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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自己差点中风,太夫人吓得脸都灰了,她熟悉的老姐妹里就有中风的,太夫人可不想嘴歪眼斜瘫在床上。所以孙子嘱咐她安心休养,太夫人登时强迫自己暂且别去想陆筠跟她生的六皇子,连连点头。
楚行看出了祖母的害怕,他也由衷希望祖母为了身体着想,真的放下,如非逼不得已,他绝不愿意给祖母用另一副药。
等太夫人睡下,楚二老爷提议今晚他守在这边。
楚行没有跟他抢,疾步赶回定风堂。
后院的灯还亮着,楚行靠近堂屋时,心底忽然生出惶恐不安。妻子在祖母那里受了大委屈,会不会难过了一整天?他没能及时安慰她,她肯定怨他了吧?万一她不肯理他了怎么办?
但楚行最怕的,还是一进屋,就看到她在哭。
他宁可她怨他朝他发泄,也不想她把委屈埋在心里,自己忍着。
丫鬟们都在堂屋站着,看到他恭敬行礼,一个个都低着眼帘,显然知道了三秋堂里发生的事。楚行越发摸不准妻子此时的心情,用比平时慢上许多的步伐走到东次间门口,挑帘而入。
陆明玉在榻上坐着呢,正月里晚上冷,她手里捧着暖炉,腿上盖着被子,瞧见晚归的丈夫,陆明玉关切问道:“祖母怎么样了?”
她脸上没有怒意,跟他揣测地完全不一样,楚行愣了一瞬才有些结巴地道:“祖母,祖母服了葛先生的药,神智总算恢复了,刚刚躺下,二叔在那边守着。”
言罢人已经到了榻前。
陆明玉掀开被子,挪到他身前,盘腿而坐,然后抓起他手。楚行的手平时都很暖,今晚却冷冰冰的,陆明玉特别心疼,把他手捂到怀里,她仰头看他,“祖母没事就好,你是不是还没用晚饭?”
她的小手暖呼呼的,温柔的询问更是让楚行从里到外都暖了过来,一把将人按到怀里,自责道:“阿暖,对不起,我跟你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下次祖母再因为庆王、陆筠的消息出事,他不会再给祖母迁怒妻子的机会。
陆明玉贴着他寒凉的外袍,好一会儿,才抬手抱住他。
其实刚回来时,她是挺委屈的,气太夫人,也有点迁怒楚行,甚至都想带女儿回娘家住两天。但看着女儿酷似楚行的丹凤眼,想到楚行对女儿的喜欢,一刻都舍不得离开眼前似的,陆明玉慢慢就冷静了下来。
谁家没有点糟心事呢,太夫人是太夫人,楚行是楚行,等哪天楚行自己惹她生气了,她再回娘家也不迟。
这会儿感受着楚行身上的冷,陆明玉就心疼了,劝他先上榻暖和暖和,隔着门帘吩咐采桑去传饭。知道他在那边无心用饭,她特意让厨房温着饭菜呢。
妻子这么好,楚行将人抱到腿上,除了抱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好了,她们要进来了。”陆明玉喜欢被他抱着,但不能让丫鬟们看见啊。
楚行却不松手,采桑在门帘后通传,他直接让她们进来。
于是采桑、揽月端着食盒进门,一眼就看到了炕桌旁抱在一起的夫妻俩。
二女脸颊顿时变得比刚温好的饭菜还烫,摆好碗筷忙不迭出去了。
陆明玉轻轻捶他胸口。
楚行捏住她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第202章 202
夫妻俩快二更天才睡的,因为太夫人出事,晚上两人当然没闲情逸致“生儿育女”。楚行心里有事,迟迟不能入睡,陆明玉靠在他结实温热的怀里,倒是睡的香甜。
反正又不是她祖母病重。
自从姑姑进宫,陆明玉与太夫人的那点情分也渐渐磨没了,她询问太夫人的病情并不是因为关心太夫人,而是出自关心楚行。
睡的好,早上楚行一动,陆明玉跟着就醒了,习惯地往楚行怀里钻。
