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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苏千凌犹豫着，寻思了片刻抬起头看向苏夫人：“从祖母的寿宴上我便觉得四妹妹和端木高阳不对，前几日回来的时候又看到她们在街上，本以为是看错了，也就没贸然言语。”
苏千凌这话说得十分巧妙，虽然只是说的事实，可是以苏夫人这样缜密的心思，定是会想的远久一些。
果然，苏夫人面色瞬间一愣，脸色瞬间又沉了几分：“难道琳儿……”
苏夫人的话没有说完，可是苏千凌心里却是十分的了然，若是之前端木高阳和苏千琳就有来往的话，那在老夫人宴会上送的笑佛这件事，可定免不了要怀疑苏千琳了，毕竟，知道老夫人不能碰荼花粉的也只有最亲近的这几个人！
苏夫人的目光在苏千凌脸上停留，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神，可是除了平静和稍稍的担忧外并没有任何不对。
“大晚上你怎么跑到雨琳院去？”苏夫人收回目光，面上依旧是威厉之间带着几分怀疑，想想今晚的事情还是有些凑巧。
苏千凌迎着苏夫人的目光，面上神情不便，只稍稍停顿了一下，挑起唇角：“我本来是想过来母亲这边，谁知看到四妹妹院子里灭着灯，我担心出了什么事便叫莫子过去看，谁知道便看到有个小贼从院子里窜了出来。”
听着苏千凌这么说，苏夫人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墙头的蜂蜜又是怎么回事？你也不知道？”
苏千凌面上唇角挑了挑，目光瞬间在苏夫人脸上扫过：“南墙外头那颗桂花开了，白天我看到好多蝴蝶，便叫兴旺在墙头上涂了蜂蜜引蝴蝶，谁知道这端木高阳从哪里爬，也怪他自己倒霉！”
不用滑油而是用蜂蜜也是苏千凌提前相好的，如今的说辞不是正好对上了苏夫人的疑问？
虽然早就想好了应对母亲的询问，可是苏千凌心里却莫名的感觉一阵不踏实，再加上昨日四姨娘的不寻常，她更想验证，母亲对苏千琳的感情到底是因为跟在身边的那种疼爱还是与生俱来的心疼！
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苏千凌面上那抹稍纵即逝的疑虑，苏夫人抬起眼皮又看了苏千凌一眼，并没有再问。
这样的说辞虽然心里并不能十分的相信，可也找不到不信的理由。
心里想着，苏夫人面上神情又添了几分严肃，抬起胳膊从苏千凌手里抽回，正面对着她：“你这孩子做事也是鲁莽，你若是提早告诉我，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不管怎么说也总得护着她的清誉啊！”
苏千凌一怔，似乎有些不相信的看向母亲，清澈的水眸闪烁，带着几分说不清楚的神情。
如今，苏夫人似乎也注意到苏千凌面上的变化，哽住片刻，声音不由得轻缓了几分：“琳儿暂且不说，府上的姐妹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这样做岂不是连你自己的都泼了脏水吗？你这孩子糊涂啊！”
目光在苏夫人脸上停留，苏千凌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楚的情绪，很快的消失不见，似乎从没有出现过。
听着苏夫人的话，苏千凌面上带出几分愧疚，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只是，苏千凌面上虽然是一副认错的样子，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前世受了那样的屈辱仇恨，这辈子她都不曾想过会嫁人，就算嫁也得是及笄之后，到时候世道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就另说了。
而苏千琳，如今深闺之中与男人厮混，谁还能相信她的清白？
心里想着，苏千凌抬起头看向苏夫人，面上带了几分委屈：“本来以为他们怎么也应该知道止于礼，谁曾想那端木高阳竟半夜的翻墙！四妹妹也是，这般不知礼数的事情也不考虑我将军府的脸面，母亲如今怎么倒怪起我了……”
