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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是裴苏、裴敬、钟琦、萧小竹、秦冬,以及刚刚出院样子还很虚弱的沈冰旖。
“宋嘉铭不会那么笨,就算是打扫卫生也不会那么巧就碰到了箭毒木吧,更何况他手上有伤,”钟琦首先发话,“况且,他根本就不是热带雨林那一组的。”
“我看到植物园每个馆都是有门锁的,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吗?”裴苏问身边的小竹。
“虽然是有钥匙,可是各个馆通常都是不锁的,每天打开关上的那么麻烦,反正大门锁好了就没关系了。”这是小竹的答案。
“那么你们几个,有没有热带雨林组的人?”柯宇鸿抬起头。
沈冰旖点了点头:“我是。”
“死亡时间是晚上六点半到七点半,这个时间你们都在做什么?”
“我和裴敬在宿舍玩联众游戏。”钟琦说。
“我们三个在宿舍里,早早的就睡了。”小竹撇了撇嘴。
“下午我姐刚刚把我送回学校,我现在住在乔老师的职工宿舍,那个时候还在收拾行李。”沈冰旖回答道,然后想了想又说,“我六点多的时候去洗衣服了,洗衣房肯定有我的刷卡记录,我哪儿也没去啊。”
“我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柯宇鸿摆摆手,“你们别这么紧张。”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次是意外?”走出警局,裴苏问柯宇鸿。
“看他手指的伤口,太小了,只有一厘米左右,而且非常浅,人为是很难刻意划出那样的伤口的,也许你的这个同学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柯宇鸿分析着,“他的体内又没有检察出任何安眠药的成分,如果是你,你会在攻击别人的时候还能够控制伤口的形状吗?换过来想,你会在别人攻击你的时候还等在那里让他砍吗?”
裴苏低下头,不说话了。
“现场也是乱七八糟,到处都是裴敬和钟琦的指纹和脚印,给采证带来了很多困难。”柯宇鸿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这半年来发生的所有命案,全都是你认识的人呢?”
裴苏愣了,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是怀疑你,”柯宇鸿拍了拍裴苏的肩膀,“你想知道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八年前林乐轩值班的那个晚上,因为抢救不及时而死掉的女孩,就是江辛没错,至于你要我帮你查的人,她的确就是你要找的人,而且是今年九月份才回国的……”
裴苏漠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上午十点钟,刚刚走出会议室的何妤就接到了裴苏的电话。
“小妤姐,你今天有空吗?”裴苏第一次这样叫她,令何妤不期然一愣。
“嗯,大概下午没什么事,呵呵,”一瞬间恢复到自己最正常的态度,正是何妤的魅力所在,“找我有事吗?”
“嗯,好久没去墓园了,我想去看看我姐,裴敬今天有事,小妤姐可以送我去吗?”
“……这样……”何妤停顿片刻,笑道,“好啊,我也应该去看看你姐姐。”
东郊墓园,何妤穿着Burberry的经典风衣,与她身前一样一袭黑色的裴苏一起,为裴萃带上了一束花。
“我姐姐,很漂亮吧,”裴苏坐在地上,微微擦拭着墓碑上裴萃的黑白照片,“以前好多人都说我姐姐很会保养,这么多年了,还是二十岁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
“你们都八年没见了,也许你都已经记不得她的样子了,是不是,陈小雨?”
何妤倒抽了口气,反而像是卸下了多年来的包袱一般,摘下墨镜坐到裴苏的身边。
“从一开始我就处处提防你,没想到,你还是想起来了……”
“毕竟我们从前见过面,虽然我对你的印象已经不是那么深刻了,但在你身边,总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好像我姐从来没离开过一样,我真的不希望是你,但是,我又很希望是你。”
“是从那天重阳对我的纠缠开始怀疑吗?”
“不,”裴苏摇摇头,“从你的香水开始,一个人的习惯总是可以轻易的出卖她……”
“……呵呵,是这样啊。”
“从我第一次看见你,你就好像对我很熟悉一样,如果你真的没见过我,你真的会那么自然的叫出我的名字吗?我报到的那一天,在电梯里遇到了陈湘宁,也就是你口中的Flora,她的身上有你常用的香水味道,但是她却是一个从来不用香水的人,更何况,那个牌子在国内是买不到的。那一天,你是去看她了吧,也就在无意中,看到了送我去学校的姐姐,和八年前你们去我家玩的记忆重叠在一起,应该不难判断我是谁。”
“嗯,你继续说。”
“今年九月你回国了,我想应该是为了照顾陈湘宁吧,毕竟你就快成为她的母亲了。但是陈湘宁并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你说过,你买给她的东西她从来不穿、不用,她都随手甩给了别人,一个并不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大价值的人。”
“你是说,小萍?”
“嗯,是她,起初我真的曾经很怀疑,究竟谁才是真正的Flora,但是当我看到陈萍的遗物,才明白原来她的那些名牌衣服,几乎全部都是旧的,和日记里面所说的对应起来,就能知道那些衣服是你送给她的。而全新的衣服和香水,是陈湘宁给她的。后来我才想通,在陈萍的身上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多秘密,当时去学校接她父母的跑车应该就是你的,帮他们订机票回老家的人应该也是你。”
“……是啊,人毕竟是有感情的,怎么说他们也养育过我,尽管最后把我送进了修道院,但我必须承认,我们之间的血缘。”
“陈萍的父亲就是当初收养过你一段时间的叔叔?”
