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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
闻人笑眨了眨眼睛,对,确实就是在做梦。她就好像处于一个混沌的空间里,身体快要被彻底地吸入黑暗之中,然后张眼间看见那最上方安静的白月光瞬间被什么东西给搅得支离破碎。
有一个人像鱼一样灵活地游弋在水里,正朝她靠近。他的衣裳被烘托得成暗色,与那水藻一般散浮在水中的发丝相融合。那也是一条美人鱼,身形极其灵活,从闻人笑的侧方包抄过来,在她彻底地沉入水底之前,长臂一手揽过她的腰,极其霸道地卷进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他带着她奋力地往上游走。两人的衣角在水中翩然绽开,如昙花一现般美丽,层层叠叠相萦绕。
最终谢郁打横抱着闻人笑冲水而出。两人均是浑身湿透,衣衫紧紧地贴着身体,勾勒出彼此身体的曲线。
谢郁一步一步朝岸边来,池水顺着他的脸从下巴滴落,头发尽数拢在脑后,面上神情明暗不定,那轮廓在月夜下竟有几分莹润的诱惑。
翡意一看见他怀里抱着的人,惊魂未定之际又泪流满面。
谢郁依照对翡意的方式把闻人笑平放在地上,开始按压她的胸口。只是她却不如翡意那么好处理,按了一阵居然连半口水都没吐出来。
翡意在旁边不住地问:“小姐怎么样,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有事啊……”
谢郁被她吵得烦不胜烦,便冷凝着嗓音道:“闭嘴。”
第47章 扯不平
翡意可怜巴巴地闭嘴。
紧接着谢郁就发现,这死女人是处于闭气状态的,她宁愿把自己憋死也不愿被池塘里的水给灌死。
于是谢郁用力扳开闻人笑紧闭的嘴,想也不想就俯唇对了下去,凉薄的唇贴上了闻人笑的,冰冰凉而有温温软的,然后往她口中一口口渡气。
树下天黑,谢郁又低着头忙活着,翡意看不清谢郁的脸,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是谁。若要放在白天里,她可能会认出。眼下见谢郁对闻人笑做人工呼吸,嘴贴着嘴哪里要得,当下便底气不足地呼道:“你敢对小姐无礼……”
谢郁渡了会儿气,又拍了拍闻人笑的脸,还是不见她转醒,抬头凉飕飕看了翡意一眼,道:“要不你来?”
翡意想了想,然后捂着自己的唇往后退了退,猛摇头。不是她不愿意对闻人笑施以援手,而是她没有遭遇过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而且这人已经在这么做了,她再这么做的话,不就相当于这男人的嘴间接性地贴在了自己的嘴上吗?
虽然、虽然她只是个丫鬟,但要是小姐还清醒着的话,也一定不会同意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谢郁只问了这句,没等翡意回答,就兀自又往闻人笑嘴里吹气了。
翡意看了看,又觉得,虽然这人是个男人,但显然他是在竭力帮小姐,也不算什么轻浮之辈……
温热的气流顺着口腔进入到闻人笑的肺部。她涣散的意识渐渐又有凝聚起来的趋势,唇上弹弹软软的,伴随着气息有些发痒。她努力了好久好久,才能勉强动了动手指,然后瞠了瞠眼皮,眯开一条窄窄浅浅的缝,隐约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湿湿的头发滑至胸前,发梢上的水中正一颗一颗滴落在闻人笑的侧脸上,委实是凉凉的。
谢郁抬起头来吸气,然后俯下头去往闻人笑嘴里呼气,如此反复了几个来回,闻人笑快绞成一团的脑子终于开始转了起来,晕晕乎乎地想,这厮是在作甚?然后她一点一点地撑开了厚重的眼皮,随着谢郁的头缓缓低下,她瞳仁儿也跟着往下转,亲眼看着谢郁的唇贴着了自己的……
难怪,她觉得口感怪异。
翡意在旁双手合十,大喜道:“谢天谢地小姐终于醒了!”
