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宁君焕面色冷然,如这寒冬的节气,他轻挥衣袖,示意她起身,然后头也不回的便朝玉曦院中走去。
“相爷……小姐……已经睡下了。”
黛儿想要阻止宁君焕,只好这般说辞,然而宁君焕却听也不听,黛儿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跟在后面,而跟在宁君焕身后的那人却甚是鄙视的瞪了她一眼,像是在告诉她:一会儿欺骗了相爷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黛儿努了努嘴,无所谓的眨了眨眼,也不知这么晚,相爷要找小姐何事……
黛儿想着,也便跟着宁君焕一起到了玉曦的院中,果不其然,便见玉曦的房中依旧亮着灯,黛儿眼珠子一转,于是一个机灵便先人一步上前,轻叩房门,“小姐,相爷来了。”
“你们都退下吧。”宁君焕脸上显然有些不耐烦,抬手挥退了他们,这才上了台阶,一步步走到玉曦的房门前,然而手还未触及房门之前,便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雪白的身影盈盈站在门前,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碎雪落在她额前的几缕碎发上,小巧的鼻尖便冻得通红,玲珑纤细的身子更显得弱不禁风。
“不知大哥这么晚来找玉曦有何事?”她对他浅浅的笑,竟让他有刹那间的恍惚,然而也只是那一瞬。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即将入宫~~之后的情节也将会是在宫中~希望各位喜欢!
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告诉我~么么哒!
、深宫之计(二)
宁君焕也不答,只是同她进了屋内,坐在她房中的檀木凳上,玉曦也不说话,只是抬手将桌上的那盏暖炉再添了些炉火。
很快,宁君焕便切入了话题,“今晚我去苏御史府中了,商讨明日入宫之事,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次入宫关系着什么,不需要我再告知你,明日途中莫要再给我出什么岔子,可别想着我会像上次一样那么轻易的饶过你。”
“让大哥劳心了,玉曦自是知道事情轻重。”
玉曦从容的说着,然而手中却早已捏出了冷汗,她知道宁君焕这么晚来找她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的警告,恐怕还有后话。
果然,沉默的半响,宁君焕继又说道:“这次入宫的,还有苏御史的义女,苏黎嫣。今后的路由她辅佐你。
“玉曦……”宁君焕轻唤她一声,这是这么久来他第一次这样唤她的名字,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诡谲的笑意,“你是个聪明人,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懂得宫中的生存之道,要么杀人要么被杀,而这其中利害,并非你所能左右的,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助你的人,懂吗?”
“玉曦明白。”
听完宁君焕说所,玉曦心中却是猛然一冷,与其说是辅佐她,不如说是安排在她身边的一条眼线。
说到这里,玉曦突然想起那日在祈帝寿辰之时遇到的那个绿衣女子,恬静温婉,如今想来,玉曦却是冷汗连连。
没想到竟连她,也作为一颗棋子被捧上了这个蕴藏着争夺皇权的棋局。
“还有这个,你拿着。”说完,宁君焕从袖中掏出一张卷起的宣纸递到玉曦手中,薄薄的宣纸处传来粗糙的触感,背面的宣纸上还隐隐透着几丝未干的彩色的墨迹,像是刚完工不久的。
稳了稳心神,带着满满的疑惑,玉曦才缓缓将这张宣纸展开,随着她的动作,一张几近完美的美人图便亦然跳入了自己的视线中——竟是一幅人像。
是个极其美艳的女子,斑斓的彩墨将她描绘的如真似幻,时光仿佛在她脸上定格,看不出她的年纪,尤其是那双眼眸,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更是将她映衬如天仙,她带着微微的笑意,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彩绣辉煌,上面用金丝线交错绣着鸾鸟朝凤的图案,头戴金凤钗,显得高贵而美丽。
整幅画中,没有用任何的多余的晕染和修饰,墨笔如画如飞,不过数笔彩墨之间,便将这画中的女子刻画的栩栩如生,甚是连那双凤眸中的淡淡星光都描绘的一清二楚。
然而令玉曦惊讶的并非是这绘画之人的高超,而是这画中之人,她越看越发的觉得熟稔,当这幅画像与脑海中某个人重叠的时候,玉曦才猛然一惊——
那双星眸,温婉顺从的模样,面纱下恍然见到的容颜……
“苏黎嫣!”