何妤点了点头,微微苦笑。
“他们一定想象不到,现在的你变得这么漂亮,这么好了……”
“是吗?有的时候我自己也会觉得不可思议,也会怀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八年前网球部你所记录的全部资料都被撕毁了,那些资料都已经很旧,布满灰尘,我知道那不可能是八年后的什么人所做的,所以我觉得,你是要同过去的自己作告别,你希望从此以后变成一个另外的人,你真的很厉害,你做到了,陈小雨不再是当年的陈小雨了。”
“……我只是想忘记过去的一切,我希望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我不想要那么痛苦的记忆,我是很傻,我想把自己变成另外的什么人。我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而已,这些年来,我没有得到真正的平静。”
“为什么要变成另外一个人?只是因为不想要这么痛苦的记忆?”
“裴苏,你真的很聪明,没错,虽然也有失去江辛的痛苦,但是更多的原因,是为了重阳。他怀疑我,我本来以为他是爱我的,但是出事之后,他不停的怀疑我,不停的质问我,那天你也看见了,他说,这辈子不会放过我。”
“……可是我不觉得,”裴苏微微的摇了摇头,“当局者迷,当时我听到了这句话,唯一的感觉就是,他一直都在深爱着你……”
“你知道什么?他查了这个案子八年了,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八年……”何妤失态了,第一次将包裹完美的自己撕裂开来,她哭了。
“如果真的恨,也许他该说,化成灰我也认识你,或者,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但是他没有,何妤,他说的是,下辈子我也要找到你,不过放过你,也许你不相信,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因为你说要他拿搜查令来找你,说明这八年来发生的事你一无所知,他早就已经不是警察了,他不会再有什么搜查令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这些年来他从没有打扰过我姐姐而只是在意你一个人的事?我想,他查了八年的案子,也许只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
“……是吗?是这样吗?下次如果见到他,我也许该问问看……”何妤哭了又笑了,纠缠了八年的心结,终于到了今天才明白,原来可以有另一种可能。虽然那时的感情早已经消失不再,现在的她,心里有了另外的爱人,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曾说过,人在年轻的时候总要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场,即便那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曾经爱过也被爱过,就已经很好。
何妤轻轻摘下自己右耳鼓上的钻石耳钉,埋在了裴萃墓碑下的泥土中,怔怔的掉下泪来:
“萃,我最好的朋友,我真傻,那一天当我在离开了那么久的校园再度遇见你,我是多么的开心,多么想冲过去紧紧抱着你,但是我害怕,我怕回到当时的那些梦魇里去,可是今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已经太迟了,对不起,对不起……”
(二十六)断
“我今天见过何妤了,”裴苏坐在寝室里,看似若无其事的对着自己的两个室友说道,“她就是陈小雨。”
小竹“啊”了一声,而坐在电脑面前的秦冬停下了打字的手,扭过头来看着裴苏。
“何妤是陈湘宁爸爸的女朋友,她就是陈小雨。”裴苏重复着。
“那你为什么还不报警抓她?”秦冬盯着裴苏,语气似乎是在质问。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陈小雨就是凶手?”裴苏反问。
“八年前她杀了江辛,除了她还能有谁?”
“这只是你一直以来的主观判断而已……冬冬,你为什么会在耳鼓上穿洞?”裴苏答非所问。
“……没什么,一时高兴而已,有关系吗?”秦冬下意识的揉揉耳朵,避开裴苏的眼睛。
“直到今天何妤把自己的耳钉埋在我姐的坟前,我才意识到,那枚耳钉对于她们来说,是有意义的,无论是我姐,还是何妤,她们都在右耳鼓相同的位置穿了一个洞,江辛的照片虽然已经很模糊了看不出来,但我想她也一定有,那或许是她们三剑客说好一起去穿的也说不定,曾几何时,他们曾经好的就像一个人,”裴苏直视着秦冬,“埋下那枚耳钉或许就像完成某种告别从前的仪式,我曾经忽略了,我姐虽然也有穿洞,但她却从不在那个位置戴任何的首饰,秦冬,那么容易伤害到神经的地方,为什么你也有相同的穿洞?”
秦冬不说话,而裴苏也没有要停止询问的意思。
“玻璃瓶从七号楼飞出来几乎伤人的事件,前后一共发生两次,而这两次我都站在相同的位置拍了照片,前后比较我才发现,做这件事的人,居然就是你自己!”
秦冬全身一震,似乎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裴苏。
“玻璃瓶落地时候的碎片一定会沿着受力的方向飞溅出去,第二次地上的碎片是沿着从宿舍里向外飞出的方向溅出去的没错,但是第一次,秦冬,玻璃碎片是向着反方向飞出去的,虽然并不明显,但还是可以分辨出来,那个时候你就在网球场,面朝宿舍楼,人都是有保护自己的潜意识的,你希望尽量的离碎片远一点,所以一定是向外扔而不是向下扔。可是你知道吗?就是那个瓶子,让我坚信了发生的所有事件都和八年前有关,而事实却并不一定是这样。”
“等等,苏苏,你怎么可以这么肯定呢?”小竹阻止裴苏这样来主观臆断。
“小竹,你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一个女孩在母亲的葬礼上看见了一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男人,于是一个星期后她把自己的姐姐也杀了,为什么?”
“为了再见到那个男人。”
“没错,冬冬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的确是激起了我想要查出真相的决心,而第二次,就刚好发生在我决定放弃这个案子的同时,难道这中间不存在着某种联系吗?况且你要避免伤害到别人,冬冬,你是网球部的主力,控球掌握的最好,也只有你,可以控制玻璃瓶落地的地点。当然,我还有另外的理由,第一次发生玻璃瓶事件的时候,我就曾经想过,究竟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