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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最终上桌的是皮蛋粥和咸菜,还热了杯牛奶。席间气氛微妙,他吃相优雅,看他吃饭好像是在欣赏艺术作品。有一次梁微私下里对她说:“你有没有发现,秦珩不管做什么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
余静心里好笑,想说气质是和家庭环境息息相关,怎么不是浑然天成呢?
吃好喝足,秦珩的手机响了,余静看他讲电话时微微皱眉,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只好装作不知。切断通话,他说:“我得去机场了,要不先送你去医院?”
“走吧走吧,别烦我,我有手有脚不用你操心。”立时心没来由的一疼,语气尖锐起来。
秦珩走了,她又觉心里落空,好像是切掉了身体的某一部分,有点麻木又有点茫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二十六、甲方乙方
如果知道他的出现会引起诸多麻烦,宁可死撑也不会让他知道,可世上有后悔药吗?余静很郁闷,暗暗磨牙心想好你个秦珩,不出现则已一出惊人啊,不费吹之力再次俘虏中年老妇女心。
事情发展有点超出预期,余静打发走秦珩,火速地赶往医院,进门余妈劈头就问:“秦珩呢?没送你来?”
余静当场忤住,心肠百回千转。心思敏锐的她,一下子就看穿了余妈心底那点心思,不知该生气还是无奈,把熬的粥往桌上一放,冷淡地说:“我有手有脚,干嘛要他送?”
余妈虽是病号,但眼神杀伤力可不容小觑,瞪了她一眼,“你说什么话呢?秦珩大老远过来你就不能对他好点吗?”
余静口气更是强硬了,用以掩饰心虚气短,“他那是顺路,顺路好不好?你不要有事没事把我和他扯在一起。妈,拜托你清醒点,他是微微她老公。”
这一盆冷水泼得可是时候,余妈陡然醒悟,然后长叹一声。余静知道余妈的心结,她没能和秦珩结婚一直是余妈不能解的心结,当年得知秦珩要娶梁微,余妈受刺激引发一系列问题,在医院足足呆了两个月才出院。就是因为有了前例,她和周子扬的变故才不敢告诉余妈,怕她受不了打击。但她也不能一直拖下去,想起这事,她又纠结了,想说破又害怕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也看开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但她深知,男人和男人是有区别的,一个是普通男人,对你的生活没任何影响,充其量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一个是你心上的男人,他会改变你的一生,而另一种就是路人,彼此在茫茫人海里擦肩而过。
“不是我说你,我总觉得你和子扬……”余妈顿了顿,字字斟酌,“我怎么觉得你对他很不上心?”
余静这一惊不小,心里敲响了锣鼓,心想难道余妈看出了倪端?不可能啊,她掩饰得很好。这些疑惑在心里转了几秒钟,立时镇定下来。
“妈,你小说看多了吧,还是你有透视镜?我在千里之外你都能知道我对他上不上心。”余静坐下来,帮余妈撸了撸被角,一副不在意地调侃状:“如果我对他不上心,当初怎么敢把他带回家。妈,你真多虑了。”
“当我没说。”余妈对女儿诡辩的功力有些畏惧,又总不能倚老卖老,但还是忍不住:“你还是早点把婚结了,男人的事业做大了,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余静看这话题有点危险,赶忙转移,“妈,爸呢?怎么一早就没人影了?”
“说是给我买粥去了,这老头去了老半天也没回来。”余妈抱怨,惊乍:“你去看看,你爸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余静不敢怠慢,拿起包就往外走,到了外面发现忘了穿风衣,大连的风可没C市温柔,跟刀子一样,飕飕地从领口袖口灌进去。她站在医院大门外茫然不知所去,包里的电话响个不停,忙乱地翻出电话,是秦珩打过来的。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下飞机了。
“你在哪,医院?”秦珩醇厚地声线似上扬。而那边很吵,应该是在机场大厅,但他的声音仍是很清晰。
“嗯,你到了?”
“刚下飞机。”
“哦,那挂了。”忽然无话可说,而拿着电话的手冰块一样,风太大了,有点令人窒息。
“别挂。”他好似走出了机场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不知是出于心虚还是畏惧他,她不挂但找不着话,冰冷的电话搁在耳边竟然有发烫的感觉,余静想,一定是生出了幻觉。
他也不说话,好像是坐上了车,因为听到了引擎发动的声响。
“你在这里干嘛?”
突如其来的声音,余静被吓了一跳,电话差点滑脱出手。见是余爸,他提着两个袋子,穿着大棉袄,让整个人看起来很圆滚。
“爸,我……我透透气。”
“这里风大,路很滑,赶紧儿进去。”余爸看她穿的少,皱眉道:“你怎么不穿大衣?”
“没事,刚才有点热。”她能说是走的太急忘记了?
亦步亦趋地跟余爸往里走,秦珩的声音适时传来,依然低沉,隐隐透着不悦:“没穿大衣?”
“刚有点热,在医院门口呢。”余静心虚。
秦珩没说什么,嗯了声。余静讨好:“你开车小心点,我进去了,晚上给你电话?”
他依然没说什么,余静权当他同意了,小人得志地笑了下。
在G市的秦珩,当天下午连开了两个会,再看了成堆的文件,然后晚上有出席了个饭局,行程可谓是满档。晚上稍喝了点酒,司机送他回G市的公寓。
回到公寓已经是十一点,洗了澡发晕的头稍微好受些,盖着薄被躺下,拿起电话查看没有她的来电,有些懊恼。可实在是头疼,今晚喝的真是有点儿多,心想以后无论如何都得少喝点,至少得为身边的人考虑。
好不容易有点睡意,电话响了,他被吵醒,看电话显示梁微的电话,皱了下眉。把电话一扔,根本没心情理,电话固执地响着,吵得他烦躁,尤其是喝了酒更是失了耐性。
电话响了不知多少遍,终于平息了,又没几秒种电话响起,是秦诚打来的。秦珩没理由迁怒别人,但接起来声音很冷:“什么事?”
