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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展昭派人送林老汉回家,林若晴又向林老汉交代了许多,方才恋恋不舍的看他离去。展昭见她那样子,生怕她又胡思乱想,忙上前问道:“小院可收拾出来了?”
林若晴收回思绪,朝展昭轻点了点头,展昭拉了她手道:“带我去看看。”
展昭拉着林若晴穿过回廊来到后院,在一排厢房之后有个僻静的小院,原本是为包大人的家眷准备的,这两年包夫人一直在家乡照顾包大人的嫂娘,小院便空了下来。此次展昭向包大人禀明林若晴的情况,包大人极为体恤,命小娟将小院收拾出来,下午林若晴便将衣物都搬进了小院。
柔和的月光洒在院里,愈发显得安宁静谧,院子正中只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此刻早已落叶纷纷。
二人进的屋子,展昭掏出火折掌了灯,屋子不大,却收拾的简单干净,展昭四下看了看,说道:“我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啊?什么?”林若晴不明所以。
展昭轻笑着说道:“你不是喜欢花吗?这个时节菊花开的正好,明日我派人买几盆菊花摆在屋里,你闲时可以浇浇花。”
林若晴听到这话鼻头一酸,满心感动的说道:“展昭,你对我真好。”
展昭低头羞涩一笑,没有说话。
林若晴拉展昭在桌前坐下,抬头看向外面的明月,轻声说道:“展昭,你可记得去年中秋我还送你一包点心呢?”
“自然记得,那时若晴你还搞了什么买一斤送半斤的活动的。”展昭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看着身边人。
“是啊,我还拿展大人你做宣传的。”月光照在林若晴脸上,久违的笑意隐隐浮现。“对了,我好像还欠展大人你二十两银子的。”林若晴转头笑看展昭,眼神中带着俏皮。
“那你现在还我好了。”展昭伸出手来,故意想要逗逗她。
“哼,想得美。”林若晴在他手上一拍,扬起笑脸说道:“本姑娘现在身无分文,决定在开封府混吃混喝,吃定展大人你了。”说完又抬头看向那轮明月,将眼角的泪光悄悄隐去。
展昭一手将她的手反握,一手轻轻将她搂在怀中,陪她一起静静赏月。
良久,林若晴方才幽幽说道:“展昭,月宫里是有嫦娥的吧?”
“嗯,是啊。”展昭点头道。
“嫦娥虽然能够长生不老,却一个人空守寂寞这么多年,不能与心上人相见,纵是活的再久,恐怕也是孤独冷清的很吧,倒不如守在心爱的人身边,哪怕一天、一月幸福快乐,都是好的。”林若晴的声音缥缈的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展昭的心被狠狠揪起,他缓缓阖上双眸,轻吻了吻怀中之人的秀发,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片云不知何时飘了过来,那轮明月悄悄地隐在了云际之后。
(番外)徒相思
若晴刚刚离开的时候我几乎夜不能寐,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尽是她的身影,她撒娇的样子,微笑的样子,无助的样子,流泪的样子,铺天盖地的涌上来,压的我几乎不能呼吸,我只能睁着眼睛到天亮,可是即便这样,脑子里想的还是她,她去了哪里?是死是活?今生今世再也不得见了吗?漫无边际的思念在这无尽的黑夜里缠绕着我的心,无处排遣,无奈之下我只有披衣起床,到院中练剑,夜里北风刺骨,我却无知无觉,十成内力灌注于巨阙之上,用尽毕生绝学,巨阙光华流转,舞落一地相思,习武最忌分神,我却难以自控,不顾内息紊乱,气血翻涌,直到额头冒出冷汗,唇边溢出的鲜血滴在地上的残雪上,红的刺目,巨阙脱手而落,我捂住刺痛的心口,轻声呼唤:若晴,你在哪里?
