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古以来前朝与后宫都是连在一起的,随着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后宫自然不可能风平浪静。
自从宁婉仪诞下死胎之后,明景帝直觉是后宫阴私,并且当即怒摔茶杯,说是要追查到底。
然而,明景帝这次严肃的追查态度并没有什么用。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世家大族连在一起的影响力。
令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第一次觉得,自己自以为坐得很稳的龙椅,其实并没有那么稳固。
若是有心,便可以一举地把他推入悬崖,万劫不复。
明景帝的后宫大多都是世家女子选秀入宫,三年一选,就为了充持后宫,绵延子嗣。
而后宫女子大多也知道,睡在枕边的男人是靠不住的,能作为后盾的也只有自己的娘家。
只有自己的娘家好了,她们在后宫才有说话的余地。
皇后和宁婉仪斗法,其实就是变相的和太后斗法,这些手段,其实有些脑子的后宫妃嫔都看得清清楚楚。
能在后宫混的女人自然都不是什么真正的蠢货,所以,之前的这些算计,没有把火烧到她们身上,她们就只当没看见。
然而,现在却不一样了。
当所有世家都不约而同地吩咐宫里的女儿/妹妹/姐姐/侄女/表妹/表姐,向太后开‖炮的时候。
太后才知道,自己的娘家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得罪了多大的势力。
明景帝吩咐查的“死胎”,无论如何也只能查出是宁婉仪自己肚子不争气,胎位不正,导致胎儿在肚子里憋太久,没气儿了,怨不得旁人!
呵呵,好一句怨不得旁人!
明景帝看着手里查出来的东西,忍不住冷笑出声,一口气咽不下去,把肺咳得空响。
一把把御案上的笔墨纸砚扫在了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特别的刺耳。
“咳咳咳,当朕这个皇帝是死的吗?”
黄顺恭着腰,站在一旁,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就怕这天子之怒烧到他身上。
这时只听见明景帝道,“来人!传朕口谕——宁婉仪恭顺贤德,丕昭淑惠,敬慎持躬,仰承皇太后慈谕,特晋封为宁婕妤!”
裴云若,算是如今后宫最传奇的人物了。
以小家族之女的身份,进宫仅一年左右的时间便从正七品常在晋封为从三品婕妤。
从一开始抱着端柔贵妃的大腿,到突然反水搭上了贤妃,然后在太后寿宴的时候凭借一曲佛音,搭上了长居慈宁宫礼佛的太后的大船,还没等宫妃们对她动手,就听见裴云若怀孕的消息。
而太后也因为裴云若肚子里的孩子,正式和皇后划分界限!
以一己之力夺得皇上的宠爱,分化了曾经牢不可破的皇后和太后的同盟,把整个后宫高位妃嫔玩弄于股掌之间。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何,仅仅一个形似明孝元皇后的女人,竟然比明孝元皇后的嫡亲妹妹还要得宠。
不得不令人赞叹这位新出炉的宁婕妤的本事了!
宫妃们歆羡的宁婕妤,如今心里并不好受,尽管有位份的补偿,她也是怨的。
她知道,皇帝是不能给她讨个说法了。
皇帝妥协了。
其实,明景帝和裴云若,谁都知道这事儿是谁搞的鬼!
无非就是视她为死敌的皇后娘娘!
也许中间会有宫妃推动,但是罪魁祸首绝对是承乾宫的皇后!
然而,皇后选的时机太巧了,或者说,皇后的运气太好了。
刚好遇上王家惹了众怒,全后宫的妃嫔都听从家族的命令削弱太后的势力的时候。
一旦与全后宫的女人作对,这罪魁祸首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没有证据,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给皇后安上谋害皇嗣的罪名。
尽管,她们谁都知道是皇后动的手。然而,放眼后宫,也仅仅只有皇后能暂时压太后一筹,所以她们不得不帮皇后。
再说,宫妃也不是傻的。
明景帝在所有宫妃的压力下,不得不放弃追究皇后的罪责,然而,心里绝对是憋着股气儿的。
作为一个帝王,只有他给别人气受的,绝对没有别人给他气受的。
尽管,如今的局面是后宫世家女联手造成的。但是,有句话说的好,“法不责众”,明景帝也不可能把气撒在所有人的身上。
这事儿的罪魁祸首,说到底还是皇后弄出来的。
前朝世家不可能一直和明景帝对着干,顶多是要点好处,为家族谋点利益。等到明景帝安抚了前朝的世家之后,就是收拾皇后的时候了。
到时候,就不仅仅是给裴云若一个说法的事儿了,而是关乎到明景帝认为自己尊严被人搁在地上踩的事儿了。
无论皇后多么受宠,明景帝一个人就可以弄死她!
承乾宫。
“皇后娘娘果然是凤命天成,就连上天都是站在您这边的。”桃红笑着为皇后奉上热茶。
皇后勾勾唇,抚了抚玉指上艳红色的蔻丹,笑道,“本宫自然承天之庇佑,不过,这事儿你记头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当初让皇后在明景帝大寿的时候动手,就是桃红进的言。
桃红连忙跪下,磕头道,“奴婢不过是多嘴道出了娘娘的计划而已,哪里当的起娘娘的赏赐?再说了,若不是娘娘的提拔,又如何能有奴婢的今日?”说着,又磕了个头,道,“娘娘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声音坚定有力,像是要印在心里。
皇后轻笑出声,亲自把她扶起来,“知道你的是个忠心的,本宫不过就这么一说。”
桃红呐呐地站起来,受宠若惊又不知所措,道,“娘娘折煞奴婢了……”
“嬷嬷,把本宫梳妆台上的那一斛明珠拿过来。”皇后笑道,“这是本宫赏你的。”
“谢皇后娘娘。”桃红又跪下来谢恩。
咸福宫。
苏之婉正扶着一朵开的正好的千日红,笑道,“皇后当真一点危机感也没有?”
