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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容的赵皇后笑吟吟接过茶水,递给涂灵簪一个大红包,这才将她虚扶起,柔声道:“好孩子,让娘亲好好看看你。”
涂灵簪抬起脸,朦胧中赵皇后似乎弯唇笑了笑,对涂氏夫妇道:“多谢亲家,给了我一个这般俏丽又能干的儿媳妇。”
涂风起闻言哈哈大笑,言词间满是对女儿的骄傲之情。
涂灵簪敬完茶,李扶摇便朝涂氏夫妇撩袍下跪,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一字一句认真道:“爹,娘,小婿给您二老磕头,没有您二老就没有我的妻子阿簪。”
涂夫人给了他红包,笑道:“还是你这孩子聪慧,比阿簪嘴甜多了。”又道:“阿簪性子温和木讷,扶摇要多些耐心。”
李扶摇一手紧攥着红包,一手与涂灵簪的五指紧扣,郑重道:“我愿当着四位高堂起誓,今生今世,哪怕刀山火海,亦不负我妻涂氏灵簪!”
涂扶起扶起女婿,粗犷的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涂缨和一干部众起哄调笑,李平秋只好发话道:“别闹了,都坐下好好用膳。”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餐团圆饭,热闹得有些不真实。
一路欢声笑语到天亮,杯盘狼藉,涂夫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忽然道:“不早了。”
闻言,李平秋夫妻亦是停杯,神色复杂的与涂氏夫妇对视一眼。
赵皇后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天亮了。”
涂灵簪有些茫然的望着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看向李扶摇,却发现对方的眼中也闪着同样的惧意。
果然,涂夫人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又揉了揉李扶摇的发顶,爱怜的说:“阿簪,扶摇,我们要走了……”
“不!”涂灵簪红着眼起身,却被父亲轻轻按回座位。
涂夫人顿了顿,继而道:“夫妻有缘白首,实属不易,你们要耐心细心,要宽容,更要学会珍惜,彼此扶持,知道么?”
涂灵簪没说话。
李扶摇一眨不眨的望着四位长辈,缓缓而郑重的点头:“我们会的。”
一旁的李平秋又抹了抹眼泪。赵皇后附到儿子的耳旁,轻声耳语了几句。
正此时,屋外似乎凌空传来一声警告,“时辰已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这声音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耳旁,如天外梵音,飘渺不定。
涂氏和李氏夫妻俱是起身,朝屋外走去,踏着碎雪,缓缓走去最后一抹即将消失的夜色中。
“爹,娘!”涂灵簪忍不住追出去,却怎么也触不到那四道清冷的背影。
她回头,发现屋中的部将、妹妹,满屋子杯盘狼藉都如灭掉的灯盏般一点一点消失,回归冷寂,唯有李扶摇微红着眼眶,依旧站在原地看她。
天外的那人又高声唱到:“颠倒生死,逆转乾坤,用尔等来世,换她与他今生续缘。天道苍茫,逝者将息!”
远处,四位长辈的身形如烟般淡去,最后在晨曦的微风中散去。
一语惊醒,涂灵簪靠在李扶摇怀中,泪流满面。
睁着眼看着红罗斗帐,屋内光线昏暗,大红的喜烛燃烧到尽头,不知在何时熄灭。昨夜她与李扶摇欢爱时褪下的衣物,依旧凌乱不堪的扔在地上,并没有人为她叠好收拾。
外头没有烟火,没有喧闹,没有爹娘的红包。
她转头,李扶摇光身搂着她酣睡,两人肌肤相亲。
原来,只是一场梦么……
她摸了把脸上的泪痕:可她多么希望那不是梦。
李扶摇觉察到她的动作,睫毛几番抖动,缓缓露出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来。借着稀薄的晨光,他看到她眼角的湿痕,立刻担忧道:“怎么了,身体难受么,哪儿疼?”
