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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心知-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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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

韩应麟脑仁抽的生疼,半晌了挥手叫人将牢门打开,进去之后宝和终于逮着机会了,对着韩应麟就是一通连掐带打带咬人。

“说说吧,那晚你怎么和宫里那外在一起,你抓着人家是要干什么,为什么在城墙上闹将起来。”韩应麟抹了一把宝和咬他之后留在脸上的口水,对着这样的人无奈至极。

“要你管!”宝和犹自是个不解气的样子,背靠墙坐着干生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静妃下落?”韩应麟问。

“要你管!”

“静妃下落是不是你瞒着一直没有告诉皇上。”脑里一闪,韩应麟看范宝和样子蓦地想到这可能。

“……”宝和不言语,转脸狠狠瞪韩应麟。

如此韩应麟就不知该问些什么了,只是想着这要真让皇帝知道了,怕是宝和要将这牢底要穿。

“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让皇上找那静妃呢?”韩应麟不解。

“她是萧铎幼女。”宝和闷声闷气说了一句,韩应麟终于了然宝和同那静妃在一起的缘由,也顾不上探究为什么皇商刘家女儿变成了萧家女儿,宝和都能将姓改为范,大约这天底下不知缘由的事情是很多的罢,陈年旧事说起来恐又是个长长的故事。

“她是萧铎女儿就算了,可她生是擎羊。”

韩应麟沉默,擎羊是紫微斗数四煞星之一,邢克极甚,以宝和紧张皇帝的样子,断是不能容忍皇帝身边有这样的人。

第27章 舅甥

“她居哪一宫?”

“入庙。”半天了,宝和磨磨蹭蹭不甚情愿的憋出一句。

“擎羊入庙与吉星同宫,主人富贵声扬,威权出众……”

“但须以主之气滋养她的命盘方可,倘若主命气弱,则为贫贱凶夭。”不等韩应麟将话说完,宝和就急赤白脸补了一句。

‘“换句话说她就是个狐狸精啊,生来就是吸小五精气的,还是个没有头的,我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她将小五的精气都吸光!”宝和义愤填膺。

韩应麟不知如何回应,皇帝能无依无靠在宫里这种地方从个幼儿长成少年,那煞气不知比静妃要重几何,他能坐上皇位,终究是命盘极硬,就算静妃是擎羊陷地子午卯酉,和皇帝凑在一起也不知谁能克住谁,更不要说她还命盘入庙,皇帝养着她,她旺着皇帝,这不是极好的么,虽则擎羊再旺,主星命里也是凶险,可这种事情的有无,谁又能说的准。

只这话他是万万不能说的,说了宝和恐又要跳脚,兴许能跳将起来给他一顿老拳顺带一顿大骂,说什么不是你自己的外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家血脉就皇帝一根独苗苗,我自己又生不了孩子,你让我家要断了么,我家是死里逃生才有个香火传人,敢情不是你家等等等等,如此之类简直要从祖上往下数着骂人,遂就住口。

“算了算了,人都要跌死了,说这许多也无用,她跌死了没有?”宝和盯着对过墙角发问。

“没有,今日醒了。”

“哼,怎么没跌死,这样就省的我天天候在京里看着了,我还要去流鬼一趟看看那萧铎还有命无,怎么能天天守在这里。”宝和话是这么说,然暗暗松了口气,往下躺在韩应麟腿上,终于是没有那么生气,还觉出了一丁点的快乐来。

“哎,你这嘴……”韩应麟低头看宝和,看他长眉秀鼻红唇皆都是笔画难描,可眉间总也带些单纯固执任性来,就长叹口气无可奈何。

宝和平躺着,他总是头疼,韩应麟这会儿给他头上按摩他就觉着很舒服,于是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正是安静时候,外面一阵哗啦啦。

韩应麟凝起脸,方才他吩咐过不得有外人进来,怎的外面这样吵,他是万万没想着皇帝能从倦勤殿里出来,当皇帝站在牢外高深莫测的看着牢里的时候,韩应麟僵着脸把范宝和的脑袋从自己腿上挪开,然后起身就是跪地。