侍书站在一旁道,“可不是,桃红传来消息说,皇后还赏了她一斛明珠,以兹鼓励呢。”
扯下花瓣,微微用力碾压,猩红的汁液染红了白皙的手指,苏之婉道,“本宫可不相信咱们的皇后就没有一点防备。”
作为在后宫呆了多年的皇后,自然了解几分明景帝的性情,她也是知道的。
皇上如今不过是勉强忍了下来,等这段时间一过……
压抑得越久,爆发地越可怕……
☆、第39章 太医诊断
皇后当然不是傻的,既然她还有这个功夫“论功行赏”,就证明她对日后明景帝的爆发有了心理准备,也有了应对之策。
作为皇后,一个后宫中最高位份的女人,如今的她,儿女双全,害怕的仅仅是位份被废而已了。
不过,作为一国之母,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被废的。
若是有十足的证据证明皇后做了有碍江山社稷或是皇家子嗣的事,明景帝还能名正言顺地给皇后安个罪名,让她沦为皇家下堂妇。
然而,明景帝并没有证据。
如果明景帝是一个昏君,一个拿立后当儿戏的皇帝,皇后还不能这么肆无忌惮。
就是因为皇后了解明景帝是一个注重自己名声的人,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皇帝,她才能明目张胆地打压裴云若。
在之后一段时间,若是皇后出了任何问题,宫里宫外的妃嫔大臣,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明景帝。
就像是这次裴云若出了事儿,明景帝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皇后一样,尽管他并没有证据。
明景帝虽说也能用齐家来打压她,然而,说实话,皇后对她的娘家并没有多少感情。
如果有感情的话,当年就不会为了自己的位份,为了抱上太后的大腿,而装作没看见王家对自己娘家齐家的打压了。
否则,齐家再怎么说也是个后族,明景帝看在自己亲册的皇后的份上,这么多年也应该给齐家一点恩封了。
可是,到如今,齐家也只是个二流家族,这个二流还是在皇后和太后闹翻了之后,齐家慢慢收拢权势得来的。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如今苏家势大,太子又是明孝元皇后的孩子,是嫡子,他的位置再稳固不过了。
皇后知道凭借她的能力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推上储君之位的。
端柔贵妃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也从未肖想过储君之位。
因为有自知之明,所以才有恃无恐。
皇后现在只想等明景帝这段日子气过了之后,再小意温柔地讨好他,看在她是他的妻子、这段日子尽心尽力伺候他的份上,把这一页翻过去。
然后,好好抚养她的公主,她的皇子长大。
如果有这个命的话,再好好给公主挑一个驸马,给皇儿物色一个好的王妃。
想来经过宁婕妤生产的事后,后宫能安分许多了,她也有精力去想自己孩子的事了。
如今,她在乎的,也只是自己的两个孩子。
对她来说,这位传奇人物宁婕妤,已经不足为虑了。
只要她不出错,太后想把宁婕妤推上后位,也是不可能的事!
不知不觉,已经快入冬了。
皇后拢了拢身上的勾花绣祥纹大红色薄袄,斜卧在黄花木浇金镂花贵妃榻上,透过轩窗,看着院子里的早梅,眉头不自觉轻皱。
虽说,自从知道自己歪打正着卷入了后宫和前朝的争斗之后,对一切势力和皇上的反应都想周全了。
然而,这世上,哪有真正的万全之策?
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总是出人意料的。
希望中间不要出变数才好。
刚入冬的早梅,似乎并没有冬日寒梅的冷艳刺骨,坚毅傲然,反倒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皇后沉吟了半晌,还是放心不下。
她如今不能行岔一步路,不能走错一条道。
她什么也没有了,不能再让自己的两个孩子有任何闪失。
“桃红,去给齐家说一声,明儿个让齐夫人,进宫一趟。”皇后声音里透着冷淡,一点也没有要见到自己娘的激动与欣喜。
这齐夫人本来就和皇后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继妻,皇后是原配嫡女,关系自然不怎么亲厚。
要不是皇后需要齐夫人给齐家传递消息,她也不会见她。
这光鲜亮丽的宫墙里,藏污纳垢只多不少,没有一个人是纯白无暇的。每个人都在算计,算计利益,算计人心。
有的人屹立不倒,有的人棋差一招。
钟粹宫的秋海棠已经谢了,往日花开时灿烂已经不在,只留下花谢时的枯萎憔悴。
一如这个偌大的宫殿。
在她得意的时候门庭若市,在她一脚踏入黄泉的时候,却又门可罗雀。
裴云若就这么卧在床上,穿着中衣,也不梳洗,漂亮的脸蛋已经没了往日的水嫩红润,带着几分病态的青白,仿佛随时都会奄奄一息、芳魂逝去一般。
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一株枯萎了的秋海棠。
这是她特意让绛红在院子里给她摘的。
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眼眸出神,时而抬起手轻轻抚摸枯萎的花瓣。
“主子,吴太医来了。”绛红隔了一层厚厚的帘子在外间道。
离裴云若生产完,已经有好几天了。
那日,一醒来,裴云若便吵着要自己的孩子,却得到自己的孩子在未出生便已经没气儿的消息。
一时之间竟受不住打击,又昏厥了过去。
绛红担心自家主子的身子,特意请了吴太医过来给主子看看。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主子反应,想来是默许了。
绛红领着吴太医进了内室。
裴云若在吴太医的指示下从帘子里,缓缓伸出手,让吴太医号脉。
绛红离得远听不清吴太医说了什么,只看见吴太医嘴唇蠕动了几下,主子的帘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