楚行拍拍她肩膀,低声道:“之前我让廖守过完十五来提亲,现在祖母病成这样,提亲之事暂且推迟一段吧。”祖母不喜廖守,廖守行事又不够圆滑,楚行怕廖守说错话惹祖母生气。
他说话的时候,胸口震动,陆明玉轻轻蹭了蹭,对着纱帐道:“那我去跟盈盈说一声,让她心里有个数,免得廖守迟迟没有动作,她胡思乱想。”
楚行摸摸她脑袋,眉头紧锁。
祖母能撑到年底吗?如果不能,妹妹岂不是要因为守孝耽误一年?虽说十六七出嫁也不算太晚,但妹妹心里已经有了廖守,两地相隔那么久,过得一定不如在廖守身边开怀。
可祖母那关……
正烦恼,院子里突然传来女儿哇哇的哭声。
那一瞬,陆明玉清晰地感受到脑袋枕着的肩膀手臂陡然就绷紧了。
“我去看看。”楚行凝重地道。
陆明玉没有劝,昨晚临睡前楚行还坚持去女儿那边待了会儿,因为三秋堂的事愧疚呢。看看窗外,天色尚暗,陆明玉重新躺好,掩掩楚行那边的被子,给女儿留着热乎气。
外面楚行在堂屋门口撞上了乳母,早上天冷,棠棠被乳母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哭声传了出来。楚行立即接过女儿,扒开一点,总算看到女儿的小脸了。
“棠棠不哭,爹爹抱。”眼看着女儿泪疙瘩一串一串地掉,楚行心疼坏了。
棠棠听到声音,哭声暂止,眨巴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看爹爹,然后继续哭。乳母弯腰低头站在旁边,战战兢兢地解释道:“国公爷,大小姐醒来就找夫人,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
“下去吧。”楚行拍拍女儿,快步往内室走,隐隐觉得女儿这番哭闹,是因为昨日被太夫人吓到了。
到了床边,楚行把女儿交给妻子,他也跟着躺了上来。
“棠棠想娘了是不是?”陆明玉熟练地搂住女儿,一手解开半边衣襟,别管女儿为何哭,这招是最管用的。棠棠最喜欢娘亲怀里了,一边抽搭着一边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咕嘟咕嘟吃了起来。
陆明玉温柔地摸女儿头发,女儿头发随了她,又细又软。
女儿依赖地抱着娘亲,后脑勺对他,楚行忍不住俯身,低头看女儿吃。这么大的黑影凑过来,棠棠感觉到了,嘴里继续吃着,大眼睛往这边转,看到爹爹,棠棠把攥着娘亲衣襟的小手挪到娘亲身上,捂着,怕爹爹跟她抢。
楚行笑了,胳膊撑着床,他下巴轻轻地搭在女儿肩膀上。
陆明玉仔细看了他几遍,确认楚行只是在看女儿,不是在看她,这才放心。其实楚行回来前,她因为太忙,没有精力照顾女儿,就趁机把奶回了,没想到楚行一回来,竟……
反正她现在又能喂女儿了。
吃饱了,棠棠彻底不哭了,但还是蔫蔫地贴在娘亲怀里,没像昨天早上那样在娘亲身上乱爬。楚行想抱女儿,握着女儿小手哄她:“棠棠给爹爹抱抱?”
棠棠不理他,还把他手往旁边推,不要爹爹摸她的手。
连续几次,楚行抬眼看妻子。
陆明玉幸灾乐祸地搂紧女儿,小声哼道:“谁让昨天爹爹不哄我们呢,棠棠生气了是不是?”女儿昨日哭得那么委屈那么可怜,陆明玉自己不怪丈夫,但宝贝女儿跟爹爹耍气,陆明玉完全支持。
楚行又头疼了,但这样的头疼也是种甜蜜,他悄悄捏捏妻子,然后继续努力赢回女儿的心。可不管他怎么说,棠棠都不肯给他好脸,乌溜溜的眼睛转向爹爹,很快又转回去。
说话不管用,试图强抱女儿小丫头就哭,再看妻子在那边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楚行鬼使神差想到了藏在床顶一角的银铃脚链,立即给找了出来。铃铛叮叮当当的,棠棠被声音吸引,扭头找。
楚行笑着用脚链逗女儿。
棠棠看得目不转睛。
陆明玉又羞又恼,瞪楚行,小声道:“你收起来!”
