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幽静的屋内,似乎只有只有她的心跳在“咚咚咚”。
阮眠抿了抿发干的唇,正要无声无息转身出去,手机又在她手心里响起来,她低呼一声,差点没拿稳。
“阮眠?”男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什么事?”
“……有电话。”她走过去,把手机给他,自己站着不动。
齐俨从床上坐起来,看她一眼,接通电话。
“齐俨,我听说你回国了?”
“嗯。”他还在看着她,目光很深。
“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对了,下星期三我生日……”
卧室里冷气开得太足,阮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手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齐俨神色未变,绕过她,弯腰捡起地毯上的遥控,关了空调。
“我下周要去英国。”
那边顿了顿,艰难吐出两个字,“是她?”
“不是。”
阮眠的全部心思都绕着“去英国”三个字打转,心口闷闷的,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他走了,还会回来吗?
齐俨挂了电话,见她定定看着自己,目光清软,清澈的眸底仿佛有涌涌的微光。
他这时才意识到些许不对劲。
一个小姑娘站在他大男人的房间,似乎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齐俨移开视线,淡淡问,“通关了?”
阮眠一愣,“还没。”
“继续。”
于是她又坐着玩了一下午游戏,因为这个游戏只能在指定的官网下载,普通手机根本没法安装,临走前男人又给她一个ipad,“每天玩半个小时,在我回来前通关,能做到吗?”
她心中一喜:“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定。”
齐俨一走就走了大半个月,阮眠十分听话地每天玩游戏,虽然还没有通关,可她惊喜地发现,上课时自己总能保持半个小时以上的专心听讲,这才终于意识到他的用意。
他是利用游戏来锻炼她的注意力。
然而,有的时候上着课,心思还是会飘。
历史老师说,“1864年9月28日,英、法、德、意、波兰等国的工人在伦敦圣马丁堂集合……”
地理老师问,“此季节洛杉矶的气候特征是?伦敦和北京的盛行风分别是……”
伦敦伦敦。
她上网查过,那座城市今天小雨,他会在做什么?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他还不回来吗?
地理老师讲完习题,又交待科代表下课后去油印室拿试卷,阮眠听到前边的潘婷婷边嗑瓜子边叹气,“早知道过节还有这么多卷子要做,我宁愿不放假!”
抽屉里的手机无声震了一下,她低头一看,狭窄的视线里,只看得到屏幕上的“已回”两个字,她心里忽然有了某种预感。
摸出来一看,她盯着信息上方瘦长的“俨”字,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意识到还没下课,不敢笑得太大声。
简单一个字,却道破了她心里全部的欢喜。
曾玉树看到同桌忽然趴在桌子上,双肩轻轻地颤抖,他以为她在哭,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她又抬起头,脸上却是一片笑意盈盈。
当真是笑颜如花。
他不自觉看呆了过去,手在桌下握成拳头,等高考……等高考结束,他就要……
下课铃一响,阮眠就开始收东西。
潘婷婷一回头,她的身影就快消失在门口了,“哎阮眠,你走那么急干嘛,地理试卷还没发啊!”
阮眠一刻都等不了了,她飞快踩着单车,心情像街上肆意弥漫的花香一样,软甜得一塌糊涂。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十分钟后,她背着沉甸甸的书包站在主屋门外,忽然有点紧张,怕开心得太明显,一下被他窥见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
然而,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
推开未掩的门,阮眠轻手轻脚走进去,只见客厅的茶几上、地板上横七竖八都是空酒瓶,她的目光又落到沙发上……
男人正闭眼安静睡着,呼吸均匀。
喝这么多酒,是因为心情不好吗?
阮眠的心沉了沉,四处找上次那张薄毯,没有找到。只好坐到他对面的藤椅上,一边看他一边等。
他大概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吧?
坐了半个小时左右,阮眠手撑下巴不知疲倦地盯着他看,目光流转间,心生某个念头,闭上眼回想了一遍,手指沾了水在桌上画起来。
不知什么缘故,她一握画笔手还是会抖,上次交给赵老师的小幅星空图,是她费了不少心思用手指涂抹出来的。
先画那双她最喜欢的眼睛。
狭长,深邃。此时闭着,眼角因醉酒的缘故,微微染着淡红。
深眸挺鼻,是她见过的最完美的轮廓。
接下来是唇。
上唇、下唇,薄而微抿的形状被她用最柔软的线条在桌面勾勒出来,她像摸到了实物,面颊阵阵生热。
又热又渴。
她看向茶几上还剩一半的红酒,舔了舔唇,他这么喜欢喝酒,味道一定很好吗?尝一口吧,她已经成年了。
阮眠倒了小半杯酒,学着他的动作,先晃了晃,低头轻抿了一小口,有点苦涩,她皱眉吞下去,唇齿间开始漫开淡淡的甜香,她又喝了一口……
更热了,身体里像生了一把把小火。一个声音也大胆地从心底冒出来:他喝醉了,他不会知道的。
阮眠脑子昏昏沉沉的,仿佛受了蛊惑,拖着软绵绵的双腿,朝男人走了过去。
离得很近了。
近到她能看清他黑长的睫毛,在眼下垂着一片清影,也能闻到淡淡的酒气,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只要一下,一下就好。
她喜欢他啊。
她准备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可唇刚轻轻贴上去,全身便像过了电似的,心跳得也简直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摸摸滚烫的脸颊,这样算亲到了吗?
可……这是不对的啊!