苏千凌说着，面上带出了几分委屈，清眸潋滟几乎要溢出水来，神情悲切只叫人心里揪起来。
苏夫人瞧着苏千凌，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她神情变换，似乎恍然大悟一般：“难道上次的事情你一直都没能原谅琳儿？”
眼睛瞪大带着几分震惊，苏夫人似乎不相信一般的看着苏千凌，原本温婉和善的孩子，如今怎么变成了一副这样的蛇蝎心肠？这还是那个乖巧的宝贝女儿吗？
苏千凌似乎觉得有一口闷气憋在心里，有些话想说，有很多事情想问，可是如今却怎么都开不了口，说不出来，咽不下去，真的是憋着难受！
“娘！”苏千凌收敛了面上的悲切，抬起眼睛看向苏夫人，唇角抽了抽：“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就算是恼四妹妹，我也不会拿着您和爹的脸面开玩笑呀！”
苏夫人面上神情微动，唇角不由得抖了两下，想着苏千凌也是个知道轻重的孩子，嘴角挑了挑却并没有说出话来，只伸手扶住了她。
“你这孩子……唉！”苏夫人叹一口气，面上神情扭曲着，连连叹气。
“娘……”苏千凌声音稍稍沉了几分，只感觉心里被压得越来越沉。
“娘知道你是好孩子，就算是咽不下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也不能让自己沾了脏水，你可记得娘教你的后宅之术？”苏夫人说着，双目在苏千凌脸上打量，伸手拉过了她的手，慈爱溢于言表。
瞧着苏夫人面上的神情，苏千凌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朝着苏夫人点了点头。
看娘这样子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般，苏千琳不会是娘生的！既然如此，那自己也用不着犹豫了！
第120章 母亲的心思
从小娘都是将自己疼到骨子里，这不得打舍不得骂，如今苏千凌这一招似乎真的是走险了。
可是她别无选择，苏千琳不能留着，端木高阳也不能留着，还是当年故意设计让自己一步步走进端木高阳圈套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心里思量片刻，苏夫人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过脸看向苏千凌，叹一声：“当年我让你爹收了你四姨娘本来是想着帮衬着咱们，后来生下了琳儿又是个乖巧的，娘原本想着将你们一起养着，日后或许能跟着你陪嫁，到时候都是自己的人多少有个照应，却没想到事情弄到了这般田地！”
苏千凌耳朵里听着，心里却忍不住的揪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娘才会对苏千琳这么好的吗？
苏千凌似乎感觉自己的一颗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幸好，幸好是这样！
抬眼看了苏夫人一眼，苏千凌眼底闪烁一抹说不清楚的神情，娘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却防不住苏千琳日渐坏了的心肠！
“人各有命，四妹妹是个有主意的，娘也不必过于强求。”苏千凌扶了苏夫人的手，说话之间心里不由得颤了颤。
瞧着母亲面上的痛楚，苏千凌感觉自己很不孝，违了娘的心意，将她的苦心为自己准备的一切都化成了泡影，可是明明看透了那些人的黑心烂肠，她别无选择！
苏夫人抬头，将苏千凌面上的神情收进眼底，不由得轻叹：“事到如今，娘也是看清楚了，琳儿这孩子若是一心扭曲娘的苦心，那娘便不能留她在你身边了。”
心里一顿，猛然抬起头看进苏夫人的眼睛里，苏千凌不知怎么的感觉此刻的母亲竟是这样的冰冷，这种感觉很陌生，甚至让她有些畏惧。
从清林院出来，苏千凌的脸色很不好，步子沉重的慢慢踱着，面上神情更是低沉，本来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母亲对苏千琳的态度，如今清楚了，却不知怎么心里却更加的沉闷。
绕过长亭，苏千凌一路都在想着事情，不知不觉间踱步到了华荣居附近，停住脚步往里看进去，苏千凌中微动。