谢郁抬起头来,还没有丝毫准备,将将对上闻人笑清澈的双眼,紧接着闻人笑扬手就是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在谢郁的脸上。
谢郁愣神了片刻,然后怒了。先前对闻人笑生死一线的担心瞬间被他抛去九天云外了。他也扬起手不轻不重地往闻人笑脸上拍了回去,道:“死女人,方才我才救了你,你脑子进水了,不感恩戴德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还敢打我?”
闻人笑也被谢郁一巴掌拍懵了,本能地又是一巴掌往谢郁另一边脸上打去,道:“你是为了救我不得不给我做人工呼吸,但你也变相地占了我便宜,打你一巴掌算扯平了。”
谢郁扬起手又想打回去,道:“我救你,就算顺便占你便宜,救你和占便宜之间就已经扯平了,你别以为我不会算数,这一巴掌分明是多出来的!”
第48章 游戏结束
正当巴掌要落下的时候,闻人笑又道:“你少装蒜,你救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谢过你全家了,所以你占我便宜和我打你一巴掌之间才扯平了。你有种再打?再打你就再欠我一巴掌!”
结果谢郁巴掌几乎贴上闻人笑的脸时,稳稳地停了下来。翡意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就在闻人笑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时,谢郁忽然幽幽道:“那我现在谢谢你全家,我可以再还你一巴掌么?”
“……”闻人笑惊道,“这怎么可以!你脑子进屎了是不是,游戏已经结束了。”她伸了伸脖子又四仰八叉地躺着,很是难受道,“妈个鸡,和你说话怎么这么累,我有种快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闻人笑说着就开始翻了翻白眼,“不行了,我快晕过去了……”
谢郁亦翻了翻白眼,冷哼道:“蠢货,你睁开眼睛都没呼吸过,憋不死你。”
闻人笑一愣:“我没有呼吸吗?难怪。”然后她动了动鼻子,深吸一口气,又给憋住了,“卧槽,鼻子堵住了,呼吸不了!”
谢郁:“……你嘴巴是用来吃屎的吗?”和这女人在一起,真是分分钟想爆粗口,纵是高贵不已的太子殿下也避免不了。闻人笑一听,正准备换鼻子呼吸,谢郁嗤地又是一笑,道,“我帮你好了。”
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俯头下来,手指却死死捏住了闻人笑的嘴不让她有张开的机会,在闻人笑睁大眼睛的时候,另一只手食指往上戳起闻人笑的鼻子,看起来很像是一只小巧的猪鼻子,谢郁便很不介意地往她鼻孔里吹气……
闻人笑气得胸疼,真以为她是个充气球,只要有孔就可以随便吹吗?
这气一进鼻孔,倒是把她鼻孔吹通了,但就是差点没把她吹岔气!
“尼玛……”闻人笑脾气又上来了,爪子一痒就抬起来准备呼巴掌,这次谢郁早已防备,一手扼住她的腕子,那修长的手指微屈,挽了一个极其优雅而漂亮的手花,然后反手就往她额头叮咚一声敲去,结果……顺利地把她敲晕了……
她居然被敲晕了……
闻人笑昏睡过去之前,意识到这一点,似乎还听到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道:“这样就安静多了。”她有火发不出,真的是很憋屈。
怀揣着这种憋屈,闻人笑睡了一个憋屈的觉。等到第二天醒来,仍是头晕脑胀的,关键是脑门痛得厉害。
翡意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见闻人笑总算清醒,喜极而泣,不顾身份地扑过来把闻人笑抱住,鼻涕眼泪流了一把道:“小姐,你醒了,吓死奴婢了!呜呜呜都是奴婢不好,要不是奴婢,小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闻人笑惺忪了片刻,然后昨天夜里的记忆渐渐涌入脑海,抬手摸摸翡意的发髻,翡意哭得更凶,恨不能直接往闻人笑胸上蹭。闻人笑一边扒拉着她一边问道:“昨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
第49章 别让我逮到你
翡意哭着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小姐晚上很晚都没有回来,便想着给小姐送披风去祠堂,怎想到一出门就被人敲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装进麻袋里……”她说这些的时候瑟瑟发抖,仍心里恐惧得慌,“是春喜和冬素……她们想把奴婢扔进池塘里淹死……要不是小姐跳下水救奴婢,只怕奴婢、奴婢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再继续伺候小姐了……”
闻人笑见她哭得可怜,像只小花猫一样,起床气也没有了,而是明暖地冲她笑道:“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别哭了。小姐怎会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她揉了揉自己发痛的额头,又问,“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翡意哭声渐止,默了默,道:“是、是……那位公子送小姐回来的。”
闻人笑愣了愣,然后有关谢郁的记忆瞬间充斥脑海,咬牙道:“那他人呢?”