慌乱间,阮眠不小心抿了抿唇——也间接含了一下他的下唇,耳根瞬间红了个透彻。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往后退,慢半拍地察觉到什么,缓缓低头。
不知何时男人的双眼已微张开,她和那道透着些许迷离的视线对上,撑在他身侧的手倏地一软……
第十七章 双更合一
不知何时男人的双眼已微张开,阮眠和那道透着些许迷离的视线对上,撑在他身侧的手倏地一软,她整个人软倒在他身上,接着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齐俨等了好半晌,感受到怀里柔软的一小团呼吸正徐徐地变得均匀起来,他这才确定她已经昏睡过去的事实,不禁哑然失笑。
他扫了一眼茶几,明白过来,小姑娘偷喝了他的酒,而且酒量似乎并不太好,才喝那么一点就醉倒了。
临回国那几天,正逢伦敦股市动荡,一行人通宵达旦开会讨论方案,他更是几乎没有合过眼。
早上从机场回来,人倒是真的累了,可怎么也睡不着,中午时接到常宁电话,说是心情不好要过来找他喝酒。
估计又是手术上出了什么意外,这个经常劝他少喝酒的外科医生喝得格外狠,没一会儿一瓶酒就见了底,齐俨也陪着喝了点,不过那些横七竖八的空酒瓶大多都是常宁的杰作。
他有些醉,但更多的是累,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累过,但想到小姑娘还在等他回来的消息,于是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多年养成的习惯,她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可太困,眼睛睁不开,也不想说话,索性继续睡。
直到那一道带着红酒甜香的气息逼近——
那柔软的唇轻轻贴上来的一霎,他困顿的脑子也闪过一丝空白,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小姑娘是什么时候对他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风吹窗动,落地钟连续敲了五下。
齐俨回过神,又看了一眼窝在自己胸口安静睡着的人,无从着落的心似乎也跟着平静下来。
几缕发丝垂落脸颊,小姑娘有些不舒服地皱皱鼻子,他伸手把它们拨到耳后——红通通的耳朵便全部露了出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知不知道?”
她竟还乖乖地应了声“嗯”。
齐俨稍稍侧身起来,她的身子顺势滑落到沙发上,他拿过一旁的外套给她盖上,准备先上楼洗个澡,再送她回家。
等回来时,阮眠还保持原来的姿势睡着,他在旁边坐下,轻声叫她,“阮眠。”
没有反应。
齐俨又坐着等了半个小时,外面暮色四合,他看看手表,快六点了,必须要送她回家。
有点棘手。
怎么跟她家里人解释?
虽然知道应浩东对这个女儿向来漠不关心,可小姑娘喝醉了,还被一个男人送回家……这事入了别人的耳目,怕是会给她惹不小的麻烦。
可在外面过夜……会更麻烦。
两家相隔不远,不一会儿,车子慢慢停在阮眠家门口。
齐俨在外面按了一会门铃,没有人出来开门,他只好从阮眠书包里找到钥匙,开了门,抱着她走进去。
保姆正躺在沙发上看《中国好声音》重播,声音开得很大,正剥开一根香蕉往嘴里塞,门外一道长影斜了过来,吓得她以为是男主人回来了,可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该不会是入室抢劫吧?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等看清他怀里抱着的人,悬着的心松了松,又狠狠倒吸一口冷气。
“她房间在哪里?”
保姆吞了吞口水,几乎条件反射般答,“阁、阁楼。”
见他们上楼,她也想跟上去,可被齐俨冷冷看一眼,就自动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虽然见识不多,可也知道这个男人不是能轻易得罪得起的。
阁楼只有一个小房间,东西很多,可看起来整洁有致。
齐俨把人放在床上,她大概闻到熟悉的气息,鼻尖蹭了蹭枕头,更深地睡了过去,手里还紧紧抱着他的外套。
齐俨只好由着她,他的目光被对面墙上的一整片星空吸引了过去,走过去,在下方找到两个熟悉的字母“rm””,眸色深沉到了极点。
门外传来轻轻的一声“砰”,他看过去,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玩具枪,一脸戒备地看着他,望向床上的人时,小小眉心里的关切几乎都要溢出来。
从之前小姑娘发来的信息里,齐俨不难猜到他是谁,也知道她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有着复杂的感情。
“她没事,只是喝醉了。”
应明辉一边看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挪进来,挪到床边,亲自看了一眼才放下心。
可小孩眼神里的戒备并没有消失,大概误会他是不怀好意的人,齐俨又鲜少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有些无奈地弯起食指抵了抵额头。
他实在没有办法对着小孩说出“我不是坏人”这样的话,只好拿出手机,拨通了阮眠的号码。
放在床边桌子上的书包开始唱歌。
齐俨把她的手机拿出来,看到屏幕上的“俨”字,微微愣了一下。
应明辉不识字,可这个人有姐姐的号码,又把她完好无损地送了回来,应该不是坏人吧?
齐俨能感觉到小孩看自己的眼神软了下来,“你很喜欢姐姐?”
应明辉点点头。除了爸妈,姐姐是他最亲的人。
“以后在这个家里,你帮我保护她,可以吗?”
小孩眼底仿佛有光乍现,激动得重重点头,像领了一份男子汉的承诺。
阮眠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她从床上坐起来,腰间有什么东西滑落,拿起来一看,是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
她脑子有些乱,只记得自己喝了几口红酒,后面的事就完全不记得了,不过后来好像做了一个梦……
她回想着梦境的内容,脸红红地埋在膝盖里笑。
这会不会是……他的外套啊,也是他把自己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