涂灵簪摇摇头,埋在他光裸的胸前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我梦见你我的爹娘了。”
李扶摇怔了怔,道:“我也梦见了。”
涂灵簪讶异的看着李扶摇,说:“我娘说要我们耐心细心,宽容珍惜,好好扶持彼此。”
李扶摇吻了吻她的额头,笑着说:“我娘也跟我说了。”
“说什么?”
“她说阿簪是个好媳妇,要我有十分,就要拿出十一分对你好。”
涂灵簪笑笑,忽然低叹:“好想他们呐……”
“阿簪,你还有我。”李扶摇抱紧她,在她耳边低语:“我娘还说了,就算是死也要比你晚一天,所有的生离死别都不该再让你承受。”
涂灵簪正听得感动,却发现他的手顺着松开的衣襟摸了进来,在某个难以言喻的地方游走徘徊。
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荡然无存,她恼羞,一把抓住他乱动手低声道:“你又要做什么!”
“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李扶摇眨眨眼,一脸无辜道:“昨晚做了那么多次,你又是第一次,万一受伤了可就……”
“什么那么多次,也就两次……”涂灵簪一噎,忙改口:“不对,我没有受伤……哎哎,你别!”
“你这是嫌弃为夫没有伺候周全么?”李扶摇凶残的吻上她的唇,眼中的*如浓雾翻涌,他深深的望着她,哑声道:“本来顾及师姐是初夜,有心收敛,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不不。”涂灵簪不断的往被褥里缩,企图躲避意欲直白的吻。
李扶摇却不放过她,将她从被褥堆里挖出来吻了个够。眼看箭在弦上了,涂灵簪一个擒拿扼住他的手腕,然后迅速拿起床边散落的腰带,将他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绑在了床栏上。
李扶摇登时愣了,眨巴眨巴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涂灵簪。
他挣了挣,腰带有些松动,涂灵簪立刻扑上去打了个死结。
“……”
简直反了!李扶摇危险的眯了眯眼,说:“师姐,你做什么?”
涂灵簪疑惑道:“做什么,我能对你做什么?床笫之事,要适可而止……”
话说到一半,她看着李扶摇微红着眼角,一副受制于人任人宰割的模样,顿时玩心大起,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笑道:“突然还真想对你做点什么了。”
李扶摇挣了挣,瞪大眼睛道:“阿簪,别……!”
涂灵簪吻住了他,逗着他的舌嬉戏,却是浅尝辄止,在他追过来时撤出,挑眉望着李扶摇笑。
李扶摇浑身燥热,偏生又吃不着,顿时急得面上微红,眼神却越发深邃起来。
涂灵簪学着他的模样在他身上游走乱摸,摸到某处时,她稍一犹豫,加大了力道。
李扶摇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闷哼一声,又忙咬住嘴唇。半响,他喘息道:“阿簪,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放手……”
涂灵簪笑:“怎么,不舒服么?做什么这么瞪着我,昨夜你对我乱来的时候,怎么就……”
话还没说完,她惊呼一声。
只听见伴着一声裂帛,李扶摇竟生生的挣脱了束缚,翻身压住涂灵簪,眯着眼笑道:“师姐,你惨了。”
涂灵簪想要反悔,终究是晚了。
她堂堂一代女侯,竟然破天荒在新婚的第二天没能下得了床榻……关于小师弟的真实实力,她半死不活的趴在榻上,长叹一声。
唉,不提也罢。
(完结)
第53章 番外李淮
二十多年前,有个寒门出身的状元郎,他空有满腹经纶和一身抱负,却因出身卑微而受尽长安望族的排挤。琼林宴上,状元郎懵懂无知,将漱口的清茶当成香茗喝进腹中,还故作风雅的点评一句:“齿颊留香,好茶!”