远远地，琉璃看到苏千凌走过来，面上带了几分笑，亲亲热热的走了过来。
苏千凌一顿，本来并没有想着今日去看老夫人，如今也不得不进去，只是，看琉璃面上的神情，似乎老夫人对昨晚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苏千凌眼神微动，随即唇角悠然挑起。
慢步朝着华荣居走过去，琉璃已经迎出来了：“三小姐这两日没来，老夫人还念叨呢！”
唇角勾起浅浅的笑，苏千凌面上轻柔温和，快速地在琉璃面上扫过一眼：“这两日先生交代的事情有些多，总是到很晚，也就没过来扰了祖母休息。”
瞧着琉璃面上的神情，似乎对昨夜的事情毫不知情，想起父亲冷着的那张脸，苏千凌唇角微微动，神情一如之前的淡然温柔。
“也是，三小姐向来勤奋好学！”琉璃叹一声，面上带着浅笑，说话之间，唇角悠悠挑起：“三小姐来的也是时候呢，老夫人刚醒了！”
说话之间，琉璃顺着手便将苏千凌往院子里拉，就怕她跑了一样。
苏千凌无奈苦笑，任由着琉璃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倒也没有推脱。
踏过屏风，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苏千凌面上一怔，仔细一听，不是苏千影还是谁！可是，她不只是被父亲禁足了吗？
似乎意识到苏千凌面上神情的变化，琉璃面色沉了沉，暗自叹一口气：“您没有来的这两日，三姨娘身边的妈妈三天两头的过来求老夫人，老夫人被磨得没有办法，便将二小姐放出来了，今日她早早地过来，可是赶上了老妇人正在睡觉，便巴巴的等了一个时辰，这不老夫人刚醒便进去伺候了。”
苏千凌心里阴沉几分，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老夫人一来是嫌烦，二来，苏千影毕竟是在她跟前长大的，自然更是心软了几分，这样一来，父亲的禁足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说话之间，苏千凌已经绕过屏风进了正院，琉玉吊着一张脸从里屋出来，帘子掀开，狠狠地摔了下去，只是力道收敛了，怕惊动老夫人。
琉璃面上沉了几分，紧走两步道琉玉的跟前，嗔责：“你都多大了，还使这样的小孩子脾气，若是让老夫人看见，你还想不想在华荣居呆着了！”
抬头看着琉璃一脸的严肃，琉玉撇了撇嘴，心里自然是听进去了几分，只是如今一肚子气没处撒，声音里依旧是带着几分愤恼：“脸皮真是有够厚的，见着什么都想要，大小姐上个月送来的那对祥云翠镯子又被她拿走了！”
琉璃面上一滞，脸色沉了几分，自然清楚琉玉说得是苏千影，这个二小姐向来见到什么要什么，老夫人这里的好东西都得藏起来才行！
“她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你又自己恼怒什么？”
琉璃伸手拽了琉玉一把，知道她是个性子直的，自己虽然也恼，可总不能惊动了老夫人，深深叹一口气，琉璃刚要说的话忽然想起身边还有苏千凌，顿时住了口，扭过头。
顺着琉璃的目光看过去，琉玉这才意识到苏千凌，来不及怔楞，紧忙上前盈盈行礼，神态不似之前的沉闷。
“能拿出去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两位姐姐还是别计较这些了，总归祖母高兴，便什么都依着她吧！”苏千凌神情不变，柔和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子清亮，给这炎热的下午带来了一股清爽。
两人面上一愣，想着也是这么个理儿，互看一眼，也不再多说。
苏千凌收回目光，似乎想起什么，转身朝着莫子看了一眼：“上次让你去城南买的果饼没有带过来，你去拿一趟吧！”
莫子一愣，点了点头，撒开腿朝着外面跑去，身形轻快，在众人叹她不稳重的同时又羡慕她这样的好体力。
琉璃琉碧互看一眼，双双叹一口气，似乎将肚子里积压的气排了出去，面上神情缓和了不少。
收回目光，苏千凌抬脚径直往礼物走，脑子里一道灵光极快的闪过，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