白日里我尽量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她,我替每一个人巡街,案子无论大小我都不辞辛苦的前去查证,我拒绝每一句让我休息的话,我不想停下来,我怕怕我停下来,开封府的每个角落里都有她的影子,回廊里,梧桐下,石桌旁,窗台边,我不敢去想,怕想起来,浓浓的相思会把我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这种情形持续了半个月,终有一天我支持不住昏倒在巡街的路上,我醒过来的时候见到了满脸愁容的大人,他深深的叹息痛惜的眼神灼痛了我的心,我突然意识到了我的自私,大人为国为民日理万机,我却还害他他为我忧心。
我撑起身子,低哑着声音说道:“属下累大人担忧了。”
“孩子,苦了你了。”大人声音沉痛的说道:“让公孙先生给你开些药好好歇息歇息吧。”那一刻,我分明的在他眼中看到了泪光,事已至此,也许我该努力试着忘记。
若晴走后的三个月后,我方才鼓起勇气走进她住的小院,不似开始那般抵触所有和她有关的一切东西,甚至是她的名字,此刻的我竟然想找寻她的一切,我跨步进了小院,这里有她的气息,有她的身影,她站在窗边练字,她俯身浇屋内的菊花,她毒发后无力的躺在床上,我手持着她拿过的毛笔,想到自己笑她的字难看;我低头看窗台上的菊花,此刻那菊花又冒出了新芽;我抚摸着她躺过的枕头,想到她在那样的痛苦之后依然强作笑颜。泪水终于涌上眼眶,三个月了,没有她的任何消息,生死不知。上天何其残忍?将她送到我身边又生生夺走。若她真的回了自己的时代,那是否意味着她可以活下来?若真是如此只要她活着便是好的。我将眼泪生生吞下,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来,如她就在我面前,我与她似每次一般相视而笑。真的,若晴,你活着便是好的。
我抽空去探望了几次林老伯,待缘居依旧开着,尽管生意异常冷清,林老汉却执着的等着女儿回来。我不知该如何劝慰他,若晴是在开封府消失的,至今杳无音信生死不明。我能做的只有不时来照顾他,但是如此一个孤苦的老人,失去了最最可以依赖的女儿,任是什么都无法弥补的。终于在一个满是大风的春日,林老伯病倒了,我请了大夫急匆匆赶到他住的小院,大夫诊过脉开了药之后,我方要转身去抓药,衣袖被人紧紧抓住,林老伯苍老消瘦的面庞上满是忧伤:“展大人,你告诉我,若晴去了哪里?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跟我说实话,我受得住。”
我不敢看他的眼神,声音艰涩而低哑的说道:“没有。若晴是回了家乡了,她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她不会回来了。”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如今只能用这句话用来安慰这个痛失爱女的老人,也安慰我那早已支离破碎的心,惟愿她真的活在她那个时代,平安祥和,没有苦痛。
林老伯松开我的衣袖,重重叹了口气,又躺回了床上,我不敢停留,出门抓了药来,又到厨房煎药,经过若晴的房间,我顿住脚步,鬼使神差般,我走进了她的房间,入眼的是她喜欢的淡紫色床帐,简单大方的陈设,如她仍在时的干净整洁,想必林老伯不时会来打扫的吧,也许这里每一样东西再也等不到它的主人了。我苦笑了一下,欲转身离开,脚步却被窗前小几上的那个磨喝乐钉住,那似曾相识的模样,触到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我一步一步小心的走上前,生怕惊动了那个脸带笑意娇憨可爱的娃娃,手抚上它的眉,它的眼,它的鼻子,它的唇,如同抚上我心爱姑娘的脸庞,若晴,纵使今生不能再见,至少托梦告诉我你是平安的也好。
初夏时节,陷空岛传来消息,白玉堂与茗兰教大小姐叶幽兰不日将大婚,这个闹闹腾腾的白老鼠终于可以安下心来过日子了吗?他与那位叶姑娘当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不管怎样他能与心爱之人相守终生,我自是为他高兴的,备下礼物,向包大人请了辞,我快马赶往陷空岛,一路没有停歇,错过了宿头,便如每次出门办案般露宿野外。
如是赶了几天路,陷空岛就要近在眼前,来到一处小山坡,马儿似有些累了,纵身嘶鸣一声,竟在原地打起转来,再也不肯向前走一步,无奈之下我只好下了马,拍拍它的背任它自行在四处走走。
放眼向四周望去,我蓦地发现这里竟是去年我与若晴前往陷空岛寻药时露宿之地,马儿也知我的心意吗?知道此处有我与她的甜蜜与苦涩,特意停下来让我回味吗?
