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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汐忍不住再一次冷笑:“等你?凭什么?”
“就凭我们之间四年的感情。。。。。。”邓嘉祥理直气壮。
“感情是用来珍惜的,不是用来伤害的。我们俩儿曾经有很深厚的感情,但是现在。。。。。。它已经伤痕累累,早就不是原来的模样了。你放开我吧,回到你的世界里去。否则你有麻烦,我也有麻烦。你岳母亲自来找过我,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南汐挣不脱他,只能跟他讲道理。
可道理是讲给明白人听的,有些人有他自己的思维阵地,刀枪不入,你讲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邓嘉祥就属于这样的人。
也不知道南汐哪一句话刺激了他,也许是讲他们的感情伤痕累累的那一句,也许是因为提到了他的岳母,伤害了他的自尊。他重重地喘息几次,突然就捧起南汐的脸,朝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从他进家那一刻,南汐就对他有防备。他突然吻过来,她下意识地偏了一下脸,就被他亲在了脸颊上。
“邓嘉祥!你别太过分,你如果对我连最其码的尊重都没有,还好意思说什么感情?”南汐虽然躲过了被他亲上嘴唇的命运,但是她仍然被他揽在怀里,没有挣脱。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对她行不轨之事,她是绝对挣不脱的,因为她现在疲惫不堪,站在这里腿都发抖,怎么可能敌得过他的力气?
好在他只是把嘴唇贴在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他闭着眼睛,深深地吸取着她的气息,说:“你别动,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只是想闻一闻你的味道。。。。。。这才是幸福的味道啊,我怎么舍得丢掉呢?”
他说话的气息呵到她的脸上,热热痒痒的,很难过。可是既然他答应不会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南汐也不想惹恼他,毕竟现在的情况下,她是那个处于劣势的,赶紧把他糊弄走才是正经。
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人打邓嘉祥的手机。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邓嘉祥浑身一僵。他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南汐,在手机响到第三声的时候,迅速地接了起来,边说话边往外走:“我已经在路上了,半小时内就会到家。。。。。。”
不用想,这一定是他那位豪门小妻子打来的。真是救命的电话啊!
南汐松了一口气,两脚一软,顺着门框溜下去,坐在了地上。
脚底火辣辣地痛,浑身都在痛。她很想现在就晕倒,人事不省,身上的痛楚、心上的痛楚就会全部消失掉。
可是她不能,她必须清醒地活着,承受生活施加在她肩头上的压力。因为她有一个不清醒的妹妹,除了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照顾妹妹一辈子。
隔着一段距离,她看着床上睡着的南河,想起了不久前她做过一个梦。那一次,她梦见了爸爸妈妈,他们很严厉地指责她,说她没有照顾好妹妹。
的确,她没能照顾好妹妹。她不但没有保护好妹妹,还害了妹妹。她用自己愚蠢的行为硬生生砸碎了妹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信仰。如果父母在天有灵,看着这样的她,该多么失望啊。
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大概就是要处罚那些做错事的人,让他们在痛苦悔恨中煎熬。
而南汐今晚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像一只剥了皮的土豆被丢进油锅里。
她很累,可是心事太多,她没有办法入睡。晚上又吹了冷风,有点儿发烧,头痛欲裂。
浑身没有力气,脚也疼得很,她一点儿也不想动,就那样倚着门框坐在南河的卧室门口,望着南河苍白的面孔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门口有响动。刚才邓嘉祥走的时候,她也没有爬起来去锁门,这个时候有人进来的话,要么是邓嘉祥去而复返,要么就是贼。
南汐警惕起来,探头往外望了一眼,看见一个人正穿过客厅,走了过来。
竟然是路在远!
他额头上用医用胶带贴着一叠纱布,一头卷发乱七八糟的,像鸡窝一样。他的脸色极不好看,灰白中透着点儿青,身上还穿着那身摇粒绒的家居服,脚上穿着一双塑料拖鞋,大概是从医院里偷穿出来的。
路在远能有这么潦倒丧气的时候,简直千载难逢啊。如果不是今晚的气氛不对,南汐一定会用手机拍下来,留作以后恶搞他之用。
想到自己就是害他如此形象的那个罪魁祸首,她不由地苦笑。
他走路还不太稳的样子,摇摇晃晃地来到她的面前,先是看了一眼南河,然后俯下身,小声问她:“你怎么坐在这里,多凉啊。”
“你能扶我一下吗?我起不来。”南汐朝他伸出一只手。
路在远接住,用力地拉她起身。她借着他的力道,又扶了一把门框,终于从地板上站起身来。
可是她坐在地板上有一个小时了,这段时间里,她受伤的两只脚已经肿了起来。她一起身,脚底踩在地板上,钻心地疼痛,令她站立不稳,两腿一软,又坐回地板上去了。
路在远赶紧拽她一把,结果没能把她拽起来,反而被她给拖倒了。
两个人在南河的卧室门口摔成了一团。南汐的脚痛得不敢动,呲着牙倒吸凉气,而路在远则扑倒在地板上,捂着头半天爬不起来。
这个时候,床上的南河好像受了惊动,翻了一个身。
第42章 越来越像两口子
南汐吓坏了,咬着牙爬过去,轻轻地关上了卧房的门。
然后,她又爬到了路在远的身边,碰了碰他的肩膀,小声问:“你怎么样?这副德性还回家?你怎么不在医院住着呀?”
