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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老太太一拍椅子,“两位嬷嬷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凤府,岂容得你胡言?”
“可是,为何呀?”话一出口,立即想起昨日玄天冥的话,这粉黛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是眼一亮,转问刘嬷嬷,“是九殿下跟皇后娘娘说的吧?”
刘嬷嬷点头,“正是。”
“哈!”粉黛一下就乐了,“我就说,九殿下对我是有心的,不然怎么会特地从宫里请来嬷嬷来教导我规矩?嬷嬷们放心,粉黛一定好好学,将来定不会给九殿下丢脸。”
粉黛的话让凤老太太这张老脸都不知道该往哪地方放了,两位嬷嬷也是一阵茫然,那王嬷嬷道:“老奴不知四小姐这样说是何意,只知九殿下与皇后娘娘说起这个事时,是这样讲的——‘凤家有位四小姐,惯会撒泼无礼,不知礼仪廉耻,惹得本王心烦’。”
“哼。”老太太一声闷哼,“听到了吧?九殿下只觉你不知廉耻,何来的对你有心?”
刘嬷嬷也点了头,“九殿下心仪的人是府上的二小姐,这个是人人皆知的。说话口无遮拦,也是老奴们要帮四小姐纠正过来的坏毛病。”
“不可能!”粉黛一声尖叫,“他怎么会这样说我?你们一定是在说谎,一定是凤羽珩派来整治我的。滚!都给我滚!”
粉黛发了疯,冲上前就去推那两个嬷嬷,刘嬷嬷被她推得一个咧斜,那王嬷嬷发了怒,竟是伸手入袖,从袖口里拿同一节小鞭子,扬起手来,照着粉黛的后背就抽了去。
宫里打人都是打出了窍门的,隔着豆腐都能把下头的木头抽烂,还能保证豆腐不碎,更何况是隔着衣裳。
粉黛只觉后背火辣辣地疼,嗷嗷叫了一阵,却惹不起凤家人的一丁点儿怜惜。
那王嬷嬷握着手中鞭子冷声道:“这枚执凤鞭,上打妃嫔,下罚女官,凤家四小姐今日能受此一鞭,应该感到荣幸。”
凤老太太也点头道:“嬷嬷说得没错,还望嬷嬷能好好教导老身的这个四孙女,该打则打,该罚就罚,无须手下留情。”
“老奴领命。”
纵是粉黛再不情不愿,这两个板着脸的嬷嬷还是被送到了她的院子。
看着她们一走,老太太赶紧就跟赵嬷嬷说:“天都黑了,快,你亲自往宫门口走一趟。这阿珩也不回来,想容也不回来,真是要急死我了。”
赵嬷嬷被她催得没办法,只好匆匆地出了府,坐着马车就往宫门口赶。
她到时,一眼就瞧见同样等在宫门外的想容,以及陪在她身边的七皇子玄天华。正准备过去说几句话,这时,就见宫门里有人走了出来。
中间一位盛装老妇正跟陪着出来的一位掌事宫女笑着寒暄,那宫女对老妇极客气的模样让赵嬷嬷不由得仔细看了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赵嬷嬷不由得大惊,“是她?”
第219章 凤头钗丢了
凤羽珩心底起了一声轻叹,她自认平时待清霜不错,却不想,到头来竟是这般结果。
“忘了就忘了吧。”玄天冥开口道:“本来就是赏你的东西,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凤羽珩浅笑了下,说:“那下次进宫,再还给父皇吧。没治好你的腿,总觉得这东西在我手里心中有愧。”
她一边说一边又将那盒子盖了起来,再次收入衣袖。玄天冥递了茶给她,见她拿在了手里,这才又习惯性地泛上一抹邪笑,瞅了瞅凤羽珩身后的披风,再道:“屋子里不冷,让丫头把披风给你取下来吧。”
“也好。”凤羽珩扭头对清霜道,披风拿去吧。
清霜应声上前,帮着她将披风取下。动作间,凤羽珩手里的茶溅出来些,清霜赶紧又掏了帕子去帮她擦。玄天冥看了一会儿,面上邪笑更甚。
总算折腾完,店小二也将一道道菜式摆了上来。在玄天华的招呼下,几人开始吃饭。
清霜将凤羽珩的披风搭在自己手臂上,站到她身后,下意识地瞄了三皇子一眼,却又马上将目光收回,故做镇定,心中却如巨浪翻滚。
吃饭时,凤羽珩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清霜,随即便现了很感兴趣的表情道:“今儿晌午出府时也没太注意,这会儿才发现,清霜的耳坠挺好看的,是玉石的吧?”