我在草丛中寻觅着,试图找到一丝一毫我们留下的痕迹,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她不知深浅往草丛深处闯,被我一句小心有蛇,便吓得吐了舌头的俏皮模样;她能吃到烤野兔喜笑颜开吃的香甜的模样;马车上她不小心碰了头委屈出声的模样:还有她被我搂在怀里娇羞无限的模样。我闭上眼睛一点点回忆,一切恍如昨日,景依旧人却早已不在。她说过喜欢四处旅行,却未有机会见过茫茫草原,未有机会见过辽阔的大海,她说她有好多愿望没有实现,却要离开人世,实在心有不甘。上天可愿再给我机会?让她重回我身边,我愿带她游遍大江南北,看尽北国风光,江南胜景,让她的一生再无遗憾。
若晴回来!回到我身边,让我为你一点点实现愿望,弥补我的愧疚我的自责。
若晴回来!我们不是许诺永生永世相守的吗?你怎么忍心食言,留我一人在此独自品尝刻骨相思的滋味?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雨来,可是你在落泪吗?若你真的思念,为何没有一次入我梦来?
该忘得终究要忘掉,既已决定将她和与她的点滴封存在心底最安静的角落里,却不知为何总在不经意时,被熟悉的人或物触到,回忆便如潮水般纷至沓来,将我原本已然平静的心跳又一次搅得凌乱不堪。
我返身牵了马来,翻身上马,一扯缰绳,马儿踢踢踏踏慢慢离开了,我没有回头,日子总要继续,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我去做,人不能总活在回忆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希望慢慢淡去,她真的真的不会再出现了,如她所说她真的成为了我生命中的过客,这个过客在我心底留下了最深的烙印,今生今世再也无法平复了。
去相州办案之时,我救下了被仇家所害的相州知府小姐,一路护送她回了京城,这是本案的唯一人证,我竭尽全力保护于她,她是养在深闺娇生惯养的小姐,家中突遇变故,一时茫然无措,我能做的便是尽力安慰她尽自己所能照顾于她,来到京城过了堂凶手伏法后,这位李小姐以家中再无亲人为由留在了开封府。以前也有过这种事,一开始我也没有甚在意,渐渐地察觉出了不对,这位李小姐会专门为我浆洗缝补衣衫,而后叠好放在我的床头,我回府之后会发觉茶壶的茶始终是温热的,夜归时她总是能适时为我端来夜宵,她会在背后偷偷看我,等我察觉回过头来,她的目光又匆忙躲开。眼看着她为我所做的一切,她的心意我又如何能不知,只是我的心中只有那一人的身影,别人再好终究不是她。
找了个合适的时机我婉拒了她的心意,表明我早已心有所属,谁知道她却毫不在意的说道:“我知道啊,可是那位林姑娘不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吗?”
一丝怒意涌上眼底,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是谁告诉你她已经死了,她只是回了家乡。”
李小姐似乎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却又有些不甘,蹑嚅道:“可是不管如何她都不会再回来了啊。”
被她说中心底的痛处,我的眼神暗了下来,是啊,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沙哑着声音说道:“展某心中无法忘记她,恐怕只能辜负姑娘的心意了,若姑娘执意纠缠展某,休怪展某无情。”
“你!”似是没有料到我如此直白的拒绝,李小姐红了眼圈跺了跺脚扭身离开了。
我望向院中的梧桐,似乎又见到她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