“皇上恕罪。”韩应麟跪地磕头,皇帝吩咐过,将宝和押进御史台狱里,谁也不准放他出来,若是能在牢里将宝和生脱一层皮便是最好的,他憋了好几日,今日将将来,竟然被皇帝堵在窝里。皇帝性格同宝和有几分像,可是他更阴晴不定一些,这回可如何是好。

皇上一句话都没说,就站在牢外,范宝和一看皇帝来了,便又是破口大骂,说皇帝如何狼心狗肺,如何目无尊长等等,他是好一通骂,皇帝只站在外面看着,不回嘴也不打人,看的范宝和讪讪住了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在哪里?”皇帝终于开口,开口就问宝和是不是早就知道穆清在哪里。

“放屁!若不是你这次出宫,我接到信儿才去见名扬天下太傅府里那女先生,我哪里知道能早知道!”宝和气的跳脚,信誓旦旦理直气壮。

“你是皇帝,是天下的皇帝,擅自出宫还闹出这样的笑话,我能不回来看看么?!我家就剩你我二人,我能不担心你么?!”宝和痛心疾首,仿佛皇帝出宫一回就能顷刻间有了意外他家就彻底断了香火一样。

皇帝目光沉沉表情难测,那么站在暗里看的人心里发毛,宝和也不知他在想什么,遂就脸朝里径自生闷气。

“你是作何要带着她夜闯城门还将她摔下城去?”

“老子打死你个龟孙你信不信!”宝和一听皇帝语气里是一派的冷漠与审问,一时忍耐不住重重坐起来指着皇帝骂,他当皇帝是外甥,皇帝当他是犯人,能不让人生气么!

“作何是要将她摔下城去?”宝和是个气愤不已的样子,皇帝却是突然爆喝一声,韩应麟跪在地上只将头叩的更低,宝和是彻底的愣住了,犹自是个不敢置信的样。

“她摔得险些命都丢了,现在内里还是个四分五裂的样子,肝叶碎了个大半,碎了的那些还养在狗肚子里,你怎么忍心将她摔下去。”

宝和看皇帝连说话都是心疼的样子,再是没有辩解一句,他想说他也是不小心才将人摔下去的,可到底那女娃娃遭了这么大的罪,终究也是他的错,遂就没说话。

看皇帝这个样,哪怕他说那女娃娃是紫微煞星皇帝也是不在意的罢,如此宝和就没说了,只是有些伤心。

“皇上……”韩应麟刚一张嘴,皇帝就狠斥一声“闭嘴!”

“韩应麟你胆敢违抗圣旨,朕念你日夜处理朝政辛苦,来人,杖责二十,马上!”皇帝不再对着范宝和说话,着人将韩应麟杖二十。

“小兔崽子你敢!”范宝和跳起来就护到韩应麟背后。

“将他给我拉开。”皇帝漠然同进来的几个侍卫说,于是范宝和就被两个侍卫扯着膀子拉到了一边,随即韩应麟便被压在地上好一通打。

宝和连伤心带生气,一时有些发晕,看韩应麟趴在地上一声不吭的挨打,红着眼睛恨恨对皇帝说“从今往后你的烂事我再也不管,今日你有本事就连我一起打!”他本来是可以在牢里同皇帝缠斗一番,可到底是大腿上有火箭伤,况且同皇帝缠斗他终究是下不了狠手,于是就作罢,只由着两个侍卫将自己拉开。

皇帝一声都不言语,老半天之后方说“宝宝,我就是想要她而已。”皇帝高大健硕,幼时那样长大,后来又去了沙场,这两年总也睡不好觉,看着老成苍老很多,宝和单薄修长又是个漂亮的长相,皇帝看着比宝和还要老气几分,遂乍然这么说不突兀,只是话里有些伤心。

皇帝从来不叫范宝和舅舅,初初见范宝和时候,他将将从宫里冷宫旁边的狗洞子里钻出来,彼时范宝和人面如玉站在宫墙上看着他,说“小狗崽子,我是你舅舅你知道么。”然后将他带出了宫里去。

范宝和总是个喜欢别人叫他小名,虽然他的小名也是他自己起的,可有人会叫,皇帝从未唤过,今日头一回听皇帝这么唤他,宝和就还是个生气的样子,只是恨恨发誓的样子没有了,看皇帝表情松动,跑过去搡开还打韩应麟的侍卫,“小王八羔子,老子是你舅舅,你敢叫我的名?!”