对于她的回答,宁君焕似乎并不意外,然后很快,她的猜测便被宁君焕否认掉,“不,你猜错了,这并不是她。”
“那是……”
“黎皇后。”
宁君焕平静地说着,像是得到了预期的效果,正待玉曦惊讶之际,他便猛地伸手将那张画有黎皇后画像的画轻而易举的夺了过来,嘴角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随即便将那副画像缓缓地伸入了暖炉之中。
看着那随着暖炉中的火苗一点点燃尽的画像,玉曦心里却越发的清明起来。
一个在容貌上极像黎后的女子如论如何也比她这个仅会一曲《鸳栖调》的人强的多,所以他们选定了苏黎嫣,入宫后靠近祈帝的恐怕也是苏黎嫣,那日的寿宴之舞恐怕也只是个幌子,用祈帝来牵制永安侯与相府的联姻,所以在寿宴之时并未让苏黎嫣露出真容。
而她自己,究竟是作为怎样的一颗棋子被推入了这场阴谋之中?他们最终的目的,无非是帮太子夺得帝位,然而为何偏偏却要让苏黎嫣来辅佐她?
除非……
除非她是个暗棋!
一颗在隐在皇权之下的一颗暗棋!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予你看这幅画的意义,入宫之后,皇上定会召见你,到时候,你应该明白如何做,。”不容置疑的口吻,带着那天生迫人的森冷之气。
待那张画像烧尽后,宁君焕才漫不经心的拍掉那些掉入手中的碎屑。
“你们为何就这么肯定我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做?我并不想当一颗棋子。”玉曦丢掉了之前脸上乖巧谦和的伪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然。
“若不如此做,到时候第一个躺在龙床上承欢帝王身下的人可就是你,我想这并不是你所要的吧,玉曦。”
玉曦轻笑,“这不是秀女们入宫之后无可避免的事吗?”
“哦?”宁君焕似乎很疑惑玉曦此刻的冷静和坦然,“你觉得若是苏黎嫣成为后宫专宠,其他嫔妃,还会有何机会接近皇上?”
“既是如此,那你们要我做的又是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宁君焕突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狭长的眼中闪烁着阴险与谋划,“你唯一要做的,便是保全自己性命。”
听到这个回答,玉曦有些微微吃惊,恐怕林煜他们还并未知道自己与江临墨之间达成的协议,既然如此,那她便去做她该做的,让那些尘封已久的东西在某一天悉数浮出水面。
·
朔天弘敬二十四年一月十二日。
冬。
茫茫无际的银白,离天阙最近的帝都中却是一派繁华喧闹,因为今日是自黎后薨后第一次由祈帝亲自下诏书甄选秀女,从天阙中派出的宫轿一个接一个朝各路显贵府中行去。
而彼时,一辆宫轿也静静的停在了相府门前。
“大哥,玉曦敬你一杯。”
玉曦从黛儿手中接过一樽酒递到宁君焕面前,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宁君焕斜睨了她一眼,便接过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即,玉曦也从黛儿捧着的托盘中拿起一杯酒便一口饮下肚,被寒风刮得苍白的小脸上带着微微的酡红,她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宫轿,今日便是她入宫的日子了,望着那条冗长的街道,玉曦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沉起来,距离第一次坐上这顶宫轿已有一年之久,那时的自己只想着逃出这座牢笼,却没想到掉入了这座更大的金色牢笼之中。
“恭请宁小姐上轿。”
站在宫轿旁的太监尖细的嗓子喊道,玉曦微微一笑,拢了拢披在身上的狐裘大衣,在宁君焕的搀扶下缓缓上了轿,而黛儿则作为贴身侍女随玉曦一同进宫。
于是珠帘落了下来,将轿里的明艳的脸与外隔绝开来。
“起轿——”
在太监的吆喝下,轿子缓缓地被抬起,而玉曦脸上的笑意已不在。