“梁微给你电话你没接,所以她找到我,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秦诚半开玩笑,也不知他置身哪家娱乐场所,周围有点儿吵。
“我好得很不劳她操心。”
秦诚好笑:“怎么还跟孩子似的,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说了,你不让她好过,她能让静静好?就算你要离婚,但你总不能这样冷处理吧。”
“最近很忙。”秦珩扶额,“如果她要闹就让她闹吧,只要她敢闹。”
秦诚无语,这弟弟若是执拗起来,怕是谁也拦不住。他叹了口气,也不知要说什么好,他们都是有主意的人,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互不干预,但现在,他觉得不能置身事外了。
“你总得为静静考虑吧,我知道你对静静的心思,但若是她伤害静静呢?”
“我自有分寸。”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那难缠的另一位明天去G市,据说是得了命,你可小心点。”秦诚好心提醒。
秦珩没表示,切断电话后他有点恍神,秦诚说什么?梁微奉命来G市?他不屑地皱眉。这女人还真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上次她央求说:“如果你硬要离婚,那你就给我一个孩子吧?”
想起那张脸,他觉得很反胃,一个利用最信赖的朋友算什么人?秦珩虽不是什么君子,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很反感梁微,纯粹的不喜欢,尤其是想起和她有过一次,心里更是不舒服。
他不知道梁微是用什么说服秦妈的,如果没有秦妈首肯,她是不会一个人离开C市来G市。
处在北国的余静根本不晓得秦珩的纠结,因为在秦珩纠结她为什么没有兑现晚上给他电话的承诺时,她也在纠结自己的事情。比方说,余妈当天硬是要出院,余静和余爸拗不过,只得和医生商量办理出院手续,好在是余妈不严重,但医生再三交代说不能受刺激。医生的话让余静更是嘘嘘,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周子扬的事情要怎么说呢?难不成一直瞒着不说?这也不切实际,除非和周子扬复合。
但复合有可能吗,这是亿万分之一的几率。
而回到家里又开始听余妈唠叨,先是说一通她和秦珩的事情,然后转到周子扬这里,说什么也得今年把婚给结了。余静着急,又不知要怎么坦白,只有心里干着急暗暗纠结气闷。
秦珩睡下时还不忘给她一条信息,但语气颇具威胁性,而这威胁性的信息,余静一晚都没机会看,因为她竟然忘记了给手机充电,误以为手机还有电,结果一边默默听训的同时,暗自竖起耳根希望电话将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可惜电话一直没响,直到躺下了才发现电话没电。
第二天,秦珩一早醒来,以为很迟了,看了手机竟然比平日还早半小时。秦珩又躺下去,头还有点疼,忽然很想听余静的声音,也不知这个时候她有没有醒,但凡想起昨晚她食言,心底有些积郁。也不管她有没有起来,彷如是为了出口恶气。
电话响了几下才被人接起来,浓浓的鼻音显然是被迫从睡梦里唤醒,但口气很不客气:“一大早你还让不让我睡?”
乍听到她怒气冲冲的声音,他竟然笑了,又仿佛是为了强忍笑意不说话。余静心烦,又怕墙壁隔音效果不好,闷声闷气地说:“你没事?没事我挂了。”
“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甲路人A。”
很显然她的回答又一次娱乐了秦珩,他忍不住笑了,随手打开电视切换了几个台,终于锁定了某图文频道,一派漫不经心。“我以为是乙路人B。”
“你在干什么?”很显然她也听到了秦珩这边的动静,有女人的声音,凭感觉还是很火辣的场面。余静不由联想某些限制级画面,脸竟然不争气地红了。
“也没什么,上次你说的那片叫什么?”
他话题跳的太快余静立时卡壳,“什么片子?”难道是刚睡醒的缘故?
“没什么。”
“神经病。”余静不屑地撇嘴,忽然一声扣人心弦的呻吟直入耳膜,似曾相识的熟悉感,然后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惊诧不已。“秦珩你别告诉我你在看泰坦尼克号?”
“嗯,有问题吗?”
还是那派作态,她还能说什么,只是心忽然加速了跳动。时间好像回放到了某特定时段,那是她第一次和他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影片是荡气回肠的泰坦尼克号,当她看到露丝和男主坦诚相待时,一颗心不受控制的怦怦乱跳,脸上的酡红直染发梢,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而秦珩显然是见过世面的,从头到尾一副漫不经心。当时她还在心底嘀咕他怎么那么淡定,结果走出电影院时,因为人多拥挤,被人推了下差点跌跤,所幸他拦住她的腰她才幸免。也是有了这出戏,余静才知道这男人并没有表面那么淡定,因为他手心的汗水出卖了他。
想起这些,她不免怅然,往事不堪回首,早已物是人非了。
二十七、有没有想念我
挂断电话前,秦珩追问:“你有没有想念我?”
“我为什么要想你?”
他心情有点不好,沉默片刻:“可我很是想念你。”
他这看似无关痛痒的话,余静一天心神不宁。而,说这话的他,却没有闲暇时间来想其他的事。
这一天他不是很忙,但也没闲暇时间,下午的时候果然接到了秦妈的电话,被告知说她和梁微一起来,参加朋友儿子的婚礼。秦珩迅速搜索了下G市友人录,沉吟片刻,也没过问什么,交