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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思量自难忘-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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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影响到她。其实有时候,他总会有意无意教她一些道理,教她怎样放宽心态和为人处世,就算她摔倒了,他也会站在一旁,告诉她,该怎样爬起来,等她自己起来了,他会高兴地笑笑,从不说她做得好,但会继续鼓励她,在她成长的道路上,他不会完全掺和进来,而是只要她不走弯路,他就不会插手管她。
他与陆庭宇不同,如果她跌倒了,也许陆庭宇会把她扶起来,然后,亲自领着她向前走,还会告诉她前方还有一块绊脚石,记住要小心一点。她回去上班,他还坐在那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记得不久前,也是同样的情景,她先行离开,留下他一个人,程京泽低笑一声,觉得自己有些多愁善感了,他也起身出去,发现她还未走远,于是驱车赶上她。
“上来,我送你过去。”他的车停在她身侧,其实这里距离公司很近,她完全可以步行过去,但是看在他特意赶过来的份上,她就上去了。
程京泽见她上来,等她系好安全带,开车直奔陆氏集团。好巧不巧的,车子刚到写字楼下,还没停稳,忍冬就发现对面驶来一辆Cayenne,同时,那辆车子里的人也看见了他们,好尴尬的局面,她硬着头皮下车,看见陆庭宇停好车,准备下车了。
程京泽看见她站在车外,用口型说,再见,路上小心,他调转车向,看见后视镜中,她朝陆庭宇走去。陆庭宇下车后,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等她和程京泽道别,然后,看着她走过来,那画面突然让他生出一种恍惚感,他好像成了局外人,像看电影的观众一样,看着屏幕上的男女悲欢喜乐,而这一切,与他都无太大的关系,这种感觉好奇怪,就好像他从未认识过她一样,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忍冬走到他眼前,问:“师兄,你吃过饭了吗?”
“吃了,进去吧。”他示意回公司,然后先行一步。
她暗自吐吐舌头,觉得和他之间的气氛变了,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但是,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跟在他的身后,看他稳重的背影,心里泛起一点酸涩,终究,她还是伤害了这个温柔的男人,忍冬坐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办公室,整个下午,他一直呆在里面没有出来,连百叶窗也拉上了,她时不时忧心的转头看看,特别想听他说说话。
每个女孩的生命中,都会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你不爱他,但是也不想欺骗他,所以,即使从没有把心交给他,但是却希望他可以在没有你的世界里很幸福,希望他可以过的比你好,希望整个世界的幸福都降临到他的身上,只是因为你没有给他想要的爱,感到万分愧疚。
第二天,陆庭宇破天荒的没来上班,他一向那么守时,今天却没有来,整个早上,忍冬都在担心他,这么多事情搅和在一起,不知道他累不累,也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处理公司的事情。她忐忑不安的过完了一上午,等到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收到他的短信:老地方见。短短几个字,让她心底一沉,心里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忍冬不知道晚会结束后,程京泽和陆庭宇见面时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但是,隔天再见面,当她与陆庭宇对视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变得很复杂,有一种想说却说不出的感觉,她知道,他也许是在难过,可是,她却没办法让他开心起来。
如果时间能够预见,她宁愿在当年遇见他的那天转身离去,而不是到今天的愧疚成灾,她尝试了这么久,依然不能把心放在他的身上,或许,总有那么一个人,你的一切都能给他,但唯独心不行。
她和陆庭宇的一场恋爱,在这个阳光绚烂的秋季无疾而终了。街角的咖啡厅,忍冬一眼认出停车处的白色Cayenne,她不经意看向楼上窗边的位置,不知他来多久了,忍冬走进去,不出意外的,他坐在窗边,他还在出神,并没有注意她进来,她叫一声“师兄”,陆庭宇转过头,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又恢复清明。
这些天很忙,他们都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仔细一看,他都瘦了一些,面部线条更加硬朗了,忍冬的心里涩涩地,问他:“怎么没去上班?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今天在这里,想了很多,现在很多事情似乎都想通了。”她没接话,静静的搅拌着咖啡,听他低醇的声音在午后的阳光中萦绕,盘旋。
还是当初他们坐过的位置,阳光正好照在他的侧脸,他沐浴在这暖阳里,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辉,异常温和,连同他的声音,都有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忍冬,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属于我,可是,我仍然一意孤行,因为很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从心底把我当成兄长,恐怕你自己都没发现,你一直努力想走进我的心里,也想让我了解那个最真实的你,可是都没成功过,也许,我们中间还隔着太多人太多事,让你无法释怀,事情既然发生了,本就无法磨灭,伤害是永远记在心上的,我知道,忘不掉,也无法忘掉。我们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就算真的遵循家中的安排走在了一起,也绝不会走远,所以,我选择了放手,但是,不管将来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幸福。”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神,有想让人落泪的冲动:“从今天开始,你要做最真实的自己,不要害怕,不用在意,拿出所有的勇气,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要退缩,不要放弃,勇敢一点,我还站在你身后,看着你幸福,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啊。”
