏半边脸都扇肿了。
“贱|人还不跪下磕头?都是我平素由着你,才让你这般无法无天起来。来人,将这女人拖到二门去,打二十大板。”
“春儿,你敢打她?”赵老太太是头回见儿子打段氏,之前在宫里,赵逢春虽是打了,但并不在她眼前,她也没现在这样的感触。她觉得这两个老太婆虽说是宫里的女官,但也不过是个五品的小官儿,她身上还有三品诰封呢,怎么儿子就能怕成这样,要靠打老婆避祸?
老太太拐杖挥起来,没头没脑就去打儿子。
“你个不孝的孽障,你媳妇做了什么你就要往死里头打?她给你生了儿子闺女,让老赵家不至断后,你不供着她居然还这样作践她,你是打量我要死了,所以可劲儿折磨起人了吗?她就是随嘴骂骂,又没打着人,罚她个屁!你要想打她,就先打死我!”说着,她看着站在一旁像在看笑话一样的宫人们。
“老娘我是三品,你们是五品,刚刚我媳妇骂你们的话就是老娘我骂的,怎么着,你们要不要来抓我进宫?狗仗人势的奴才秧子们,一个个就拿老实人欺负,瞧你们日后不得好死!”
洪嬷嬷笑了起来,对公孙大娘说:“怪道这家没规矩,能拿个姨娘当主母,原来根子就是烂的。”
公孙大娘冷笑一声说:“公主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能把好好的女儿送到这家里来让人糟践,以前我还不信,今儿才算长了眼。只可惜当年公主和驸马在定亲之前没见着亲家翁婆。”
洪嬷嬷道:“见着又能如何?那时候还不知道人家是怎么跪着舔|脚的呢,肯定不能像现在对你我这样!”
赵老太太听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被这两位宫里女官你一言我一语将往年的老疤给揭了,又羞又恼,扬手就要过去拼命。
赵逢春一把抱住老母亲,在她耳边说:“娘啊娘啊,您别疯了,您是要毁了咱们赵家吗?”
“你个缩卵的怂蛋玩意儿,怕他个球啊!老娘我是三品,比她们官大多了,怎么就打不得。”
公孙大娘继续跟洪嬷嬷说:“赵家能出皇后娘娘那样有风仪的,还是得多亏咱们县主娘娘,龙生龙,凤生凤,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洪嬷嬷点头道:“可不是。眼瞅着这几位,只怕二小姐的性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公孙大娘说:“算了,只当咱们这个月的辛苦白费,回去回了皇上和皇后,赵家的姑娘还是别进宫的好。”
赵清容“扑嗵”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说:“二位嬷嬷,二位嬷嬷,是清容的姨娘和祖母不好,她们一个失心疯,一个老糊涂,平常并不这样的。嬷嬷们通容,还请放过她们。我们赵家一定不会亏待两位的!”
赵逢春连忙让人将老太太架住,上前来又是作揖又是求饶,又命人拿了各二百两的飞钱子塞进两位嬷嬷的手里,另取了五十两散给宫里的各位宫女内卫。
公孙大娘和洪嬷嬷捏着架子端了大半天,看最后连老太太也服了软,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抽自己嘴巴,觉得这心里十分快意了,才故作勉强地应了下来。
回到宫里,两位嬷嬷在皇后面前细细说了情形,将两张飞钱拿出来交给皇后。
两位嬷嬷都是说话爽利清楚的,赵嫣容听她们说的津津有味,连呼过瘾。将飞钱还给她们,又让木兰拿了两对鎏金喜鹊登梅枝的大银镯子赏了两位嬷嬷。
“你们辛苦了,这差事办得极好。回头本宫跟舅舅说说,他那儿还会有你们的赏。”
两位嬷嬷喜笑颜开地收了赏。
银钱倒是小事,这回子教训了赵家人,她们自觉是为公主出了一小口恶气,觉得浑身那么通泰舒坦。
“娘娘您请放心吧。您那庶妹妹三日后就要进宫,奴婢们会在宫里安排好,不让她有机会恶心着您的。”
赵嫣容点点头:“嬷嬷们都是经老事的,交给你们,本宫放心得很呢。”
第42章
42【宫里好凶残】没进宫就遭抢的妹妹为你点根蜡