清霜往耳朵上摸了摸,笑着答道:“不是什么好玉,上月发了月例银子,小姐多给了奴婢一份,奴婢便买了它,说起来,还要多谢小姐。”话是这么说,心下却纳了闷。这耳坠子她可不是第一次戴,二小姐向来是谨慎入微的人,说从没见过这耳坠子,清霜绝对不信。可二小姐为何又要这样说?
正琢磨着,就听凤羽珩又来了一句:“我给你的那点月例银子居然能买以这样好看的坠子?”她故作惊讶,“看起来跟月夕宫宴时,大哥腰间挂着的那个翡翠葫芦的材质很像。”
清霜心里“咯噔”一下,再装不出镇定,惊恐地看着凤羽珩,一颗心差点儿没跳出嗓子眼儿。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二小姐说笑了,奴婢……不认得大皇子。”
“恩?”玄天冥出了个动静,“珩珩只说大哥,怎的你就认为是大皇子?”
“这……”清霜呆住了,随后赶紧跪到地上:“小姐,奴婢,奴婢……”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越说越错。
“你们这是干什么?”玄天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好的吃顿饭,跟个丫头置什么气。”
“没有置气。”凤羽珩亲手将清霜扶了起来,一双手在她臂上搭了好久,“我不过随口一说,逗你的,你是我的近侍丫头,怎的连点子玩笑都开不起?”
清霜低下头,用委屈掩住心头惊骇,颤着声道:“都是奴婢的错。”
一对主仆口不对心的说了会儿话,仙雅楼绝品菜式也没顾得上多吃几口,这顿饭就这么匆匆结束。
众人下楼时,玄天华照着玄天冥,黄泉故意走在中间将凤羽和清霜隔开。今早上忘川就跟她说了昨夜之事,再加上之前凤羽珩与九殿下的那一番言语,黄泉虽然还猜不准清霜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却也知道绝对不能再让那丫头近凤羽珩的身了。
仙雅楼外,掌柜的已经备好了船,凤羽珩上船时,突然一摸袖子,惊恐地说了声:“糟了!我的凤头钗不见了!”
“什么?”众人皆惊,就连玄天冥都紧张起来,“之前不是就放在袖袋里么?你再找找。”
凤羽珩吓得脸都白了,伸手不停地往袖袋里又捏又掏,可是大家都看得出来,那袖袋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办?”她急得团团转,不停地问黄泉和清霜:“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凤头钗?”
黄泉摇头,“最后一次看到就是小姐放到了袖袋里。”一边说一边帮着凤羽珩翻衣裳,还把清霜之前就递过来的披风抖了开,里面却什么都没有。黄泉也急了,利眼瞪着清霜:“刚才就只有你离小姐最近,又接了披风又擦过茶水,小姐后来还扶了你。清霜,你有没有看到小姐的金钗?”