这条路,也曾有一个人背着她走过,夕阳西下,少女明媚的笑颜和白衣少年温润如玉的脸庞交织在一起,或许再过许多年想来依旧是美好的。
然而终究是镜中月,水中花,轻轻一碰,便化为了泡影。
想着想着,轿子便缓缓抵达了帝都门口,太监向守门的侍卫出示了一枚刻有龙纹的令牌,侍卫点了点头,朝一旁的人挥了挥手。
接到命令,城门开启,宫轿渐渐朝天阙的方向驶去,玉曦转头望着沉重的宫门关上,从此门里门外,便是两重天。
玉曦坐在轿中,实在觉得烦闷,忍不住掀开轿帘看向外面,有许许多多类似的宫轿一前一后的朝同一个方向行去,玉曦笑了笑,都是些和她一般正值青春年华的人儿,却要担负着家族的尊荣将一生葬送在这金雕玉砌的深宫之中,然而她们却不知,冥冥之中自己早已作为了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小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跟在轿旁的黛儿看着探出脑袋的玉曦疑惑的问道。
“我在想一会儿进宫之后会发生什么?”
黛儿看了看周围,然后神神秘秘的凑到玉曦耳朵边说:“我前几日经过隔壁王员外家的时候,正好听到他家小姐正哭哭啼啼的从府中跑出来给另一个小姐说话,听说,那些初入宫的秀女们呀要经过各种繁复的检查,不合格的就要被驱遣回去,最后留下的也最多一半的人,还要经过各种严密的教习,所以你别看现在这些轿中的小姐们,到时候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留下。”
玉曦“嗯”了一声,倒也没在意。
然而当她进入天阙的时候,才发现黛儿说的果真一点也没错。
选秀是个极其繁琐的事情,需由官宦之女选送适龄女子送入宫中,再由皇宫中的嬷嬷检查身子和相貌,容貌端正且是完璧之身的秀女便被送入“碧落苑”里由管事姑姑教习宫中礼仪,半月后由皇帝选牌子赐名号,不符者则被遣回,或赐予皇室王公和宗室之家。
作者有话要说:
、深宫之计(三)
轿外传来轿子停下的声音,玉曦知道已经入宫了,将手轻轻搁在黛儿的手心里缓缓下了轿,望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这便是天阙。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和初见时一般金黄的琉璃瓦重檐殿顶,处处花红绿翠,浮萍满地。
“宁小姐,前面便是西宫采岚殿了,今儿个入宫后可得靠自己了,相爷吩咐过咱家好生照顾小姐,小姐有幸得了皇上宠爱,可得好好在相爷和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才是。”
玉曦但笑不语,对桂公公的话没有丝毫的在意,只是在几名宫女的带领下缓缓朝采岚殿走去。
采岚殿是秀女换装的地方,待所有秀女换完装后由嬷嬷检查了身子才去西苑里由那里的嬷嬷再作检查,若五官端正,肌肤无瑕疵的便可入“碧落苑”由管事姑姑教习,而同那些官宦小姐随行的侍女们也被安排到了“东苑”。
繁琐的检查后,众秀女便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妆容,要知道,去西苑的检查可是相当的严格的,若是不合格便是与这天阙无缘了。
玉曦坐在镜前,将衣领稍稍拉低,看着如玉般的锁骨上那朵雪白的玉兰花,仿佛与周围白皙的肤色融为一体,然而恐怕没人会知道在这朵淡雅的玉兰花下竟藏着一条狰狞可怖的伤疤。
没想到这入宫竟会有这一道工序,还真是挺伤脑筋,而这玉兰花于她也有重要的用处,说不定便是解开她身份谜团的重要之物,而这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
正思索着该如何瞒过这道伤疤的时候,却见铜镜中突然现出一只纤长的手,随即头皮一紧,整个人便被硬生生的从木凳上拉了起来。
玉曦痛得直咬牙,还不待她看清来人,便只听到“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