翡意弱弱道:“当时他把小姐抱回来放在床上,房间的烛灯早已经燃完了奴婢便转忙去点灯,可是等回头时已经不见人影了……”
可恨,她甚至连那厮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往后报仇都无门。
这不揉还不知道,一揉闻人笑就吓一跳,连忙对翡意道:“快去把铜镜给小姐拿来。”
翡意支支吾吾的:“小姐还是不要看了吧……休养要紧。”迫于闻人笑的逼视,最终翡意不得不去给闻人笑拿镜子。
铜镜一到面前,闻人笑猫着腰便伸长了脖子把自己的脑门往铜镜贴去,定睛一看,气得脖子都粗了。
只见脑门上,顶着好大一个包。活生生像个小笼包似的,还白里透红!
顿时闻人笑觉得头更晕了些,无力地瘫倒在床上,道:“别让我再逮到你……”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翡意问:“谁啊?”
外面的人道:“在下白芷,负责来给小姐诊治。”
话说昨晚谢郁把闻人笑送回了折春苑,转头就消失了。他在这侯府里折腾了大半夜,他那扈从也在府外的墙根下被蚊子喂了大半夜。在不知拍死第几只蚊子后,扈从终于忍无可忍了,决定进去找主子。
这才进去不多久,扈从就在折春苑外面遇到了谢郁。当时他震惊地张大了嘴,震惊程度足足可以塞下一只臭皮蛋。
因为谢郁当时浑身湿漉漉的,狼狈得像只落汤鸡。他径直走过扈从身边,忽略了他的存在。
扈从赶紧跟上:“爷你……”
谢郁:“你最好不要说话。”
至于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扈从也不得而知。等回到了东宫,谢郁入寝房前,对扈从随口吩咐了一句:“明早,让白芷去钦国侯府待命。”
“知道了爷,”扈从站在门口踟蹰道,“需要给爷准备浴汤么?”
彼时谢郁已经脱了浑身湿衣,光裸着上半身,肌肤上还残留着水珠,正顺着他肩背结实而明朗顺畅的线条缓缓流下,他回过头看着扈从,黑发如墨,眼神亦是黑幽幽的,道:“你说呢?”
第50章 吓人!小姐思春了
扈从连忙垂头,转身而去,道:“爷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准备。”
于是今天早上白芷很早就接到了消息,匆匆赶来钦国侯府。恰逢钦国侯知道闻人笑昨夜受了凉,却不知怎么受的凉,私以为是他让闻人笑跪祠堂而引起的,内心里还有点小内疚,这不刚派人准备去请白芷大夫就在大门口撞个正着。
眼下一听是白芷大夫来了,翡意连忙就跑去打开了房门,看见白芷站在门口,肩上背着一只药箱,连忙道:“大夫你可来了,快帮我们小姐看看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闻人笑躺在床上,白芷让她伸手她便伸出一只手来,诊过脉以后又要让她伸舌头,她一边伸出舌头一边翻了一对白眼,顺便还让白芷看看她的眼白。白芷有些好笑,面上却柔色道:“放心吧,小姐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可能受了点凉有些发烧罢了。”
翡意一听,一边伸出爪子摸摸闻人笑的额头,一边紧张道:“小姐都发烧了,怎么能没什么大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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