清霜面色一阵惨白,怕的不是拿了东西被人发现,她怕的是明明东西不在她这,可是所有人却都觉得会在她这儿。特别是……玄天夜。
一听说凤羽珩丢了凤头钗,表面上一样心急的玄天夜,暗里却是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给了清霜一个赞许的目光,帮着找了一阵,然后竟道:“王妃身子刚好,本王不能回府太晚,免得她着急再累着了。七弟九弟,你们一定帮着弟妹好好找找,凤头钗不比旁物,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听说玄天夜要走,凤羽珩赶紧就用了恳求的语气道:“阿珩一定会把凤头钗找回来,还请三哥能先替阿珩瞒上一阵子,父皇近日心情不佳,阿珩不想再惹父皇发怒了。”
玄天夜点头,“这是自然,弟妹放心,本王定不会与人说起这个事的。”
“如此,便多谢三哥了。”她俯身下拜,连带着黄泉跟清霜也拜了下去。这一拜间,凤羽珩注意到,清霜的小腿肚子似乎在打着哆嗦,玄天夜有意无意地往她那处看了一眼,清霜却连头都没敢抬,似乎十分恐惧。
她暗笑,心里便也有了数。
玄天夜一起,几人找东西的劲头儿也没有那样足了,凤羽珩做样子又找了一会儿便对清霜说:“你上楼去,在雅间儿里再继续找,看看有没有掉落。记着,一定要找仔细了,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清霜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仔细找。”
“好。”凤羽珩看了看玄天冥,道:“我总觉着心慌,还有些发冷,咱们先回吧,留清霜在这边找就行。还有,”她又对店掌柜道:“你们也帮着一起找,就是一只木盒子,这么大——”她用手比划了下,“红木的。”
掌柜的连连点头,带着清霜就又回了去。
凤羽珩转身面对湖面,这才勾起嘴角露了一个邪笑来。
妙手圣仙?这名字还是玄天冥说给她听的。江湖上赫赫有名却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第一神偷,居然扮作丫鬟潜伏在她的身边,还真是看得起她。
想要她的凤头钗?却不知,看似放在衣袖的东西,却被她直接用意念扔到空间,纵是一百个妙手圣仙摆在面前,也没有任何可能从她身上把东西偷出来。
几人上了路,顺着水往对岸行去。而那正留在雅间儿里寻物的清霜透过半开的窗子看到这一幕,却是阵阵心惊。
凤头钗丢了?可是她并没有拿到。她下手三次,一次取披风时,一次擦茶水时,还有一次是凤羽珩扶她起来时。
然而东西却跟本也没有被找到,那只眼睁睁被所有人看着放到袖袋里的盒子不知为何又根本不在袖袋里,她几乎翻遍了凤羽珩两只袖子,也没找到盒子所在。
但要命的是,凤羽珩说东西丢了!三皇子信了!
更要命的是……她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耳坠。这东西凤羽珩说是跟大皇子的配饰有同样的材质,这话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啊!
清霜跟着仙雅楼的伙计找木盒找了近两个时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地离开。
这一晚,不出凤羽珩的意料,清霜没有回同生轩。
黄泉问她:“小姐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怀疑清霜的?”
凤羽珩想了想,道:“就是那次雪灾之后,有一天我醒来,总觉得屋子里的摆设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到是不乱,可也太过整齐了些,就连头天晚上睡觉前我碰偏了的花瓶都摆正了。”
“妙手圣仙当真名不虚传,进了屋里居然连班走都没有发现。”她说话时故意声音大了些,惹得空气里传来班走的一声闷哼。“那眼下怎么办?”黄泉有些担心,“咱们还是要多防范着,晚上我来给小姐守夜吧,万一清霜再回来呢。”
凤羽珩却摇了头,“她不可能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玄天夜不会放过她。”打从今日在仙雅楼“偶遇”玄天夜时,凤羽珩就笃定清霜的主子便是那人,所以她故意用一个耳坠子的谎言挑了那主仆的关系,“眼下,只怕清霜正受苦呢。”
凤羽珩说得没错,此时此刻,清霜正跪在襄王府的石室里,唇角渗血,一边的脸都肿了起来。衣物散落一地,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
坐在她面前的正是三皇子玄天夜,那本就一身怒气的人此刻就像个地狱出来的恶魔一样,周身都笼罩着无穷无尽的盛怒。面对这样的清霜,他眼里到是没有一丝邪念,只是怒火不断窜升,燃得这间石室都跟着燥热起来。
清霜全身都哆嗦,脱成这个样子,她并不觉得屈辱,反而是她自己一件一件脱下去的,只为证明一个清白。
“主子,奴婢真的没有得手,是二小姐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