再过三日,便是五月初五浴兰节。照着往年的规矩,这天会有一批到了年纪的宫女放出宫,也会添一批新的宫女进来。
新进的宫女里,有犯事的官员家眷,被充为官奴的。这种一般进宫后就是直接做粗役,只管洗衣烧火打水刷马桶。大多数人一辈子就窝在粗使宫人的圈子里,熬到了年纪或是出宫找亲人投奔,或是老死在宫内。
还有的是官阶低微的官家女儿或是宫妃家里送来的供使唤的家生奴婢。这些一般都会被分到各个宫室去伺候那些贵人们。这其中大部分也会慢慢熬着资历,在宫里走女官晋升的路子。少部分既有美貌又有心机还特别能抓机会的,说不定就能跃上枝头,被皇帝看中,成为贵人们中的一员。
当然,从宫女升级为宫妃,位份不可能太高。
比如以前太子东宫的掌灯宫女张氏,在生了一个公主后,也不过是封了个昭仪。而一般的,美人、贵人就差不到到顶了。
饶是如此,每年也有大批大批自命不凡,雄心壮志要进宫刷皇帝副本的女孩子通过各种关系想要涌进来。
哪怕是从宫女干起,也全无怨言。
比如说这位赵清容赵二小姐,天没亮就起来梳妆打扮,削瘦的面容上满是神采,若是身后有尾羽,只怕这会功夫也要悉数张开来得瑟了。
赵家全家出动,将赵清容送到宫墙外头的朝天门。那里是待入宫宫女的聚集地。
天还没大亮的时候,这里已经站满了人。各色的轿子凌乱放着,不时转来呜呜地哭声。
那是姑娘们在与父母告别。
赵逢春本不想来。他一个当朝一品大员,居然要送女儿来当宫女,这传出去名声怎么可能好听?
在这儿送女儿的多的是六七品的官员,小吏,其中有不少是认得他的。
赵逢春丢不起这个脸。
可是不来又放心不下。赵清容毕竟是他捧在心口窝上十七年,悉心养大的明珠,他还指望着这个女儿有出息,将来可以光宗耀祖。
所以赵大人遮遮掩掩地还是跟了过来。
看着赵清容抱着赵老太太在哭,他也觉得眼眶发酸,心里发涩。
段氏被他打了一下,被内卫拿剑吓了一回,当天就病倒了,但也让人硬是架着,要来送女儿这趟。
只是她这病歪歪的模样让人觉得实在晦气,又怕她哭得大声惊动了旁人,赵逢春便让人看着,不许她从轿子里出来,只许隔着轿帘看。
赵清容收了赵老太太塞给她的几张飞钱和一袋碎银,虽然脸上有泪,心里却是激昂喜悦得快飞起来。
“乖孩子,进去之后莫要想咱们,好好尽自己的本份。”赵老太太抹了把眼泪对她说,“该使钱的地方就使,别让人觉得咱们小家子气。祖母知道这宫里处处要花用,咱们虽没几个钱,但你母亲那儿还有好多嫁妆银子,可尽够使的。”
赵清容摇头说:“祖母算了,母亲的银子都让裴家把着,就算能动动,她也不能拿出来给我使唤啊。”
“傻子,就说是我要用,她还能不拿出来孝敬婆婆?”赵老太太老眼一翻,露出几分狠戾,“只要你能出息了,入了皇上的眼,当了娘娘,咱家还用得着看老裴家脸色?但凡她胆敢说半个不字,我就豁了这张老脸,上侯府门前去闹,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裴家女人有多不孝顺,多吃里扒外。你瞅着吧,等你当了娘娘,得了圣宠,我怎么着都要给你娘一个正经名份,让她当你父亲的正室。这样往后也没人敢再小瞧你,说你是个庶女啥的。”
赵清容被祖母最后一句话给感动了,眼泪又落了下来。
“孙女儿不求别的,只求祖母能长命百岁,往后我不能在您老跟前伺候了,您要好好保重身体……”
老太太又搂着叫了一声心肝儿,抽着鼻子说:“等你不是庶女了,别说娘娘,就是皇后也能当得。咱们老赵家往后可都指着你了,拿出点出息来,别让你姐落面子。”
“必不能的。”赵清容含着眼泪笑起来。
怎么能让姐姐落面子?她以后还要取而代之呢!
宫里钟声响起,宫门随之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一队侍卫和太监,管事的举着牌子让宫女们全都排着队等着查验正身。所有送行的家属亲戚全都给赶到了另一头,只许远远看着。
“走吧。”赵逢春用条厚围巾抱着半边脸,低声对老太太说,“已经列队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