“不要紧,就是有点儿晕,你让我缓一会儿。”路在远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地板上,闭着眼睛缓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上,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睛:“好了,缓过来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金星,要是给我一个盒子,让我把看到的金星都收集起来,今晚我就发财了呢。”
“半死不活的,还有心思开玩笑。”南汐白了他一眼,双膝双手撑地,往自己的房间爬回去。
“我来扶你。。。。。。”路在远见她爬得像只青蛙,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拉她。
她推开他的手:“算了吧,再把你拖倒了,你再晕一回,我还得想办法救你。你赶紧回房间睡觉吧,我看你脸色不好,明天还得去医院看看呢。”
说完,她继续往前爬。路在远走过去给她开了门,她爬进自己的卧室,又爬到床上去,四肢摊开,呈大字状趴卧着,身下是软软的床褥,感觉舒服多了。
路在远开了灯,终于看到她脚底的惨状。他皱了一下眉:“你的脚必须要处理一下了,药箱在哪里?”
“衣柜右侧那扇门的最下面。。。。。。”南汐的脸埋在床上,抬手胡乱指了一下衣柜的方向。
路在远从衣柜里取出药箱来,翻出药水和棉签、纱布,坐到床尾,捧起她的一只脚,用棉签蘸着药水往伤处搽。
棉签在伤口上点一下,南汐就抽搐一下。处理了两处伤口后,她痛得哼出声音来,抽回自己的脚,一翻身坐起来:“痛死我了,我不弄了!”
“你现在不忍忍痛,明天脚会肿得更厉害,到时候可不止这一点点的痛苦了。”路在远威胁她。
她的眼泪刷地掉下来,嘟囔一句道:“这也痛那也痛,活着真没意思。”
路在远放下棉签,往前凑了凑,伸手给她捏腿,边揉边说:“老婆,你可不能想不开啊,你要是轻生了,我就是鳏夫了。刚结婚就死老婆,多不吉利,你会害我一辈子找不到女人的。”
南汐知道他想哄自己,可她就是笑不出来。她撇了撇嘴:“什么时候都能开出玩笑来,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路在远怕自己头晕,不敢点头,便朝着南汐竖了一下大拇指:“你猜对了,这不是被敲傻了嘛。”
南汐“扑哧”乐出声来,可是伴随着笑容,她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路在远叹了一口气,拿起棉签来继续处理她脚底的硌伤和划伤,嘴里说:“我看你才是脑子坏掉了呢,又是哭又是笑。伤在脚上,又不在头上,竟然也会变傻。。。。。。不过也不奇怪,我平时就觉得你不太会用大脑思考问题,我还一直奇怪,你这个女人到底是用身体的哪一部分想问题的呢?今天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是用脚想的呀。。。。。。”
搽药的过程依然很痛,可是有他在眼前絮叨,左一句右一句的损她,她竟然也不觉得那痛有多难忍了,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处理好了她脚底的伤口,他将药瓶和棉签往箱子里一收,随便丢到床尾。然后他慢慢地躺下去,偎在南汐的身边,搂住她的腰,舒出一口气,忧伤地感叹道:“哎。。。。。。不过是想吃顿红烧肉而已,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南汐想起妹妹的状况,眼泪不知不觉又掉下来。
她抬起手背,把眼泪擦掉,拍了一下路在远的后背,问他:“医生怎么说?你为什么不在医院呆着,跑回来做什么?”
“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很清醒了。医生给我做了一个脑部ct扫描,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损害。鉴于我一直晕,他怀疑我有脑震荡,要我留院观察一个晚上。我又没有呕吐,想必不是很严重的,在医院也睡不着,不如回家来陪你。。。。。。也幸亏我回来了,否则你在地板上坐一宿,脚还不得肿成两个馒头?”
他的语气,就像一起生活多年的丈夫,没有甜言蜜语,却句句透着体贴。
虽然南汐仍在为妹妹的事难过,可是有他这样陪着,她的确是安心了不少。
她躺下来,侧卧在他的身边,把手搭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地抚着,问他:“卷毛,你恨不恨小河?”
“当然不会,她不过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我不但不恨她,我倒觉得是我行事不够谨慎,思虑不够周全,害到了她。。。。。。你会不会恨我啊?”
南汐从一开始就没有觉得这是他的错,因为今晚的确她自己春心荡漾了。他在楼上工作,并没有招惹她,是她主动跑上去投怀送抱的。
他这样主动承担责任,反而让她很不好意思。她说:“是我的错,我对小河没有以前那么细心了。。。。。。我这个姐姐当得不称职,小河又不说话了,而且她对我非常抵触。今晚如果不是邓嘉祥及时赶到,我都没有办法安抚她了。。。。。。对了,你怎么会想起给邓嘉祥打电话呢?”
路在远很吃味地哼了一声:“哼!你们姐俩儿一起跑出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想不起来哪个人比他更了解你们,能够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寻找到你们的踪迹。。。。。。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他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你和小河。”
“几年前,小河自闭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她会趁我不注意,从家里走出去,沿着去我爸爸公司的那条路乱逛。那时候每当发现她不在家里,我和邓嘉祥就会去那条路上找,一定会找到她。。。。。。”南汐解释了一句。
“哦。。。。。。找到了就好,就不知道小河现在是什么状况,到底严重不严重,明天把周大夫请回家来,给她诊断一下吧。”路在远说着话,声音里已经透出浓浓的睡意。
怎么说也是脑袋上被砸了一下,他需要休息了。
南汐便不再说话,拖过两个靠垫倚在身后,看着他额角上的那块纱布,再看看自己脚上的纱布,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感。
他们两个的相遇就是一段孽缘,这几个月来磕磕拌拌、吵吵闹闹,两个原本陌生的人竟然渐渐地熟悉了。如果能一直顺顺利利地走下去,说不定她和路在远的婚姻也是一桩奇缘。
可惜,归根结底他和她还是火星撞地球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