“棠棠不懂。”楚行非但不收起来,还故意坐到床角这边,然后攥住陆明玉脚踝,把一对儿脚链都套了上去,晃悠着哄女儿,“棠棠过来。”
陆明玉不想配合他,使劲儿想把脚缩回被窝里,楚行假装让她得逞,在她快成功了再猛地把她脚抱回怀里。夫妻俩挣来挣的,铃铛断断续续地响,棠棠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不觉翻转过来,小脚丫子对着娘亲。
“棠棠过来。”楚行蛊惑地唤女儿。
棠棠盯着娘亲脚上会响的铃铛,终于咧嘴笑了,蹭蹭蹭往爹爹那边爬,从被窝里面爬,顶的被子一鼓一鼓的,然后还爬歪了。楚行长腿一伸挡在床前,棠棠很快撞到爹爹的大长腿,小丫头好奇地摸了摸,然后一转身,去找爹爹的大脚了,就知道铃铛拴在脚上。
楚行傻了眼。
陆明玉笑得脸都红了,一把将小丫头捞回怀里狠狠亲了口,“爹爹脚丫子臭,棠棠不去摸。”
棠棠在被子里转了一圈,这会儿人有点懵,娘亲亲她,她就咯咯笑。楚行解开脚链凑过来,当着女儿的面,把脚链往陆明玉手上套,好方便女儿玩。陆明玉嫌他笨,抢过脚链弄到了他手腕上。
棠棠就趴到爹爹那边了。
女儿终于肯亲近自己,楚行得寸进尺,把脸凑过去,“棠棠亲爹爹一口。”
棠棠瞅瞅他,往上爬爬,软软的嘴唇就印在了爹爹脸上,离开时,留下一片口水。楚行舍不得擦,捉住想走的女儿,贴着女儿额头哄道:“曾祖母坏,吓到我们棠棠了。”
棠棠一心玩铃铛,以为爹爹还想要亲亲,就又亲了一口。
陆明玉躺在旁边,意味深长地看着楚行。这家伙,太夫人也让她受过气,但楚行这个孝顺孙子只承认她受委屈了,从未直接指责太夫人。如今女儿受了委屈,他终于舍得数落亲祖母了?
妻子幽幽地盯着他,楚行无奈一笑,伸手将她往自己这边搂。
陆明玉不轻不重地掐了他一下。
但她挺满足了,楚行虽然刻板稳重,却没有为了孝道一味地委屈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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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惠帝又多了一位六皇子,廖守本想等六皇子洗三过后再去求赐婚旨意的,没想到只耽误了一天,楚行就以太夫人病重为由,让他再等等。廖守闻言,静默半晌,开口时一脸沉重:“楚兄说实话,太夫人是不是看不上我?”
病重只是借口吧?
楚行冷脸道:“太夫人险些中风,不信你去查。”
中风是大病,廖守自知失言,连忙赔罪。
楚行没怪他。
廖守见他眼下泛着青黑,知道此时确实不是提亲的好时候,便耐着性子等太夫人病愈。国公府里,楚行孝顺,楚随最近也很少往城西跑,有空就在太夫人身边尽孝。他最会哄人开心,太夫人心情舒畅,再用着葛神医的药,养了半个月,又能下地走动了。
“祖母,我给您做了一件褙子,等开春暖和了您再穿。”
子孙辈里,楚盈与太夫人感情最深,太夫人卧床休息时,她几乎天天都在这边服侍,太夫人心疼她让她回去休息,楚盈就待在房里做针线,一心孝敬祖母。
褙子是石青色的,上面绣着仙鹤衔桃,寓意长寿。
太夫人靠在暖榻上,苍老的手一寸寸地抚过孙女给她做的新衣裳,针脚细密,绣的仙鹤栩栩如生,比画出来的还好看。亲手养大的孙女,精通琴棋书画,绣活儿也好,模样又是百里挑一的好看,太夫人抬头打量孙女,越看越自豪,也越不满长孙挑的孙女婿人选。
孙女是天上的仙女,廖守是地上的石头,云泥之别。
太夫人本来还想再仔细挑挑的,但担心长孙私底下为廖守说好话,哄了孙女的心过去,太夫人顿时不想再等了,握着楚盈的小手道:“盈盈啊,你大哥跟你说过廖守的事了吧?”
楚盈脸一红,羞答答地低下头。
太夫人哼了哼,气道:“盈盈别听你大哥胡说,那个廖守是乞丐出身,饿极了连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