皇帝脑里辈分纲常的概念清晰的有限,遂也就无动于衷站在牢外。

宝和没跟皇帝说穆清是擎羊煞星的事,自然也没有提穆清是萧家女的事,那萧家女娃娃是萧家女娃娃的事情,之前还能说说,看皇帝的样子,眼下说了只是徒增皇帝的困扰,他便也就没说,目下那萧家人被四处流放,萧铎更是在流鬼,那萧家女娃娃也是个不愿提她是萧家人的想法,遂他也就不说了,两人现下若是能凑合着且先凑合着,横竖皇帝要是命盘变弱,到时再将萧家女娃娃送走不迟。

怪道韩应麟说宝和总也是个单纯的样子,他一生都由着他的性子过活,压根不知这世上有这许多的身不由己,他全然不管那些身不由己,可总有人是身不由己的。

皇帝知道从他从宫里出来再到坐上皇位,这许多时间里范宝和总是紧张着自己,他原本是想细细问问缘由的,只是看范宝和的样终究是没细问,细问了范宝和又是个伤心,遂带了满心的疑问,皇帝从御台狱里出来。

出来当晚,皇帝就将皇上刘家全家又放回去了,抄没的家产悉数又还回去,刘家人糊里糊涂的下了一回大狱,又糊里糊涂的全家大赦,不光是家产悉数被还了,皇帝又着人赏赐了许多。

是夜,穆清脸色开始发青发黄,人昏迷不醒,将将有点理智的皇帝重新惊慌失措,提着院首的衣领子一阵乱嚷嚷,将宫女太监们好一顿吓。

“皇上,静妃体内的肝叶过于小,已经不能支撑身体供应了,恐体内胆汁也溢出来了要,眼下即可须得开膛将那大的肝叶再移进去。”

“她要再开膛破肚一次?”皇帝愣愣。

“是。”

“开吧。”

上一回清丰将穆清肚里剖开时只留了一小部分肝叶暂供生长,大的肝叶有破损缝合了一些便养在狗肚子里,这回要将大肝叶重新放进去,也不知经脉都能连接上否,即便这几日夜以继日的拿猪羊练习,清丰依旧忐忑。

第28章 换肝

皇帝一瞬又是个木楞的样子,好在有严五儿,因了上回的经验,严五儿着人在殿外又架了三口大锅烧热水,殿里的桌上摆了整整两排生血丹,所有的宫女太监都神色匆匆难掩慌张,床榻周围已经烧起了火备着给针和刀烧火,还有那一溜的羊肠线,清丰等一干太医都脱了外衣只穿着中衣候在床边上,只等着皇帝一声令下就要开刀。

满殿都是明晃晃的灯火,照的殿里亮如白昼,皇帝脸色煞白同个木头一样,在清丰的示意下说了个开始罢,也将外衣都脱了进得床榻里,他坐在床榻上首,压着穆清上身。

皇帝一旦示意要开始,事不宜迟清丰立马开始动手,从旁边候着的掌事手里端过装有麻沸散的盆,清丰将泰半麻沸散从穆清插在嘴里的牛肠里灌进去,然后将剩下的依旧装在盆里以便后用。

“将肝叶取出来。”清丰吩咐,殿那头有几人压着一条狗开始取寄养的活肝叶,深吸口气,清丰用烧红的刀沿穆清肋下划了个血弧。

皇帝已经失了魂,直瞪瞪盯着那下刀的地方,看起先还是血珠子最后变成血流的刀口脑里一阵发晕。太医们正是刚刚将那内里打开,原本昏睡的人一阵颤抖,竟然生生疼醒了。

穆清四肢被缚在床柱四周,这时候剧烈挣动,皇帝压着她的上半身,看她倏忽双目圆整额上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流,便是个囫囵将人头脸压在自己怀里他自己骨头都抖动的样子。

及至太医要将原本长在身上的那点肝叶要拿出来时候,皇帝蓦地便听怀里人发出一声禽鸟猝死般的哀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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