满座的达官显贵皆是一愣,随即发出了一阵恶劣的爆笑,嘲讽状元郎粗鄙寡闻,竟将漱口水当成香茶饮下。
状元郎一时窘迫万分,又羞愧又难堪,垂头绞手,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算了。
所有人都在嘲弄他,讥讽他,只有一个人例外。
太子李光湖。
在众目睽睽之下,太子端起面前的漱口清茶一饮而尽,轻描淡写的为状元化解了尴尬。
嘲笑声戛然而止,四周一片令人心惊的死寂。状元郎缓缓抬起低垂的脑袋,微微的讶异过后,他朝太子投去感激的一瞥。
太子说,他看到了秦宽眼中的烈火,那是豺狼才有的眼神。
太子要驯服他。
就这样,秦宽与太子结交,慢慢学会了附庸风雅,学会了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中勾心斗角。别人狠,他比别人更狠,就这样慢慢的爬上高位,成了太子身边最忠诚的一条狗。
再后来,他成了我的老师。
父亲被废黜东宫之位,逐出长安时,我才十岁。
离开长安城的那天,骄阳似火,却无法驱退我心中的寒意。他们说当今圣上长寿,我父亲等不及要做皇帝了,于是举旗逼宫谋逆。
可惜,没有成功。
但秦宽告诉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涂风起想扶植他的义兄李平秋上位,故而污蔑太子谋逆,诱使先帝废长立幼。
父亲是无辜的,都是涂氏的错。
我一直这么相信着,憎恨着,直到那一年,我见到了她。
父亲被下令永生永世不得踏入长安一步,因此从十五岁开始,我便代替父亲进京述职。就在这一年冬天,我遇见了她。
那个像太阳般灿烂张扬的少女,涂氏长女涂灵簪。
十四岁的她御前献武,明明身板还很稚嫩,却倚着一柄八尺长刀,光是往台上一站,便显得气势万分。
冬日稀薄的阳光洒在她明艳张扬的面容上,点亮了她嘴角那一抹张扬的笑,微风撩起她鬓边的长发,如丝、如线,缠住了我的眼。
对手嘲笑她:“涂家军里是没人了么,居然让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上场。”
她也不恼,倚着长刀勾唇道:“女娃娃上擂台不可笑,连女娃娃都打不过的你才可笑!”
十招,她只用了十招,便将那个眼高于顶的千夫长扫出擂台。
接下来的半天,她所向披靡,几乎所有挑战者都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她横刀而立,扬起下巴倨傲道:“还有谁要战!”
下边无人敢应。
看席上的涂风起兴奋的大吼:“好样儿的,灵簪!不愧是我的女儿!”
连皇帝也惊叹:“涂风起,你的这个女儿可不得了啊!”
我暗自握紧双拳,目光忍不住追随着她,在心中默默咀嚼着她的名字:涂灵簪。
我想结交她。
回封地之前,我鼓足勇气偷偷去涂府打听她,忍不住想多看她两眼。或许是我在阴暗中生活的太久,一看到光,便不要命的想要扑上去,明知会灼烧,会疼痛,却乐此不疲。
我没有见到她,听说涂风起带她出了远门,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我悻悻而归,却完全没料到她是去了北燕,接回了质子李扶摇。
从此,我的人生最后一丝光亮也覆灭,天翻地覆。
之后每一次入京,我总是想尽办法想与她相遇,想和她多说两句话。但每次都是擦肩而过,或是匆匆打个招呼,便各自东西……她的眼里没有我。
永远,永远,永远……
只有她的师弟,如今的太子,李扶摇。
我望着远处他们嬉笑打闹的背影,暗自握紧了双拳。明明脸上还挂着优雅得体的微笑,但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尝到了嘴中的血腥气,却偏偏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水吞下。
我十七岁那年,父亲知道了我的心事。
他用儿臂粗的木棍将我揍了个半死,又将我关在阴冷的黑屋中三天三夜,没有吃没有喝,更可怕的是,没有光。
好疼,好冷。
父亲骂我: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仇人的女儿!
上赶着往上倒贴,别人还不把你当回事!
其实骂来骂去,也不过是一个字:贱。
等我奄奄一息的从黑屋里爬出来,我的父亲却病倒了,很严重。
临死前他拉着我的手,颤颤巍巍的想要触碰我身上青紫的伤痕,却又堪堪停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