陆庭宇不知自己是怎样说完话的,只知道每说一句话,他的心脏就像被凌迟一样,一刀一刀,疼得他要死去,看着她悲戚的目光,他好想抚上她的脸,轻轻告诉她,我永远都在,然而,他控制住了这样的念想,拼命抑制住想拥抱她的冲动,脸上风平浪静,心里早已云翻潮涌。
忍冬脑子轰地一声,所有的坚持在一瞬间崩塌,喃喃说道:“对不起……”
“忍冬,你没有错。”
他在身后看着她,为她的眼泪而难过,为她的快乐而展颜,为她的幸福而感动,即使远远看着,他也觉得是上天最大的恩赐。这些话是他一直深藏在心底,从未和她说过的秘密,他怕现在不说,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忍冬死死抵住那股想流泪的冲动,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程京泽,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眼前这个男人,只是她的心,再也无法装下第二个人,这世上能有多少这样的男人,即使被始乱终弃,仍然一往情深。当然,是他情深,她一往。
忍冬本就难过,又觉得对他不公平,从始至终都是她负了他,心里非常难过,她的眼前开始发黑,感到一阵气血上涌,眼泪还在眼眶摇摇欲坠,头突然晕的厉害,她硬撑着站起来,说:“我去一下洗手间……”站起来的一瞬间突然腿一软,眼前一黑就没意识了。
“忍冬!”午后静谧的咖啡馆,传来他惊痛的一声呼喊,意识还在之前她听见了,可是,却没有力气再回应了。
忍冬好像把所有痛苦的经历又重新走一遍一样,从得知晴姨去世的时候,得知叶婉容身份的时候,得知程家要把自己送出国的时候,一次又一次,每一次感受到那种难以形容的心痛时,她都生出放弃所有的念头,那种刺心的感觉就是让你一直疼,一直疼,无穷无尽的疼,也疼不到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谁还记得那天关于心碎的牵扯。
——姜忍冬的日记
程京泽回家之前已经打电话通知过程峰夫妇,一路上,他都在想,应该怎么和他们解释,如何沟通才能处理好这件事情,父母和忍冬中的任何一方,他都不能伤害,即使让自己粉身碎骨,他也要保全两边。
以前,他们反对他和忍冬在一起,还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时过境迁,当一切都成为过往云烟,谁还会记得那些关于年轻时的牵扯,那些不经意迸发的情愫和那些无意间的伤害。
果不其然,一进门,就看到爸妈一脸庄重坐在沙发上,他松松领带,踱步过去,心中已有定数。
程京泽先是坐到对面,倒一杯水。姜凡看着他心不在焉地模样,眼中有掩不住的疲惫:“阿泽,今天公司忙吗?最近辛苦你了,我和你爸也没帮到你什么。”
他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说应该的,只听姜凡继续说:“我们这几天商量一下,如果你不喜欢以前给介绍过的女孩子,我们都可以尊重你的选择。”
阿泽,母亲好久没叫过他的小名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名字就像被遗忘了一样,连忍冬都很少叫。不过妈妈的语气让他稍稍放下心,尊重他代表可以让他自己做选择,就在他刚刚高兴了一分钟没到的时候,接下来她的话却给他当头一棒:“还记得赵叔叔吗?以前你爸的司机,后来生病去世了,已经好多年了。老赵家的姑娘,现在上大三了,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我也见过几次,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她,有空你们见个面吧?”
程京泽心底一沉,没想到他们还没死心,竟然又要重蹈覆辙。姜凡见他沉默不语,才说:“你要是有喜欢的,也可以带给我们看看。”
他抬头,笃定地反问:“你们不是知道吗?”
“阿泽,我在很认真地和你谈这件事。”
他看着姜凡眼睛,那一瞬间坚定的眼神让她一愣:“妈,我也很认真,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总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和忍冬,难道你们就不怕那个赵家的姑娘会和唐诗得到一样的结果吗?”
“放肆!”程峰猛然拍桌子,一怒之下,碰翻了杯子,掉在地毯上,发出不大不小地声响,水撒了一地。
“爸妈,你们从小看着她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也知道,为什么不能允许我们在一起,再说,我们又不是亲生兄妹,你们不是比我清楚吗?”
“那孩子个性太强,又太固执,你们不合适,一定不能长久。”
“爸,你不觉得你太荒谬了吗?你们说的这也是理由?你怎么不说那长着三寸金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妇女更适合我,要是找那样的,岂不是能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胡闹!”大水杯哗地一下摔在了地上,正在剑拔弩张之时,电话突然响了,程京泽离得最近,他顺手抄起话筒,问:“你好,监狱?你打错了……”
姜凡一听,几乎是把话筒夺过去,只见程峰听了监狱二字,眼神也明显一震,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连连点头,挂掉电话后,久久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沉默了半天,她才说:“明天我哥出狱。”
程峰轻轻叹息,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一旁的程京泽听得一头雾水,他从来没听说过妈妈还有哥,他们也没有提过这个人。但是,对于监狱他还是有些印象的,从小到现在,他们经常说是出远门去看老朋友,虽然不知道去看谁,但有意无意间提到过,小时候,他也知道父母经常去监狱看望人,那时候,这个名词对于他还是一个陌生而遥远的词汇。
他曾经问过姜凡,但是她并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提到是去看一位老朋友,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个让爸妈坚持去看了这么多年的“老朋友”到底是何面目,现在这个人终于要露出水面了。
他看着爸妈略带忧愁的脸,突然看见妈妈的鬓角添了一根白发,顿时感到一阵内疚,时光匆匆忙忙,转眼之间,他发现父母都不再是多年前的那对年轻而勇于奋斗的他们了。不知不觉,姜凡的发间都冒出了些许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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